痛哭是宣泄情绪最好的途径,当心中的悲愤都随着泪水而汹涌后,每个人都知道事实已经成为了事实,留在伤心中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够徒增伤心而已,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一个个又都恢复了元气,而后在清晨里变得神采奕奕。
萧扬知道今天将会是异常硬仗,自己根本就退缩不得,坐在天医谷的餐厅中,萧扬坐在原本属于天医上人的位置上,老伙夫就站在不远处,身旁跟着风缘与石举,能够坐下三千医生的大殿内座无虚席,人数甚至达到了五千多人,依然按照身份高低排了座次,最核心的区域坐着最天医上人的亲传弟子,外面坐着嫡传,再外面就是再传弟子。
每个人都盘腿坐在几案前,老伙夫把袍袖一挥:“上饭!”风缘和石举立刻忙碌起来,每个人人拎着一个木桶,木桶里面有着一颗活蹦乱跳的山参,水煮山参汤又被弄了出来,一碗碗的斟上,最后到了萧扬面前。
这一切场景都是如此的熟悉,让萧扬感觉自己恍若隔世。仿佛上一个眨眼间,自己还是卖力给人斟上水煮山参汤的人,而这一次眨眼自己已经回到了这个位置上,用曾经天医上人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世人。萧扬感觉到心头有着一种莫名的暖流。
学着天医上人的架势,萧扬举起了手中的碗:“吃饭!”说着带头喝下了水煮山参汤。冰凉的山参汤进了肠胃,让萧扬感觉到周身莫名的一凉,而后就感觉到眼中猛然一烫,滚烫的热泪就潸然而下,萧扬吸了吸鼻子,这两滴泪不是为天医上人,而是为了那些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师兄弟,师姐妹们!
这一时何止是萧扬落泪,整个大厅内气愤一时骤悲。当全部的碗都放在桌上时,萧扬终于触动的情绪,张口说:“上人并没死!”出口后周围人一呆,而萧扬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补了一句:“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这一下才让全部的人都明白了过来,原来萧扬这样说是这个意思,每个人都跟着说了一句:“是的!上人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栋风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对萧扬留情,现在栋梁已经没有能力竞争天医谷主的位置,栋风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即使萧扬背后有着老伙夫帮衬,但是当着大千世界全部学医弟子的面,只要自己能够把萧扬弄的下不来台,萧扬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做天医谷主,那自己就还有机会往上爬。
想到这里栋风率先发难:“萧扬……!”栋风出口后觉得这样不对,又加了一句:“萧扬谷主!”随后话音猛然转为高亢:“你是大师伯的弟子,也是我师傅的弟子,关起门来我还要喊上你一句小师弟。”栋风说的在情在理,周围的人都暗自点头。
“师傅弥留之际,我等天南地北,未能看上他老人家一眼,就连你也是头七之日赶回,一时天下皆惊,等我等得知消息后,那已经是曜帝败退而回之时,所以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师弟给予解惑!”周围的都是人精,听到栋风这样说,就知道要入肉戏了!
而萧扬明知道对方说不出好听的,却也要听下去,对着栋风点了点头:“有什么,还请师兄说出来,师弟在这里洗耳恭听了!”
萧扬可谓是拿足了姿态,就等着栋风出手,自己好礼尚往来,栋风也不客气,直接就说:“上人身死七日后你赶回天医谷,而后给上人下了葬,这其中的一切都是由你和师伯操办,师尊死前没有关乎你位列门下的消息,在师尊死后,你倒是成了我们师弟,接掌了整个天医谷!”栋风说的字字诛心,而后猛然双眼一利:“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替大家问上一句:“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萧扬都未张口,耳畔就听到老伙夫说:“我早就猜到你会这样说,所以我早就有了准备!”老伙夫说着就从怀中拿出帝薇水晶,打开播放。天医上人出殡的场面再次重现,大雨滂沱中剑神、阴神抬棺的画面那是极致荣耀,后来曜帝的手下被制服,项鬼王为上人招魂,萧扬当着众人的面拜上人为师。
放到这里立刻说明了很多问题,至少栋风的猜测都全部破产,帝薇中介绍的画面不光说明了当时的情况,还为萧扬正了名。他的确是天医上人的弟子,而不是像栋风所猜测的那样,是个别有所图的阴谋产物!
栋风想不到老伙夫如此老辣,居然还准备了这样的东西,呆呆的无语后,栋风有些气急败坏:“即使他被师傅收入门墙,也是新入的弟子,有何德何能成为天医谷的谷主,要知道做我们医生这一行,最关键的就是有德有力,萧扬资历尚浅,我不赞成他做天医谷主。”
栋风的话音刚落,耳畔就听到老伙夫鼓掌的声音:“栋风!你说的很对,天医谷主就要有德有力的人来担当,这点我承认!”老伙夫直接伸手拉着萧扬的手说:“你看看我这个弟子,他已经治愈了两次瘟疫,第一次是兽族的瘟疫,第二次是玄黄上京的瘟疫,他活人无数,保守估计有将近千万的生灵在他的帮助下活了性命,你说他有没有德,有没有力?”
随着老伙夫的咄咄逼人,这时候栋风才想起来,自己面对的萧扬已经不再是那个简简单单的新入门弟子,他已经在大千世界有了自己的威名。也是栋风被老伙夫逼的太甚,这才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这种情况下,栋风被老伙夫反唆的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只能重重的发出一声叹息。
栋强缓缓的咳嗽一声:“我们都知道萧扬有如此的功劳,这点我们承认,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说!”栋强说着面色一正,认真的看着周围诸位:“咱们师尊天医上人创建了天医谷,并且把自己从医典上所学的一切都传授给了我们,这才有了三千医生医遍大千的美名。”
说着栋强的神色一变,看着周围的人说:“我们都知道小师弟入门尚欠,他究竟继承了多少师傅的本领我等未曾得知,虽然他有过治愈瘟疫的成就,但是我们都知道治病救人要全面,并且能把这些知识传播下去,所以我想考教一下萧扬。”
听到栋强这样一说,周围的医生眼中都闪过华光,都看的出来,萧扬在这方面是弱势。就连气急败坏的栋风都恍然,自己差点就上了老伙夫的当,被萧扬蒙混过关!
老伙夫想不到自己用尽了全部法子,最终还是没能避过这一劫,既然事情已经如此,老伙夫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萧扬,萧扬回了老伙夫一个放心的眼神,仿佛他已经智珠在握,大胜而回。
栋强比栋风沉稳,也比栋风老辣:“药理知识是每个医生都要掌握的知识,而我们都知道萧扬当了多年的丹药童子,相信在药理方面,萧扬一定是很熟悉!”周围的人听到栋强这样说,一个个的全都把头一点,就连老伙夫和萧扬都以为栋强要考自己药理的知识,一个个都点了点头,正准备回答,却听着栋强说:“那么我们就不再基础上浪费时间了!我们直接开始一点医道上的东西!”
周围的人都长大了嘴巴,想不到栋强居然如此的无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还是为了在这里等萧扬!萧扬瞪圆了眼睛,老伙夫愤愤不平,倒是栋风直接复合说:“的确没有必要再这个上面浪费时间,我们就进行一些高深的医学题吧!”
栋强甚至都不给萧扬说不的机会,直接从纳戒中拿出一根好似人类的肋骨来,只不过这根肋骨不是原本的弧形而是有点像缩小般的v型,弧线的肋骨从中间断开,微微的像两边翘起。
“这是一根剑圣的肋骨,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他的名字了!”栋强把肋骨交给萧扬:“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根肋骨会是这样!”
萧扬伸手模着肋骨,发觉这根肋骨曾经断裂过,而后又重新长在了一起,剑圣离剑神就差了一步,已经是半步先天的强大。而现在这根肋骨上却没有丝毫的气息,仿佛就如同一个普通人般。
萧扬的心中清楚,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剑圣,只要是肋骨断了,那就要固定拿型,而后新长的肋骨一定是和以前一样的,即使不一样,也不会有太多的错处。这么一根肋骨当真是另类,除非是在断裂后不久又生长的,而且还没有人医治。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萧扬把骨头放在鼻头上嗅了嗅,立刻明白了缘由展颜一笑说:“在医典中关于断骨再生的药草一共有三百五十三种,其中有两百一十八种是徐徐图之的。不能形成这种效果,要知道受伤的可是一个剑圣,而且还是瞬间痊愈的,那么这种药就不是外擦的!就能够排除九十六种药草,那么就剩下了三十九种!”
萧扬侃侃而谈,胸有成竹正在一步步的缩小范围,说道这句的时候,忽然萧扬看到栋强的嘴角闪过一丝好似嘲讽的微笑,萧扬的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思索见想要又把手指放在鼻头嗅了嗅,嘴上却继续说:“这根骨头上有着一丝异香,能够吃下去的药草带有异香的只有三种!”
一股子如兰似麝的香味充斥在萧扬的脑海中,猛然间萧扬醒悟了!这道题有陷阱,他利用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每个人看到这根骨头后,都会想到药草的本身结构与能力,而这恰恰中了别人的诡计,其实这道题是利用了思维的惯性,造成的陷阱。
想到这里萧扬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的笑容来,继续说:“这三种带有异香的药草中,只有一种带有麝香味,他就是麝香草!”听到萧扬这样说,栋强正准备宣布萧扬说错的时候,却没想到萧扬继续往下说:“虽然这根骨头上的味道很像麝香草,但是他并不是麝香草!”
猛然的转动,让每个医生都呆滞,想不到萧扬绕了一大圈子,最后又是什么都没说。栋强一肚子碎碎念:“不是麝香草!你说这么一大堆作甚?”
“为了像大家证明我有这么丰富的理论知识。”萧扬偷偷的擦了擦头顶上的冷汗,同时嘴上不忘调侃栋强,一句话说的栋强差点就陷入了暴走!
萧扬却继续说:“如果仅仅依靠麝香草的药力,短期内是不能够让断开肋骨的剑圣痊愈,而能够让剑圣痊愈的,又在骨骼内形成了异香,那么就只有一个东西能够做到!”萧扬说着脸上全都是自信与阳光:“那就是天香丸!”
萧扬的话音刚落就看着栋强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萧扬看到那一丝的慌乱终于确信自己说的对,便继续说:“天香丸是天极中品丹药,主治断骨自愈,一般的普通人若是吃下一颗,接好的断骨可以在两日内痊愈,如果是剑圣得到了天香丸,吃下去后利用功力催动,倒是可以做到瞬间治愈。”
萧扬说道最后声音中带着一丝的不解:“既然剑圣已经治愈了肋骨,那么自然可以做到逃出生天,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以再次拍断骨骼,再用天香丸拿型啊!为什么这个剑圣没有这样做?”
听到萧扬的疑惑,醉醺醺的栋冷缓缓的张开了嘴巴,慢慢的说:“那是因为这个剑圣逃出升天后,他没来得及治愈就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十八年前,还是中了九幽炼魂火而死!”当栋冷说出这些后,栋强彻底慌乱了!他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一个明白人!
萧扬瞬间也明白了过来,身体内的九幽炼魂火往前一闪,而后整根肋骨都被烧了起来,随着九幽炼魂火的煅烧,整根骨头都变得晶莹如玉,这是自己父亲的堂兄,也就是自己堂叔更夫的肋骨!
萧扬咬牙切齿:“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要不然我不介意让你血溅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