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沐臣和我隔着长长的餐桌而坐,喝过咖啡后,欧沐臣拿起精致的刀叉优雅地切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牛排,我则在琳琅满目的早餐中挑选了松脆的面包和香浓的麦片。浪客中文网
我喜欢用手撕着面包吃,这个习惯是从小养成的。
小时候家里每天的早餐都是头天残留下来的饭菜,妈妈不会特意花钱去买外面的白面包给我们当早餐吃。记得第一次吃白面包,还是因为那天妈妈在外婆家过夜没回来,爸爸趁机给我和蔡奇买了三个白面包当早餐,蔡奇两个,我一个。
长方体的面包又白又胖,散发着天然的面香,非常诱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白面包,我竟然舍不得像蔡奇那样大口地咬着吃,于是就用手一点点地剥着面包皮,像老鼠吃食般慢慢地品尝。
面包皮剥光一圈后,再将里层的面包竖着撕,撕成一小条一小条地,直到在嘴里咀嚼出淀粉的甜味来才吞下。就因为这样,结果那天蔡奇的两个都吃完了,我手里的还有一半。
蔡奇艳羡地看着我手里的面包,悔恨他自己吃得太快,那感觉就犹如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进了肚子,最终全然不知道是人参果是怎样的滋味,然后艳羡地看着孙悟空和沙和尚,这边嘴角流淌着口水,那边心里暗暗懊悔。
爸爸去世后,妈妈也会给我们买白面包当早餐,但我还是会像初次般剥着面包,很珍惜地品尝,也总会在品尝白面包时,想起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个白面包的爸爸。
我低头陷入回忆,手指机械性地一点点地剥着面包皮往嘴里送,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停下手中的刀叉,蹙着眉头的样子,直到欧沐臣又用那种糟糕的语气唤我那个莫名其妙的绰号“菜头三”时,我才猛然顿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欧沐臣。
老实说,此刻跟欧沐臣这么四目相对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因为除了要面对他看我时的一脸厌恶表情外,还得面对我看着他会不自觉地想起昨晚那不堪入目一幕的那份难堪。
我快速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同时淡淡地开口道:“什么事?”
欧沐臣很嫌弃地开口说:“菜头三,你是原始人吗?要这么抓着吃?”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到欧沐臣脸上,然后瞪眼看他:“我喜欢这么吃,这不关你的事吧?”
欧沐臣也瞪起了眼:“怎么不关我的事?没看到我都吃不下这牛排了吗?”
我怒视着欧沐臣:“欧先生,你要是吃不下就不要再吃了,没人会勉强你的!”说完后我也不理会欧沐臣的臭脸,径自低头继续撕剥手中的餐包。
我甚至还将餐包想象成是欧沐臣,每次很解气地剥下一条,然后放到嘴里狠狠地咬烂,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在抽欧沐臣的筋,扒欧沐臣的皮似的,非常地爽。
原以为欧沐臣会受不了我的而选择拂袖离去,谁知道他居然选择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吃牛排,只是用刀叉切割牛排的动作不再那么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