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沐臣轻描淡写地扬了扬手中的东西,算是做了回答。
钥匙?我傻眼了。
原来人家早有准备了,难怪我关了房门,占了床,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估计我在小得意的时候,人家正在心里讥笑着咱呢。
“傻愣着干嘛?还不滚出去?!”欧沐臣不耐烦的声音从我头顶上响起。
啊?我从呆愣中惊觉过来,这才发现我依然抱着被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而欧沐臣则像个大爷似的居高临下地冷睇着我。
我慌忙推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忘了穿,赤着脚往房门方向跑。
“什么?!”突然,身后传来欧沐臣的咆哮声。
我被欧沐臣高亢的声音震得脚下步子猛然一滞,刚想转身察看是怎么一回事时,一个枕头在空中以抛物线的弧度飞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脑袋上。
我恨恨地转身,只见床边上,欧沐臣一脸的愠怒之色。直觉告诉我,准是我哪里又让他不爽了。
虽说被枕头打中不怎么疼,但我这人最讨厌人家砸我脑袋了,所以我亦是横眉冷对欧沐臣,怒吼道:“干什么你?!”
谁料欧沐臣更加大声地冲我吼道:“菜头三,你是女人吗?居然在枕头上流那么一趟子口水!”
我的脸微微一红,嘴上却不甘示弱道:“欧先生,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流点口水怎么了?你能保证你从小到大就没流过口水?你长第一颗乳牙的时候也没流过口水?”
欧沐臣铁青着脸:“你……”
“难道欧先生那时候流过口水后,现在就不是男人了吗?”
欧沐臣额际的青筋暴胀:“菜头三!……”
我打断欧沐臣的话,讥笑道:“所以,我是不是女人,这问题不是流多少口水可以决定的,而是基因说了算的!欧先生,你不会连这最基本的生理常识都不知道吧?”
欧沐臣的胸膛上下起伏,两只眼睛更像两座随时爆发的火焰山似的。我见欧沐臣这个样子,便由衷地微笑道:“欧先生,为了你的肝,你还是把怒火平息下吧。晚安!”
说完后我朝对方摆了摆手,没有再多看欧沐臣一眼,潇洒地转身。
身后鸦雀无声,不知道是欧沐臣把我最后那句好言相劝听进去了,还是欧沐臣执迷不悟,继续在“内伤”。
我不加理会,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快走到房门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极其高亢的大笑声。
我虽被吓了一跳,却暗喜欧沐臣终于开窍想通了。只是,这笑声也太夸张了些吧?
我正想着,身后传来欧沐臣阴阳怪气的声音:“菜头三!你确实是个女人!”
孺子还算可教也,费了我半天的唇舌,总算说对了一句废话,不容易啊。我没有转身,只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而且,还是一个34C的女人!真看不出来啊!”
什么?我一时没明白欧沐臣在说什么,继续往前迈步。蓦地,我想到什么时,整个身体僵化住了,脸瞬间滚烫滚烫的,通红到了耳根后。
欧沐臣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所以他笑得更加肆意:“菜头三,看你平时板着张麻子脸,原来都是装正经啊。啧啧,这么鲜红的颜色,这么暴露的款式,真是够风骚的!”
欧沐臣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火炉里似的,全身都滚烫滚烫的,心里着急得要命,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回头。
我可以跟欧沐臣大眼瞪小眼对上几分钟,我可以跟欧沐臣唇枪舌剑斗上几回,我也可以跟欧沐臣拳打脚踢都没有问题,但要我若无其事地在欧沐臣的眼皮底下,将自己遗忘在床头的取回,却觉得是件极其尴尬窘迫的事情。
并非因为对象是欧沐臣,而是因为欧沐臣是一个男人。我虽然是新时代的青年,但在这方面的观念却很保守。我觉得女人贴身的衣物,和女人的身体一样,只有爱人可以看。若是在别的男人面前暴露,无异于被扒光了身子一般。
我平时里喜欢戴款式保守的素色,当初“他”将这件送给我做生日礼物时,因为接受不了它的颜色和款式,所以硬是将它冷藏了一年。直到被“他”问起,跟“他”说明缘由后,被他不断“洗脑”,不断地做思想工作,我才逐渐地接受了它。
身后,猛然响起欧沐臣戏谑而不耐烦的声音:“菜头三,你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本少就扔垃圾桶了。”
听到“他”的东西要被扔进垃圾桶,我的心急到嗓子眼,再也顾不得难堪,猛得转身高喝道:“住手!”
我的“河东狮吼”让欧沐臣怔了一下,但只是短暂的一秒,随即欧沐臣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边扬起阴险的笑。
看到欧沐臣这个样子,我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果然,下一秒,欧沐臣居然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我的一根带子,顺着这根带子“唰”地一下将那个竖提起来,然后很招摇地在我的面前故意晃荡来晃荡去,晃得我又恼又怒又羞又囧。
我相信我的脸上一定是红一块,青一块,白一块,我觉得整张脸皮都要燃烧起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欧沐臣,你流氓!你变态!你给我放下!放下!”
欧沐臣的脸皮绝对是铜墙铁壁做的,我的区区辱骂根本伤不了他,因为他还是很无赖地晃荡着,嘴角边是痞子一样的笑容。
忽然觉得对痞子讲文明,那根本就是在自虐嘛。本着“士可杀,不可辱”的信念,我飞快地奔到欧沐臣面前,要将欧沐臣手上的东西夺回来。
谁知道欧沐臣早有预防,在我的手抓过去时,他飞快地将手往左半空抬起,让我抓了个空。
我不放弃地继续往左半空扑去,没想到欧沐臣像条泥鳅似得灵活地避开了我的动作,将手放在了他自己身后。我朝欧沐臣身后扑去,他早在身后转移到了另一只手上,就像猫捉老鼠似的,如此来回了十几个来回,我毫无收获,只得边粗重地喘声,边断断续续羞愤地咒骂道:“欧沐臣!你小……人!卑鄙!无耻!……下流!你……”
欧沐臣见我不动了,他也保存实力不动了,他大气不喘,面不改色,脸上也还是那一股子的邪笑,笑得我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的脸皮撕扯下来,放在地板上跺上几脚。
欧沐臣却嬉皮笑脸地扬着冷嘲道:“菜头三,为了你的ru房,你还是平息下怒火吧。否则要是得了个癌啊什么的,只怕你连戴这个东西的机会都没有喽。”
这混蛋!现学现卖倒挺快的!对付这种人,看来不使点阴的是不行的了!
我喘够了气后,脸上的红潮也褪去了不少,我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欧先生如此‘爱不释手’,那就留给欧先生自用吧。反正这东西我多的是。晚安!”
我佯装潇洒地转身,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欧沐臣脸上的神色。当瞥到欧沐臣诧异的神色时,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走了一两步后,预计欧沐臣的神经有些松懈时,我突然来个大转身,飞速跑到欧沐臣身边,想趁其不备,夺回我的东西。
我预想到了欧沐臣会松懈,却没预想到欧沐臣会那么快就从松懈中恢复过来,所以最终我的手指在触碰到了后,很不幸地与它“擦手而过”。
看着欧沐臣一脸老狐狸似的笑,我心里这个火啊!看来,不使出我的杀手锏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