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气味儿比之前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闻到的味道都强烈百倍,以现在我的身体状况基本闻不出来,但却特别的刺激鼻腔,仿佛我吸入的空气变成了液体,更加难受。
走到旁边,我能看到中央柱子的下方,也不知道有多深,怕自己滑下去,我就猫着腰走到尽头,向下看了一眼,双眼顿时被刺激得生疼,眼泪顷刻间流了下来,惊得我立刻缩回脖子,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我也大概看到了,里面漆黑一片,是那种吸光的物质,而且好像有一点涟漪,它在流动!
终于找到它了!
它散发着一种特别具有刺激性的气体,没有颜色,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味道,是那种物质挥发形成的,散播在空气中,肯定到处都是,它吸光,但大柱子上没有,我之前看不到柱子也是因为空气里有这种物质,同样吸光,我不知道它对身体是否有害,但有这么强烈的刺激性,没害处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现在还好端端活着,那我就不会去想之后的事情,摆在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我后悔没把面镜带下来,最起码带个潜水镜也可以,不至于这样被熏。
缓了一会儿,酸疼的眼睛有些适应了,我再次朝下面看去,虽然还只是短暂的停留几秒,但这一次我看的真切,下方的确有液体一样的粘稠物质,连浸在水里的墙壁根部柱子底部也有,没有流动,十分的死寂,那种液体像极了石油,一看去就是黑色的,不过它已经超出了颜色的范围,凭我的眼睛无法辨别颜色,只是看上去像黑色。
我又重新站起来,绕着墙壁往左边走,一边走一边看着中央的柱子,走到第一个锁链的旁边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锁链捆绑着的位置,在墙壁的角上有突出来的一个圈,足有我的手腕粗了,而锁链就套在上面,那条锁链每一块的扣都有我的手腕粗,跟一条路一样,绷得非常紧。
对面的柱子上,锁链下面正对这一个恶魔浮雕,狰狞可怖,看起来极度吓人。
我又绕着走开,去往下一个锁链,一直寻找着那个人的痕迹,自从看到那个手电筒之后,我脑子里一直就有个疯狂的念头,拿着手电筒的人,接触过底下粘稠的液体。
否则那上面不可能沾上这种液体,现在连我自己的手上都有。
在我的印象里,已经过去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时间,小青年没有灯,有很大可能是直接回去了,或许会在等我,也或许直接上去,我不确定,但我现在不能离开,我就要接触到最核心的秘密了。
我又继续走,来到另一个铁索连接的地方,我能看到又有一尊一模一样的恶魔雕像,四个角四个恶魔浮雕,四条铁索,锁住了中央的柱子。
而这个地方,我发现了那种黑色液体。
这是一个人留下的脚印,尺度跟我的脚差不多,方向是朝着外面的,从我这里一直踩出去,非常浅,如果不是墙壁顶层十分光滑,连灰尘都没有,我是很难看出来的。
我蹲下来,触模了一下脚印,黑色的液体很少,并且留下了鞋底的纹路,但这里我没有工具可以将它保存下来。
这种物质的凝固点绝对非常低,就算在如此温度下都没有凝固,还在一点点蒸发,我刚才看到的内部墙壁和柱子底部留下来的黑色物质就猜到是蒸发之后位面下降残留的,也不知蒸发了多长时间,如果足有几千年的话,我都有些不敢想象,几千年的时间里什么液体都早蒸发没了,除了这地方的空气中残留的液体达到饱和度。
这是有可能的,自从冰层被刨出个窟窿之后这里就应该与外界相通了,空气中的物质顺着空气流出去,然后这里重新开始蒸发,越来越少。
如果这样说,曾经这里面黑水的含量要比现在多太多,甚至有可能是蓄满的。
我寻找脚印的源头,发现都聚集拴着锁链的扣子旁边,我走过去,再次蹲下仔细的看了看,就看到在这粗大绷紧的锁链上面也有黑色的物质,但构不成脚印,却能明显看出是踩出来的痕迹,我头皮发麻。
那人是顺着柱子上,通过这条锁链下来的!
柱子上有什么?
在我这个角度看不到,柱子的顶面要比我所站着的地方高出很多,但他上去肯定有某种目的,见到了一点线索之后我突然有了目标,想通过锁链走上去看一看,但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再加上被冻这么长时间的锁链不知道有多滑,我如果真就这么上去,多半得掉下黑水里。
掉下去,谁都说不清会怎么样,如此粘稠的液体我想我肯定是爬不上来了,跟沼泽一样,就算能爬上来,这地方恐怕都没有能让我安全回到上面的地方,与死无异。
不过现在,这种危险也无法阻止我,我必须要弄清楚一切,既然那个人能从铁链上行走,我也能。
抱着这种想法,我直接踩了上去,锁链并没有晃动,但的确滑,上面有一层浅浅的冰霜,这是金属,只要空气中还有水蒸气,就免不了附在上面结成冰霜,况且这里是一层厚厚的冰。
沉重的锁链无法想象,我整个人踩在上面完全撼不动,跟固定在虚空中一样,还好锁链并不细,这给我增加了安全度,我猫着腰,双手抓在锁链前方,跟猴子爬树一样前行,这样能增加安全度,最起码如果我滑了一下,我能用双手固定住我的身体,不至于直接掉下去。
虽然我的手现在非常麻,没有多少直觉,连疼痛都很难感受到,但还是有一股冷气顺着手掌钻进我的手臂,我顾不得这些了,开始往柱子上爬去。
我完全悬空在空中,只靠着锁链,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双手死死的抓着,每一次放手绷带都黏在锁链上,需要用一些力气才能睁开,之后锁链上就会留下我的鲜血,为了安全,我攥得实在是太紧了。
那股气体刺激的我双眼不停的流泪,我只能半眯着眼睛同时尽量减少呼吸的频率,用嘴呼吸,才能好受一点。
锁链和柱子的距离并不远,有十几米左右,微微倾斜,爬到中间我向下看了一眼,一片漆黑,让我感觉我想是被架在火堆上烧烤的羔羊,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眼泪顺着我的眼睛流到脸上,带走了我脸上的所有温度,还在一直流,我甚至有些看不清前面的东西,只能狠下心继续爬。
快到柱子上的时候,我无比激动,知道自己快要摆月兑这危险的境地了,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可能是我疏忽,加快速度的时候没注意,左脚突然滑了一下,踩崩了,紧接着整个身体猛然下坠,惊得我双手死死的攥着,身体趴在了锁链上面,突起的锁链压在身下,咯得我胸膛和小月复下面没有肉的地方疼的邪乎,在我身体向下扭转的瞬间,我用双腿死死夹住了锁链,总算不至于掉下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但我已经筋疲力竭了,忍不住用力喘息了一下,感到肺部一阵抽搐,难受的要命。
稳定之后,我再次起身,双脚蹬在锁链上,再没敢加快速度,总算爬上了柱子。
这柱子很高,上面是冰层,中间的距离也就一米,我不能站起来,只能跟没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一样跪着爬。
柱子上层,同样什么都没有,十分空旷,中间有一片漆黑的地方,像是一个洞口,并且顺着这个方向一直到中央,都散落着黑水,有拖拽的痕迹,那人就是从中央爬过来的。
我立刻爬过去,膝盖撞击在金属上实在受不了,我就半蹲着用双脚蹬,同时双手杵在地上,一米的高度足够我用撅着的姿势前行。
等我走到中央,就发现这的确是一个洞穴,很大,直径能有十来米,并且是圆形的,我能看到一截圆形阶梯,再下面就一片漆黑。
他是从这里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