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怎么过去?”胖子问道,余下的时间不多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只鲛轻飘飘游着,特别嫉妒,可我们身上的装备很沉重,在海底也游不起来,我伸出脚试着往漆黑的泥沼里踩了一下,再拔出来的时候就感觉跟蜜糖一样,十分粘稠,我毫不怀疑一旦掉下去,如果底部足够深根本爬不出来。
这时,那只鲛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并且伸出手掌,但始终没有太接近我们,在离我们五米之外,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它的手掌跟人类的一样,同样是五指,且没有指甲,甚至肤色只比我们白了一点而已。
它这种动作很明显是要拉我们过去,但我现在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搞什么鬼,孙志明和葛大已经遭到排斥,甚至是暗算,它要救我们完全没理由。
“它这是要干啥?”张星惊疑不定的问道。
“看样子是想拉我们过去,但咱得小心点,万一这东西把我们拉到中间直接松手了,那我们可就没活路了。”我道,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虽然它之前对我们动手并没下死手,可从其他两人和它们偷走人工提样来看,两只鲛的目的绝对不纯,救我们完全多余。
“我也这么觉得。”胖子道:“别的我比不了,可阴人的把戏我是从小玩到大的。”
“那咱们只能自己过?没时间了啊。”张星又道。
我们长时间没有动作,那只鲛又在远处摆了摆手,并且张嘴,好像是要说话,我看得悚然一惊,鲛会说话吗?
“它在说话?!”胖子和张星一下子就退到我后面去了,不可思议的叫道。
“我哪知道,我又听不见。”我道:“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会说话,这么诡异的生物都存在了,会说话我也能承受了。”
“真他娘的受不了。”胖子骂骂咧咧的道:“老子都快崩溃了,这是梦吧?”
“你掐自己一下就知道了。”我道。
“不是梦。”胖子立刻否定。
我看了眼四周,虽然能见到两边的墙壁,但并不宽,和隧道差不多的样子,这处地方应该只是个过道,泥沼的囤积也是由于沙子覆盖住了引起的,我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处,只知道周围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如果想过去,除了趟过去就只有借助鲛的力量了。
我又看了看表,距离空气用完还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就算冲过去也不一定够用,没有让我们犹豫的功夫了,我一咬牙,道:“铤而走险和原地待着都是个死,不如选择前者,就看这只鲛有没有良心了。”
“你跟这鬼玩意讲良心?”胖子鄙夷的说道:“你没见到葛大和孙志明的下场吗?”
“他们的下场谁都没见到。”我道:“咱们只是凭声音猜测的,真实的事到底怎么样你知道吗?”
胖子不说话了,我又道:“上吧。”
说着,我就对鲛招了招手,示意它过来,那只鲛看我的样子也在犹豫,上下游动个不停,好像在确定我到底还具不具备攻击性,现在我们手里的东西也就只有张星拎着的头颅骨具有攻击能力了,胖子的破布就算想勒人家,没等用力呢也得断。
我摊了摊手,示意我没有攻击性,看来鲛被我拍怕了。
那只鲛慢慢游了过来,离得这么近,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长相,和人差不多,嘴也没张着,看起来有点熟悉,我对它的印象太深刻了,它有在水中呼吸的能力,那就应该是使用鼻子吸收水,然后经过肺部,从腮流出,站在我面前的看起来就是个人,所以一联想起来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咱们想别的办法吧。”张星小声说道,说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他们都不傻,知道没有后路可退了,只有这一条路才能月兑险。
“别说了!”我狠狠说道,一咬牙,又用力朝鲛招手,那只鲛就没有再犹豫,但却没直接拉着我,而是突然改变了方向,速度非常快,跟鱼有的一拼,绕到了我们的后面,还没等我回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住了我的头盔,跟拔萝卜似得提起来就往前窜了过去。
我瞬间满头的冷汗,可却一动也不敢动,看着脚下的泥沼头皮发麻,这一旦掉下去,老子的命就得葬送在里面了,甚至除了将死的胖子和张星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试着抬头看了一眼,正见到鲛的胸膛和下巴,同一时间我感觉它的手突然抖了下,像要把我扔下去一样,惊得我立刻低头,再也不敢看,刚才可能是探照灯遮住它的视线了。
“我操……”胖子和张星同时惊呼出声,被这种东西拎着脑袋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好在我带着头盔,否则直接被拎着,我都不知道它是不是想把我脑袋拧下来。
这段路其实并不长,大概也只有十几米,过去之后那只鲛突然把我甩掉了,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可我却跟活了几年似得,神经紧紧地绷着,差点就晕厥过去。
“过来了?”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
“嗨,没事儿!”胖子兴奋的叫起来:“那只小鲛,下一个轮到我了。”
我也看不清他什么动作,一回头只能见到俩探照灯的光束,虽然不晃眼,可我却看不到其他的地方。
“谁?!”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出来一声暴喝,可以听出来那人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声音却很小,很显然是信号不好的缘故,我听出了喊的人是医生,就道:“是我,杨白莲。我们回来了,等下接我们。”说着,我又想到了葛大和孙志明,问道:“张谦呢?孙志明和葛大回来没?”
有了鲛的帮助,虽然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可好歹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胖子一个劲儿破口大骂,那只鲛好像对他根本没兴趣,第二个把张星拽了过来,也是直接拽着的脑袋,我猜它是怕我们临阵反戈,虽然头盔不好卸下来,但如果掐断我们的命脉,把空气瓶卸下来,只要一拽,谁都跑不掉。
我问了医生,那边却没了声音,正巧鲛也将张星提溜回来了,差点撞在我身上,我后退了两步还是没躲过去,被张星抱住。
“杨……白脸?”医生问道,这一次我听出来了,他的声音特别颤抖,好像遭遇了恐怖的事件。
“是我,我遇到鲛了。”我道:“你们那怎么样?张谦呢?”
这一次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信号偶尔会中断,胖子和张星也不说话了,那只鲛此刻正带着胖子游过来,但非常吃力,经常会托着泥沼,好几次差点掉进去。别看胖子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到了关键时刻心思很缜密,他知道一旦有个闪失就得掉下去,所以连话也不敢说。
何必长那么胖呢?
我心里想着,可却没说出来,默默的等着医生回话,可我只能听到医生剧烈的喘息声,他还是一直不说,我没冷静下来的神经又蹦起来了,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在船上除了看船也就没其他工作了,不可能喘息成这样,除非船上有个女人。
“医生?”我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鲛也抓着胖子的脑袋过来了,正要将胖子放下,直朝着我们而来。
“抓……抓住它!”医生突然尖叫起来,十分刺耳。
我眉头一皱,医生的举动很不寻常,我虽然有心思抓它,可现在是我们受着制约,不反被抓就不错了,抓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它有同伙,之前我只看到一个,然后又出来一个,现在我都不确定鲛这种生物到底有多少了。
“抓住它,它是张谦!”没等我答话,医生再一次尖叫起来,有股疯狂的味道,我惊得浑身一颤,同时鲛也带着胖子过来了,正将胖子仍在岸上,我们之间离得最近,我仰头,正见到鲛的正脸,之后在我头顶盘旋了一圈立刻回去了。
突然之间,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如电流般窜扁我全身,让我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脑袋如炸裂般难受。
怪不得,鲛的脸让我有些熟悉呢,如果算上我拿面镜拍出来的伤疤,那可不就是张谦嘛!
他变成了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