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的幸福生活 第45章 大红灯笼高高挂

作者 : 山人黔羲霖

他突然为街道两侧的红灯笼所吸引,虽然大白天红灯笼里头没点上蜡烛,但在他眼里看来仍然是别具风情的。

这就是古代时空和现代时空的生活内容最不同意味的地方,在他看来,古代生活的这种红灯笼,是更近于诗画精神的一种东西。

大红灯笼高高挂!嗯哼,他这会儿才真正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这么一注意,就发现了愈往前面走,那大红灯笼好像就挂得更密和更齐了,心里就明显意识到繁华的地段应该是到了。

然后他一仰头看到那边高高的彩楼,上边的横匾从右到左,分明写着“醉月楼”三个字。

原来这地方便是醉月楼,果然气象万千。能在这里头当个头牌,那辛五娘也差不多便是神仙中人呢。

不过这神仙中人,也只是贪恋或者欣赏她的人才这样看,她自己却不是这样看呢。要不何来红颜薄命风尘怨?

这地方总是要来的,牛福想通这一节,也不管街人的目光,就从边门上了彩楼。

一个身子胖嘟嘟的中年妇女迎了过来,牛福知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鸨母,跟电视剧对照一下也差不离,特别是她开口说话的姿态和语调,真佩服了那些导演和演员。

牛福不敢怠慢,尽礼而口称妈妈,然后自报身为御前护卫,到这里来不是花银子看姑娘的,而是代袁兄来拜谢妈妈,并问辛五娘的情况的。

牛福如此坦然自报家底,实在是因为曾在网上阅读了不少介绍唐代生活的文章,知道那时代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性开放的时代,官员不会因为**而获罪,反而会成为风流美谈。

鸨母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终于记起来了。

“哦,你说的是袁晁公子吧!惹上了人命官司,哎,现在怎么样了?”

靠,他女乃女乃的女乃女乃!这臭娘们!竟然这般说话。牛福心里恶骂道,我袁哥惹上了人命官司,那还不是因为当时醉月楼有麻烦?

心里恼着,嘴上却笑着,连牛福自己都觉得戏演得不错,他说:“袁兄还念着妈妈,也念着姑娘,不知辛五娘有在楼上吗?”

“回护卫的话,辛姑娘早已被王裕公子赎了身接出去了。”

“接出去了?是接到王府吗?”

“应该不是!据护院的说,那轿子出了楼门,就折转一路往西了。而王府却在东向,与之相背呢。”

知道从鸨母口中也问不出什么究竟,就告辞而出了彩楼。

便出楼门往西行,突然心感来袭:来日辛苦救翠华。

牛福明白了,这一路往西,将通往翠华山庄,就是王御史府上的别居。

没想到王裕在那里禁闭和凌辱小芳和女乞丐,甚至断送了女丐一条命,竟然还不收手,又想在那里长期霸占辛五娘。

真是该死的家伙!不严惩,岂足以平民愤!

但心感提示是来日,那就来日吧!

于是回头继续往东行。

醉月楼过去不久,又看到品花坊、夏姬院、飞燕馆等等去处,再看大红灯笼云集,知道这一带便是夜来风月之地。眼下虽是白昼,但已见风情历历。

顺着街道往下走了一段路,街景虽属风情,但景况却大不如前。这时别样味道却更浓了。

牛福这才感觉到寻花问柳之意。原来这一路过去,两边房楼规模适中,楼前各有一女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倚门而顾盼。

那服装也是够开放的,要看她们雪一般的肌肤,一点也不费劲。

牛福心想,这些女子,才是寻常之花柳吧!在白天也招徕顾客,正像现代城市的那些发廊和下等旅馆,一样在白天作皮肉生意。真是古今相通呢。

正想着,突然听到吃吃吃的笑声,随即脑后一亮,一个干瘦得人精一般的男人,从一扇褪了色的朱门里走了出来。

“魏伶!”他都要喊出声来了。

果然如自己所料,这家伙从孙府出来,就找到这边地,玩儿泄火来了。

“魏公子,明日一定来呀!”笑声成了娇声。

门内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露着半面,她蓬松着头发,舞着手上丝绢。

“我准来,乖鸟儿,等我呀!哈哈!”魏伶笑道。

牛福这时心感却显示“准来”二字。

果然是玩鸟如玩女人,都称婊子作乖鸟儿了。

为避免被发现,牛福赶紧闪到了一边,他的脑后眼睛严加戒备,没感觉被发现的迹象。

魏伶骑了马扬长而去,刚刚玩了女人,特别尽兴,所以他一时也失去了平时的警惕性。

牛福没有跟过去,他知道今天还不具备除去此人的良机。

然后他回转身再看斜对面,刚才那家门楼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偎翠阁。

啊,有门,是不是就是暗指这地方,这偎翠阁的“阁”字,不就是属“门”之部首吗?

牛福看了一下日头,觉得下面得抓紧点时间,赶在到殿上侍宴之前,去一趟晋王府。以免容妃不知情况,说不定又要劳烦秋萍、春杏她们送饭。

再说了过去说一声,好让她放心。这即便从礼上来说,也是应该的。

晋王府门上家丁安阳,一见牛福就一脸堆笑,“是牛护卫!是找晋王妃吗?”

“在下有事,要面见晋王妃!烦劳安兄给通报则个!”

“晋王妃有令,若牛护卫前来,就不必通报,请他直接登堂入见。”

“多谢晋王妃!多谢安兄!”

牛福尽礼道。他知道最麻烦的,不是上层建筑,而是这下层的已经变了质的草根!一旦身入豪门,哪怕只是豪门里的区区一名家丁,那也是身价百倍,今非昔比。

所以他们这些人都是不能得罪的咧!

唐代浪漫风流,皇族或者豪门王室爆出一些绯闻,那是不足为奇,就算是家丁之流,也是看惯了,绝对不会大惊小怪,更不会看得紧,或处处宣扬。

所以牛福一个年轻男子,独自进来求见王妃,这又是在晋王出征之后,本来很容易让人产生幽情之遐想。

可是眼下,他们的目光并没有明显地异样。

渐渐地听到弦歌声传来,走近了发现是春杏在弹古筝,堂下庭间秋萍正翩翩起舞。

容妃端坐在堂上独酌,她的桌面上除了酒杯,还放着一把箫。牛福认得就是那天她和他都吹过的紫玉洞箫。她的纤纤玉指正放在上面轻轻抚弄着。

英姑持剑侍立其后。

没感觉到容妃有什么言谈举止。在牛福走近的那一刹那,须臾间琴停舞歇。

容妃的脸色分明地起了变化。终于,她先站了起来。

看来,她不是那种特别爱着装腔作势的女人。在这一点上,牛福觉得这最能打动自己。

“你们先下去吧!”她说。

三个使女翩如秋鸿,瞬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梦幻一般,仿佛先前她们不曾存在似的。

于是对容妃的感觉也就更加强烈了。

她的粉腮分明地飞起红霞,一双眼睛已经盈盈如波了。

如果是现代世界,她很可能会惊叫一声就奔过来,然后一双手臂就长春藤一般,缠住他的脖子,只要他稍稍配合,双手轻托她的腰和臀,她的身子就会顽皮地吊篮一般地晃着……

可惜眼下却是唐代……

牛福停住了遐想,跪拜道:“御前护卫牛福,叩见晋王妃!王妃万福!”

容妃马上往前三步,弯下腰,双手搭住他的手臂,一边试图托着,一边说道:

“牛护卫快快请起!”

而起来的那一刹那,容妃像突然眩晕一般,身子就小鹿般直撞到他怀里,她的头脸就埋在他胸上,像抽泣一般,轻轻地蠕动着。

“王妃,在下……”

“不,不要这样叫我……”

“容妃……”他改口道。

“叫我容婧,或者称你……”

“你……?”他感到犹疑了。

“王御史让你出狱了?”她有意无意地转了话头。

“嗯,出狱了!因为那老家伙自己擦不干净!”他月兑口而出。

等到发现此说不妥之时,却已经感觉到她在笑得发抖。他想用其他话再作解释,但一时又想不出恰当的言词。

她从怀里抬起脸来,浸着泪光的俏脸,泛着美得不可名状的微笑。

而牛福的犹疑仿佛更深了。

容妃娇女敕的红唇微微开启,呼出芬芳的气息。

“抱紧我,亲我呀!”她说。

是她在说话,而不是陶媚在说话。但这是在心里说,而不是嘴上说。

他想起与陶媚的旧事,她的粉唇仿佛也近在眼前,可是他说,不想如此草草。

现在不要再说不想如此草草了吧!

那就抱着她,亲着她,让她温暖地摆动,让她面团一般柔软……

可是……他……

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晋王不在府上,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容妃的人,这就像那天晚上段妃所说的那样。

不由得又想起了段妃的事。

容妃的眼波已经是一片蔚蓝的海了。

从哪里传来了吟诗声: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再无犹豫,噙住了她的唇,他亲,他落下夏雨般的蜜吻,他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紧紧地拥抱着,贴得她娇喘连连……然后他稍稍松开,却将她横抱起来,往她的香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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