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自意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寒意,有些底气不足道:“在召山东边的后巷。”
“当时表哥在做什么呢?”任乃意眨着双眼,仿佛带着一丝好奇的口吻问道。
“我……我自然是在赏花。”云自意下意识地躲闪着任乃意的目光。
“那当时除了表哥可有别人看到乃意打折了你的手臂吗?”
云自意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有些不耐道:“说了是在小巷里,哪里还有什么别人!”
这时,那王妃也有些不耐道:“你问来问去做什么!如今自意亲眼见到你打折了他的手臂,那便一定是你打的!”
任乃意听着她话中的强词夺理,倒也不恼,反而闲闲开口道:“若是舅母今日执意想要借故对乃意滥用私刑,欺辱我这个没权没势又命运不济的外姓之女,乃意无话可说。”
“只是这里有这么多双眼,又有这么多张嘴,最怕明日一早,整个云国便都会知道荣王虐待自己的外甥女了。”
“他们敢!”王妃望着四周的人,威吓道。
任乃意轻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舅母若是不信,大可试试便知。”
就在两边都相持不下的时候,荣王和云自姗走进了任乃意的阁楼之中。
荣王很显然是听到了方才他们所说的话,他带着一丝惊诧地望着眼前这个有着绝世美貌,貌若天人的外甥女。
他还记得,她住进荣王府的那一年,只得四岁。那时,她还并不清楚正是那场人人都讳莫如深的宫廷政变让自己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
当他从女乃娘手中抱过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时,她天真纯粹的笑容十分轻易地唤起了荣王的怜悯之心。
这个漂亮无双的小女孩,是他的同父同母妹妹的独生女。
荣王和任乃意的母亲,也就是当年的柔颐公主,同是先皇的宠妃郑贵妃所生。
荣王和柔颐的父皇云孝帝,他的前半生,不失为是一个十分勤勉恭俭的好皇帝,他每日专心政事,后宫也只得一后三妃以及夫人数位。
所以虽然在他四十岁之后,因为体力不够而渐渐疏忽政务,并且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中,他也并没有因此而成为一个多子多女的皇帝。
在云孝帝的一生中,一共只有皇后所生的嫡子,也就是如今的云建帝云瑾天,郑贵妃所生的荣王云瑾荣和周夫人所生的珲王云瑾珲三个皇子,而公主更是只得柔颐一位。
柔颐比他们三个皇子都要小,她比云瑾天小了整整十岁,比自己小了七岁,比珲王小了三岁。
他们四个人子女之中,唯有柔颐最与云孝帝相似。不仅是相貌上的相似,两个人的脾性,爱好到习惯都常常出奇地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柔颐自然而然地成为四个孩子之中,最受到云孝帝喜欢的一个。
而作为她的亲哥哥,柔颐也总是会有意无意地为荣王争取到一些其他两位皇子不曾有过的优待。
这也是荣王可以有今日崇高地位的不可或缺的原因之一。
所以,当荣王看到那眉宇间与柔颐十分神似的任乃意时,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与柔颐共处过的那一段青葱时光。
正是那段记忆唤起了一向冷酷狠绝的荣王心中对于无法救得柔颐的内疚以及对于柔颐之女的怜悯。
可是,在荣王的记忆中,这个与自己的妹妹长得十分相似的外甥女,她的脾性却如同她那儒弱的父亲一样,是胆怯而生涩的。
究竟是从何时起,这个被他忽视了的小女孩竟然蜕变成了一个聪明伶俐,足智多谋的女子的呢?
他微微眯起充满探究和不解的双眼,转头怒瞪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冷冷道:“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能轻易请家法。难道这你也不记得吗?!”
云自意被荣王充满震慑的话语吓了一大跳,连忙轻轻扯了扯王妃的衣袖,双眸中竟是惊慌和恐惧。
王妃见他真的动了气,早便将自己今日来这里的原因给抛在了脑后,连忙上前一边安抚荣王,一边转移话题道:“王爷,夜深了。不如早些回房歇息吧。”
荣王轻轻甩开王妃扯住他衣袖的双手,看着她轻哼了一声,然后重新望向那边满脸兴味的任乃意,开口道:“明日申时陪本王进宫赴宴,自姗手中有你明日要穿的宫服。”
说完,也不理会那一脸敢怒不敢言的王妃和一脸怯懦的云自意,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云自姗,走到任乃意面前,将手中的锦盒交到水清的手中,然后冷冷地深望了一眼任乃意,才转身扶着怒意难消的王妃,一边轻声劝着,一边走出了阁楼。
那原本一直低着头的云自意,见到其他人都走了,这才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怒视着任乃意,狠狠地开口道:“你折我手臂的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说完,长袖一甩,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站在任乃意身后的水清,看着那云自意嚣张跋扈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世子也太离谱了,平日不是调戏良家妇女就是惹是生非,如今还要冤枉小姐你,太可恶了!”
任乃意听了她的话,轻轻转身,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锦盒,开口道:“会叫的狗通常都只是徒有其表,反而是那看起来温柔乖顺的狗,咬起人来才最狠。”
------题外话------
求收,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