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自姗跑出营帐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迎面走来的青芽,两个只是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青芽朝她微福了福身,然后便越过她继续往营帐中走去。
青芽小心翼翼地走到宇文烈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道:“求……求太子让军医赠一些外敷的药膏给奴婢。”
宇文烈抬眸望了一眼青芽,不冷不淡地道:“自己去军医院要。”
青芽咬了咬唇,接着道:“军……军医说没有药膏了。”
宇文烈有些不耐地抿了抿嘴,扫了她一眼,“你受伤了?”
青芽连忙摇了摇头,答道:“是任姑娘受伤了。”
宇文烈一听,猛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什么时候的事?!是谁竟然敢动她?!”
青芽被他脸上的阴戾表情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小心地答道:“是……宁王下令将任姑娘杖责二十大板,还将她贬去了洗衣院。”
宇文烈顿时大怒,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青芽见状,连忙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宇文烈走进洗衣院时,所有的军姬都吓得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而任乃意因为背上的伤口太过疼痛此时已经昏睡了过去,素白的亵衣紧贴着血肉,模糊一片,一头漂亮的青丝也被她满头的冷汗粘在了皮肤上。
宇文烈望着陷入昏迷之中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任乃意,心中竟然划过一股从来未曾有过的心疼和莫名的愤怒。他上前将昏睡之中的任乃意横腰抱起,然后快步往军医院的方向走去。
任乃意因为被他碰到背上的伤口而痛醒,她有些费力地睁开双眸,在看到一脸怒气的宇文烈时,连忙挣扎着想要下来,宇文烈怒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不想死,就乖乖别动。”
她还想要开口说什么,宇文烈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军医院,他一脚踢开营帐的帘子,冲着那当值的军医道:“滚过来替她治伤!”
那军医见宇文烈一脸怒意地走进来,吓了一跳,连忙唯唯诺诺地上前走到任乃意身边,在看到她背上的一片血肉模糊之后,转头朝着宇文烈道:“太子,得将这姑娘身上的亵衣月兑下来,才能给她上药才行。”
宇文烈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吼道:“那还不动手!”
“是,是!”军医被他吼得吓了一大跳,连忙动手想要去撕开任乃意的亵衣。宇文烈一看,又对着军医大吼道:“你想死吗!谁准你月兑她的衣服?!”
军医吓得连忙缩回手,有些委屈道:“这……太子,不月兑衣服没办法替这姑娘上药啊!”
宇文烈瞪他一眼,“去拿药膏来!”
军医一听,如释重负,连忙屁颠颠地跑到内室取了一瓶上等的金创膏递到宇文烈手上。
宇文烈取过药膏交到身后的青芽手上,吩咐道:“你替她上药。”
说完,便揪着那一脸呆滞的军医一同走出了营帐。军医看到宇文烈脸上十分明显的怒意,吓得跪倒在地上。宇文烈冷冷地望着他,问道:“你不知道青芽是我的暖床丫鬟?”
“回……回太子,属下知……知道。”
“知道?她问你要药膏,你为何说没有?你这是在打本太子的脸吗?”
军医吓得一头大汗,颤声道:“太子,属下绝对不敢啊!的确是那治疗外伤的药膏已经所剩不多,属下想着其他手足可能也有需要,所以才……”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宇文烈狠狠地踩在脚底,军医又怕又痛,连连讨饶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宇文烈冷哼一声,开口道:“以后她们要什么就给什么!若是她身上留下一道疤痕,我要了你的命!”
军医口中连连称是,心中一边将那个给他乱出馊主意的荣王郡主骂了个半死,一边无比诚心地祈祷着任乃意的身上千万不要留下伤疤。
青芽为任乃意上好药,又替她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才转身走出军医院,朝着宇文烈道:“太子,药上好了。”
宇文烈淡淡点头,走进去重新将任乃意抱起,然后往自己的营帐走去。青芽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太子,洗衣院在另外一边。”
宇文烈转眸看了青芽一眼,“今晚让她在我帐中待一晚,明日再派人将她回洗衣院。”
青芽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可是,宁王那边……”
宇文烈的脸色瞬间冷冽下来,“本太子不喜欢问题太多的女人。”说完,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宇文烈将再一次痛得昏迷过去的任乃意放在自己的床榻上,他站在床榻边,看到她身上刚刚换上的白色亵衣已经又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又看到昏迷中的任乃意因为强忍着疼痛时而紧蹙的眉头。
宇文烈仿佛能够感觉到她背上的那些伤痕带给她的切肤疼痛,心顿时不受控制地纠了起来。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烦躁,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情绪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所控制,就像此刻这般。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云子恺心爱的人,是他原本想要用来打击云子恺的工具。
“痛……宇文珏,我好痛……”陷入昏睡之中的任乃意,依然能感觉到背后那一阵阵灼热的伤痛,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模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黑玉。
宇文烈听到她口中喃喃的呼痛声,心中顿时一紧,却故意选择听而不闻,转头走到软榻前坐下,自顾自地闷头喝起酒来。
他宇文烈,绝对不会任由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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