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乃意在王府的日子,依旧是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内地里却是步步为营。就在任乃意一心想要抓出北苑的内奸之时,宁王那里却又传来了消息,要求任乃意的兵器行为他再次制作兵器。
若是以往,任乃意自然会一口应下,可是如今她已经嫁给了宇文珏,是这晋城汉王府的媳妇,若是再为宁王制作兵器,就不再单纯只是生意买卖之事。
可是,若是她写信拒绝,又惟恐宁王起疑会彻底地调查起自己来。如此左右为难,让任乃意着实烦恼了好些日子。
这一日,她左思右想,与墨葵商量道,“不如我们来个移花接木,对外宣称兵器行的旧主已经亡故,如今早已经易了主。”
墨葵蹙眉,摇头道,“不妥。若是咱们不曾来汉王府,与那宁王不拖不欠还说得过去,可是如今却是个不近不远的亲戚。我只怕,宁王万一有一点点起疑,仔细地查将出来,还以为是世子爷的有心设计,那咱们岂不是害了世子?”
任乃意轻叹口气,想了好久,有些头疼地扶额道,“让我再想想,我去湖边走走。”
她说完,也不让水清和墨葵跟着,独自一个人趁着黄昏时候已经不算炙热的夕阳往玉泉池的方向走去,一面可以舒散一下郁结的心绪,一面也可以好好地想一想解决此事的办法。
她绕过假山沿着池边缓缓地走了很久,一直到天渐渐黑下去,她才回身往北苑走去。在经过北苑门口的长廊时,她看到在背光幽暗之处,有一男一女的两个身影。那女子的嘴里还一边啜泣一边可怜地正说着什么,双手仿佛蔓藤一般缠在男子的腰上。
任乃意神色一暗,悄声往前走了几步,原来是宇文珏和尤二姐。
只见那尤二姐穿了一身月牙色的锦缎罗裙,腰间系了一条束带,将她婀娜的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一双美眸欲语还休,胸前的风光被特意地暴露在宇文珏的面前。
她与宇文珏如此亲密的姿态彻底刺痛了任乃意的双眸。只见宇文珏脸上泛着不耐烦的冷意,稍微用力地拂开了尤二姐环抱在他腰间的双手,然后不知对那尤二姐说了些什么便拂袖准备转身往北苑走进去。
谁知道那尤二姐却不依不饶,一边哭泣着一边追上前一把从背后环住宇文珏。
任乃意原本轻垂在身侧的素手陡然间握紧,心中像是被突然间压上了一块大石,又气又闷。她原以为这个尤二姐不过是一时兴起,又知道宇文珏心中只得她一人。所以她始终保持沉默。
可是没想到这位尤二姐却竟然是个得寸进尺之人,这个长廊,是回北苑的唯一路径。她故意候在这里要勾引宇文珏的?还是想要一石二鸟,专门等自己回来的时候想要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幕,好挑拨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
她望着尤二姐离开的背影,独自一人静坐在长廊之中,陷入了沉思。
宇文珏回到北苑听墨葵说任乃意去了湖边,便又转身出来寻她。见她独自一人若有所思地坐在空寂黑暗的长廊之中,眼中划过一丝犹疑,走到她面前,抬手想要抚一抚她的发丝,谁知道却被任乃意轻轻地躲开。
宇文珏眼色一暗,柔声道,“这是怎么了?”
任乃意闻到他身上一阵陌生的脂粉气味,心中觉得有些厌恶。即便她从来都知道宇文珏爱她,在意她,对她向来是宠爱呵护又专一的。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一个男子而生出酸涩难明的滋味。她讨厌宇文珏的身体被其他的女人触碰,她讨厌宇文珏被别的女人抱住的场景,更加讨厌他的身上沾染上其他女子的气息。
宇文珏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猜出她心中的想法和介怀,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清幽道,“任乃意,你如今才体会到的滋味,我却从认识你起便不断地感受着。”
任乃意不解地抬头望进宇文珏的眼中,只见他专注地凝着自己,柔声道,“在你与我之间,最先丢失了心的人是我。所以我总是太过在意,满心满眼都是你。那么你呢?你对我又有多少在意?如果你能够像我在意你那般的在意我,你又怎么会明知道那尤二姐对我有意却还是让她住进北苑?”
“我……”任乃意被他问得语塞。宇文珏望着她,“你必然是想说,因为你相信我,是不是?”
他轻叹一口气,“任乃意,我懂得你的心,我知道你要的是纯粹的爱与信任,我做到了。可是你呢?你可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我的妻子挚爱我,在意我,会为我哭,会为我笑,会为我吃醋生气,不会利用我来达成她的某些目的。”
宇文珏的一番话说得任乃意愧疚不已。她双眸微红,站起身走到宇文珏的身旁,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我……”
其实,从尤二姐住进北苑的那一日,宇文珏便已经觉得不悦。他的小妻子竟然为了查出一个什劳子的奸细,明知道那尤二姐对自己有意却还是让她住了进来。
但是他又心疼任乃意毕竟是为了汉王府的事情才会如此操劳,费尽心思,此事究其原因,横竖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他始终不露声色,由着任乃意去。
谁知今天他却收到线报,知道宁王又准备让任乃意设计新的兵器,心想难怪他的小妻子这几日都看起来满月复的忧虑,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而烦恼。
心中的怨气不由地更甚,见她如今竟然还因为尤二姐刻意地疏远自己,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便不由地说了两句重话。
这会儿见任乃意一脸的愧疚中有带了几分委屈,心瞬间又软了。又在心中暗自气恼自己,做什么没事说出这些话来惹妻子伤心,她此刻想必已经为了尤二姐的事情心中后悔了。
如此想着,他忽然间抬手解起了外套上的扣子,不一会儿便将那件沾染了尤二姐气味的外衣月兑了下来,扔在地上,然后上前一把将自己的小妻子抱在怀里,柔声哄道,“对不起,是我话说得重了。”
他不哄还好,这一哄,硬是将任乃意心中的委屈给彻底地哄了出来。只见她双眸红了一圈,眼泪就这样簌簌地往下掉,双手抡成粉拳打在他的身上,“我何曾有过要利用你的意思,我不过是想让尤二姐单纯地住在这里,让我好查出藏在北苑中的奸细。要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却还要来说我……”
任乃意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哪里知道这个尤二姐会如此执着,“再说,那尤二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我想着,她但凡吃了你一两个软钉子,心里也就明白了。不必到时候明着被你拒绝,她脸上不好看不算,就连我们与大哥大嫂脸上也是无光的。我如何知道她竟然会越发地过分起来?”
宇文珏听了她的话,心中越发后悔不该脑子一热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他连忙抱住任乃意,温柔地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不哭了,是为夫错了。是我乱说话,惹你伤心,你想要怎么惩罚我,想怎么利用我都随你,嗯?”
任乃意轻哼了一声,用力地拍开他的手,“算了罢。省得到时候有人说我是个没心的,说我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宇文珏顿时头疼地扶额,心想这妖精是个牙尖嘴利的,如今又受了这些委屈,想要让她轻易地翻过页去只怕是不容易。他索性一把将任乃意抱在怀里,也不理会任乃意的不满和抗议,抱着她疾步往房间走去,抱着她一起爬上了床榻。
见她想要起身,伸手一把将她重新抓进怀里,一边轻柔地吻她,一边继续小声地道歉道,“娘子,为夫错了,原谅我吧?”
带着一丝冰凉的薄唇不停地勾舌忝着她的耳朵和鬓角,惹得身下的任乃意颤栗连连,红唇咬紧,“放开我,你找个明白你的人去。”
宇文珏却仿佛没有听见,眼疾手快地三两下除去了她的衣裳。唇舌来到那诱人的神秘地带,勾舌忝允吸,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法将任乃意的怒气和委屈彻底地浇灭。
任乃意被他惹得顿时软成了一团春水,身子柔软无骨地任由他拥在怀里,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心中不由地暗骂自己没有骨气,被他随便一挑逗便没有坚持,嘴里忍不住喘着气,娇嗔地瞪着他道,“宇文珏,你……”
宇文珏朝着她邪魅一笑,“如今还气么?”
任乃意偏转头不去看她,宇文珏见状,动作越发地狂野起来,缠着她一直到深夜时分。任乃意已经是筋疲力尽,哪里还记得什么委屈和怨气,只是连连开口求饶,“夫君,饶了我吧……”
宇文珏这才满足地放过了她,一边抱着她往浴室走去,一边道,“明日找个理由将那尤二姐送回大嫂那边罢。”
他可不希望在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而影响了他与小妻子的关系。
任乃意心中与他想得一样,一脸倦意地点了点头,“反正我也大约猜到了奸细是谁,为免那尤二姐再做出些过分的举动出来,不如趁早回了大嫂,让她回尤府。”
如果尤氏只是单纯地为了成全尤二姐,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如果她还存着别的目的,自己也要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试探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