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介海的脸上布满了复杂的表情。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首先开口的是晓虹:“刚才那群废物,都已经实体化那么多年了,居然还没有学会元素力量。”它此刻的语气已经变得深沉,完全退去了之前那稚女敕的小女孩般的气息。
眼见介海沉默不语。
晓虹接着说道:“嗯?看来你还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啊!哼!没错,我并不是人类。”
介海突然低声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怎么你身上也有像他们一样的气味……”
对方一声冷笑:“哼!只可惜你一直都没有把这个问题想通。”
介海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只见晓虹突然慢节奏地拍了拍手掌说道:“其实我也感到相当惊讶的是……自从看了你那次捕鱼时候的表现,我就知道,你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视。”
介海抬起头来看着晓虹,带了点哀求般地语气说道:“难道……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成为好朋友吗?”
晓虹冷冷地答了一句:“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介海还是不太相信:“你没理由要这样做啊……”
“哼!理由?当然有,我最喜欢就是看见人类被骗的样子。”说罢,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相较于**上的折磨,我们鬼族更钟情于从心理上摧毁人类的意志,只不过,你到现在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意识,这确实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介海再次把头垂下,他此刻感觉到更多的并不是愤怒,而是难过……
晓虹突然模了模腰间的两把小匕首,然后略微弯下了腰,双眼正紧盯着介海,全身忽地散发出一股紫sè的气焰,双眼也同时散shè出紫sè的光芒,诡异的紫光已然盖住了整个眼球……
一瞬间,介海感到了惊讶,因为这股紫sè气焰的感觉居然是……
“元素力量?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紫sè的元素力量?”介海心里一时间充满了问号。
晓虹身法敏捷,一跃便已来到介海面前,那透出寒光的匕首一挥,一道寒气已然形成,即使介海避开了正面的一击,但依然被寒气波及,那股寒气立刻覆盖全身,使其心里立马来了寒意。
夺命的招数并未有一刻停止,但介海依然左闪右避,似乎根本就不想迎战。
晓虹一声冷笑:“怎么了?原来你不敢跟我打?”
介海咬咬牙齿,并未答话,此刻他的内心更显凌乱。
“一直退也不是办法。”
介海突然猛一伸手,捉住了晓虹的右手手腕。
“不要打了。”
本想喝止对方,但晓虹却丝毫不肯退让,左手把匕首一转,再用拇指一夹,把其贴于掌心,聚起了劲,顿时有一道紫炎在其手掌心燃烧。
一掌便向介海的胸口位置拍了过去。
介海yù避其锋,放开手往后退,紫炎却从对方掌中飞出,于是赶紧把身子往一边倾斜,但肩膀处还是被紫炎擦过。
一瞬间,表皮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炽热,但更为奇异的是,一股寒气正从肩膀快速侵入到他的体内,这使他直难受得紧闭上一只眼睛,牙齿再度咬紧……
待到缓过神来,他终于弄懂了怎么回事。
看着晓虹,表情已恢复了平静:“晓虹,你是不是同时运用水火两种元素力量?”
得到的是淡淡的回应:“哼!是又怎样?”
介海没有说话,只在心里抱怨道:“师父总教我一些错误的知识,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柏良曾经跟介海说过,即使一个人同时拥有数种元素力量,在使用时也是要换着使用的,否则人的身体会承受不了力量之间相互的排斥……然而,人的体质跟鬼是不一样的。
当然,假如一个人硬是要同时使用两种元素力量,那其实也可以的——只要承受得了这对身体造成的损伤。
战况继续。
介海依然不与晓虹正面交手,一方面要避开其锋利的匕首,另一方面又要躲过那些紫炎的远程攻击,虽然他的“元”尚能够抵挡得住,但一不小心被击中后的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着实叫人难受。
论速度,晓虹只比介海略逊一筹,这足以使其丝毫不敢大意。
还有那两柄匕首,锋芒毕露,布满杀机。
不想再坐以待毙的介海也只好出手了,只见其巧妙地避过一击,然后看准时机,往晓虹手上用手刀使劲一劈,匕首应声落地,介海马上弯腰去捡,动作没有半点停顿,晓虹见状便以另一匕首往介海后背刺了过去。
一档、一闪、一跳,两人之间已有数米远的距离,介海已然立于安全的位置。
“好身法。”晓虹再次拍了拍手掌赞叹道,但似乎那只手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拍得不敢用力。
“别打了,我真的不想跟你打。”介海的表情不再茫然,已是坦然接受了现实。
晓虹用手指碰了碰刀尖,笑道:“这~可不行。”
“啧!”介海既感到无奈,又感到一点悲愤。
晓虹却瞬间变了样,忽然眉头一皱,已有大量的“元”从它的身体冒出。
带了威胁的语气说道:“你要作好死的觉悟了。”
原来双方一直战斗至今,均未使用全力,介海举起匕首,咬紧牙关,同样也释放出更多的“元”。
准备应战。
他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
初次使用武器应战的介海,倒也耍得不赖,双方交手已有数十招,谁也不占上风。
但不同的在于,介海主守,晓虹主攻。
突然再来一记紫炎掌,介海也能轻易避过,因为他早已进入了状态,此时的反应神经已是达到了顶峰。
晓虹眼见出手已达数十招依然伤不了介海分毫,忽然又停止了攻势,然后随手一甩,把匕首扔到地上。
叹了叹气说道:“好吧!我当你赢了。”身上的“元”也已然消失。
介海不太相信道:“真的?”
“假的!”
说罢,晓虹再次放出了紫炎,但介海身子一侧,依然是轻松避过。
晓虹气得顿时跺了两脚。
“怎么你说话就像我一样,一时一个样,变来变去的?”
晓虹鼓起嘴巴看着他,一脸生气的样子。
介海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晓虹你终于变回这个可爱的样子啦!”
晓虹顿时瞪大了眼睛,表情也瞬间转为疑惑。
随后又提高声量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讨厌我吗?我刚刚还想杀你呢!”
介海歪了歪脑袋,有点傻傻的样子,说道:“嗯……我觉得也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我明明每招都是下毒手的。”
“但你一开始是放水了吧!”
“没有!”语气坚定。
“有!”也是语气坚定。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哦!那就算是没有咯!”
“哼!”晓虹把头转过一边,摆出副不再理会介海的表情。
介海走过去,来到它面前。
晓虹见状,立马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什么嘛……”
介海露出诚恳的笑容:“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来帮你解决。”
“哼!就不告诉你。”
介海把匕首递给晓虹。
“还给你。”
晓虹拿过匕首,双眼突然现出了泪光。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介海……”晓虹的一只手放到介海的肩膀上。
很自然地滑落至手臂处,突然发力抓紧,介海深知不妙,正想后退,但却发觉晓虹的气力也并不小,而且匕首已经向其刺了过来,于是他用手握住晓虹的手腕,晓虹见机捏住介海的喉咙,然后使劲一推,介海便跌倒在地。
(两人此时的动作姿势实在不太好表达,反正介海是躺在地上,而晓虹则是双腿跪地,离远看就有点像是坐在介海的身上,邪恶啊!读者们可不要想歪了……)
“难道你非杀我不可?”
“对不起……”
几滴泪水滴落到介海的脸上。
——虽然晓虹严格来说就是一只鬼,但它已经实体化多年,而且还会有人类的感情,同时也有人类会有的反应,有别于那些已经失去意识,只会行尸走肉的鬼怪。
匕首依然往介海的喉颈处刺过去,而介海也发力握住它的手腕。
两人已然沉默,但能够看得出,两人的眼里也包含了一股悲伤。
一股闪动着的泪光……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时,突然传来了一段长长的汽笛声。
声音深沉而久远,就像是一种哀号,因悲伤而发出的一种悲鸣……
一切,已经结束了……
晓虹的手忽地放了力,只见它泪中带笑地说道:“恭喜你……你已经通过考验了……再见了……介海……”
语毕,身体渐渐变暗,介海眼睁睁地看着它从自己眼前消失,却是无能为力,依然躺在地上,一脸的茫然,已经是不知所措。
脑海混乱,继而无力地躺在地上。
良久,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有三个人走进了暗门,来到介海面前。
走在最前面的,年龄约莫在七八十岁上下,一脸白花花的胡子。
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柏良,一个是真一。
白胡子向介海祝贺道:“恭喜你,小朋友,你已经通过考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