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他回来了
在瑶十二岁以前,木槿瑶和木槿铖的关系就像是一对真正的兄妹,就在瑶十二岁那年铖的爷爷女乃女乃把他接到了英国,本来以为就像过去一样顶多一个月的时间铖就会回来,但是没想到的是铖这一次一去就是两年多的时间。
对于铖的爷爷女乃女乃来讲,木爸爸不顾反对离开了他们,木家在英国是有名的名门王族,现在木爸爸不可能再回到英国,儿子的心意在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老两口就已经明白了,铖出生后,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木爸爸的替身,成为老两口成为整个木家的希望。所以从铖出生到现在就经常被英国的爷爷女乃女乃叫过去,和他们一起时候,接受他们的教育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
他们为孙子几乎规划好了一切,事业、生活包括交往的对象……
铖在爷爷女乃女乃的安排下进入了当地的一所初中就读,就在那期间,从那时候起,铖和瑶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这不禁让人感叹时间啊,真的会改变好多的东西!
三年后,当再次回到木宅时,木槿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爱调皮捣蛋,总是会带着妹妹一起玩耍,一起‘闯祸’的哥哥了。
记得小的时候铖会带着瑶到厨房,然后铖就会钻进储物柜里把里面的小酒杯之类的东西递给瑶:“瑶瑶,砸!”
“啪!”几声清脆的响声后铖从柜子里钻了出来,拉着瑶瑶的手就往外面跑,因为他们已经被佣人发现了!
虽然知道会被刘妈骂,但瑶还是会心甘情愿的陪着铖一起捣蛋,一起搞破坏。
有时候他们会悄悄地跟在佣人后面,在他们打扫完离开了房间后,又偷偷地跑进去把屋间弄得乱七八糟,然后让他们又整理一次,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佣人们还会遭到管家刘妈的一顿猛K。
捉弄家里的佣人是他们的乐趣,把蚯蚓、毛毛虫等放在他们的身上,把蜘蛛一类的仿真玩具放在不太显眼的地方,等待他们发现之后大声尖叫……虽然都是些小把戏,但是对于家里的佣人十分管用,除了刘妈!
刘妈是一位古板、严厉,但对木家又忠心耿耿的四十岁的单身妇女,从小瑶就有些害怕她,因为在刘妈眼里,瑶和她爸爸都是闯入者,是不应该被善待的人,每当木夫人问铖和瑶在哪里时,刘妈就会回答:少爷和槿小姐在……
她从来没叫过瑶“小姐”,而是一直称呼她‘槿小姐’。
在瑶刚刚住进木宅是第一个月。
瑶很喜欢和铖一起在公园里玩沙子,看着孩子们高兴的玩耍,木夫人露出了久违的幸福微笑,木夫人最后对瑶瑶说:“我的小瑶瑶,这么喜欢沙子,那我们就在院子里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沙坑好了!”
两个孩子高兴的欢呼起来。
不久,木宅的后花园里就出现了一个沙坑,就在木槿花树旁。
在刘妈眼里小少爷是个可怜的孩子,虽然生在富裕之家,却得不到父母的疼爱,刘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现在小少爷好不容易重拾母爱,但得到的爱却是被分割的,而且更多的还是分给了一个‘野孩子‘。
木槿瑶,身影有些清瘦,透着股冰雪般的寒意,总是略带倦容,微微卷曲的马尾,头上总是戴着一个设计简约类似单瓣木槿造型的发夹,那是铖在她十三岁生日那天从英国寄给她的,十八岁前她从来没舍得拿下来过。
机场,铖回国的那天中午。
熙熙攘攘的机场出口处,瑶和木爸爸木夫人,还有几个佣人在机场等侯了快半个小时,瑶怀里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木夫人身后。一大早瑶就起床,衣柜里的衣服她挑了几遍但还是没挑到满意的,好不容易挑到一件白色的雪纺,但等她去了趟卫生间两三分钟的时间,就被调皮的爸爸当成餐巾布擦嘴边的番茄酱了。
大家都盯着屏幕看。
“出来了!”,一个佣人叫道,大家开始兴奋。
十五岁的铖和三年前有了很大的改变,个子一下从150cm窜到了170cm,比木夫人还要高出一截来,脸庞的可爱和稚女敕气早已消散,初见了些少年的英气,模样清秀可人,可是眉宇间却多了些冷淡,多了份青涩和忧郁,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铖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外国男人,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他是铖爷爷女乃女乃家的佣人。
当铖看见妈妈时终于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笑容里有阳光的味道,当时的瑶是这样的感觉。当铖走过来的时候瑶捧着花迎了上去,但没想到铖绕过了她直接投到了木夫人的怀里,撒起了娇,瑶的心咯噔了一下。
“好了,我儿子终于回来了,快让我看看……嗯……又长帅了……”铖就像小猫咪一样赖在妈妈怀里。
木爸爸和其他人看着都笑了,瑶也很配合的笑着。
“好了,别只顾着你妈一个人,铖,让爸爸也抱抱!”父子间的拥抱,干净、有力却很感人。
“铖呐,快看看瑶瑶,妹妹是不是又变漂亮了!”木夫人把瑶推到了铖的面前。
铖上下打量着瑶,就像打量一个第一次见到的人一样,瑶尴尬地笑了。
“铖哥哥,这是送给你的花,欢迎回家!”
“谢谢!”好陌生的感觉,瑶感觉自己被一桶冷水从头一直淋到了脚趾。瑶站在旁边,觉得自己十足像个外人,但从某种意义上讲,瑶的确是个外人。
铖瞟了一眼瑶头发上的发夹,然后说:“好了,我现在好想回家。”
木夫人心疼的抚模着儿子往外走。
那一刻瑶觉得自己无比的难堪,难道铖正的不喜欢,甚至不在乎她这个妹妹了,在铖回来之前瑶有听说铖在英国时候有了交往的对象,可也只是听说罢了。铖刚离开的那段日子里瑶和铖还经常打电话,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通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最后的通话内容变成了:
——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
——那你多注意身体!
——会的,你也是。
——那再见!
“也许现在的我真的张漂亮了,他没有认出我来吧,啊!漂亮正是罪过啊!”,瑶自我安慰到。
但事实并非如此,铖是故意的。
出了机场瑶不知怎么的就跟着佣人钻进了后面的车子,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也许是太高兴了,木爸爸和木夫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瑶没和他们在一辆车上。
一路上铖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后面的车子,他在看瑶,而瑶一直望着车窗外飞奔的护栏,对于铖她似乎没了心思。
回到家瑶坐在沙发的最角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铖和家里的所有人都寒暄了一番,包括瑶爸爸,还送了礼物,那些在木家工作了十多年的佣人,一个个都感动坏了,家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瑶钻了个空子就跑到了厨房,直到晚饭才出来,晚饭时铖就坐在自己对面,但爸爸一直不安分地吃饭,瑶一直在照顾爸爸,没怎么看铖,其实她在心里却感谢爸爸的不安分,至少这样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尴尬。晚饭后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木夫人为了能让两兄妹好好叙叙旧,就把铖的房间安排在了瑶的对面。
铖回房间后不久就拿了一盒巧克力到了瑶的房间,房门没关紧,铖没敲门就进去了,进屋后铖听到了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于是放下巧克力就走了。
等瑶从浴室穿着睡衣出来时房间的门开着,书桌上有盒巧克力,每颗巧克力用铝箔纸独立包装,放入透明礼盒内显雍容华贵,卓尔不凡。上面还有张小卡片。
“送个瑶的,铖”
瑶拿着卡片笑了。
剥开一颗就能闻到巧克力的芳香甘美,一口咬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巧克力的芳香轻轻地就在齿间流窜。没想到一盒十二颗的巧克力,瑶一下子就吃了十颗。
“好好吃喔,好幸福喔……可是……我是不是被幸福冲昏头了……”,然后瑶趴倒在了书桌上陶醉在了幸福当中,门依然开着。
过了好一会铖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见瑶趴在桌子上的身影,他悄悄地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盒子里的巧克力只剩下了两颗,但巧克力的铝箔纸包装都还躺在自己的位子上。
“这个傻丫头,加了兰姆酒的巧克力一次也敢吃那么多!”,铖笑了。
他把瑶抱到了床上,瑶的双颊早已泛红、发烫。
铖轻轻地抚模了一下瑶的脸庞,然后铖就关了灯出去了,铖,好温柔!
铖的妈妈很喜欢木槿花,特别是紫色的单瓣木槿,木爸爸就在自家的花园里种了很多株木槿。
每年的六月到八月是木槿花盛开的日子,看着满树满树开放的木槿,心里莫名的激动,但让人在感叹之余不免有些疼惜,淡淡的伤感涌上心尖,不经让人想到那句话:朝开幕落的木槿啊!
紫色的单瓣木槿,当你静静地与她凝视对望时,你总想伸手去抚模她,去疼爱她,可是又怕自己的手伤不够温柔害了她,在铖的眼里,瑶就像是那紫色的单瓣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