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宽庭叹了口气,道:“靖泉线可以说从来就是再安稳不过的一条线了。但是当年钱家的四大公子之一的钱国昆偏偏就在靖泉内遇难了。不说尸骨,就是金种子也没能找到;还是祖宅内他的命牌碎裂才确认了情况;当年甚至惊动了道祖,依然没能有个结果。”
“确定是在靖泉内出的事?”
林宽庭听林琪瑢有此一问,反而露出怪sè。“小六你没去历练?”
林琪瑢有些尴尬,只好将他早就罗织好的如何当上大公子一番原由分说了一遍。林宽庭听得很是新奇,看着林琪瑢,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半天才说了句“能让五大太爷一起保荐,咱们这一房也算大涨了脸面!”
这是祖宅秘事,他出族后自不方便问其中具体细节。看来要好好教导一番这个小子!三哥与宸鷟怎么不好好给他说道一下,就将孩子打发出来了?真是冒失!
“四叔祖给你细细讲一下。听好了!”林宽庭好好叮嘱林琪瑢一声,见其神sè肃穆下来,方开始说道:“大公子得到商路时都会赐下商线属牌;想必你并不陌生。这个属牌不是摆设,其实相当于打开对应秘地的钥匙。
六禁封印形成之初,左界大难,人才凋零。在各处资源丰沛之地外就有山海境所设的禁制,以防范大规模的偷采。但是山海禁制设下后,就变成地境道君来偷;等到提高到地境的禁制,偷盗的群体就变成了天境道尊;以此类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约有千多年吧,世商七家其实所能收获的资源少得可怜,一度世商就要灭绝,回归俗世;最后,还是左界大难前离开本界躲是非,后又回归的三个道祖,出手将各处的禁制提高到道祖级别,总算是最大程度上将资源保护住了;虽然拦不住道祖人物,但左界道祖也就十个八个,最多时期也不超过五十,这些人采集宝物,各自下手极有分寸,不急功近利。从此七大世商才发展了起来,有了真正一展身手的机会。也在宗门面前站住了脚,地位一天天的提升。
商线属牌是打开对应秘地禁制的钥匙,只有大公子的玉圭可以与其相提并论。也就是说大公子玉圭也有打开禁制的能力;属牌多数给各大公子副使平rì使用;大公子则应用自己的玉圭打开禁制进去。钱国昆的玉圭就是在靖泉内部找到的。当时入口是从里面关闭的,玉圭也被钱国昆带了进去,不知出了什么事竟然遗落在半路,但人和金种子,还有所有大公子私卫就是不见了!道祖也无能为力。此事被列入世商千古之迷之一;
那个时候,正是钱国昆与钱国仕还有钱国鸣、钱国运争夺钱家主的时候,有人怀疑是钱国仕下的手。但钱国昆是钱国仕的同母兄长,钱国仕当初还要多方依赖钱国昆照顾,势力并不多么强劲,要暗算他二哥哪那么容易。更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从那时起,靖泉外多了一处靖陵,里面唯一的一个大公子墓就是钱家昆大公子的衣冠冢。你去的时候不要忘记祭扫一下;后来钱家补了钱国海为大公子;靖泉线在钱家以后再没有人要了。停了近百年;
之后几位道祖联手在内部来回清理了几十次,最终重开靖泉线,将它给了林家;你们太祖当年机智勇猛绝伦,就要了过来,亲自走了三四次,真是平安无事。靖泉的恶名才渐渐淡去。靖泉线里面大量出产海蓝砂和风玉,还有一些三四级的灵草灵芝、匍骨,运气好还能收点风华海jīng,但也不会超几两;靖泉从此就成了咱们这一支的一个零头;只给小辈们做游历之用。”
林琪瑢听林宽庭提及靖泉,当下起身一礼,说道:“孙儿这次既然来到自己的商线,少不得要去看看靖泉。昨个儿,线上还来了两个副管事。听了叔祖这番话,孙儿更有底力了。让叔祖费神了。”
林宽庭摆摆手,“哎——,不用这么见外。这些东西一会叫外面的私卫搬回去,你们慢慢看。跟老头子说说祖宅的情况吧!一晃快三十年了……,哦!听说现在天宗大比就在咱们的东芒园?”
“孙儿正想着给叔祖说一下,还有个疑问呢!”
林琪瑢遂将七家一起历练,前后公布大公名单,大铜桥定下东芒大比,皎月群星榜高挂三山,外界道祖齐至,溪湘汀澜威慑群雄,林婒的九天舞地凤凰体出世,出发时的右界四宗来临,到林宽禺府上有宗门要劫掠出族七家子弟,七家决定往回召出族资质优异子弟详细说了一遍。过程jīng彩起伏处,林宽庭听得也是频频出声惊叹。
“叔祖,孙儿来到大林府,怎么并未见有宗门测体弟子?咱们林家,正是商梁圣宗负责,此地离商梁圣山又这般近便……”
“不是不来,而是府里的人早就被测过了。”林宽庭起身踱到窗边,“叔祖来这里定居后五六年,就有商梁圣宗的人来过。全府上下都测过体质。反而就老头子资质最好是六星。其它的这些孩子就在三到四星上,还全是五行之体。异变体一个没有。全家上下倒也安静。没想到二哥府上还出了这般的危机。”他长叹一声,透着冷清的廖落,“山雨yù来风满楼啊……”
祖孙一晤足有两个多辰。等到二人谈完,午饭也过了。林琪瑢陪着林宽庭一起用了午饭。席上,林宽庭又着重问了林宽畅和林宸鷟这一房的情况。林琪瑢将大哥林琪环的婚变和入宗门决定,林宽序之丧,再就是自己醉凤沟闯了祸,齐尚译兵发齐家,林婒被退婚才决定入宗门的细情一一详禀。上都风云聚会,瞬息万变的情态尽在不言中。
林宽庭听罢林琪瑢这一房这些难事,须发抖动,气得一拍桌子,银匙和银筷全都跳了起来,就是碗盘汤水也溅出不少。
“你爹怎么能让这么些不上路数的家伙欺上门来了!那钟慕名真是死不足昔!敫家的小子不要也罢!放着天大的便宜不要,七丫头难道还没人要了么?”义愤填膺的发了阵火,他又担忧起来,“小七不会出事吧?唉!咱们七家怎么就是被人宰割的命!真是可悲啊!”
林宽庭情绪很是激动,林琪瑢急忙上前和声安抚,老人家要是气出点旧病复发就不妙了。
“四叔祖莫要这么气愤。此事既然发生,咱们七家怎么也要挺过去。不然大厦将倾,谁也无法挽救!”两人也无心再吃,他将林宽庭扶到旁边小厅中坐好,捧来了一杯茶,伺候老爷子喝了一口。
“七家现在也是在极力稳住,大公子数量波动已经有些伤筋动骨。再加上这些子弟入宗之后的资源供给,只能是雪上加霜!大比过后七家一定还要有大举动,不然弥补不了这次的损失,只是要怎么弥补大费思量。孙儿有个预感……”
林宽庭专注盯着林琪瑢,“你说!”
“折中的办法,可能一些已经出族,能力却极为出众的宸字辈叔伯们,有机会重返祖宅!只是怎么恢复六禁封印或者是不能恢复六禁封印,回去后身份如何界定,这个要费些周章。”
林宽庭将杯子缓缓放到桌上,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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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夕下,私卫护着林琪瑢走在回返的路上。大林府不大,所有人感觉这样走着比在祖宅中乘车往返要惬意得多。长生还不忘树上的那根翔毛。嚷嚷着长远给他取下来。
到了遥遥可见羽毛在半空中飘摇的地方,阳光之下,翎毛反而光彩全无。长生奔到树下,细细查看,只见羽毛全成了灰白之sè,哪还是原来的那根!
“谁偷了我的毛?”长生跳了起来!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长生才反过味儿来自己口误;拉着长远,让他帮忙将这根羽毛取下来。
长远上前就拔,哪想到手指甫一接触,就如针扎一样疼痛,“呀!”痛呼一声缩回了手!
羽毛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寸寸断裂,落到地上轻轻一振,化成一层薄薄的粉尘。竟然与中了“瓷”字符文有些异曲同工!只是在重量上显得颇大的样子;
“嘿!”
“啊!”
所有人大吃一惊!林琪瑢与桂明羚正看长远的手,长远左手中指首先碰到羽毛的部位有绿豆那么大一块,表层肌肉迅速的变灰变白,接着腐朽月兑落,落到地上同样化成尘土。手指上的破损部位却没有丝毫血渍出现,平白就出现了一个肉坑。这要是一个人的骨血被这种力量侵蚀,后果不堪设想!
诡异!
阳光下,三十几丈就能回院子,但就这三十多丈,也许存在了最可怕的变数!
“少爷!”大伙一齐看向林琪瑢;
冰寒的感觉又出现林琪瑢的心底,这似乎已经成为他对危险的一种预兆。他无暇顾及,脑中飞快的转动。
桂明羚看到林琪瑢双目寒得浸人!在少爷身边竟有些不可抵挡。虽是早就知晓少爷非是普通,现在看来何止不普通!他凛然的jǐng戒在旁。
“长远,明羚,再留六个私卫。其它人绕路回去看看商梁圣宗的那些人哪去了。”
“少爷!”
“少爷!”
长安拦住这些人,小声道:“现在时机微妙,不要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