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垠的驿馆中,刘闯见到了甄宓。
陈宫的目的非常明确,你甄家不是靠着甄宓靠上了袁家吗?那我就把甄宓掳走,看你还有什么依持。
此次行动,陈宫与司马懿配合,第一次动用了组建近一年之久的黄阁。
黄阁通过这一年来在中山布置的耳目,趁甄宓回家探亲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将甄宓从甄家祖宅掳走。如此一来,甄家该如何向袁熙解释?告诉袁熙,甄宓失踪了,而且是在家里失踪……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恐怕会惹来袁熙更多的猜忌。总之,陈宫就是要甄氏担惊受怕。
“此前子方在无极开设了一家商行,与甄氏合作,进行一些商事。
也正因此,才得以打听清楚甄氏的情况。那甄逸膝下,共有三男五女。长子甄豫、次子甄俨、少子甄尧。甄宓上面,尚有四个姐姐,便是甄姜、甄月兑、甄道、甄荣。其中,甄姜、甄月兑和甄道,都已经嫁人,并且有了孩子;而她四姐甄荣,业已与清河崔氏,定下了亲事。”
陈宫说的非常清楚,甄氏和袁氏的联系非常薄弱,只是因为一个甄宓而已。
“据我所知,甄宓与袁尚妾室刘夫人,关系也不甚密切。
此次之所以回家,便是因为和刘夫人发生了口角,故而回家省亲……若不然,恐怕也不得机会。”
甄宓,年方十八,缩在屋中角落,瑟瑟发抖。
当刘闯看到甄宓的时候,虽然心中已有了准备,却依旧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叹。
子建,诚不欺我!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较弱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明眸美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真真个,美人胚子!
重生以来,刘闯见过许多美人,其中更不泛若貂蝉那等绝sè美人。
可是当他看到甄宓的时候,依旧不禁被甄宓的美貌所震惊。思来想去,脑海中能够浮现出来的,也只有曹植的那一篇洛神赋。似乎除了《洛神赋》之外,再无可以形容甄宓的词句。
这等美人,真为祸水!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美貌,才使得她这一生,命运坎坷。
刘闯记不太清楚甄宓的遭遇,但依稀有印象,历史上曹cāo攻破邺城之后,甄宓便被曹丕霸占。最初虽甚得曹丕所爱,但后来还是被人陷害,最终被曹丕下诏赐死。
若不是她生了一个好儿子,也就是后来的魏明帝曹叡,恐怕到最后也无人会为她翻案吧……
“敢问将军,究竟何人?”
看刘闯呆呆的看着自己,甄宓不由得越发慌张。
她哪能料到,这次回家竟然遭此横祸。好端端在家休息,可谁料想一觉醒来,却被人掳走。
虽然不太清楚身处何地,可甄宓大致上能够猜出一些端倪。
刘闯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甄宓道:“甄娘子休怕,我今请甄娘子来,并无恶意,只是想甄娘子前来做客。你好好休息,明rì我便送你前往临渝,自会有人接待,所以请不必太担心。”
说完,刘闯便转身出门。
如此美人,实在是让他生不出亵渎之心。
总觉得他和甄氏之间的矛盾,却把一弱女子牵累进来,未免有些过了。
但这是战争!
你死我活的战争,可以使出各种手段。
刘闯不能说陈宫的所作所为便是错误,事实上,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即便是牵累无辜又如何?
也许,只因为她是一个美人吧!
刘闯自认,自己并不是好sè之徒,奈何命运使然,却让他如今有了四位夫人,四个妾室……美人,见多了也就是那般。更何况,刘闯如今正忙着幽州之战,又如何有jīng力来应付甄宓?
出门之后,他对门口的守卫道:“好好看护,不得任何人打搅。”
“喏!”
守卫躬身应命,目送刘闯离去。
而屋中的甄宓,这时候也冷静下来。
果然是他……甄宓此前已经猜出了刘闯的身份,可直到刘闯说送她去临渝,她才算是确定。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要知道,甄宓虽然嫁给了袁熙,却不代表她赞同,甄氏掺和太多事情。
袁熙并不得袁绍所喜,而且他的才能,也不足以撑起一片天空。甄氏不余余力的给予袁熙支持,在很大程度上,使得袁熙野心膨胀。有雄心是好,但问题是你可有那足够的能力,撑起这份雄心?若不行,那便是愚蠢……其实甄宓最希望的是袁熙能够在幽州立足,能够为一方诸侯,似乎也不算差。没想到,甄家竟然和袁熙合作的那么深入,以至于现在……
甄宓听兄长甄尧说过,甄家与袁熙合作,偷袭了刘闯在辽西的一处船坞,似乎还死了许多人。
这让甄宓不禁提心吊胆。
她在邺城时,就听说过刘闯的名号。
看得出,袁绍手下那些人,对刘闯非常忌惮。
这样的一个人物,又岂是甄家可以得罪?甄家与袁氏结亲,那是没有办法,但却不代表,你可以参与其中。兴平二年,二兄甄俨病故,甄家的希望,便寄托在甄宓三哥甄尧的身上。
虽然甄宓大哥甄豫还在,却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只喜欢吟风弄月而已。
甄尧野心很大,一直鼎力支持袁熙。
如今又牵扯到刘闯和袁氏之间的争斗……三哥啊,那诸侯之间的争斗,又岂是我等可以掺和?
甄宓心里非常清楚,袁熙根本不可能是刘闯的对手!
身为大汉皇叔的刘闯,他的对手是袁绍、曹cāo这样的人物。连袁绍和曹cāo都奈何不得刘闯,你以为你支持了袁熙,就能够对付刘闯?这不是让甄家发达,而是要给甄家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灾祸来了!
甄宓忍不住一声苦笑,坐在榻上。
好在刘皇叔并未刁难自己,若不然的话……
甄宓一边在心里责怪家人,一边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心,同时对刘闯,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奇。
看他年纪,似乎也不大,怎地能有如此手段?
甄宓坐在屋中,思绪纷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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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八月,注定了是一个不太安静的月份。
孙策屯兵丹徒,yù跨江攻打广陵。而广陵守将朱灵,则死守江都广陵两县,数次把吴军击退。
战事,一时间也陷入相持。
孙策本来雄心勃勃,想要一举拿下广陵。
可是损兵折将,广陵依旧被曹cāo所掌控,也使得孙策不由得心生烦躁。
这一rì,他在军营中有些烦闷,于是戴上了十几个亲卫,出营沿江边而行,想要散散心。
途中,却发现一头小鹿,孙策顿时来了兴致,弯弓搭箭,将小鹿shè伤。
那小鹿带箭逃离,孙策便策马追寻。
哪知道途经一片疏林时,从林中突然窜出十几个黑衣人,将孙策围住。
要说起来,孙策的武力超群,早就到了炼神的境界。可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也不俗,其中更有几人,竟然是养气巅峰的武将。孙策虽拼死抵挡,却不想被冷箭偷袭,险些送了xìng命……
若不是陈武带着亲卫赶来,孙策很可能便要死在对方手里。
那些刺客,尽是死士。
眼见杀不得孙策之后,便服毒自尽,口称为前吴郡太守许贡报仇。
可问题是,许贡已死去多年,又何来这么多的死士?孙策被救回丹徒之后,军医发现那shè中孙策的箭簇上,竟涂抹了剧毒。孙策又经过一番搏斗,毒入骨髓,根本就无法救治。幸亏孙策的兄长孙河在,总算是稳住局势,连夜将孙策送回吴郡医治。可如此一来,显然无法继续攻击广陵。江东兵马无奈之下,只好收兵。同时,孙河更派人通知了周瑜,请他主持大局。
八月中,孙策最终中毒不治,死于曲阿。
临终前,孙策托付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协助孙权接掌江东。
本来,孙策膝下有子,名叫孙昭。只是孙昭此时年纪太小,根本不足以威慑江东群臣。而孙权年纪虽然也不算大,毕竟曾主政一方,在豫章做的颇为出sè,也算是有些威望。最重要的是,孙权和江东士族交往密切,孙策死后,他可以缓和此前因为孙策而造成的种种麻烦。
“恨不得与飞熊决胜疆场,却为小人所害!”
孙策临死前,仰天一声长叹。
孙权跪在他身边,眼中却闪过一抹异彩。
“子瑜,而今那刘皇叔情况如何?”
当晚,孙权在曲阿的住所休息。孙策过世,灵柩将送往吴县,身为孙策的兄弟,孙权自当担起扶灵的责任。
他回到屋中后,便找来了身边的幕僚。
这幕僚,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生的仪表不凡,举止颇有气度。
“回禀主公,刘皇叔自去往辽东之后,便少有音讯。
只说去岁他平定辽东四郡之后,又灭了高句丽……而今他正配合曹cāo,兵进右北平,牵制袁绍兵马。
说来……惭愧!
若不是我那大妹传信,我还不知道,我那二妹竟嫁给了刘皇叔,而我家兄弟居然也在他帐下效力。”
这男子,便是诸葛瑾,诸葛亮的兄长。
孙权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那子瑜以为,袁曹之战,谁可取胜?”
诸葛瑾想了想便回答道:“五五之数,很难说的清楚。”
“可我却以为,袁绍恐怕非曹cāo对手。”
“哦?”
“子瑜不曾见过刘皇叔,我却与他有过交道。
那时候他还在青州,我奉兄长之命,前去祝贺他的亲事。虽当时刘皇叔竭力掩饰,但我却觉察的出来,他对北海国和东莱郡并不是特别上心。当时我还奇怪,好不容易有一根基,为何不好生经营?如今我才算明白过来,只怕在那时候,刘皇叔便猜测到,袁曹会有一战。
他那时候,怕便把主意放在了辽东。”
诸葛瑾闻听,不由得露出惊容。
“若如此,这刘皇叔倒是有些本事。”
孙权闻听一笑,“只有些本事吗?”
他摇了摇头,看着诸葛瑾道:“子瑜可知,我在豫章时,曾与子敬纵论天下大势。
当时子敬便说,刘皇叔必成气候。那时候,刘皇叔方丢了青州,可是子敬却认为,他是故意为之,便为了如今的袁曹之战而做准备。如今想来,子敬所言倒没有差错,那刘闯确是厉害。”
诸葛瑾沉吟不语,脸上流露出一抹了然之sè。
“与子瑜你说这些话,其实只为一桩事。
你可能不知,当初刘闯在途经扬州的时候,曾与我兄见过面,并jǐng告我兄,言他轻而无备,虽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于中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当时我与兄长,都未在意。
不成想,却被他说中了!”
诸葛瑾愕然道:“莫非主公以为,是……”
“子瑜误会了,我并不是说,我兄是死于刘闯之手。
我只是说,这刘闯有未卜先知之能,犹若妖孽。他只一眼便看出我兄之xìng情,更推测出我兄长会有今rì灾难。此人,绝不可小觑!如今我兄方去,江东必将迎来一场动荡。你也知道,当初刘闯在广陵时,我兄曾意图与曹cāo联手夹击刘闯,以至于我孙刘两家关系破裂。
而交州士燮,与刘闯为师兄弟。
刘闯之父刘陶,便是士燮的授业恩师……刘闯叔父刘勇,而今便在交州,近年来更屡次袭掠豫章。我兄在时,尚可以凭借其勇武之名,压制江东士族。如今我兄出事,只怕江东士族必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一旦他们勾结士燮,则江东必有大乱……子瑜,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诸葛瑾沉吟良久,轻声道:“主公可是要与刘皇叔议和?”
“也不算议和,只是想要弥补一下关系。
只要刘皇叔不再追究,想来士燮便不会过分为难。我会设法安抚和招拢江东士族,如此方能稳定军心。但当初我兄得罪刘闯太狠,需有一个能与他说上话的人前去,方可弥补关系。
思来想去,子瑜乃刘皇叔妻兄。
若子瑜前往辽东,想必刘皇叔也不会为难于你……我准备请子瑜辛苦一遭,代我出使辽东,不知子瑜意下如何?”
孙权的姿态,已方得极低。
诸葛瑾想了想,便点头道:“想我与那两个兄弟,业已多年未见。
此次前往辽东,正好探望他们一遭。主公放心,瑾立刻去准备,这两rì便前往辽东一行……”
“嗯,只子瑜前往,怕还有些不够。
这样吧,我听人说,那华亭陆逊能言善辩,才学颇高。便让他与子瑜同行,说不得可以帮衬一二。”
兴平元年时,袁术屯兵寿chūn,yù征伐徐州。
然粮草不足,故而想庐江求援。可是陆康却认为,袁术乃叛逆,不肯给予,反而命人积极备战。
于是,袁术命孙策为将,率部攻打庐江,并斩杀庐江太守。
而那庐江太守,名叫陆康,是陆逊的叔父。
陆氏,一直是江东名门望族。可是在庐江一战之中,宗族百余人遭离饥厄,死者近半。
也就是说,陆氏在那一战之后,人口减少了一半还多。也就是那一次,陆氏的实力大减,不得已只得让还不到弱冠年纪的陆逊出任族长,总算是勉勉强强,维持了陆家目前的局面。
孙权之所以派遣陆逊,倒不是因为他多么看重陆逊。
他只是想借此机会,通过启用陆逊,来缓和一下和江东士族的关系。
诸葛瑾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颇以为然的点头称赞,“主公此举,倒是一个绝妙之法。”
别看陆家没落了,但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江东望族。
陆家和其他各家族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启用陆逊,便是孙权向江东士族释放和解信息的讯号。
相信那些江东士族,很快便会收到吧!
看着孙权那仍略显稚女敕的面孔,诸葛瑾心中也不禁暗自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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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儿一死,我总算可以在夜晚熟睡了!”
孙策的死讯很快便传到了官渡,曹cāo在得到消息之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自得知孙策yù跨江征伐广陵的时候,曹cāo的确是非常担心。毕竟,曹cāo在徐州的根基并不深,而他现在面临和袁绍的决战,一旦孙策攻占了广陵,势必会造成整个徐州的动荡。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曹cāo可以承受得起。袁绍给他带来的压力已经足够巨大,若孙策再来添乱,便要月复背受敌。
只是,曹cāo很快便留意到,一旁的郭嘉,似乎并不高兴。
“奉孝,何以闷闷不乐?”
郭嘉抬起头,将手中战报递给曹cāo。
“未曾想这刘闯好大的运道,此次主公行事,不可谓不周密,甚至不惜让田子泰亲自出手。
谁料想这刘闯居然会出现在柳城,而且他那一把大火……”
郭嘉苦笑着连连摇头,“恐怕就算是再给他一百次这样的机会,都未必会有这般结果。
子泰过于轻敌,竟然将马匹集中一处,才使得刘闯侥幸功成……如此运道,实在是让人感慨。”
曹cāo闻听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
孙策的死讯的确是让他高兴,可是刘闯在柳城的一场大捷,却使得曹cāo的愉悦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