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掌柜模不着头脑。
“呃”周新迟疑了下,难道这个世界还没有说书吗?小心问到:“就是一个人在台上讲故事,下边的人在听。”
罗掌柜摇摇头,说:“倒是不曾听说过这种事情,就像夫子在学堂里教书吗?”
周新摇摇头说:“肯定不会那样,气氛上要活跃的多,而且要会调动下边听众的兴趣,让他们渐渐入迷。”
掌柜若有所思,问道:“小郎君可否表演一下?”
翠儿也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便没有迟疑,当下爽快答应,只是要求在楼下戏台上搭个台子,然后找个方木。
掌柜看看下面也没多客人了,就同意道:“那好,两位请随我来。”
在众位食客的的好奇下,戏台上出现了一张长方形桌子,桌子上又盖了块黑sè的布,把前面全部遮挡起来,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木块当醒木,掌柜就吩咐人取来一块砚台充数,周新看看也还凑活,就清了清嗓子一掀长袍登上戏台。
下边的一些没走的客人看到戏台上又上去人了,以为又有什么节目,顿时兴奋的互相议论起来。
“这戏台上这是要唱戏吗?没看把桌子都搬上去了了。”一个人说
“我觉得不像,你看上去那位小兄弟连戏服都没穿,怎么会是唱戏呢。”另一个人马上反驳。
“我觉得这一定是掌柜又有什么新花样了,说不定是刚才杂戏班的,没看他上台的时候挽起了袍子吗,那就是准备翻跟头的。”又有人插嘴。
众人纷纷附和,于是大家一起等着看周新在台上翻跟头。
周新自然是听得到下边的议论声,差点一根头栽下去,他上台挽起袍子那是怕踩到摔倒,跟翻跟头八竿子打不着。
把木桌往前边又挪了一下,周新站在桌后,玩玩袖子,还没等开口下边起哄的就来了:“好,看到没,这就挽袖子准备翻了,好,翻一个!”说着站起来拍手给周新加油。
大家一看也都没吝啬自己的双手和喉咙,大声叫好。连掌柜现在都分不清楚了,以为周新真要先翻个跟头热热气氛。
周新脸都黑了,最让他无语的是翠儿这丫头也满脸兴奋的跟着众人起哄,嘴里也大叫着:“小师哥,翻一个!”掌柜还笑着向他拱拱手,这,找谁说理去。
向下压了压手掌,周新示意众人静下来,然后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苦着脸说:“诸位,抱歉了,我上来就不是为了翻跟头的,挽袍子是怕踩到摔下去,挽袖子是要拿这块砚台,放心我不是要拿砚台和各位拼命,不过要是众位真要我翻下去,那恐怕我要被抬着出去了。”
众人听他说的有趣,在看他脸上的表情,联系自己刚才的起哄,哈哈大笑起来,掌柜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小丫头翠儿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二楼和三楼没走的人也被声音吸引的探出脑袋,三楼的一个窗口里发出“咦”的一声,旁边一人问:“老师,下边的人你认识?”
老者点点头,说:“前些rì子见过一次,我刚刚和你提到过得那些画论,就是出自下面这位小友。”
“哦?”老者的学生也往下看去,说:“那些理论殊为高深,这么说那幅画就是他画的,真是年少有为,不可小视。不知他在台上要干什么?”
老者正是那rì和周新坐而论道的教习先生,二旁边称呼他老师的人,就是今rì这里身份最高的府台大人。
老者笑了笑,说:“咱们且看看。”
台上的周新满面笑容,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啪”的一声敲在桌子上,顿时全场安静,他开口说道:“诸位朋友,刚才我在上台的时候,有人就在议论我会在台上做什么,现在告诉大家,我是上来为大家说故事的,首先,先让大家笑一笑。”说着又一拍砚台,“诸位听好了,先给大家讲的这个故事,是个笑话,听了大家会发笑的,这个笑话的名字叫做‘借牛’……某人想向一个财主借牛,于是派仆人给财主送去一封借牛的书信。财主正陪着客人,怕客人知道自己不识字,便装模作样地看信。他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然后抬头对来人说:“知道了,过一会我自己去好了。”他尽量把语气放缓,让大家有个理解的过程,免得说的太快众人反应不过来。果然,说完最后一句,首先是最前面的一个人‘噗’的喷出了茶水,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全场都爆笑起来。
“真是有趣,呵呵”楼上的府台大人笑着对老师说。
老者淡淡一笑,说:“是有些好笑,但有些哗众取宠了。”
周新见众位都笑过了,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他趁热打铁道:“好了,下面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名字叫做‘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故事就比刚才的故事要长一些了。”说完便将梁祝的故事娓娓道来,当然朝代和地名已经变成了符合现在世界的历史,讲的版本也是徐克导演的电影版。
从最开始的相识,到结拜,同窗,再到相送,洋洋洒洒的讲了出来,酒楼里的众人也听得如痴如醉,听到同窗处由于祝英台男扮女装好与梁山伯在学院期间的好笑段子,众人乐不可支的同时又觉得心中甜蜜,一个客人高兴的抓耳挠腮,对着小二喊道:“小二,来一壶酒,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等好事!”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到祝英台对梁山伯情谊渐深时,又都会心微笑,有些客人都陷入了回忆。楼上府台大人嘴角含笑,曾经他在书院读书的时候,也曾与山下农家的一个小娘子打打闹闹,那时她总是对自己很好,只是当时自己太过木讷,不解风情,现在想来颇觉感慨,才明白她看自己眼神代表着什么,自己离开书院时她那悲伤凄苦的眼眸又浮现在眼前,以为只是友谊,只是当时已惘然。老者则是闭上了双眼,他想到的是自己的初恋,可惜自己当时傻小子一个,只是暗暗喜欢,哎,若是她如祝英台般对我,该多好。楼下罗掌柜一脸沉醉,翠儿则是双颊晕红的看着台上的周新,心中小心思动来动去的。
讲到梁山伯傻傻的不知真相时还以为自己对男人有兴趣刻意疏远祝英台时,众人感到好笑的同时又为他暗暗着急。楼上老者苦笑着摇头说:“荒唐~”府台大人则是拍手哈哈大笑。下边一群人也笑的是东倒西歪。
周新讲的时候也是演讲技巧能用的都用上,把故事说的一波三折jīng彩非常,让人有种身临其境之感,也把众位深深地代入其中。
不觉间,故事就讲到了最后,当讲到父亲逼迫祝英台嫁人时,下面人们纷纷鸣不平,有些还气得拍桌子,但婚姻在这里就讲究父母之命,众人也深深的感到一阵痛苦和无奈,包括楼上的两位,也是感同身受,有些人已经儿女较大的,也是即感赞同又有些矛盾,一时间身份调换不过来,内心颇感纠结。三楼老者也是苦笑摇头道:“虽是父母之命,也不能把儿女做筹码,这种事,哎,不说也罢。”府台则是有些尴尬,他最近正想为了自己前程,把女儿许配给上司的儿子,虽说女儿没有梁山伯,但老师那番话却把他心思说个正着。罗掌柜则是很豁达的说:“我若有女,一定不这样。”大家纷纷附和。
当讲到梁山伯郁郁而终时,满酒楼都是凝重的气氛,二楼雅间里还响起了几个女子的哭泣的声音,想必是开始上去唱歌的顾三娘一行女子还没有走。老者长叹:“孽缘啊。”有人更是气得把茶碗摔了,罗掌柜也没阻止。
最后祝英台出嫁,到墓前化蝶,凄婉的千古绝唱终于落下了休止符。
酒楼里不管是平民大众还是仕子佳人,都感觉意犹未尽,余味悠长。这时候不只是谁先鼓了下掌,然后渐渐的掌声响彻整个酒楼,久久不息,周新也从故事的感慨中回过神来,向大家拱拱手后走下台来。
看到掌柜犹自坐在那里眼泪汪汪的,翠儿也红着眼圈坐在旁边,周新就有些不好意思道,坐下来拍了拍掌柜肩膀说:“罗掌柜,你看如何?”
掌柜回过神来,整理下思绪,抹了下眼睛里的泪水,说:“的确是好故事,不过故事太过伤感,我觉得好像不适合在酒楼里说啊,你看,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了。”
“无妨”周新自信的说:“想必掌柜也见识到了故事的力量,能让人笑也能让人哭,能把人心思紧紧抓住。如果我说一个很长的故事,每天说一点,那大家每到那个时间就会过来,过来就要叫些东西,而且我的故事每天讲一些,大家一定会议论下面的故事是怎么样的,这样酒楼里岂不就成了人们讨论的最佳场地?时间一长养成习惯,每天不来酒楼听听故事,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来了就要叫吃的喝的,自然掌柜是财源广进了。”
罗掌柜越听眼睛越亮,欣喜的说:“好主意,不知小郎君要多少报酬啊?”
周新摆摆手说:“现在先不急谈报酬,等到我讲上一周,那时候咱们再来谈报酬如何?”
“好,小郎君果然有自信,不知小郎君准备何rì来讲,讲的又是什么故事?”罗掌柜问。
“三天后吧,每rì上午讲半个时辰,下午讲半个时辰,晚上再将半个时辰,这样想听故事的必定要留下来吃午饭和晚饭,掌柜以为如何?”周新胸有成竹的说道。
“妙啊,那故事是什么?”掌柜急切地问,翠儿也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听到会有新故事,自然是凝神细听。
“故事的名字叫《shè雕英雄传》。”周新淡淡的说“不过,首先我们先要准备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