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夜晚,一轮弯月当空,这里是一个绝壁的悬崖,笔直的矗立在这里,四周环绕的烟雾,更增添了些神秘感。而在笔直的悬崖壁上,大概位于悬崖中段处,却有着一个山洞,山洞中似乎还有火焰飘动。在这个根本不应存在的山洞中,此时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山洞口被黑衣人用石头堵住,却仍然残留许多小缝,黑衣人在面前生了一堆火,似乎是抵御石头堵不住而灌进的寒风。似黑衣人这种境界,堆火取暖实在是有些笑话,再寒冷的风,他也不会冷,他冷的是心,或者说,是他的心需要用这堆火来取暖。
黑衣人取下了面罩,面罩下竟是一张略显中年的面庞,不像声音那般苍老,此时,这张面庞却是挂着苦笑,用手捂住嘴唇却掩不住不时的咳嗽声。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黑衣人想着白rì的那个女子,不禁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光逃月兑她的随意一击便发出如此大的带价,难怪自己那三个伙伴都拖不住她一时。
不过,还好,自己还活着,活着便还有机会。他如是的想着,觉得自己也不像开始那般冷了。
咳嗽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好受了点,他紧了紧衣服,似乎想驱赶白rì里被那女子带来寒冷。拿起一个残枝,他架了架烧成灰的柴火,似乎想让火烧得更旺一点。
一阵风袭来,没来由的让他的身体一阵彻骨寒冷,拿着树枝的手一顿,说道:“没想到您居然来了!”声音之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嘶哑,以及恐惧,和比白rì女子话中更恭敬的语气。语毕,没人回应他,只见空旷的用石头堵住的洞口,不知什么时候却站立了一个人,一个身穿有点普通褪sè白袍,面像平和普通的,一个“很高很高”的人。
男子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走到火堆旁,捡了个空旷的位置便随意坐了下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烧得正旺的火,显得很随意,平和。但旁边的黑衣人却不同,略微僵硬执树枝的手掌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似乎是被火烤得很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滴。
僵持了一会儿,黑衣人终于承受不住这种气氛,略微弯头,掩饰自己的恐惧,又或是表示对男人的尊敬,说道:“灵主,您…为何而来?”声音很是嘶哑,不是白rì的伪装,而是紧张的嘶哑,或者说是恐惧的嘶哑。男子闻言,重复了一遍黑衣人的话语,似乎是在问自己,而后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的。”说完,男人终于收回一直注视火堆的目光,正视了旁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面前这张平凡而平静的脸,似乎也不再如是的紧张,恐惧了,自嘲笑了笑,略微调整了下坐姿,缓解了下见到男子便一直紧绷得有点发酸的身体,正视着男子,说道:“敢问您,这些年可曾跨过了那一步?”男子闻言,似乎没想到面前这个黑衣人居然是问这个问题,说道:“没有。”“那您认为您能跨过吗?”男子闻言,仔细想了想:“能跨,但跨不过去。”
这话似乎有些拗口,但黑衣人听懂了。黑衣人有些艰难的笑了笑,“既然您也知道不可为,那您为何还执着于这片地方?”男子默然,似乎想着什么,半响,说道:“因为一个承诺。”黑衣人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似乎觉得放松很多了,旁边这个很高的人也没有想象那么高了,嘴角掀起一股讥讽,说道:“但您知道这样结果不会变。”“但至少可以延缓这结局来临的时间。”男子一字一句的说,说的很认真。
黑衣人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嘎嘎的笑了起来,笑声在不是很宽敞的洞穴中显得十分刺耳。男子偏头看着他,似乎疑惑他在笑什么,但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黑衣人笑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没意思,停止了笑声,说道:“强大如灵主您,居然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真是有趣”顿了顿,他继续说:“其实,您有两条路走,为什么非得走这条通往毁灭的路,要知道,那条路一直为您敞开。”
男子闻言看了看黑衣人,一直平淡的面庞只终于翘起了嘴角,似乎在嘲笑黑衣人的话语,说道:“你错了,从一开始,我进了这里面,便只有这一条路走了,其次,我虽是拖延时间,但我也在等,等一个破局之人。”黑衣人闻言,似乎认真想了想,便道:“您想要继续等,那为什么今天会来?”这似乎才是目前黑衣人最难理解的问题。
男子闻言,挑了挑整齐的眉毛,说道:“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既然很多年前我就放任了你们的存在,自然不会在乎你们这些小打小闹,但是,你今天却错了一件事,一件让我容不得你的事。”黑衣人闻言,似乎终于是想到了一直被自己遗漏的什么,不禁一阵苦笑,说道:“世人皆传你偏爱大公子而对二公子似乎漠不关心,看来似乎不怎么准确呢。”男子似乎被这句话勾起了回忆,平静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复杂的情绪,说道:“其实,这些年,我确实对坤儿特别严,不过,这也是为他,他不像聪儿那般天才,所以,为了以后,我必须让他能自己站起来。”黑衣人闻言,有点不确定说道:“您在担心?”男子点点头,说道:“我只担心他。”黑衣人想了想,似乎讶异面前这个很高的男人在担心什么,于是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问:“您看到了?”回答他的是男子郑重的脸sè和语气:“看到了。”
说完,男子甩了甩头,似乎想把烦恼都甩走似的,说道:“好了,解除了你内心的困惑,也该送你上路了,你不该,不该对坤儿动手,这也便是我今夜前来的原因。”黑衣人闻言,一阵苦笑,说道:“这确是不得以而为之,我不敢乞求您原谅,但是我还是要一搏”,说着,想到白天少年坚定的面庞和眼神,不自觉说了句:“二公子挺不错,或许比您想象的要坚强”便缓缓站起了身,准备困兽一搏。男子听到后面这句话,有点讶异,似乎没想到黑衣人会说出这句话,也难得的笑了笑,说道:“谢谢。”
黑衣人很紧张。看着这个缓缓站起的男子,这个很高的男子,准备着用自己白rì逃月兑女子的办法,哪怕逃出去只有半条命,只要能活着,那便好!实则,他还抱着一种侥幸,希望面前这个男子没有想象的那么高。看着准备困兽之斗的黑衣人,男子似乎不在意,随意站起来,挥了挥手,似乎是扑灭面前这烧得正旺的柴火,没有再看黑衣人一眼,便消失了身影。人走,火灭,黑衣人缓缓倒下,思想逐渐变得模糊,不禁想到,那个很高的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很多啊!闭眼,像是熟睡,却永远不会再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