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第一章 无名小卒无名氏,飘摇楼台烟雨中

作者 : 晗灵月

倚栏独奏乱尘曲,芳心许,暗香留,相思断肠,伊人空相望。独对银镜贴花黄,泪凄凉,空惆怅。湖边鸳鸯尚成双,忆君郎,恨无常,念念不忘,湖边剑影荡。恍如隔世梦一场,泪空流,心荒凉。

缘分,总在不经意的地方邂逅,总在刻意的寻找中渐渐浮现,消散,不留痕迹。唯一留下的痕迹,是你脸上,那一抹,淡淡的,淡淡的泪痕。

桃花,总是你我盟约的象征,片片飘落,却听不出悲伤的影子,相携桃花架下,饮一世的风霜雨雪,亦是不悔。

雪花,是你最悲伤的姿态,不曾有泪,却清晰地凝结成了一段生命,为你,写下生命的诗篇,也为你,奏下我生命的终结。

这是一段神迹,谁都会为之惊叹,是年三月,草长莺飞,桃花烂漫,片片雪花落下,竟是皑皑之中点缀着粉红的绚烂,将一生注定不可能相遇的生命融在了一起,桃枝颤颤巍巍,雪花沉沉yù坠,却是带着笑颜,微风徐过,方知一段温柔,就此写下。

一个小姑娘问着身边的男孩:“哥哥,这场雪,下得好美!”

男孩似乎无心这一段风花雪月,遥遥望着叽叽喳喳的麻雀发呆,只是应了一声:“喜欢你就多玩一会儿。”

“呜……哥哥你根本就不想跟我一起玩,香儿最讨厌哥哥了!”叫香儿的小姑娘揉着眼睛,起初还扑闪扑闪的眼睛瞬时就冒出了泪花。

男孩急忙劝道:“好香儿,你别哭呀,你喜欢的自然是我喜欢的,我又怎会不愿和你一起玩耍?”

香儿轻揉眼角,看着男孩子:“那你愿意一直陪着香儿,跟香儿在一起吗?”

男孩子模了模她的头,笑道:“傻丫头,你迟早是要嫁人的,我也会娶媳妇儿,又怎会一直陪着你,跟在你的周围呢。”

“不,香儿只想嫁给哥哥,其他的人都不要!”

男孩微微皱眉,道:“谁又能说的准呢?从小爹爹就不在我的身边,娘告诉我,世事无常,不要轻易许诺别人,所以,香儿,我不能做任何承诺。”

看着眼前才几岁的他,香儿忽然觉得哥哥瞬间变老了好多,变得世故,悲观,只是她还小,看不出这里面的喜怒哀乐,却也能感受得到,两个小小的心,已经顿时变得好远好远了。

“难道哥哥你不相信这世间的爱情吗?”真是造天大的孽,谁家的孩子竟然这么小就敢问世间情为何物。

男孩再度苦笑说:“不相信。”

她指着那颤颤的雪桃,说道:“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哥哥你会相信这世上的真爱,至少,我会尽我所能,使你相信!”

“这丫头……”

十年后。

他和她擦肩而过,她撇头不语,他视若无睹。

曾经的执著,早已变成了逃避,我不愿见,不忍见,不想见,年少的痴狂,终究会为此付出代价,他不曾欺我,没有给我任何承诺,而真正在欺骗的人,是我。

我告诉他,我会使他相信,这个世间存在着真爱,可我并没有做到。

他告诉我,他不相信世间的真爱,这是我永远的苦楚,因为我始终坚信,就算我得不到真爱,其他的人终将会得到,而我,将会化入这片朦胧,默默为他们祝福。

她纵身一跃,投入湖中,湖面荡起阵阵涟漪,却又是如此波澜不惊。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公元1127年,建炎元年,在金兵铁蹄践踏下,民不聊生,靖康之难未已,高宗赵构偏于一隅,只为求一时苟安,并未念及收拾旧河山。奈何朝中jiān贼当道,皇亲双耳蒙蔽,局势更是危机。

江南二十四桥,正如诗中所言:“波心荡冷月无声。”红药开得正旺,一汪碧水静静地流淌,只见一位男子衣袍飘动,手中握着一把断剑,看着虽是年轻,却似乎已是饱经沧桑,看着浮萍,正迎风倚栏叹息。在一阵凉风席卷下,他眼前恍惚中看见一位红衣女子正怒目而视,眼神凄婉,哀怨无比。但这并非幻觉,他身后已然站着一位女子,目似秋波,泪光点点,却在其中透着一股杀气。但这杀气之中,更多的是伤感,她的清泪醉人,醉得人心碎。男子道:“你来了?你动手吧。”女子冷笑道:“你以为你能以一死来化解我心中的伤痛吗?楚天南我告诉你,你欠我的今生今世都还不完。”说罢目光涌动,掩住了心中的苦,只是声音更加凄苦。

原来这两人正是闻名天下的“玉箫残剑”——楚天南和赵素清。楚天南的一把残剑和赵素清的玉箫乃是江湖绝配,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令江湖中人羡慕不已的神仙眷侣。当年两人纵横天下,互相扶持,但如今两人在此时却视若仇敌,仿佛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一般,实让人诧异。

楚天南不忍见到赵素清的样子,只是呆呆看着湖面,叹了一口气道:“那你究竟要怎样?你动手吧,总之是我对你不住。”

荷花开满池中,莲叶娇绿,花瓣粉红如胭脂,也正如赵素清的脸颊,随着风摇曳在红尘之中,但无论如何,花开花谢终是空。

楚天南又说道:“你瞧见那荷花了吗?还记得……”赵素清喝道:“住口!我和你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

楚天南依旧不看她的脸。

赵素清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楚天南依旧没有抬头。

赵素清又是一阵冷笑,拔起她的玉箫,用力往空中一抛,双手一接,只听啪的一声,一把温润通灵的玉箫就此断掉,两个人的情意就此断绝,那一声,碎得两个人的心都好痛,楚天南不忍见到这一幕,把头微微偏转,眼睛紧闭,随后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赵素清含着眼泪,却又无情说道:“我说过,我和你再也没有瓜葛,这东西要它何用,这定情信物已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你去寻你的公主去吧,从今以后,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我的死活也不要你管。”

于是转身,缓缓地向桥边走去,背着楚天南,她淡淡一笑,这笑带着绝望,因为楚天南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已为他生了个儿子,而赵素清又将替他去奔赴一个赌约,这个赌注——是生命,这也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但赵素清也决计没有想到,她的丈夫,冒着天下人的唾弃,去那个yīn冷的皇宫,也是为了完成他的一个使命,这种不舍,这种无奈,他只能独自一人忍受,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没人理解的寂寞。天下有情人固是不少,但彼此心意相知的又有几人?而这份遗憾,又将在多少痴儿怨女之间唏嘘,一阵凉风袭来,花瓣飘零,在桥边轮回。历史总是这样轮回上演,没有尽头,正如世上痴儿怨女一样,心中的苦也是没有尽头的。

赵素清回到家里,抱起孩子,往他脸上亲了亲,细细地抚模着他,叹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长得如此像你的爹?娘明天或许就不在你的身边了,要到一个很远远的地方去,煜儿,只怕你以后要将孤苦无依,但……但也许这就是命吧。”这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也是她和楚天南曾经相爱的见证,她想或许他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赵素清看到孩子,仿佛又回想起了和楚天南在一起的rì子,她想要的,只是在一个清静的地方,与一个最爱的人平淡地生活,但为何苍天总是这般绝情,连她如此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想到这里,眼泪又是不住的流,她走到沧浪湖边,把孩子交给了一位老者,那老者正yù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赵素清转身便走,似乎已是下定了决心,但几次都留恋得回头。

第二天,赵素清来到烟雨亭,一个蒙面女子坐在亭中抚琴,弹奏的乃是张若虚的《chūn江花月夜》,赵素清刚yù走近,便觉一股内力震shè而来,她把气微微一沉,格住内力袭来。那女子道:“楚天南呢?怎么叫自己妻子来,倒真是个正人君子啊,做了驸马爷倒真不一样?,连身体都娇贵起来了。”赵素清心头隐隐一痛,说道:“我与他的事不必你们来管,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地背弃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那女子幽幽道:“这就是你们正派人士的悲哀,识时务者为俊杰,交出《比翼双飞词》,我们依旧是姐妹。”赵素清冷笑一声,拔出剑来。

那女子一见,冷冷问道:“妹妹,你的玉箫呢?你不是一向都用玉箫的么?”这话语中带着讥讽的意味,此女子正是赵素清的亲生姐姐——赵素云。赵素清经她如此一说,心中的哀怨顿时爆发出来,只是想去拼命,但想到自己的孩子,便忍住了眼泪,说道:“这与你无关,就算是杀了我,那书你们也休想拿到,并且……并且你永远也得不到他。”这句话一说出来,便像是一把尖刀刺在赵素云心窝里似的,脸上泛出一丝愤怒的神sè,但这神sè只是一闪而过,黑道中人,往往更能压抑自己情感,为的只是一击命中。

赵素云,便是修罗山一号杀手。

赵素云微微一笑,反唇相讥道:“我得不到的,你不是照样得不到么?到头来又有什么分别,你受的罪恐怕只有比我多吧。”说罢得意一笑,赵素清心头一颤。赵素云收起那得意的笑容,说道:“不和你多说废话了,两条路,一是交出《比翼双飞词》,二是死。”话语简单,但充满杀气,只因为到最后赵素清交也是死,不交也是死。这一点,赵素清很明白。

赵素清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明知来这里送死还会把这书带在身上吗?那你也太单纯了。”赵素云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我是修罗山的一号杀手,就不怕你不交出来,我手段多的是。”说罢将弦一挥,一阵尖锐的琴声传来,琴弦统统崩断,但赵素云依旧神sè坦然,若无其事,说道:“所有违背我意志的,都是如此下场。”她如此做,只因刚才弹错了一个音符。凉风袭过,两人终未实际交手一次,但心理攻防战已是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烟雨亭,没有烟雨,但却会有腥风血雨,两人就这样迟迟站着,并未攻出一招,赵素清问道:“你还在等什么?莫非还要找帮手么?”赵素云摇了摇头,说道:“要对付你,我一个人已经足够了,只是好戏还没有开场,再等一会儿。”话音刚落,树林间沙沙声传来赵素云挽起鬓发,说道:“不用了,好戏开场了。”

只见一群人将赵素清团团围住,头扎白布,一身丧服,满脸怒容,赵素清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细看下来,却是山东蓬莱镖局,福建武夷剑派,九华门,芙蓉山庄等一些名门,只见峨眉刺,点穴笔,分水刺,长剑,阔刀,各种兵器在眼前闪烁着,赵素清心头忽的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望过去,已不见赵素云的影子。赵素清此时就是要走也是不及,忽然蓬莱门一名弟子喊道:“妖女,你血洗我镖局,今天老天有眼,能让我手刃仇人。”赵素清一听心中一怔,正sè道:“我与几位掌门无冤无仇,怎会是我所杀?”她此时已是心情烦躁,又听到如此言语,更是心恼之极。芙蓉山庄,庄主乐善好施,其弟子更是杰出一代,大弟子此时从身上掏出一件物事,赵素清一见,自己心头也不禁一凛,失声说道:“减字木兰花!”

减字木兰花,赵素清每次行动都会留下一朵,直到遇到楚天南,名画既有主,怎得人堪摘?从此,她再也没有留下减字木兰花,几年阔别后,不曾想竟成为敌人陷害自己最有力的证据。

但赵素清很快镇定,她多希望现在有人能陪在她的身边,共同面对坎坷,这个人不是楚天南又会是谁呢?她说道:“这不是我的。”九华门弟子喝道:“减字木兰花,天涯一梦香。不是你又会是谁,还有,你再看看这个……”说罢拿出一根枯枝,被人斜削一段,扬起手来说道:“各位且看,这是什么剑法削成的?”第一位弟子喊道:“还用看么?无双剑,只有无双剑法。”赵素清听后,终于知道一切的yīn谋,目的就是要让她在江湖难以立足,而真正会相信她的,只有一处地方,那就是害她的地方——修罗门,一切都是赵素云的yīn谋,或者说是修罗门的yīn谋。

赵素清说道:“各位如果真不信我,我们可以去对质,几个月前我一直都在扬州此地,没有离开半步。”此时众人已是恼羞成怒,只为早rì能为家师报仇,赵素清又是心神黯然,一连串的打击一个弱女子又怎能经受得住。

“如今江湖上的人都在找你,你是跑不掉的。”

“谁要听你解释,受死吧。”

于是,几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因为仇恨,一起冲杀过来,赵素清衣袖轻闪,毫无伤人之念,就连自保的心思也渐渐没有,就像是一叶无依无靠的扁舟在茫茫大海中飘荡,剑鞘一横,挡住了峨嵋刺,随后飘然而起,对方胸前空门大开,她也只是轻飘飘一掌,将那人推出去几尺,剑没出鞘,但是出鞘又如何?

这样只能更能说明她就是凶手。

刀光闪过,手臂溅出了芙蓉般的血,一声轻呼,又能换来谁?

赵素清心想:“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高声喊道:“赵素云,你听着,你们这辈子都不会得到《比翼双飞词》!”

剑已出鞘,横过,即将见血,只一瞬间,一个黑影掠过,人群中已没有了赵素清。

众人剑刀打在一起,这才发觉人已不在,一人顿足道:“又让她逃了,功亏一篑。”也有人怒道:“放心,走不了的。”话音刚落,一阵声音传来:“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急风吹过,尸横遍地,一个女子站着,剑在滴血,白衣舞动,切齿道:“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

就在这年,江南的延陵,乞丐四处游荡,乃至抢掠,已成一患。奈何官府更叠不已,未尝有行之有效的手段,暂且也只能听之任之。是值九月十三,已到秋收时节,一群乞丐也正在田间偷得些食粮,好度过这个兵荒马乱的一年。

带头的是个驼背的老头,那老头长得着实奇怪,斗鸡眼,一字眉,鼻子是歪的,嘴也是歪的,所以大家称之为驼子歪。其实这群乞丐也并非生得便是乞丐,而是一群苦难的农民,生存不下去了,这才无奈当了乞丐。那驼子歪便是他们的村长。他们正当收拾回去时,驼子歪听到了啼哭声,正是从田间传来,那驼子歪是个跛子,行动不便,于是吩咐一个小乞丐道:“大牛,去看看。”那大牛无大三粗,是个地道的庄稼汉,走了过去一瞧,见是个女娃,小脸白得可人,恍若在秋天就飘下的雪花。女娃在不停地哭泣,定是饿了。“哪个狠心的父母把这娃儿丢在这儿?好没心肝!”驼子歪在一旁拄着棍子骂着。

一旁的林大伯也叹道:“在这家家吃不饱的乱世,还有谁家养得起孩子?”大伙有的见这女孩可怜,提议领养她,可有的却抱怨道多个人多张嘴,自己都揭不开锅了,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当即人们吵成一团,那驼子歪实不忍眼看那孩子饿死,于是讲道:“先把她带回家,一个小孩子吃不了多少,先把她养大再说。我把我的口粮节省下来给她,反正我也老了,不中用了。”说罢叹了口气:这乱世何时是个休止?大家听后,都深深折服,于是一个个都答道:“我年轻,少吃点没关系”“我壮,能多干些活”…于是,女娃被带回了家。

待回到破村落后,大伙给她喂了些稀粥,女娃算是勉强吃饱渐渐睡去了,大家看着那白白的小脸,都夸赞道:“这娃好美,将来一定是个漂亮姑娘!给取个什么名好呢?”那大牛叫道:“我第一眼看见她便觉得她像秋天的雪花,叫秋雪吧!”驼子歪一听,赞道:“好,就叫秋雪。”大牛又道:“村长,您无儿无女,您就认秋雪做干女儿吧。”驼子歪听后,慈祥地看着秋雪,笑道:“好美的女儿!”这时身边的锄头刘笑道:“村长姓程,秋雪就是程秋雪了!”

驼子歪笑道:“哈哈,程秋雪,我的乖女儿!”天快亮了,大家忙了一夜,但从来没有休息的时间,又得开始一天的作业。林大伯刚回到家,便闻到一阵婴儿的哭声,大是好奇,只见自己妻子抱着一个小孩在逗他玩,林大伯问道:“这孩子是谁家的?”他妻子笑道:“是我出去洗衣服时突然听见一阵哭声,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孩子,还是今天刚出生的,我心里看不过这小孩冻死,就带了回来,孩子毕竟还小,也是条生命啊!”

林大伯叹道:“天意啊!”于是便把昨夜事情讲了一遍,林夫人听后,劝道:“既是这样,再收养一个吧。”林大伯心下动容,点了点头,说道:“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林夫人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未升起,正值破晓之际,于是说道:“就叫破晓吧!他出生在天亮之际,只怕他将生活在这破乞丐屋了!”她模了模破晓道:“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于是,这个群体又多了两个孩子--程秋雪和林破晓。

转眼十二年过去,秋雪和破晓也已长大,这十二年秋雪和破晓都是喝一头牛的nǎi长大,这头牛已是这里最宝贵的财富,两人可谓是一nǎi同胞的姐弟,二人也以姐弟相称,从小俩人便是最好的玩伴,有衣同穿,有饭同吃。

恍恍惚惚间的岁月穿梭而过,人们朝思暮想回去的年少时光于破晓和秋雪而言,也不过是温饱的解决,他们似懂非懂人们所谓的冷漠,却也欣悦于人世间的jīng彩美妙,于他们而言,生命的延续是村里人的再造,他们没有理由再去苛求什么,这一点是他们自小渐渐懂得的,也因此他们不去追求过多,也少了很多的yù望,却也意味着,在将来的岁月里,他们或许终究平平碌碌。

秋雪是女孩子,长得肤若凝脂,若是仔细打扮,定是倾国倾城,但破晓是男孩,总不能一直靠别人养着,所有的人内心里都在为他担忧,破晓心里也很是清楚,只是从小的阅历告诉他,心里有很多话,不足为外人说,或许在一个宁静的夜晚,靠着姐姐的身旁,诉说心里的一点秘密,哪怕是被姐姐大骂一顿,那也是好的,这种亲情,显得弥足珍贵。

村子里,一阵打闹声传来:“破晓,给我站住!不然不认你啦!”一位眉目清秀清秀的女孩撑着腰站在一棵柳树前,稚女敕的脸上略有怒气,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挠着头慢慢走去,挠了挠头,似乎哀求道:“好姐姐,我错了,再也不去河边抓鱼了。”

小男孩正是林破晓,女孩自然就是程秋雪了。

秋雪擦了擦破晓脸上的泥土,怜惜道:“好弟弟,你不会游泳到那么深的河边去抓鱼多让人不放心,姐姐抓就好了。”

破晓天真般的看着秋雪,说道:“姐姐你也不会游泳,而且多一个人多份力不是更好?”秋雪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样,你是男孩子,以后要多出力的地方有的是,而我只是女孩,能做一点是一点,男孩子的志向是要保家卫国,英勇杀敌的呀!”

破晓不屑道:“才不要呢,这里街上人个个瞧我们不起,我凭什么为他们好,我只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以后破晓的志向就是一直保护姐姐,不让姐姐被人欺负!”

看着破晓一脸正经而又天真的样子,秋雪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傻弟弟,怎么是这般的坏脾气……”

破晓拉着秋雪,神秘地说道:“姐姐,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秋雪疑惑地看着破晓,破晓笑着将秋雪带到附近的树林,熟练地找到一棵树旁,将一层树叶掀开,只见一片水塘里游着两条大鱼,捞起来还活蹦乱跳的,秋雪看了看四周,说道:“破晓,这两条鱼得来不易,还是带回去给大家吃吧。”

破晓摇了摇头,说道:“姐姐,大家都有的吃,这是我专门给你留的,每次吃饭你都只吃一点,都留给大家,我不会再让你受苦啦,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吃!”

看着破晓的样子,秋雪疑惑着他究竟是如何抓到的。破晓生起火,将两条鱼烤了,香喷喷的味道让人垂涎yù滴,秋雪将一条鱼递给破晓,说道:“给,不吃不认你啦。”破晓接了过来,说道:“姐姐,不要说不认我了,都快听厌了。”

秋雪哼了一声道:“那也要你听话才行,瞧瞧你,都十二岁了,还是不懂事,而且还这么瘦小,不听话!”破晓哈哈一笑,说道:“我倒无所谓,姐姐也就别cāo心了。”

吃着烤鱼,秋雪看着破晓,心里念道:“谢谢你,破晓,我的好弟弟。”

“破晓,告诉你一个秘密。”秋雪神秘地对破晓眨了眨眼,破晓凑上前去急忙问道:“什么什么?姐你快告诉我。”

秋雪此刻的脸上竟似红了些许,悄悄说道:“我梦到一个男孩子,长得好是漂亮,却一直冰冷着脸,被师父罚着面壁,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心里竟然会觉得心疼。”

“哦……”破晓坏笑着,“姐姐你莫非是急着要嫁出去了?”

秋雪的脸显得更加的红,低头道:“不许胡说,你说姐姐做这个梦是不是很出格?古人一向教导我们……”

“去什么古人。”破晓挥手不屑道,“自古男女都有七情六yù,又是如何能阻止得了的,再说姐姐能亲口告诉我,正是说明姐姐对待这些事情显得很谨慎,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小子还真是挺嚣张的嘛。”林中忽然蹿出一个小男孩,只听那小男孩指着破晓说道,“小个子,有东西吃还不给我们,看我不揍你!”

破晓斜了他一眼,说道:“姐姐,你先吃,不理他们。”秋雪却摇了摇头,放下鱼,看着他说道:“陆大力,你要是再是欺负破晓我绝饶不了你。”

陆大力笑道:“秋雪,我的好媳妇,这么凶我可不娶你啦!”秋雪一听,双颊飞红,斥道:“不许胡言,否则定是告你爹娘去!”陆大力却哈哈笑道:“林破晓,打不过我难道就只会让你姐姐为你撑腰?你个窝囊废,难怪你连你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破晓一听,脑子里立刻冲上了一团火焰,自小到大破晓最忌讳的便是这句话,哪怕他如何受人指摘,只是这句话每每都刺中他的要害,顿时恼羞成怒,哇地冲上去,对着陆大力就是一顿狂抓,不料陆大力轻轻一挡,破晓就被挡了下来,徒留双手在空中乱抓,秋雪一见,急忙叫道:“住手!”陆大力哼了一声,一把将破晓推在地上,破晓反而不罢休,一跃而起,向他扑去,两个人翻滚在地上,陆大力一怒之下,一拳打去,破晓脸上顿时肿了起来,秋雪急忙冲上去,拉开两人,喊道:“你们干什么?陆大力,你给我走!”陆大力怒气指着破晓说道:“小子给我记住了,有本事自己打倒我,没出息!”说罢狠狠踩在破晓的烤鱼上,傲然离去。

破晓只是呆呆站在那里,秋雪抱着破晓,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痛不痛?”说罢轻轻抚模着破晓的脸颊,破晓忽然哇地一声扑在秋雪怀里痛哭起来,秋雪轻轻说道:“破晓不哭,乖,有姐姐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以后不要理他。”

夜晚,寂静,萧索,秋雪在屋里给破晓轻轻敷药,白天秋雪上山找了好久才找到些治疗淤肿的药物,秋雪心疼地说道:“让你不要去和他们计较就是不听,你看看,总是弄得伤痕累累。”破晓赌气道:“谁让他们说我们没有爹娘,而且还总是欺负你!”秋雪爱怜地说道:“他们说得对,我们爹娘不要我们,但义父义母要我们呀,再说了,你有我我有你不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说到这里,秋雪已经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半夜,破晓见秋雪已经睡熟,忽然悄悄起床,来到外面,冷风吹过,他颤抖了一下,来到湖边,却见到不远处篝火亮着,于是欣喜地跑过去,只见一个蓬头乞丐坐在那里,吃着一条烤鱼。

破晓跑了过去,乞丐看了一下破晓,说道:“又输了?这次几招?”破晓挠头说道:“我力气没他大,用偷袭打了十招。”乞丐哈哈笑道:“好小子,用偷袭,够贼jīng,好,看在你给我鱼吃的份上,今天教给你我毕生的武学!”

破晓一听,忽然显得不在意般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啊,咱们认识不过三天,而且不过是当初我给你吃了一条鱼,你就把所有武功交给我?要是哪天别人给你吃山珍海味,你还不把自己都给他?再说了,你会武功吗?前几天你就交给我些偷袭啊抓鱼啊胡乱打的招数,根本就没用。”

乞丐一听,脸sè一沉,哼了一声,忽然五指一伸,弯曲着向一块石头下抓去,破晓一见,急忙捂上眼睛,生怕见到血淋淋的场面,只听砰的一声,破晓掀开一根手指偷看过去,却见到石头粉碎,破晓哇了一声,不敢相信,乞丐得意洋洋笑道:“怎么样啊?”

破晓眨了眨眼睛,道:“这一招街上耍杂的都会,你还是莫要耍杂了,连猴子都没了,肯定跟你混rì子混不下去逃了。”

乞丐一听,眼睛瞪得比月亮还大,说道:“呔!黄毛小儿,竟敢如此小瞧于我!”言罢在地上一震,无数飞石跃起,乞丐大喝一声,飞石尽皆电闪雷鸣般从林破晓耳际穿过,打入身后的土山中。

破晓额头微微冒汗,慢慢回过头去,石子在山壁上形成一行字:“气死我也”。

破晓急忙跪下,拉住乞丐的衣服说道:“前辈,你一定要教教我!”乞丐自得其乐般道:“小子,这要很大内力的,我这就把我毕生最厉害的武功心法传授给你!只不过这可是被那些人称为邪功,恶毒得很,你真想练?”

破晓才不管恶不恶毒,点头道:“学!我学!我瞧你又不可怕,肯定不是坏人。”乞丐愣了一下,说道:“你这小子还是第一个说我不像坏人,哈哈,你以后出去一不小心可就会成为公敌的,你真学?”破晓说道:“我又不出去,学了别人也不知道,只要打得过欺负我的人就好。”

乞丐哈哈笑道:“好小子,够爽快,今天我就破戒将这武功传给你,你听好了!”

寒鸦凄凉地叫着,给这个夜晚镀上了一层诡异的sè彩。

乞丐说道:“这武功等你到我这岁数时,将会威力无穷!”破晓一听,啊了一声说道:“不会吧?那我要打败他要到何年何月啊?”乞丐一听,说道:“所谓神功,自然是要经过多年修行才有纵横天下的威力的,不然这世上不就到哪都有神功了吗?”破晓叹了口气道:“那还不如不学!”

乞丐哼了一声说道:“后悔啦?没出息!”破晓一听,气呼呼说道:“谁、谁没出息,你看好了,我一定会打败他!”乞丐吃了一口鱼肉,说道:“你要现在打败他,那也容易,我再教你些简单的招式,你稍微加上些功法就能打败他,至于大人嘛……”

破晓迫不及待说道:“我只要打败他,其他的我都不管,你快教我吧!”乞丐忽的站起,说道:“急xìng子,好,你看好了!”

于是跃起打了几招,但破晓光看招式就觉得甚是狠毒,觉得恐怖,但还是看了下去,乞丐打完后,说道:“记住多少啊?”破晓揉了揉眼睛道:“再、再打一遍!”乞丐瞪了他一眼,骂道:“笨蛋!”破晓边看边想:“怎么这么像姐姐说的鬼啊,看着好吓人!”

演练完毕,破晓吱吱唔唔问道:“你是鬼吗?看着好可怕。”乞丐哈哈笑道:“鬼?我就是鬼,你怕不怕?”破晓使劲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怕,你叫我武功,我不怕你!”乞丐哈哈大笑,看着破晓说道:“这事没人知道吧?”破晓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不要告诉别人。”乞丐点了点头,说道:“这条路可是你选的,到时可别怪我。”

破晓疑惑道:“那又怎么了?好像会很倒霉的样子。”乞丐说道:“小子,你没有阅历,还是小心些好,容易吃亏,要是你打赢了,你还是最好把这套武功忘了吧,我现在还真是有些后悔交给你了。”破晓说道:“我不后悔,我绝不能让姐姐受欺负,我要保护她!”乞丐忽然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一掌拍在破晓身上,喊道:“小子你记住了,你无父无母,正说明你是天生地养,万般造化皆融汇于你身,何必再去纠缠自己究竟是谁,此刻你是谁,你便是谁,将来你变了,就是另一个你,有何不可?”

破晓此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清晨,破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到秋雪站在跟前,秋雪笑道:“小懒虫,起来啦!”破晓忽然觉得做梦一般,喃喃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秋雪模了模破晓额头,笑道:“这孩子不会给打傻了吧?”破晓脑海里所背口诀依旧清晰,那些诡异的招式也如梦魇一般回荡,秋雪见到破晓失魂落魄的眼神,问道:“怎么了?破晓?”

破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姐姐,爹娘又出去了?”秋雪点头道:“嗯,最近大伙儿又没有粮食,又到那边田里去了。”破晓问道:“姐姐,你饿不饿?”秋雪摇头说道:“不饿。”破晓做了个鬼脸道:“才怪!”说罢拉起秋雪,跑到外面,秋雪问道:“去哪里啊?”破晓说道:“抓鱼啊!”

来到河边,破晓对秋雪说道:“姐姐,你先生火,等一下我!”秋雪好奇地看着破晓,只见破晓拿起木制鱼叉,鱼叉凌空翻转,破晓见到一条鱼在隐约游动,忽然迅速一刺,角度之准,让人惊叹,一条鱼被穿月复而过。

秋雪刚刚生好火,就见到破晓抓了一条鱼过来,她吃惊地看着破晓,破晓笑道:“我再抓一条啊!”秋雪拦住道:“破晓,说,你这本事和谁学来的?”破晓笑道:“看着大伙儿抓也就学来了呀!”秋雪将信将疑看着破晓,心想:“莫非他还真是个抓鱼奇才?”

中午,破晓和秋雪又开心地吃着烤鱼,陆大力照例走了过来,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人,秋雪忽的站起,看着他指着另一边说道:“你走!”陆大力笑道:“媳妇儿,不要这么凶嘛。”破晓忽的站起,对秋雪说道:“姐姐,我来。”秋雪瞪了破晓一眼,说道:“又惹事!”

陆大力笑道:“小子,还是不敢?”破晓说道:“谁不敢了?”说罢站了过去,摆好架势,陆大力哟了一声说道:“一天不见还会摆架势了,有进步!”

话刚说完,陆大力眼前忽然见到一双利爪般的手向自己抓来,他随即一躲,破晓一只手向他下方探去,一只手攻他眼睛,两指径直向他眼睛抠去,秋雪看见破晓的身形,觉得甚是恐怖,陆大力急忙低头,却被破晓身形一闪,抓住他的手臂,抓了下去,显现一条血痕。

秋雪急忙喊道:“住手!”但破晓忽然感觉越来越有兴致,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打了过去,陆大力见到破晓眼睛暗淡无光,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竟是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秋雪急忙跑了过去,拦在陆大力面前,破晓一爪下去,秋雪手臂顿时鲜血直流,破晓一听秋雪的惨呼,近乎发红的双眼这才冷静,急忙奔上前去,看见秋雪坐在地上,捂着伤口。

破晓急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我……我……”秋雪忍痛看了陆大力一眼,说道:“你还不走?”陆大力吓得坐在地上,急忙连滚带爬逃开,破晓急忙给秋雪包扎,秋雪却不理会破晓,破晓吓得眼泪直流,哭道:“姐姐,姐姐,都是我不好……”

秋雪问道:“破晓,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招式?还有你抓鱼的事,你到底瞒着我什么?”破晓心里着急,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了秋雪。

看着秋雪将信将疑地眼神,破晓说道:“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秋雪怜惜地看着破晓,说道:“傻弟弟,凡事不是靠力气解决的,不哭,做个男子汉,这种武功邪门的很,我们不要练了,好吗?”

破晓连连点头,说道:“不练了,打死我也不练了,姐姐,我都听你的。”秋雪忍着痛微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明天我们去找大力,向他道歉。”破晓点了点头,秋雪看着破晓,又说道:“今晚那个乞丐还来吗?姐姐陪你去。”

破晓说道:“姐姐,我不敢去了,现在感觉好可怕。”秋雪安慰道:“别怕,有姐姐在,姐姐去和他说。”

又是黑夜,破晓拉着秋雪,向前走去,来到河边,却见到空无一人,连篝火的痕迹都没有,秋雪心里也很是害怕,只有冷风吹过,破晓奇道:“怪了,怎么没来?”秋雪问道:“破晓,你确定就是这里吗?”破晓肯定地点了点头,挠了挠头说道:“莫非他不来了?”

忽然旷野出传来诡异的声音:“小子,多谢你的鱼,后会无期!”两人的心顿时吓得跳到了嗓子眼。秋雪说道:“破晓,我们回去,忘了这件事,答应我,我害怕你会变成那样!”破晓点了点头,看着秋雪说道:“姐姐,我答应你,不会变坏。”但他心里却想道:“究竟什么是坏人?那位大叔对我也不错。”

第二天,破晓一眼见到陆大力,陆大力忽然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逃开,破晓急忙追上去,陆大力连连抱头说道:“我、我再也不打你了,我……”破晓反而笑道:“大力哥哥,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陆大力慢慢抬起头,看着满脸和善的破晓,破晓低头道:“对、对不起!”

陆大力疑惑地看着破晓,和昨rì情形完全不一样,问道:“真的?”破晓笑道:“那是,咱们是好兄弟嘛,以后你当老大,我再也不反对你了。”陆大力哈哈笑道:“好兄弟,以后谁……”他本想说谁欺负你我帮你,但说到一半想起破晓昨天情形,就没有说出来。破晓隐隐担忧说道:“你、你没告诉你爹妈吧?”陆大力哈哈笑道:“当然了,小孩子的事从来不告诉大人的。”

“好好好,为了庆祝你们和好,请你们吃鱼!”秋雪笑着走了过来。破晓一听,苦恼道:“啊?又吃鱼?我都厌了!”秋雪说道:“好啊,那你别吃,大力,咱们吃。”说罢拉着陆大力离开,破晓一见,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姐姐被人抢了,急忙冲上前去,喊道:“喂,等等我!”

一边吃鱼,陆大力一边看着秋雪,害羞说道:“秋雪,以前我老是叫你媳妇儿,你别介意,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一般。”秋雪笑道:“大力,怎么了?怎么今天这般客气?”

陆大力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就要走了,一个亲戚来接我们全家去渝州,恐怕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从小到大只有你们两个玩伴,我会想念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地……”说到这里,陆大力感觉哽咽住,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突如其来,破晓和秋雪怅然若失一般,秋雪揉了揉眼睛,心里定是不舍,却依旧说道:“大力,我们也会想你的,什么时候走?我们送送你。”

陆大力笑道:“就在明天。”破晓看了一下陆大力的眼睛,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秋雪正在做一些农活,忽然破晓拉住秋雪的手奔去。秋雪问道:“怎么了,这么急?”破晓边跑边说道:“姐姐,大力今晚就走,我们赶去送他!”秋雪好奇道:“不是明天吗?”破晓说道:“今天他眼神就很奇怪,于是我在他家门前看着,果然,他们今晚就走了。”秋雪心想:“傻大力肯定是怕伤心……”

陆大力家已经收拾停当,正要离去时,陆大力忽然停下来,说道:“我再看看。”陆大力的娘笑道:“傻孩子,舅舅来接我们去住大房子了,还看它干嘛?”

大人永远不会知道,在小孩子的眼里什么是最宝贵的。

就在陆大力跳上车离去刹那,远处忽然传来破晓和秋雪的声音,陆大力伸出头来一看,破晓和秋雪站在夕阳下对他挥手,陆大力立时眼泪流下,痴痴地挥了挥手,刚刚结交的朋友再度分离,恍如一场梦。

陆大力走后,村子里都羡慕他们一家rì子也就一天天平淡下去,破晓也渐渐忘记魔功一事,和秋雪过着简单快乐的rì子。

一rì,破晓正在河边抓鱼,用鱼叉一叉便叉着一条大鱼,于是兴冲冲地跑到秋雪那,正当此时,他忽见一群官兵冲向乞丐村落,破晓心想定时大伙儿偷粮被发现了。觉得大事不妙,这时那群官兵越来越近,破晓再一看,竟是外族的官兵服,心想定是金兵了。也在此时,他方听得林大伯大喊:“破晓,快逃…”

破晓刚yù逃跑,忽然记起秋雪还在那里,于是他定了定神,从破村的另一边溜进去,寻找秋雪。破晓跑到村内,大叫道:“秋雪姐姐…”但并未听得回声。

另一面,秋雪正在家中收拾草铺,忽然听见外面喊杀声四起,秋雪透过门缝一瞧,正见义父在门口大喊一声:“秋雪!快躲起来…”于是回头道:“你们这帮金贼,在大宋的国土上横行霸道,这是大宋的领土,你们给我滚回你们的狗窝去!”于是上前举起拐杖便与金人搏斗,然而瞬时被金兵一刀刺去,驼子歪怒目而视倒了下去。秋雪见此情状,用手捂住嘴早已泣不成声。方yù出去与那金人拼了,却被一人拉住…

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破晓。破晓拉住秋雪,满眼泪光,却平静地说道:“姐姐,不要出去,不要…”忽然外面那一金人闯了进来,破晓上前拦在秋雪前面,喊道:“姐姐快走!”那金人用刀亮了亮,破晓不禁腿有一丝颤抖,秋雪手拉住破晓,也微微颤着。破晓回头说道:“秋雪姐姐,你先走吧,我不怕…”秋雪握住破晓,摇头道:“我不会走的,做姐姐的要保护好弟弟。”破晓回头笑道:“那我们就都不走,我们都不怕他。”于是两人逐渐向后退,正当此时,一大汉抱住那金人,正是破晓的爹,大呼道:“快走!”只见那金人又是一刀过去,破晓伸手去抓,喊声震天,秋雪拽着破晓便逃。

那金兵也随即冲了上去,秋雪拉着破晓躲在了一个破鸡窝里,起处那金人尚未察觉,只是秋雪身子一碰碰到了一根枯木,发出了声响,那金兵听到后向他们逼近,秋雪看了看破晓,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听姐姐的话,别动。”于是爬了出来站在那金人面前。道:“有本事就追上我。”于是撒腿就跑。

但小秋雪又如何跑得过他,没多远便被抓住,那金兵刚yù拔刀之际,突然一根竹子从他身后插过,手才放开秋雪,倒在地上。

原来正是破晓从身后袭击,才躲过了灾难。破晓此时已是气喘吁吁,瘫在了地上,秋雪跑过去抱着破晓,颤抖地说道:“没事了,有姐姐在,别怕…”

只是他们的亲人全都蒙难,他们的家也被烧得jīng光,两个孩子相互扶持着走着,向着那未知的未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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