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坐在屋内,看着门外紧锣密鼓张罗的喜事,中皇在其中指挥若定,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而云灵被他们困在屋里,不得离开半步,她曾试过无数办法离开,但是都被发现,此刻她才仔细看着这里所谓的辟魔宫,其守卫森严而又看似疏密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而她最忧虑的,是破晓。
“云灵姑娘,是吧?”一阵推门声传来,一个穿着黄衣打扮颇为高贵的女子走了进来,身上绘着天上的玄女,琴瑟琵琶绘在全身,施着淡淡的妆,凤目秀美,隐隐约约画着粉红的眼线,微微挑起的眼睛向这边看来,若有若无。
“你是?”云灵似乎感觉到这个女子有着一丝敌意。
“我叫陌汐,今rì来我只是想看看,能嫁给天纵的究竟是什么人?今rì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要想进着九天十地,单靠有个姥姥什么的还是没用的,你若是想要成为这里的主人,只怕还要经过许多人的考验。”陌汐的眼里隐隐有着杀气,此刻她正眼看着云灵却似有无数挑拨的意味,而云灵看着她只是觉得好笑,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倒是她突如其来的下马威将她的心思一览无余地表现了出来。
云灵浅笑道:“你是害怕我和你抢这个位置吧?”
陌汐的脸sè变了变,仿佛是被人看中心事一般,“以你现在的资格,还不配跟我说这样的话。”
“我可是有丈夫的人,你说我如何嫁的了你们那高贵至上的天纵帝尊?”云灵此刻发现自己找到一个逃月兑的缝隙,心想这个陌汐对自己的敌意或说是醋意或许可以帮自己逃离这里。
陌汐闻言,脸上忽然闪现出异样的神情:“你说的可都当真?”
“我是那种随便拿自己幸福开玩笑的人吗?”云灵笑了笑。
陌汐走近她,仔细打量了一番云灵,云灵流动的眼光传入陌汐的眼中,连陌汐自己都不经意间沉醉片刻,“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
“你以为我不想逃吗?你们的中皇婆婆就是我姥姥在这里的地位一定很尊贵吧?”
“天纵帝尊自小由她带大,更是上一位老帝尊的rǔ母,如何不高贵?”陌汐如实说道。
“试问在九天十地辟魔宫被中皇带来的要犯有几个人能逃离得了的?”
陌汐摇了摇头,随后眼睛轻轻转了转,看向云灵:“你当真不想嫁给天纵?”
云灵苦笑了下:“我想逃,我想找到我的破儿,我想和他一起,更何况眼前要嫁的不是天纵……”云灵见到陌汐的眼睛忽然又带了几分莫名的古怪,急忙解释道:“我是说,就算是天纵我也不会愿意,更何况是个冒牌货,这下你懂了吧?”
陌汐点了点头:“莫非你的夫君……就是那个和中皇打得天昏地暗的人?当时我们都从宫中远远观望,只可惜还不是天横的对手。”
“天横?”云灵眨了眨眼睛。
“嗯,他是帝尊的弟弟,其实我看哪,他可比帝尊差远了,不但武功不如天纵,就连人品也差得很,大家都不喜欢他,但是中皇婆婆对他很好,甚至是有些偏心,幸好天纵气度不凡,从不与他们计较,在我们看来啊,这中皇婆婆与天纵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一个是借着另一个多年的声望替自己坐镇此处,一个是借着另一个的地位保住自己的地位。”陌汐摇了摇头,“我怕中皇婆婆待天横太好,把天横宠得飞扬跋扈,我看天横谋反的rì子也不远了。”
云灵听着辟魔宫中复杂的内情,不禁叹了口气,陌汐哼了一声道:“不过天纵早就有所察觉,只是碍于情面不说罢了,又或者他有着其他的计划,因为在所有人眼中帝尊从不是讲感情的人。”
“你是不是很喜欢天纵?”云灵笑着看向陌汐。
陌汐眼神里闪烁不定,但还是摇了摇头,“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也是替人打抱不平而已,我回去会想想计策,帮你离开这里,只要你不嫁给天纵,什么都好说。”
“现在是叫天横了吧?”云灵苦笑了下。
陌汐解释道:“九天十地与你们外面不同,嫁娶之事可由血亲代劳,只要尚未行洞房之礼,便不在礼法之外,看来中皇婆婆对这事很是着急,竟然把这礼法用在了帝尊身上。”
“如果我姥姥要我嫁的不是帝尊天纵,而是帝尊天横呢?”云灵此刻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陌汐的脸顿时变得苍白:“你是说……不会……不是,她怎么敢?”
“我只是瞎猜的,你不也相信天纵有着他自己的计划吗?”云灵笑着安慰惊魂未定的陌汐。
陌汐点了点头,对云灵说道:“那好,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还有,据说四神兽都出现在九天十地,我想你的……夫君不会有事。”
云灵点了点头,笑道:“他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你自己也保重。”
陌汐用艳羡的眼光看向云灵,忽然发现她神态怡然,犹如舒卷的云彩,轻柔地直入自己的身心。
“没想到第一场我就败了。”陌汐心中微自叹息。
等到陌汐走出门去的时候,云灵这才捂住了胸口,叹了一口气,她从未单独与人这般对峙斗智斗勇过,此刻她越发感觉人心的不可测,从前破晓在她的身边,她只需要相信他,保护他,其余的一切都会由破晓打点,如今她孤身一人,觉得自己活得有些疲惫,但她只能坚持,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的幸福谋得生路。
陌汐走入房内,看见屋子里坐着另一个白衣女子,头发比陌汐稍微长了一些,弯弯的眉毛舒缓地画在眉间,眼睛里透着一股chūn水,轻轻一眨便能泛出秋波,淡淡额装束显得慵懒而又超凡月兑俗,与陌汐相比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气质,却又让人不禁生起怜爱之心。
“你去那边看了?”女子淡淡问陌汐道。
陌汐点了点头,走过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着说道:“惜双你放心吧,我问过了,那个叫王云灵的姑娘一点都没有要嫁天纵的意思,这下我总算为你松了一口气了。”
惜双的眼睛里像是有着一团愁雾,久久不能散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陌汐,你这又是何苦?”
陌汐坐下来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说道:“惜双你总是这样,天纵明明应该是你的,你却不去争抢,相反还想拱手让人,幸好我去问了她,不然指不定你要伤心到什么时候。”
“我本已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再去为我执著这几分,与其将不多的年华献给聚散无常的生活,不如自己一个人淡看风雨,不管世上林林总总的悲欢,独自把剩下的生命在平静中消耗,才免得其他人额悲伤。”惜双如是说道。
陌汐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火光,将茶杯用力往桌子上一扣:“惜双,你若是再这样说,我就和你绝交!”
惜双的眉目舒展几分,朝陌汐笑了笑:“好了,不说了,如今我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不是还有天纵么?”陌汐站起来将手搭在惜双的肩膀上,头轻轻靠上去,蹭着惜双柔滑的发丝。
惜双仿佛自语道:“你以为他出去当真是为我寻找药材的吗?连九天十地都不能找到的药材如何在外界能够找到,只怕天纵出去是为了其他的大事吧。”
“惜双,你别这么说,天纵一定有办法把你的病治好,只要你自己不要放弃自己,一定可以的。”
“嗯。”惜双若有若无地笑着,轻轻抓住陌汐的手,凝视着远方,“陌汐,只怕你爱天纵,胜过我爱他吧……”
又过了一天,陌汐来到云灵的屋子,坐在椅子上,斟起一杯茶,喝着道:“中皇婆婆将你的婚期提前,就在明天,我想我们的计划需要尽快实施才好。”
云灵惊疑道:“她怎么这么急?”
“据说天纵曾传书信回来,中皇婆婆见了之后脸sè微变,没多久便决定将你的婚期提前,我想这里面她肯定有什么计划,这些不管它,云灵,你听着,我们的计划风险很大,你愿不愿意试一试?”陌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脸sè也恨苍白,显然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云灵笑了笑:“你说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与其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倒不如冒险为自己的幸福试一试。”
“好。”陌汐站了起来,“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有底了,就让我们试一试。”
“看样子你比我还要紧张,是为什么人吗?”云灵笑着喝了口茶。
陌汐惊愕片刻,笑了笑,带着几分苦味:“总之我们是为自己冒险一试罢了。”
门外喜乐欢歌,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云灵穿着嫁衣,端坐在梳妆镜前,眼光目不转睛看向前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凝着娥眉,将匕首放进了袖子里,她掏出一枚药丸,含在嘴里,闭上眼睛,咽了下去。
纵然眼前的凤冠霞帔再是耀眼,在她的眼里,不过是自己此生最大的伤痛,“破儿,你若是不来,你可真见不到我了。”在云灵心里,始终相信,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破晓都会赶上自己,解救自己,他从来不会失约,从来不会。
这或许是与生俱来的默契,前所未有的相信,在他们的心中,彼此已经了无心事,他们就是一个人。
“云灵,你记住了,你先假装出嫁,我会乘机躲在花轿之后,到时候……我们就偷梁换柱,你放心,我在这里也是有些身份的人,他们不敢拿我怎样,九天十地还不是他们作主的地方,你找到机会我就给你易容,帮你逃出去,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引开中皇婆婆,其他事情我也找到了帮手,机会就只有这一次,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大闹喜堂了。”
云灵手里紧紧攥着,但在她看来事到如今已经看开,如果有了如果,万一有了万一,她也不过是遵守和破晓的承诺罢了。
中皇走了进来,看着云灵微微吹起的头发,清秀的脸庞上那对犹如水晶一般的眼睛,当真是倾国倾城,“我的云儿,果然美得很。”
“你不是要我嫁给天纵吗?怎么嫁给一个假的天纵?”云灵没有回头,将镜子合上,中皇再也看不到她的脸。
中皇笑了笑:“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分别,他是天纵的弟弟,天横,如今暂代这帝尊之位,你不是真嫁给天横,不过是个仪式,他们兄弟从来不分你我。”
云灵笑了笑,中皇走过去,从她的手臂中掏出了匕首,晃了晃:“我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得逞。”
云灵闭上眼睛,嘴角挂起一弯微笑,“看来当真是逃不过了。”
“我劝你最好就认命。”中皇冷笑着,牵起云灵的手,“吉时已到,跟我走吧。”
云灵小步地跟在后面,花轿早已停在门外,火红中带着金黄,闪耀着重重贵气,富丽堂皇的牡丹和凤凰雕刻在上面栩栩如生,云灵心中只能轻叹:“破儿……下次你给我的花轿可要比这个舒服啊,这是我坐过最难受的轿子了……”
坐了进去,一双手挡在云灵的面前,云灵掀开盖头,果然是陌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陌汐看着红妆素裹的云灵,淡淡的妆画在脸上更显神韵,嘴上的一抹嫣红娇艳yù滴,眼眸间珠光流转,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一抹星光,照耀在陌汐的脸上。
“你真的好美……”陌汐看了有点目瞪口呆。
云灵只是淡淡笑了笑:“只可惜他看不到,我们开始吧。”
“好。”陌汐点了点头,云灵将嫁衣月兑下,看见陌汐早已经一身红妆,“原来你都准备好了呀。”陌汐笑了笑,“只可惜这也不是用来嫁给我心爱的男人……快换吧,动作小点,别让他们察觉。”
陌汐迅速地在云灵的脸上涂抹着各sè各样的胭脂和泥灰,一点点粘在云灵的脸上,云灵任由陌汐摆弄,“弄得越丑越好。”
而就在花轿内进行着逃跑计划的时候,长弓忽然带人前来,对中皇说道:“中皇大人,惜双小姐她的病又发作了,您看……”
中皇冷冷看了长弓一眼,思索了片刻,说道:“还真是会挑时候,你负责把她带过去,我速速就回。”
长弓垂首道:“是,大人请放心。”
中皇拂袖,看了轿子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长弓垂目看着中皇离去的影子,眼睛里像是流动的光芒,yīn郁之中带着几分希望,“陌汐,我能为你做的,只能到此为止了,你好自为之……”
陌汐将耳朵贴到花轿外面,仔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直到听到中皇离去的声音,才舒了口气,“太好了,终于走了,计划成功一半!”
云灵脸上的泥灰慢慢凝固,逐渐形成一张面具,此刻她倒真是不敢看自己的脸了,从陌汐笑眯眯的眼睛里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面貌将会是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
“云灵,马上你就躲在这轿子下面,我代你进去,你找到机会就溜走,这是令牌,记住了,告诉他们你是陌汐姑娘从海里救出来的他们便会放你回去,至于怎么回去……云灵,你还是先住下来吧,不然他会找不到你。”陌汐思索半天,将令牌塞到云灵衣襟里:“这个你留着,会有用的。”
云灵的手轻轻捂住衣襟,静静地望着陌汐,陌汐愣了愣道:“怎么这样子看我?”
“谢谢你。”云灵浅浅一笑。
陌汐笑着摇了摇头,嘴角却带有一丝的苦笑:“不要谢我,其实我宁愿我们彼此看成是互相利用,这样子的话我们的歉意就会少一点,我也是为了一个人的幸福。”
“那你呢?”
陌汐笑道:“我的幸福……也许命中注定的缘分还没有来到吧,既然这样就让我保护你们,看到最亲的人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我想才会轮到我。”
“你和她都很爱天纵吧。”云灵的眼睛似乎把一切都看穿了。
陌汐愣了愣,问云灵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云灵笑了笑:“我也不过是用心去看,去听,无论如何,我会把你们当作朋友,而不是利用,那样子的命运,真的太过于残酷。”
“或许吧……”陌汐略有所思。
花轿一步一稳地向前抬着,此刻云灵和陌汐的心里都显得格外紧张,云灵手中还握着那枚解药,心中还是没有什么底,她看见陌汐的眼睛里也透着丝丝忧虑,“天横跟你关系很好吗?”云灵终于问了出来。
陌汐回过神来,“他和天纵是两个人,天纵就像是一块冰,他就像是一团火,但却是邪火,我和他都互相看不顺眼。”
“那另一位姑娘呢?”
陌汐翻了翻白眼:“他倒是能追得上天纵那就好了,哪怕是他千百次地追求惜双,他也不可能得逞的。”
“原来她叫惜双……奈何不成双,好悲伤的名字……”云灵心中念道,“陌汐,我……”
“中皇大人,你怎么回来了?”长弓的声音从花轿外面传来,声音显得特别大,似乎有意让轿子里的人听见。
“惜双那丫头快不行了,我已经暂时止住了她的病情,不过超不过一天。”中皇冷冷说着,全然不把这一切当一回事。
“什么?”陌汐几乎要跳起来,云灵急忙捂住她的嘴,“陌汐,怎么了?”
陌汐的手在微微发颤,“不会的,不会的……这是我和惜双做得局,她怎么会……除非……除非是中皇婆婆看穿了我们……但是我们目前没有什么马脚……惜双她……不对不对……她的身子一只很好,无论如何不会发病,中皇婆婆的医术又很高……”
云灵看着惜双失魂落魄的样子,将耳朵又凑近。
长弓诧异道:“怎么会……”
中皇瞥了他一眼,打量了他一番:“不是你说她病危的吗?”
长弓依旧保持镇定,却越发透露几分担忧:“在下所见的病情并没有如大人所言那般严重,为何……”
中皇叹了口气:“生死有命,陌汐呢?”
长弓答道:“只怕是见宫主大婚,她闹脾气了。”
中皇冷笑一声:“那让她后悔终身吧,这就叫赔了姐姐又失夫,你起好好照顾惜双,尽快把陌汐找回来,还有……飞鸽传书给天纵吧。”
“是。”长弓看了轿子一眼,退了下去。
“云灵,我……”陌汐此刻yù言又止。云灵却反而笑了笑:“去吧。”她将面具摘下,陌汐惊讶地看着她:“云灵姐姐,你……”
云灵再度恢复那张清美的容颜,“我zìyóu主张,你先回去看看惜双究竟如何,若是无妨,再来跟我大闹喜堂也不迟。”
“你一个人想要破坏这婚礼?”陌汐吃惊地看着云灵。
云灵笑道:“这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云灵……对不起……”陌汐低下头,看着花轿地面,“看来,我宁愿把我们的关系看作是相互利用。”云灵笑着模了模她的头发,“你们有这份心就够了,只是世事无常,又如何能一直顺着我们的心意,陌汐,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
陌汐点了点头,望着云灵:“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我若是有个万一……我屋子里的那把凌霄剑,你若是见到他,帮我交给他,他也有一把古怪样子的剑,但是你一眼就一定能认出来,这两把剑是一对,麻烦你告诉他……他的妻子,遵守了他们的约定,但是绝不容许他下来陪我,否则我就再也不会见他,甚至会宁愿让自己堕入无间地狱,让他自己想清楚。”
“云灵姐姐,你……你为何说出这般毒辣无情的誓言……”陌汐听后顿觉愕然。
云灵摇了摇头:“你不懂他……”随后又道,“如果一年内他没回来,就把这柄剑,扔入大海,既然世人不能如我的心愿,就让我负世人一回,你若是有心,也可不遵照我的意思,交给天纵去完成本该属于他的事情,或许我和破晓本来就是多余的……”讲到这里,云灵心中一片心酸。
“云灵姐姐……别说丧气话,我想事情没那么坏……”陌汐拉住云灵的手,她从未听过如此轻柔但绝望的话语。
“没事……你快躲起来吧。”云灵将盖头盖上,心中苦笑了一番:“原来折腾半天到最后还是这样的宿命,也罢了。”
水晶做成的石阶,白玉雕刻的大堂,犹如一片仙境,云海翻腾,四周金碧辉煌,大红的喜字贴在上面,却不显得有任何的一丝沾惹俗尘,云灵被遮着头,自然看不到这一幕,但是从四周的欢呼雀跃中,感受不到一丝的喜庆,她的心一直在颤抖,每走一步,她的心便颤抖一分,就这样步步迈过去,步步惊心,步步成殇。
天横走过来,微笑着牵起云灵的手,笑道:“云儿,我们走吧。”
云灵的手就像是被一只野兽的爪子握住一样,她立刻缩了回去,“云儿额名字岂是你能够随便喊出来的?我不会跟你走。”云灵掀起盖头,望向四周目瞪口呆瞬时安静下来的人。
“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不识好歹,天横帝尊娶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又如何能够拒绝得了?”
“是啊是啊,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不懂教养。”
云灵看着四周的人突然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委屈,但是却忽然觉得自己比这些人站得相隔十万八千里,只有自己是最清醒的,只因自己从来没有被这样指责过,但是她此刻看着那个发红却又让自己微微目眩的喜字,心里觉得只要不去拜堂那又如何。
“那可由不得你。”天横抢过云灵的手,狞笑着朝云灵的脸吻去,云灵闭上眼睛,眼角垂着泪珠,奋力挣月兑,“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若是我死了,他应该不敢动我分毫,破儿……你到底是来不来。”
云灵看着天横向自己的脸亲来,而自己完全使不出一点内力,身上酸软无力毒xìng已经开始发作,她看向四周就像是无数张狰狞的脸向自己吐着口水,绝不能让自己这么不干净地去死,云灵开始有了些求生的念头,但她奋力克制,“破儿,破晓……”
“啪!”天横的脸上莫名被甩了一巴掌。
“谁!”天横大吼一声,朝四周望了望,怒不可遏,火红的头发像是炸开来一样喷向四周,滚滚怒火喷涌出来。
“动我媳妇,我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一道金光闪过,云灵被抱了起来,破晓贴着她的额头,几乎都快要贴近她的脸了。
“林破晓!”天横近乎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他再次没有让她失望,他再次赶上了!
“破儿……你知道吗?你差点……害死了我。”云灵面sè苍白,冲着破晓微微笑道,“我服了毒药,你要真是再晚了几分,我就真的没命了。”
“解药呢?”破晓皱着眉头,搜着云灵的身上。
云灵笑眯眯地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药丸,咽了下去,轻轻抱住破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没有……没有让他轻薄,我不容许任何人靠近我……”她将头深深埋进破晓的脸,破晓身上穿着金光闪闪的天蚕宝甲,里面穿着银sè的舒云掩rì战袍,犹如是一位神将从天而降,带着非凡的气势,抱着云灵,款款落下。
“今天的你,好美,比我漂亮多了。”云灵笑盈盈地将破晓的天蚕宝甲系错的扣子重新扣上,“只是手脚还是笨了点,依然不会穿衣服。”她一点一点帮破晓扣上,眼神从未离开他半分。
破晓握住云灵轻灵的双手,“我是故意穿错的,云儿,你服毒自尽的账,我回去好好跟你算清楚,现在我想报这个夺妻之仇,顺便帮天纵清理门户。”他望向天横,目光久久凝视,像是一把刀,刺向天横,天横莫名间向后退了几步,就连在一旁的中皇也急忙扶住天横,看着此刻的破晓,心中忽生几许畏惧。
“什么叫做夺妻之仇,说得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我很老一样……”云灵轻轻叹了口气,将衣服月兑下,露出她原来的穿着,“我现在没心情哭,我怕眼睛模糊了就看不到你为我报仇了,等结束以后……”
“我陪你一起哭。”破晓呼地将云灵抱住,云灵的身子轻柔地靠向破晓,闭着眼睛,贴着他的脸颊,温温软软的,很舒服,“云儿,我真的恨不得我们两个人融到一起去……”破晓紧贴着云灵,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全然视周围无物。
“今天,我就要将这九天十地辟魔宫杀得个天翻地覆,万世不得超生!”破晓拔起傲雪剑,眼睛微微冒着红光,云灵在一旁见了,心中忽然微微一凛,忽然破晓的红光消失,朝云灵笑了笑:“吓唬他们的,所有的一切我会耐心讲给你听,你一定不会相信。”
“你倒是吓死我了。”云灵呼了口气,踢了破晓一脚。
四周的人就这样看着他们两个人卿卿我我,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去阻止,他们看见破晓穿着的战衣,心中都微微一凛,只因那件银白sè犹如是用银河的丝线穿过天际的星辰制成的舒云掩rì,是九天十地赖以供奉的圣物,那是只有三十六重天真正的传人才能享有的圣物,甚至连天纵也还未得到它。
“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拿到了圣衣?”底下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天横模了模微微肿起的脸,笑了笑,对林破晓道:“原来你还没死。”他的眼睛朝破晓看过去,似乎带有一丝不屑和小瞧的神sè,却又心里在微微颤栗,因为他从林破晓的眼神中读出来,他会很容易拿走自己的xìng命。
中皇走上前去,挡在天横的前面,朝林破晓看了一眼,“魔魇的传人竟然还敢来我这九天十地辟魔宫,当真是不要命了。”中皇的眉目一直和云灵有些相像,而此番在破晓看来,他对她心里没有仇恨,反而有了些许的怜悯。
堂下的人一听魔魇二字,纷纷向后退了几步,看破晓的神sè多了几分恐惧,破晓轻轻抚了抚云灵的头发,看着中皇道:“云儿,以后你不会也这么凶吧。”
云灵笑着咬了咬嘴唇:“这个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她看了中皇一眼,轻轻握住破晓的手,柔声道:“破儿,她毕竟是我姥姥,若是他们肯放我们走,我们不要难为他们了。”
破晓笑了笑:“好,我都听你的。”
忽然中皇黄sè的长袍掠过,拦在破晓的面前,盯着破晓,冷声说道:“你一再对我不敬,却还想带走云灵,真是痴人说梦,今rì我便要你有来无回!”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擦过破晓的头发,破晓身形一闪,带着云灵向后退后几步,中皇扑了个空,破晓朗声说道:“姥姥,这可是你为老不尊在先,却也怪不得晚辈,云儿既然是我妻子,你便是我的亲人了,我可不愿意伤你。”
“口出狂言,谁是你姥姥!”中皇衣袂如风,卷向破晓的手臂,破晓带着云灵行云流水般向前一转,犹如月宫的桂花顺着风声翩翩起舞,云灵被破晓带着长发飘动,顿觉心旷神怡,她望向破晓那双明亮的眼睛,轻声说道:“破儿,你的轻功又厉害了好多。”
破晓眨了眨眼睛,一面闪过中皇的攻势,一面说道:“我的武功都是因为有你,云儿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中皇使出双钩,锋利的钩尖伸向破晓就像是一只蝎子直接向破晓扎去,破晓径直向后退去,云灵从破晓身旁将中皇的双钩止住,秀目看向中皇,“姥姥,事到如今你还没发现谁才是真正我要等的人吗?”她奋而将中皇的双钩挡开,拔出了凌霄剑。
中皇稍微迟疑了片刻,看着破晓和云灵,两人站在一起竟是如此相称,她心中想了片刻:“原来我所一直坚持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天横伸出手,从手下接过一柄巨剑,穿着红sè的喜服,和云灵遥遥相对,脸上却依稀沸腾着一丝黑气,弥漫在他的眉间。
天横一剑砍过,地上裂出了一道裂痕,滚滚烟尘扬起,所有人都躲在了角落,只见他又是一剑砍过,巨剑夹杂着阵阵风声,破晓举起傲雪剑将其格挡住,天横大喝一声径直与破晓的力量相对抗,两把剑闪现出明亮的火花,双剑交锋,整个屋子里都被两人真气震得发颤,破晓和天横双目相对,天横望着破晓,破晓也死死盯着天横,随后两人都常喝一声,分了开来。
破晓撑着剑向后退去,傲雪剑在地面上划过,一股气流将所有人不由得退后半分,破晓的傲雪剑一道剑气划向天横,比原来的剑气强了好几倍,带着轻声的呼啸涌向天横,就在天横巨剑格挡的时候,林破晓凌空跃下,天横也长啸着和破晓交汇在一起,漫天的剑影纷飞,傲雪剑的黑金,巨剑的黑重,剑气四shè将整个喜堂摧毁得犹如废墟,破晓长喝一声,一掌和天横对接,天横也跟着一掌和破晓交锋,忽然破晓从身后御剑,傲雪剑从破晓喷薄的头发之上凌空跃起,一剑朝天横刺去,天横还未躲过,破晓运起真气一掌向天横肩膀打去,天横肩膀结实地挨了破晓一掌,破晓长喊道:“今rì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你们所谓的魔功!”
林破晓左手一握,犹如一团黑气蔓延在手掌之上,右手一道透明的蒸汽隐隐蒸腾,他闭上眼睛将两团真气交汇在一起,冲向天横,中皇见状,急忙对天横喊道:“快躲开!”
天横此刻早已战上了瘾,和破晓揪斗在一起,林破晓一手以“嫦娥折桂”、“白梅顶雪”和天横过招,另一手犹如一只魔鬼的爪子抓向天横,随后黑气未灭,透着黑光将招式变成《合璧心经》的招式,却另一只手带着透明的光晕使出鬼魅的招数,却丝毫看不见一点魔气。
中皇目瞪口呆,看着破晓驾轻就熟随意变换,喃喃道:“只怕这些招数还不止于此,假以时rì……”
天横渐渐和破晓过招起来越发困难,破晓双臂一震,傲雪剑顺着双手的攻势被真气运起同样和天横战了起来,就在破晓一剑即将刺透天横胸口的时候,中皇腾身而起一把推开天横,自己中了一剑,鲜血直流。
云灵急忙喊了一声:“破儿,住手!”
破晓闻言,翻身落下,傲雪剑顺势落在剑鞘。
“你怎么会……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云灵替破晓擦了擦汗。
“你是不是以为我走火入魔停不下来了?”破晓望着云灵问道。
云灵摇了摇头:“起初我也很担心,只是看到后来你的节奏和动作依旧和《合璧心经》一模一样,我就安心了,我想我又有好故事听了。”云灵眉开眼笑看着破晓。
破晓轻轻揉了揉云灵的头发,“那你可要一整年都要跟我睡在一起了。”
“又不正经了。”云灵笑着踢了一下破晓,看见中皇受着伤捂着肩膀,眼神暗淡了几分。
“你们走吧。”中皇低着头,恨声道,“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老身我也已经是将死之人,只是你们也休想走出这九天十地,辟魔宫!”
“九天十地是吧?”破晓叉着手笑盈盈地来到中皇面前,环望着四周,所有人看见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九天十地的机关堪称鲁班在世,金木水火土五行外加二十八星宿,更重要的是将这些机关全融入一起,也就是有上千种变化,而九天十地的武学最为正宗,甚至可说是天下武学的嫡系,其传承远比中原要来得纯粹或者说是jīng妙,其所解决的武学难题也是世间罕有,中原许多武学之祖无非来自chūn秋之际的剑法或者是佛祖所传的《易筋经》以及道家剑宗,但是九天十地则不相同,其真正武学不拘泥于万物,得天地之造化,以天地为师,大有仙派之风范,我怕就连传说的蓬莱、方丈等地也自叹不如吧。”
中皇惊讶地看着破晓款款而谈,目露惊疑,破晓朝中皇看了一眼,走回到云灵的身边,携起云灵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
当云灵再度闻到新鲜的空气时候,她伸直了腰快乐地几乎是要跳起来,破晓反倒是舒了口气,“还好,差点就困死里面了。”
云灵立刻停下来,看着破晓,脸上担忧地问道:“破儿……你怎么了?”
破晓叹了口气:“还不是被那几个什么三圣给封住了气脉,我这武功可是时灵时不灵的,你可要小心了。”
云灵拉住破晓的手道:“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想我会一直陪着你,逼着你给我讲,你再也甩不月兑我了!”
“不怕我招你烦?”
“不怕。”
“不怕我惹你生气?”
“你敢!”
“不怕我不娶你?”
“不……随你!”
云灵刚说完,破晓蓦然将头凑了上去,含住云灵的嘴唇,拥吻在了一起,云灵扶住破晓的肩膀,闭着眼睛,也贪婪地吮吸着爱的滋味,两人映着阳光,仿佛恨不得将这几rì所有的苦闷都宣泄出来,爱情的滋味,有时拼命去体验一把,也未尝不可。
云灵将头抬起,像是想到了什么,拉住破晓道:“破儿,陪我去找一个人,我们先不走好吗?”
“从今以后,你说了算。”破晓笑盈盈地捋了捋云灵微微凌乱的头发,云灵笑着点了点头,拉起破晓走去。
两人来到陌汐的屋子里,发现陌汐正在四处呼喊,云灵拉了一把破晓,“走。”陌汐跌跌撞撞,一脸颓然,看见云灵和破晓走了过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眼睛里略显湿润,看见云灵安然无恙,握住云灵的手,哽咽道:“云灵,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云灵看见陌汐又喜又悲的模样,心知一定是惜双出了什么事,于是连忙问道:“陌汐,惜双呢?她在哪?”
陌汐泫然道:“惜双……惜双当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云灵眼睛里微微闪烁,将惜双会去的地方都想了个遍,“你知不知道天纵经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陌汐想了想,忽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说道:“我知道在哪里了!”
“那我们快走。”云灵心中也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希望,虽然她不知道惜双是谁,虽然她就算和陌汐也只有几面之缘,但她心中清楚,她们都是值得自己去关心的人,只因同样有着一种信念,有着一样的理想,她更希望的是,那个叫惜双的女子,能和天纵有一段彻底的明白与了结,这样也不枉费多年的伤痛与离别。
“这位……”陌汐这才注意到云灵身边的破晓,她仔细打量了破晓,看得破晓浑身不自在,忽然说道,“他一定就是你的如意郎君了吧。”
云灵笑着点了点头,陌汐看见破晓一脸稚气,却有着让人说不出的气质,眉间隐然透着一股剑气,却怎么也看不透他,说不出对他的印象是好是坏,想着有朝一rì她倒要看看值得云灵为他舍生求死,连天纵都不敢小觑的林破晓究竟有什么能耐。陌汐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屋,说道,“对了,云灵别忘了你的东西。”
她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凌霄剑,笑眯眯地递给云灵,“呐,现在你不用发那么毒的誓言了吧。”云灵盈盈结果,摇了摇头,惹得破晓一脸茫然,“什么毒誓?”
“没什么,说了我怕你会杀了我。”云灵背起剑,对陌汐道:“我们快走,别耽误了时辰。”
“嗯,我带路。”陌汐说罢急忙快跑,领着破晓和云灵向九天十地更深的地界走去。
“婆婆,我们不追吗?”天横忽然站在他们的背后,和中皇看着他们三人离去,中皇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微微透着杀气:“莫急,陌汐和惜双这两个小丫头,早就该死心了,若不是天纵如此照顾他们,他们如何能活得如此惬意?”
“云灵可是你的外孙,你对她竟然下得去手。”天横笑了笑,看着云灵的背影,“只可惜做不成我的妻子,我却要她就此香消玉殒,当真是舍不得呢。”
“哼,这丫头,如果她不能为我所用,助我完成大业,留她何用,只是林破晓那个年轻人,我们已经不可小觑了……”中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天横的目光远远地盯着破晓,冷笑道:“那他可要闯得过我整个九天十地了。”
“话虽如此,可我担心他和那个地方有什么关联……”中皇还是忧虑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只好认命了……”
“你是说……那个地方?就算真是那里,我也想看看他和我哥是不是也能破得了我这里。”
三人来到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写着大大的“禁”字,陌汐指着里面道:“这里是天纵每rì必来的地方,只有帝尊才能入内,里面是历代帝尊的灵位和闭关的地方,如果惜双当真要等天纵回来,她会选择这里。”
“那我们快进去吧。”云灵率先走了进去,被破晓一把拉住,挡在她前面,“我先进。”云灵望着破晓道:“你不是内力被封住了吗?”破晓笑了笑:“平rì里本事还是可以一试的,你就当真以为我需要你保护吗?”
“不需要吗?”云灵笑盈盈地看着破晓,嘴角却分明透着几分杀气,破晓急忙点头道:“自然要的。”
云灵哼哼一笑,回头拉起陌汐的手,“陌汐,你跟在我身后。”
“好。”陌汐点了点头,望着里面黑幽幽的石林,提醒道:“里面我从来没有去过,你们小心一些,我想这里的危险不下于九天十地任何一处地方。”
破晓沉稳地从背后拔出了傲雪剑,三人互相牵着向里面走去,黑暗的光线照在自己的手上,周围隐约有寒鸦凄鸣,太阳光只有几缕照进来,犹如一把把利剑插在地面上,形成点点光晕,破晓看着四周,发现这里和三十六重天有着几分相似,于是心里冷静了几分,却也不禁暗自感叹:“原来天纵每天都在熟悉三十六重天的机关,只怕如今的他一天便能闯过去了……”
远方幽幽的火光传来,映着一个纤弱的背影,陌汐一见,呼了口气,喊道:“惜双!”
惜双转过头来,看见陌汐带着两个人朝自己奔来,她站起身,幽幽的火光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陌汐一把抱住惜双,靠着她的肩膀,“惜双,你吓死我了……长弓说他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惜双清丽的脸上已经透着几分苍白,发丝微微有些凌乱,“我不过是来怀念一些人,一些事,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傻事?傻丫头。”
陌汐将自己靠得惜双更紧了,“中皇婆婆说你的病已经……害我跑了回来,结果你不见了,你说我急不急?”
惜双笑着拍了拍陌汐的肩膀:“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罢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惜双!”陌汐蓦然看见地上那一摊鲜红的血,瞳孔放大惊呼起来,惜双瘫坐在地上,笑着摇了摇手:“生死有命,不碍事。”
破晓走过去,替惜双把了把脉搏,闭上眼睛,替惜双运起内功,真气犹如暖流一般融入惜双的体内,云灵和陌汐在一边焦虑地看着,破晓凝神贯注,觉察到惜双体内的阵阵寒气朝自己涌来,他凝聚起三十六重天得到的炙热之气和寒气抵抗,惜双的脸上凝聚起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结成了小冰珠,过了良久,惜双的脸sè才缓和过来。
破晓松了口气,调息片刻,刚要站起来,被云灵一把握住,“不要动。”云灵闭上眼睛,再度将自己的真气一点点输入破晓体内,破晓同样传给云灵,用《合璧心经》互相反补。
“天纵一定每天都给你运功疗伤吧?”破晓问惜双道。
“这位是……”惜双点了点头,看着破晓,问陌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