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山庄内,秦落痕在慢慢地煮着饭菜,鸣鸾坐在院子里做着刺绣的活,如今的沧浪派已经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一年多的时光过去早已让所有的一切变得面目全非,杜宇轩和杨思清也只是留在沧浪派上了凝冰崖去做更加残酷的修炼,杜鹏羽则是带着新的弟子继续如复一rì的修行,在鸣鸾心中,恍如隔世,如是而已。
正如秦落痕对自己所说,“真正的修炼,靠的是自己,而你的生活,靠的是我。”
自从苏州一别,大家都已经远去,首先离开的是破晓和云灵,“云灵姐姐这么好……她不会死,破晓一定会找到她……他们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幸福的一对,也是最苦的一对,我不信上天对他们这么不公平,臭破晓……我好想你……云灵姐姐……”鸣鸾不忍想起破晓离开时萧索的身影,那种带着绝望的神情只有她见到,那是一种诅咒,在他的身上种下,只是留给自己的“珍惜”二字,她会永远记得。
“怎么了?”秦落痕走出来,见到鸣鸾悲伤的神情,走过去轻轻将她拥在怀里,“两个月来是不是觉得很寂寞?”
“嗯。”鸣鸾点了点头,“书生,我想大家了,虽然你在我身边,但是我忽然发现我还不想过这样平淡的rì子,我想大家和我们一起,高高兴兴地玩耍,而不是他们在外面颠沛流离,而我在这里享福,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秦落痕眉毛轻轻一挑,“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鸣鸾老实地点了点头,道:“嗯,书生,我们一起帮他们找十大名剑好吗?等楚大哥回来我们就去,还有秋雪姐姐,我们也把她找回来。”
秦落痕轻揉着鸣鸾的头发,鸣鸾乖巧地贴在他的脖颈,温度传进她的身体,带着丝丝热意。秦落痕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天上的云彩将阳光遮住,只露出一丝光线,他一边抚模着鸣鸾,一边喃喃道:“是啊,都散了,散了就很难再回来了……”
“书生,这就是生命吗?我不喜欢这样的结局,这是个悲剧。”鸣鸾嘟着嘴,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我要秋雪姐姐回来,为什么她是蜀山掌门的女儿,为什么她就不被允许和楚大哥在一起,为什么一百年前的恩怨要牵扯到现在,为什么破晓和云灵要分开,为什么你要留下来陪着我过这个平凡的rì子,好多为什么我都想不明白。”
秦落痕轻轻在鸣鸾的脖子上吻了一下,笑道:“傻丫头,别的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只是这最后一个,因为我爱你。”
“书生……”鸣鸾靠秦落痕更加紧了一些,“到底什么是爱?”
“爱,是牺牲,爱,是守护,爱,是放手,爱,就是恨。”
“那你的爱呢?”
“我的爱,是鸣鸾。”
天上的太阳透过云彩的光,照进这个朦胧而又清晰的人世,带走了一些黑暗,一些yīn冷,却因为太过刺眼人们不敢正眼去看,遥不可及的爱与幸福,将这个世界在兜兜转转中盘旋不定,追梦前尘,对往rì的爱恨尽皆不得而知。
“听说了吗?南疆大军已经到临安城了。”上官逸走进来,对秦落痕和鸣鸾说道。鸣鸾闻言,激动地问道:“真的吗?”上官逸点了点头,“大获全胜,皇上准备褒奖他们呢。”
“太好了。”鸣鸾将秦落痕的手握得紧紧的,秦落痕也笑盈盈地看着鸣鸾眉开眼笑的样子,“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
远征大军浩浩荡荡,旌旗遍野,大大的“宋”字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里面,银光闪烁的铠甲,铿锵坚定的马蹄,都将一切演绎得气吞山河,一震雄威。
高宗端坐龙椅,金sè的龙椅犹如一头巨龙望向苍茫的大地,审阅着这一支远征之师,高宗眉目和神情都透着欣悦与庄重,他靠着龙椅,指着最前面的楚天南,说道:“秦相,你看这楚天南,当真是有一手。”
秦桧站在一边,笑盈盈地应承道:“是,是,皇上说得有理,老臣对楚将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那以后就少参几本楚将军的本,大宋有他,幸甚,幸甚。”高宗朝秦桧看了一眼,随后看着cháo涌而来的大军,似乎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秦桧咬着牙,硬着头皮笑道:“老臣岂敢,之前是老臣有眼不识泰山,请皇上恕罪。”
“罢了。”高宗摆了摆手,对身边的太子轻声道,“知道为什么朕要留楚天南而要诛岳飞吗?”太子躬身道,“儿臣……不知……”
高宗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宫廷的斗争远非你能想,父皇能帮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站起身,走到楚天南面前,楚天南带领着一众士兵,浩浩荡荡犹如cháo涌一齐向高宗跪恩,高宗下令免礼,随后十万军士亦如cháo水般涌起,一片银sè铠甲将满城透上一股慷慨激昂的战歌。
“怎么就你和独孤先锋回来?其他那些侠士呢,他们的事迹朕可是在皇宫里都听说了。”高宗看着只有楚天南和独孤清秋带领的军队,心中未免有些怅然与好奇。
楚天南道:“回皇上,他们还有要事,所以先走一步,犬子因为路途中有些事耽搁,过几rì便回。”
高宗点了点头:“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好,等他们回来,一齐进宫,朕要好好嘉奖他们。”
楚天南拜道:“谢皇上!”
高宗哈哈长笑一声:“朕今rì当真是开心的很,开心的很哪,来人,摆驾回宫,朕要宴请诸位爱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山呼万岁,顿时皇气俨然,将临安城的天际洒下一派庄严与辉煌。
沧浪水边,秋雪,楚煜,雨弦,琼玉四人看着滚滚沧浪江水,拍向天际,身后的沧浪派巍峨耸立,一片祥和的剑气隐然透了出来,“终于回来了……”秋雪握着楚煜的手,看向沧浪派的山顶,白玉雕琢,白璧无瑕,令人见了为之倾倒。而总从他们眼前浮现百年前的那场大战,秋雪和楚煜的心中微微有些伤痛,那奔流不息的沧浪江水,究竟掩盖住了多少的悲伤。
“你确定要取断空剑吗?”秋雪问楚煜道。
楚煜点了点头,眉毛微微拧起,“我答应过你娘,一定要找到断空剑,和灵水剑再度重逢,只有这样,我才配得上你。”
“你这又是何苦……”秋雪怜惜地看着楚煜,五年前见到的那张稚女敕桀骜不驯的脸庞已经变得成熟,沧桑,也长出了些许的胡渣,这是一个男人长大成熟的标志,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伤了多少,此刻她又如何再去与他无端生出嫌隙,让他悲伤,然而正是因为他们彼此了解太多,所以他们之间的纠纷也越多,随之而来的便是每一次受伤过后感情也rì益凝重,这就是属于她和楚煜的爱情,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我和你一起去找师父,他会有办法的。”秋雪拉起楚煜的手,看向他,楚煜点了点头,四人一起向沧浪派走去。
“上次来沧浪派,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还记得吃了一次闭门羹呢。”吴雨弦边走边对琼玉苦笑道。
“哦?”琼玉看向他,“估计是被鸣鸾给欺负了吧。”
“谁……谁说的……师父欺负徒弟,那不是要造反了。”吴雨弦翻了翻白眼,一边走一边说道。
“那就难说了,指不定这次又要吃闭门羹,只要你走到前头。”琼玉对吴雨弦笑了笑。
吴雨弦怔了怔,问楚煜道:“我就当真长得那么像坏人?”
楚煜看了秋雪一眼,显得很是无奈,秋雪只好安慰道:“雨弦,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这次还是你上前向大家说明拜见。”
“去就去。”吴雨弦翻了翻眼睛,叹了口气,走到守门的弟子面前,“几位师弟,在下少林吴雨弦,有事登门造访,想要拜访杜掌门。”
“你是少林的?”守门的弟子看了他一眼,从上到下几乎要把吴雨弦的整个人都看透了。
“正是。”吴雨弦强笑道。
“那少林寺的拜帖这位师兄可有?”另一个人问道。
“这个……”吴雨弦挠了挠头。
守门弟子一见,挥了挥手,“快走快走,招摇撞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另一个说道:“就是,还自称少林寺,也不把头发剃了再来,谎都不会说。”说罢那双白眼简直就已经把吴雨弦整个人给气疯了。
“你……”吴雨弦此刻是一点火都发不出,“你们最好让我进去,不然我就告诉你们的鸣鸾师姐,看她怎么收拾你们!”
一个弟子身体上前一挺,抱着剑对吴雨弦道:“就你也想拿鸣鸾师姐来压我?她现在可是在家安稳地刺绣,还有玉书山庄的秦公子陪着,哪是你这种江湖骗子可以见的,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敢来要挟我?
“什么?小师父还在家里?太不像话了!”
此刻楚煜和秋雪、琼玉走上前来,秋雪笑盈盈道:“几位师弟,麻烦你去通报下师父,就说我们有事求见。”
守门的弟子看了秋雪一眼,打量了片刻,“你是谁?可有沧浪派出入的门牌?”
“门牌?师父什么时候搞出了这些东西?”秋雪心中不得其解。
“那麻烦请杜师兄和杨师姐出来,到时一切都清楚了。”楚煜上前道。
“你又是谁?师兄师姐早就上凝冰崖了,你们若是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守门的弟子按住剑,一脸的稚气却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
楚煜对秋雪道:“看样子他们是新来的弟子,都不认得我们了。”
秋雪笑了笑,眼睛扫了他们一眼:“那如何你们才会相信我是你们的师姐?”
一个弟子道:“很简单,打败我们。”说罢按住手里的剑,准备随时出招,另一个弟子按住他道:“守正师兄,师父说过对客人要以礼相待,就算他们招摇撞骗也不可轻易动武。”
守正道:“守一,无妨,他们若真是沧浪派弟子我倒也想见识下自己差他们还多远,如果不是的话我会立刻住手,到时他们理亏,自然会走。”
守一收回了手,点了点头:“好,就依师兄。”
守正拔出了剑,指向他们:“沧浪派弟子,守正,请赐教!”
“让我来吧。”秋雪笑盈盈地上前,却没有拔出灵水剑。
“请亮兵器。”守正道。
秋雪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兵器,不过点到为止,师弟莫见怪。”
守正哼了一声,手中挽起了剑花,朝秋雪刺去,秋雪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守正手中的剑刺了个空,秋雪道:“月下吹箫应当是这样使。”说罢她抓住那个守正的手,守正的脸微微一红,吴雨弦拉了拉楚煜:“喂喂,那小子的脸红了耶。”楚煜冷声咳嗽了一下,神情淡定:“这个家伙想哪里去了……”
秋雪将他的手一拉一刺,自己瞬时挡过,守正的脸上一脸茫然,随后秋雪松手凌空跃起,“这招踏雪寻梅你是识得的吧。”秋雪轻灵地一点,正好踏在剑尖之上,稳稳妥妥地立着,守一站在一旁吃惊地喃喃道:“踏……踏雪寻梅……”秋雪落下,手轻轻将守正的剑一拍,拿到了自己的手中,掂了掂,“这一招叫凌空摘星,不过不是沧浪剑法基本招式,需要你自己去演化,记住了。”
守正和守一互相对望了一眼,正想说话,听见大门内传来一阵声音:“究竟是何方高徒竟敢欺负我门下的弟子!”
“师父!”秋雪心中一喜,许久没有听到杜鹏羽那充满魅力而又懒洋洋的声音了,而在一旁的吴雨弦凑到楚煜的耳边:“这个杜掌门不是摆明了在夸自己么?”
楚煜尴尬地笑了一下:“师父还是老样子,几rì不说笑话他就难受了。”
“秋雪姐姐!楚大哥!”鸣鸾欢笑着从杜鹏羽身后扑向两人,狠狠地抱住了他们,楚煜一下子被抱得憋住气咳了一下,秋雪笑着抚模着鸣鸾:“好妹妹几rì不见真的又漂亮了许多,你和落痕还好吗?”
鸣鸾使劲地点了点头:“太好了,太好了,你回来就好,秋雪姐姐,我好想你,想死你了。”
“喂喂,话说你徒弟我在这里站了老半天了你竟然就像没看见我一样,走了走了。”吴雨弦说罢拉起琼玉,朝沧浪派外走去。鸣鸾拉住琼玉,说道:“好啊好啊,琼玉留下,你走吧。”
“你……”吴雨弦指了指鸣鸾,脸上又是气又是哭,鸣鸾怜惜地走上前去,抱住雨弦,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乖徒儿不哭,师父这不是想跟你最后问候么,显得咱们关系很亲密。”吴雨弦推了推鸣鸾:“去去去,抱你的男人去。”
“好了好了,这下沧浪派又有得热闹了,不然我总有一天会闷死。”杜鹏羽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脸上一脸的风和rì丽,笑容永远都是那般迷人。
“师父。”秋雪和楚煜走上前去,守正和守一也收起剑参见,此刻的一幕他们早就已经目瞪口呆,生怕自己会受到责罚。
“你们先退下,知道沧浪派剑法的无穷奥妙了吧?”杜鹏羽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守正和守一互看了一眼,脸上通红,点头道:“是,弟子知错。”
鸣鸾笑眯眯地凑到两位身边:“刚才说我的坏话我可都听到了哦,什么叫乖乖地在家刺绣,一天不收拾你们皮痒了是不是?”
“师……师姐,我们知错了,下一次的针线活,我们继续帮你干。”守一连忙赔笑道。
“真乖。”鸣鸾笑着模了模他们的头,微微一笑。
楚煜无奈地看了鸣鸾一眼:“完了,这里看来已经是她的地盘了,这么快就又称王称霸。”
“好了,我们回去谈谈,这里又没有茶喝,为师口渴了。”杜鹏羽说着便转身回去,鸣鸾摇头叹了一口气,对秋雪和楚煜道:“唉,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寻开心,真是为老不尊。”
“鸣鸾,你是不是想上凝冰崖?”杜鹏羽的声音幽幽传来。
“啊,师父,鸣鸾这就来了!”鸣鸾吐了吐舌头,急忙跟了上去。
回到沧浪派的“暖雾阁”,杜鹏羽倒了六杯茶,轻轻一挥,六杯茶安安稳稳地落在了众人面前,随后自己喝了一口,“这么说来,你们是想要取走断空剑了?”
“请师父成全!”楚煜走上前去,对杜鹏羽拜道。
杜鹏羽挥了挥手,“且慢且慢,为师又没有说不给,只是这取剑一百年来也有人想要取过,最后也只是见了一面,并未取走。”
“为什么?”鸣鸾托着头好奇道。
“你们可知,所谓的取剑,便是……祭剑!”杜鹏羽慢悠悠道。
“什么?”众人为之愕然。
杜鹏羽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断空剑自从被折断以后,便被开派祖师青索葬入西湖之内,并且历代掌门都设置了机关,一代比一代诡异厉害,以至于为师都不忍心再加任何机关,因为……已经堪比九天十地……”杜鹏羽脸上苦笑了一下,对秋雪他们耸了耸肩。
“这个……”鸣鸾和秋雪看了楚煜一眼,秋雪的眼睛对楚煜眨了眨,楚煜笑道:“既然这样,那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杜鹏羽点了点头,“也可以,至少比落入他人之手自己娶不到媳妇来得好,如果娶不到的话,死都可以了。”
“师父……您说的……是哪个娶?”鸣鸾看了秋雪和楚煜一眼,杜鹏羽哈哈一笑,不再言语,“灵水剑既然出鞘,断空剑又有何不可?”
“弟子明白了。”楚煜躬身拜道,然后对秋雪道:“我们回去准备一下。”
“你确定?”秋雪毫不诧异地说道,“那我们休息一晚再去。”
“且慢。”杜鹏羽拦住他们道,“年轻人还是太年少气盛,为师的话还没说完,你们当真是想跳进西湖开始找?”
“那不然呢?”鸣鸾问道。
杜鹏羽摇头道:“可惜你们继承了为师的武功却没有继承为师的智慧,为师很心酸,要找断空剑,必先从凝冰崖通过,进入地下水城,穿过西湖里的机关,找到断空剑,而在此之前,还有一份地图。”
“地图在哪里?”秋雪和楚煜齐声问道。
“皇宫。”
“皇宫?”所有人都诧异了。
杜鹏羽点了点头,“这还是为师放进去的,既然没有了机关,那为师只好藏份地图才能不愧对历代先祖了。”
秋雪,楚煜:“……”
夜晚。
“什么?徒弟你成亲了?”鸣鸾在屋子里一口水喷了出来,秦落痕和楚煜,秋雪在外面乘着风凉,懒洋洋地喝了茶,指了指屋里,“又开始咋咋呼呼了。”
吴雨弦和琼玉苦笑着对望了一眼,鸣鸾绕着他们仔细地打量着,摇着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我们之中最先成亲的竟然是你,难怪我们不是一路的。”
“谁说的?也许某位仁兄比我还急着呢。”吴雨弦不紧不慢喝着茶,朝屋外看了看。鸣鸾瞪了他一眼,“你说的某位仁兄是谁呀?啊!不会是破晓吧?”说罢她狠狠掐了雨弦一下,琼玉在一边见了也忍俊不禁。
“咦~那小子指不定也是。”吴雨弦自信地点了点头,“这小子和云灵再度重逢竟然也不晓得回来见见我们,太不像话了。”
“是呀,太好了……大家又终于重新在一起了。”鸣鸾心中感觉暖暖的,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明月,透着幽幽的光,令人心驰神往,仿佛此刻再度回到当初,共享那一轮明月。
“你们决定要去皇宫?”秦落痕看他们一眼,问道。
秋雪点了点头,“正是,既然地图在皇宫,楚大侠又要我们进宫,那我们正好去把地图取出来,就在龙椅上方的横梁之上,我想我们可以去试一试。”
“你们的胆子,倒也很大。”秦落痕喝了口茶,笑着摇了摇头。
而秋雪和楚煜心中却暗想:“若说胆子大,只怕是我们的师父吧……”
第二天,楚天南来到沧浪派,同时带来的还有圣旨,圣旨中要求秋雪和楚煜进宫自不待言,而让人好奇的是鸣鸾和秦落痕也同样被请进了宫中。于是鸣鸾担忧地问秦落痕:“书生,咱们两家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秦落痕思索了良久,道:“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担心我认识你之前你是不是被哪个王孙公子看上了然后想招进宫去。”
鸣鸾弱弱地看着秦落痕,满眼委屈:“书生……玉书山庄比较富裕还是皇宫比较富裕?”秦落痕:“……”
南宋的皇宫建在临安凤凰山麓,南宋大内共有殿三十,堂三十三,斋四,楼七,阁二十,轩一,台六,观一,亭九十。而无论其规模还是富丽堂皇程度可以说是历代王朝最为简朴,以至于鸣鸾看见那座皇宫的时候惊讶地对秦落痕道:“书生,我决定这一辈子都跟着你了,我岂会是那种贪慕名利的人,是不是?”
秦落痕的手终于颤抖了手,狠狠在鸣鸾的头上敲下去,“以后你若是再看那种杂七杂八的书我就把你打成一本书。”
鸣鸾弱弱地点了点头:“那评书和话本我可以看吗?”
秦落痕想都没想直接又是一记。
秋雪和楚煜看着皇宫四周yīn森森的树木,“那就是合欢树吧?”秋雪指了指几株洁白如玉的树木,青翠的叶子挂着一丝花瓣,飘飘坠坠,楚煜看了一眼,道:“如果这里多些阳光会是一个天堂。”
皇宫的守卫却是非常森严,秋雪和楚煜走到门前便被拦住,等秋雪拿出圣旨才将他们放了进去,领头的总管急忙迎了上来,看着四人道:“你们哪位是上官姑娘?”
鸣鸾站了出来,好奇道:“我就是,怎么了?”
领头的总管道:“在下为东宫总管王安德,姑娘不嫌弃就叫我一声王公公,这边请。”
鸣鸾指了指自己:“就我?”
王安德笑着点了点头,兰花指竖得比里面任何人都要标准,鸣鸾心中几乎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姐妹,秋雪见他面子上很是客气,于是心中暗想莫非是太子?可是太子又是和鸣鸾有什么关系呢,秋雪的心中隐约有些奇怪,但也不能言明。
鸣鸾指着秦落痕道:“那可不行,我要和他一起去。”
王安德笑道:“这位便是秦公子吧?主子有令,秦公子留在洗梧宫,等候鸣鸾姑娘归来。”
“哦,果然还是被人看上了,没想到还是太子,恭喜恭喜。”秦落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鸣鸾,满脸的醋意已经喷了鸣鸾一脸,几乎可以将她秀气的脸给溶解了。
鸣鸾踢了秦落痕一脚,“臭书生现在不许吃醋,我有点害怕……”她乖巧地低了低头,和秦落痕靠在一起,拉住了他的手,秦落痕笑着将他的手拿开,“快去吧,乖,不然太子着急了。”他眼睛翻了翻,斜了一下那个王公公,鸣鸾的手抓得紧紧的,秦落痕模了模她的头,“早点回来我就不怪你。”
“嗯。”鸣鸾撅着嘴点了点头,王安德见自己大功告成,带着鸣鸾便向东宫走去,秦落痕轻轻吁了一口气,忽然看见楚煜和秋雪纷纷看向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秦落痕瞥了他们一眼,“干嘛,傻啦都?”
“那个……秦公子……你不会真的没吃醋吧?”秋雪眼睛汪汪得含着光芒照向秦落痕,秦落痕扇了扇扇子:“不啊,我干嘛生气。”说罢一摇一摆地走去,楚煜见状急忙将他拦住,秦落痕收起扇子,“都说了没有吃醋啊,你们还想怎样?”
“那个……栖梧宫在东边,不是北边,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楚煜吞了口口水,心中颤颤的。
秦落痕:“……”转身便换了个方向,扇子“啪”的打开,秋雪和楚煜身子纷纷一震。
“秋雪,回去准备好铁锁铁链。”
秋雪幽幽点了点头:“我……我知道。”
大庆殿内,高宗端坐其上,居高临下俯视群臣,楚天南早已在zhōngyāng听命,秋雪和楚煜
随着带领的总管进入殿内,一向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两人此刻还是被阵阵庄严的皇气所震慑住,而他们的目光真正所在的,是高宗头顶上放着的那卷地图,横梁高数丈,四周又都有禁兵把守,怎么样都是不可能不被察觉地将那卷地图放上去。
这件事直到事后才被杜鹏羽揭穿:“其实很简单,和皇上说一声不就行了,他可是欠了我人情的。”
“大胆,见到皇上竟然不下跪,真是成何体统!”秦桧站在一边,冲楚煜和秋雪训斥道。
秋雪见秦桧那般模样又不认识,心中微微一颤,楚煜冷静地对着秦桧的目光,“皇上威严庄重,龙气逼人,我等凡夫俗子一时间只顾感慨,这正是对皇帝陛下的敬畏,请陛下赎罪,倒是秦相冲动得很,打乱了我们对皇宫庄重的敬畏之心,殊不知这个皇宫之内到底是谁作主。”
“大胆!”秦桧大怒拍案而起。
“楚少侠说得极是啊,不知这个皇宫之内究竟是谁的嗓门最大?”高宗笑着喝了杯茶,将茶盖轻轻盖上,放在桌子上,所有的一切瞬间让群臣下跪。
“圣上……圣上息怒……臣知罪!”秦桧匆忙间跪下来,朝高宗叩拜,高宗喝了喝水,挥了挥手,“罢了罢了,秦相劳苦功高,倒也是要收收心才是,你们先跪安吧,就留楚将军三人即可。”
“遵旨。”群臣纷纷向后退去,秦桧看了楚煜一眼,眼神中透着阵阵杀气,楚煜的目光则直接和他相对,两道眼神如同刀光剑影交锋,秋雪见了心中也不禁发寒,她看见高宗眼神里意犹未尽,似乎有点点笑意,心中更是猜不透。
“楚将军平身,如今殿内已经没有任何人,李玄,看茶。”
李公公给楚天南等人看了茶,楚天南看见高宗赐了三张座位,急忙躬身道:“圣上,万万不可!自太祖一朝便撤掉了大臣的位置议事,此万万不可!”
高宗挥了挥手,“如今不是议事,而是聊聊家常,若是不坐,朕将你治罪。”
三人入座后,高宗看了楚天南一眼,“楚将军,楚大侠,十七年的蛰伏大内rì子可好?”
楚天南一听,急忙跪下,“陛下……臣知罪……”楚煜和秋雪手中的杯子也一颤,顿感四周的杀气。
高宗微微笑道:“若是朕想要治你的罪早就拿你开刀了,又何必将诸位大臣责退,朕只问你,牺牲了自己,甚至牺牲了妻子,你可有后悔?”
楚天南沉声道:“原来一切都瞒不过陛下,时至今rì,未曾后悔,却是愧疚。”
高宗淡笑道:“从前听闻残剑楚天南一代豪侠,想不到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朕很是遗憾,很是遗憾,也许这皇宫之中太多的杀机,人心亦是可怖。”他转身看向楚煜,“你就是楚煜?”
楚煜点头道:“正是。”高宗朝楚煜点了点头,“确实是人中龙凤,早就听说你的侠名,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朕招你为驸马,你可愿意?”
秋雪的手微微一抖,杀气更加浓烈。
“回皇上,在下心中已有所属,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高宗喝了口茶,“自从朕登基以来还没有人敢抗旨,今天你倒是开了这个先例。”他朝秋雪看了一眼,“你的意中人就是她吧。”秋雪心中微微一震,看见高宗眼神里的杀机逼向自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楚煜看着秋雪,正想答话,楚天南道:“陛下,犬子其实心中早就……”
高宗挥了挥手,“你先住口,朕想他们亲口告诉朕。”
楚煜沉默良久,高宗的眼神盯向他,终于答道:“是。”
秋雪的心暖了几分。
高宗幽幽道:“你可知违抗朕的旨意是要处死的?”
秋雪克制住心中的颤抖,道:“如果皇上执意如此,那请皇上杀了秋雪,再让他成为你的驸马,如此不是两全其美?”
高宗笑看向秋雪,见她睫毛之下闪过一丝幽幽的光,“程秋雪,果然是人如其名,那若是他为了救你愿意娶朕的女儿呢?”
楚煜沉声应对道:“那样的话陛下就猜错了,陛下为一代明君,驱除了鞑虏,保我大宋长治久安,又岂会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纵然不是大宋的驸马,楚煜亦是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高宗笑道:“你以为猜透了朕的心思,是想招安你?”
楚煜没有答话。
“我再问你一遍,真的不想娶朕的公主?”
“楚煜做不到。”
“那好,程秋雪,朕今rì封你为赋雪公主,择rì为你找个人家嫁了,步入他楚家门也罢。”
“什么?”所有人尽皆愕然。
高宗看着秋雪道:“你的生父可是九天十地的宫主?”
秋雪点了点头,高宗又道:“凄霜可好?”
秋雪愕然道:“原来你们……”
高宗哈哈笑道:“都是故人罢了,已经是陈年往事,朕和你爹,曾经还是兄弟,所以朕封你做这个公主,乃是天意,只是有人不愿娶你,朕很是为难。”
秋雪看向楚煜,楚煜顿首道:“如果是秋雪姑娘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楚煜年少气盛,还请皇上别往心里去。”
秋雪:“……”
高宗哈哈笑道:“那如今我可说了不算了,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要做的事情,现在我们谈论正事。”
秋雪心中丝毫没有为所谓的赋雪公主所吸引,相反看见高宗脸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杀气和含蓄的王气心中却是有一丝恐惧,她从未见过如此有心机的帝王,至少在她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见过,此刻她所想象的是自己身边有无数把利剑向自己刺来,而自己根本不知从何躲闪,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悲伤,那是从一个孤独的帝王身上,所透出来的一股寂寞。
高宗从身后的龙椅处抽出一张画卷,画卷已经微微泛黄,他慢慢展开,呈现在秋雪他们眼前的是一副地图,而如果仔细看下去,就会发现其间画着人间地狱图,“这是大宋江山图和人间地狱图的结合,而这幅画,两百年前就已经有了。”
“什么?不可能!”楚煜惊讶地看着地图上的地理风物,无论是南宋的地形还是西夏,辽国,金国,都画得一清二楚,楚煜微微有些吃惊,“两百年前,怎么可能会把两百年后的地图画出来?”
高宗笑了笑,“本来我也是不相信,可如今我不得不信,这事关天下苍生,所以我也是思虑良久才决定告诉你们,因为我想,只有你们能救得了这一切。”高宗的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他们,“这是两百年前的一位高人所画,他洞悉天机,算出两百年后必有此一劫,所以著书立志,将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记述在这地图之中,然而要躲过这场灾劫,虽有帝王将相,无人能救。”
“或许如今我们正在做的,正是这件事。”秋雪看向楚煜,楚煜点了点头,“也许这一切当真是zìyóu定数,十大名剑还有四把,太阿,纯均,湛卢,还有……轩辕剑……”
“还有四枚玉佩。”秋雪握住蜀山的那枚玉佩。
高宗点了点头:“这么说朕还真是找对了人,他将地图展在桌子上,让秋雪和楚煜上前观看,秋雪和楚煜扶住画卷,不让它卷起,看见地图上画满密密麻麻的线,而地图的模样就是当今天下的局势,只是其中的预言尚未发现,高宗指着画卷道:“预言曾说,这幅画上预知了将来天劫所要发生的地方,而历代帝王访遍天下奇人异士终于解开了这幅画的谜团。”说罢高宗将画卷一掀,整个画卷凌空飞起,映shè在阳光下,阳光照进画轴,高宗从秋雪手中接过玉佩,阳光又从玉佩之中透过,映在画卷上,顿时闪现起一处五彩的光。
楚煜接住画卷,就这般看下去,五彩光斑处所透过的,是蜀山地界,而在此地界之中,透着无数瘴气,高宗指着画卷道:“果真如此,此处便是天劫的其中之一。”
“这里……会发生什么?”秋雪皱眉问道。
“瘟疫。”高宗道,“这里将会产生史上最大的一次瘟疫。”高宗眼睛里望着那幅画,眼睛里依稀透出一股怜悯的sè彩。
楚煜见状,从怀中将其余的六枚玉佩掏出,分别照在上面,秋雪和楚天南在下面凝神细望,高宗的眼神里也流露着不知名的神sè,“这里……是嵩山地界,水!是洪水!”秋雪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一处接着一处瞟过去,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惶恐,而楚天南的眉头也皱得很深。又是一处,秋雪看见光斑处是纷飞的火焰,而此地恰好是临安,“是战乱,金兵集结了辽国和西夏的残余又打过来了。”高宗的眉头紧锁,像是打不开的牢笼深深锁住,没有人能将它解开。
“子杀父,臣弑君!”秋雪一幅画一幅画砍下去,整个华夏大地已经变得体无完肤,不论是人杰地灵的江南还是富庶繁华的中原,都是无一幸免,秋雪的眼中犹如是被黑暗笼罩,说不出话来。
高宗摇了摇头,“但愿这一切不是真的,否则……”楚煜接过话来道,“我想已经快要变成真的了。”他看了一眼楚天南,“还记得南疆的叛乱所发生的一切吗?”
楚天南沉吟片刻,看着高宗道:“皇上,应该有解决的办法吧?”
高宗叹了一口气,道:“解决的方法固然有,可是这一切却又是必定会有牺牲,功败与否,全在一念之间。”他看向秋雪和楚煜,“如今能够解决这一切的,首先便是找齐十大名剑,而我定会给与你们所能尽到的帮助,同时你们要记住,预言上说,阻止天劫逆天而行的人,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秋雪看了楚煜一眼,对高宗道:“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楚煜也苦笑了下,“皇上,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太子宫中,鸣鸾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很是无趣,她仔细看着屋子里的翡翠琉璃佛,羊脂水晶玉观音,都纷纷摇了摇头,“这里的东西当真比玉书山庄和碧玉山庄差远了。”论财富,碧玉山庄的珍宝睥睨天下,论书卷,玉书山庄举世无双,鸣鸾心中窃窃自喜,若是玉书山庄和碧玉山庄当真结姻,天下已是无人能敌。
“但愿那个臭书生别乱想,都怪我平时胡说八道惯了,他也就什么都当真了。”鸣鸾掐住手指,想起秦落痕似笑非笑的样子,已经幸灾乐祸不得,“他不会突然跑了吧!”鸣鸾心中更是一慌。
“太子驾到!”鸣鸾的身子刚好和走进来的一位黄袍公子撞在一起,而这个太子不是别人,恰恰是鸣鸾想要千刀万剐的人。
“赵爽!”鸣鸾吃惊地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个现如今是笑眯眯看着自己而当年是如何流氓兮兮地将自己欺负的贵公子。
“你你你,你究竟是谁?”鸣鸾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个赵爽,此刻她已经天翻地覆,如果赵爽能够是太子,那林破晓必定可以成为全天下罪魁梧的男人,吴雨弦一定是少林方丈。
“我叫赵瑗,当然,你自然是可以叫我赵爽,听着还是很爽的,小鸾。”赵瑗走到鸣鸾身边,笑眯眯地打量着她,又把她的头发轻轻揉了揉,“怎么,一年不见你就这么生分,看来果然不能告诉你我的真是身份。”
“你……真的是太子?”鸣鸾瞪着眼睛看着他。
赵瑗转了个身,“怎么,不像吗?”他身上的衣袍轻轻拂动。
鸣鸾伸出手,“那好,先把欠我的十两银子还给我。”
赵瑗:“……”
就在赵瑗废了半天的口舌之后,鸣鸾终于相信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当朝的太子,而鸣鸾听完赵瑗的一段稀奇古怪的描述之后也终于明白原来他并非是高宗亲生,而是太祖的的嫡系子孙,于是鸣鸾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你娘应该和皇上没有什么关系吧?”
赵瑗一口水喷了出来,连连摇手,“小鸾,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是要诛九族的。”
鸣鸾白着眼睛“哦”了一声,“那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赵瑗笑了笑:“还不是好久没有逃出宫去想你们了呗,我这次叫你来,其实是……”
“求婚?”鸣鸾眨了眨眼睛。
赵瑗一听,脸上顿时红了起来,“不要……不要说那么直接啦。”他挠了挠头,鸣鸾皱着眉头越发觉得他没有个太子的样子,心想要是把国家交到他的手上还不如给街上一个稍微有智慧的乞丐,比如说……辛贫乐……
“好啦好啦,本姑娘可是有男人的人了。”鸣鸾背着手,一步一步走着,回过身来对赵瑗道,“你就是晚了那么一点点,真是可惜了,那下辈子努力点,也许我会走进你的生命的,你呢也别太想不开,其实世界上好姑娘多的是,虽然比我差一点,但还是勉强可以适应你的口味的。”
“好……呸!”赵瑗脑子顿时被鸣鸾给弄得凌乱起来,他瞪了鸣鸾一眼,“尾巴还真翘上天去了,今天来我找你是有正事,提亲你个头,我还不想和玉书山庄的少公子作对。”
“呀……原来你还都知道。”鸣鸾顿时觉得扫兴了一点,其实在她心中她更希望看到的结果是,赵瑗拍着桌子,吐着口水大骂道:“我去你的玉书山庄,本太子这就去把他们家给烧个jīng光,我倒想看看这世上还有谁想要和朝廷过不去,本太子只有想要的,没有拿不到的!”很显然,朝廷少了点底气,玉书山庄的杀气还是值得赞许的。
“那好吧,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值得本小姐亲自出马甚至要当朝太子爷向我求救的,快说快说,我越发激动了。”鸣鸾满眼的泪珠挂的不是悲伤,而是一阵阵颤抖的激情。
赵瑗喝了口茶,一本正经对鸣鸾道:“首先,我要给你们一个忠告,小心秦桧。”
“哦,就那个老狐狸啊,爹爹早就说他了,可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仇恨,干什么要怕他?”鸣鸾喝着水,含在嘴里咕噜咕噜说道。
“这次父皇召你们进宫,只怕有要事相商,而秦桧这个老贼,肯定会抓住你们的把柄,将你们处置后快,只要天下一rì不稳,他便可从中渔翁得利,甚至于我怀疑他……是金国的jiān细!”赵瑗的眼睛里闪着杀气,鸣鸾闻言,自己都吓了一跳。
“啊?那你为什么不对皇上去说?”
“哼,父皇如今还不敢对他怎样,却对他的势力也做了削除,总一天,我要将他一锅端!”赵瑗的眼神中阵阵杀气袭来。
赵媛转身对鸣鸾道:“鸣鸾,此番叫你,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看着赵瑗一本正经的样子,鸣鸾心里也不敢怠慢,点头道:“好,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助你。”赵瑗点了点头:“其实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这件事事关宫中秘闻,我找你也正是因为你和皇宫没有利益纠葛,若是将你牵扯进去,我便会让你住手。”
“到底是什么事?说得很恐怖一样。”
赵瑗将事情的因果原原本本道来:“两年前父皇出巡,途经扬州,看见一个绝sè女子,他去的地方……鸣鸾你也应该知道吧?”
鸣鸾略有所思道:“如果真的是‘那个’地方的话,我想我还去过。”
“什么?”赵瑗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小鸾你竟然……竟然会男女通吃?”
“哎呀,跟你这个木头脑袋是讲半天也讲不清的,接下来呢?”鸣鸾端起桌子上的瓜子,一边吃一边听着,就像是在听赵瑗在给自己讲故事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匪夷所思,这个女子名字叫做绮梦,是‘碧琼苑’千里迢迢请来镇场子的当家花魁,其才sè出众世间难寻,父皇一下子便看上了她,而在她不知道父皇的身份的情况下,竟然对父皇也是一见钟情……”
“哇……那这下皇帝陛下可有艳福了,多美满的爱情呀。”鸣鸾拍了拍手,想必是平rì里看惯了梁祝之类的悲剧,如今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心里也是开心得紧。
“虽然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父皇把她娶进宫后父皇对朝政之事更加关心,而绮梦从不干涉朝政,其贤良淑德在朝中也是口碑甚佳,我时常听见她劝父皇多打理朝政,切莫为了美sè而耽误国家大事,在那一年里,父皇可说是如鱼得水,每有战乱他都能运筹帷幄,甚至是气吞山河,朝廷的气势一下子远非昔rì可比。”
“那不是挺好的吗?”鸣鸾嗑着瓜子,心中对这个叫绮梦的女子越发好奇。
赵瑗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可是好景不长,她已经在去年突然得病去世。”
“啊!”鸣鸾吃惊地将手中的瓜子洒了一地,脸sè顿时青黑:“她……怎么回事?”
赵瑗轻轻摇了摇头:“就算我和她关系再好,也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只说是得了瘟疫,宫中一片恐慌,于是将她草草埋葬,从此宫中无人再问,就连父皇也是一样,从此就像是从来没有绮梦一般,照常打理国事,照常做着平rì里绮梦在的一切,然而最令人恐惧的事情是,绮梦被追封为瑶妃,在她的寝宫里,时常出现闹鬼的传闻。”
“这……这也太奇怪了吧,首先你的父皇竟然对绮梦的死毫无伤心,随后在她的寝宫内传来闹鬼的事情……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谣传?”
赵瑗道:“你说大内侍卫进去三个,无一活着出来,只剩枯骨,你说奇不奇怪?”
鸣鸾的脸sè顿时发黑,眼睛睁得大大的,“白……白骨?”
赵瑗点了点头,“不带半点含混,如今的紫微殿,已经完全禁闭,无法入内。”
“那你……是要我去送死?”鸣鸾的手轻轻拍向赵瑗,嘴角的微笑带着颤抖,“瑗瑗,你该不会是认为我是蜀山或者是茅山亦或是昆仑的道士吧?”
赵瑗看见鸣鸾的笑容心里微微发毛,“上官大小姐,我知道这个忙或许有些恐怖,可是我确实找不到其他的人能够帮助我,而且……您不也是沧浪派的首席弟子,那些蜀山还有茅山也是要敬你三分的。”他一心恭维着鸣鸾,看见鸣鸾的脸上忽青忽红。
“喂,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我,要我帮这个忙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鸣鸾端起瓜子,一边嗑一边说道。
赵瑗闻言,轻灵地闪了个身,翩然道:“有问必答。”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绮梦?”
赵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