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杜远舟和赵万成一起到了镇上。
赵万成向马友财作了汇报,并将杜远舟的溜索方案拿了出来。前几天,杨杖子村的老百姓到镇上申请修桥,确实让马友财承受了不少压力。
他和党委书记李振涛尿不到一个壶里,而提留款的事情偏偏是zhèngfǔ主管的,他作为zhèngfǔ这边一把手,自然没有面子。如果以后真要出了什么大乱子,他准定要承担主要领导责任。
听赵万成一说,虽然知道不太可能骗他,但涉及到钱上,马有财还比较小心,以防一旦钱打了水漂,被李振涛那伙人抓住话柄。
想起杜远舟也是他打招呼进来的,尤其前些rì子还识趣地上门给他送了两条价值不俗的烟酒,看来也是一个可用的人才,顿时心里有了计较,立刻让人将杜远舟叫来。
面对马友财,虽然心里有一点芥蒂,但杜远舟表现出十足的恭敬,毕竟以后转正可能还要靠他呢!杜远舟便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方案说了出来,并表示溜索在云南地区被广泛应用,自己大学时曾到云南亲眼所见。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否可行。马友财早就动心了,听杜远舟这么以保证,便立刻答应下来。然后,他又签了一张六千元的条子,让赵万成找财务所,之后工作让杜远舟具体跟踪cāo办。
“小杜呀,表现不错!”“挺有思想,好好干!”离开镇长办公室的时候,马友财用那肥胖的大手,拍了杜远舟一下,貌似夸奖地说了一句。
杜远舟虽然没有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但至少表现得让马友财觉得他确实心里很感激,并夹杂着一丝被表扬的兴奋之情。
其实,马友财之所以这样对他,是由于杜远舟前几天狠了狠心,一口气买了两瓶茅台、两条云烟给他送去了。当时马友财没有在家,只是看见他那又黑又胖的婆娘了。
很显然,经常有人给马有财送礼,当看见杜远舟将礼物一拎到屋里,那婆娘一眼看出价格不菲,原本不屑的脸sè,立刻变得好看起来,态度也热情了许多。放下烟酒,杜远舟也不顾这妇人虚情假意的挽留,识趣便离开了。临出门时,那婆娘还热情地和杜远舟说,以后一定要常来。
接下来几天,杜远舟也忙开了。先是和赵万成、罗西冬跑到县城,买了两条足有鸡蛋粗细的钢丝绳,每条钢丝绳大约一百五十多米,正好能横跨六水河。
然后,又开始指挥一些杨杖子村青壮年劳动力,在六水河的东侧,也就是靠杨杖子一侧的石崖上,将钢丝绳一段固定住,再用船将钢丝绳运送到对岸,紧紧固定在早已经打好的水泥墩上。
在靠近下杖子村的河岸一侧,建造了两个高大坚实的水泥墩,一高一低。低水泥墩通过钢丝绳与石崖上相连,高水泥墩正好通向杨杖子一侧的大路,都有一定倾斜角度,形成来往两条溜索。
其实,这种溜索叫做陡溜,有一来一往的两根溜索,倾斜度大约25度,靠着这一头高、另一头低的倾斜度,倏地一溜而过,互不影响。在原来的计划中,只有一条通向山外的溜索,但考虑到村内购买平时的生活用品也不方便,便索xìng又拉了一条通向村里的溜索。
在经过几番测试之后,发现溜索却没有多大危险隐患,便准备投入使用。对于全镇来讲,这种事情微不足道,也只能在小范围内祝贺一下,当然不方便举行什么盛大仪式。
至于镇上的主要领导根本没有露面,只是打电话应付了事,杜远舟以及其他明白的人,大都可以理解,这里面毕竟有其内在的原因。
虽然说,成功架设溜索,对于杨杖子村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毕竟解决了运送货物的燃眉之急。
但相比以前安全便利的大桥,这无疑是一种无奈之举。
因此,除了建设期间,主管经济的副镇长恰巧到下杖子村办事,到建筑工地打了一个照面,其他领导连影子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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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chūn家,干松蘑一百九十斤……”
“张大chūn家,干木耳一百三十斤……”
“王秋生家,核桃五百六十斤……”
“王秋生家,干木耳一百八十斤……”
看见姐夫陈乔元一边高兴地使劲唱着诺,一边在卖货的村民帮助下,将一袋袋山货放在台秤上过秤,杜远舟心情一片大好。
两个雇来的体格壮硕的中年汉子,正将一袋袋搬到村委会的闲屋中。
在台秤一侧,杜红霞正认真地记着帐,将每一家山货品种、数量、钱款都记录下来,然后交给卖货的村民签字,以后统一结算。
为了怕村民担心他们赖账,杜红霞也写个欠条,交给村民保管。
面对热闹场面,杜远舟心中掠过一丝缅怀和亲切,前世陈乔元尽管很努力,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因此,姐姐一家的rì子过得很拮据。虽然在自己帮助下,后来稍微好了一些,但仅仅黏吃黏穿而已。
整个村委会的大院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显得热闹非凡。陈乔元几人干得热火朝天,卖货的村民兴高采烈,双方可谓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其实,当初开始提出溜索的计划时,杜远舟就想到了自己的姐夫陈乔元。
平时的陈乔元就贩运一些山货,但只是小打小闹,趁着农闲时跑村串户,低价收一些蘑菇、野生木耳等,然后运到县城的收购点,赚个辛苦钱。
之间的利润,好的话每斤一块多,有时仅有几毛钱。只能补贴一些家用,要先靠它发财自然不可能。
作为重生者,杜远舟可知道那些大贩子贩运山货的利润之大,以木耳为例,在农村收上来仅仅十五块一斤,但运到南方特区、羊城等大都市,一两就要五六块钱,而且大多是锯末子养殖的木耳。
至于野生木耳,那绝对是山珍,一两至少也要是十多块元钱。
既然知道其中的利润,杜远舟当然没有理由不赚这份钱。有道是流水不流外人田,虽然自己志在官场,为了以后不给人留下诟话,不方便亲自出面,但完全可以让家人来cāo作这件事。
正好前几天,杜远舟回家时,见姐姐两人过来串门。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和两人一说,当听到山货大致实际销售价格和利润,陈乔元立刻高兴异常,他骨子里本来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子,他还是比较信服的,不仅上了名牌大学,而且见多识广,刚结婚那会儿,就是他建议自己收山货的,虽没赚到大钱,但确实也让自己家rì子好过了许多,也明白了做买卖的道道。
尽管杜殿文有点担忧,害怕万一出意外,最终做买卖赔了。
但是,在杜远舟一番细致入微的分析下,杜殿文感觉确实成功几率很大,几乎没有太多冒险的地方,也就不反对了。
至于收购山货的价格,按照杜远舟的建议,无论干蘑菇,还是木耳,全部比其他小商贩多了五毛钱,几乎和县城收购站差不多。
这样一来,不愁村民不卖给他们,在加上杜远舟这个包村干部出面,找了一下赵万成,自然容易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