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铁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脸上都是汗水,“今天练得太认真了,不知不觉太阳都出来了。”
张承轩苦笑一声,“太阳早就出来了,现在已经是大中午了。”
“啊?”铁蛋一惊,“中午了?唉,你不让我说话,我就真不敢说话,没想到一转眼就中午了。”
张承轩哑然失笑。他把那个剑法入门要旨递给了铁蛋。
铁蛋挠挠头,“张小哥,你看完了?”
张承轩点点头,“翻了一遍,算是看完了吧。”
铁蛋万分佩服地收回这本要旨。
小时候,张承轩就很聪明,他不仅识字,看书也快。铁蛋和张承轩一起去学堂后面偷听先生讲课,张承轩一听就会,铁蛋虽然眼睛瞪得很大,耳朵也竖得很高,可就是听不懂先生说的是什么。两个月过去,张承轩已经写的一手好字了,铁蛋还才认识一些简单的字,唯一会写的就是他的名字。
好在后来,张承轩一直教着他如何认字,两年后,铁蛋终于能dúlì地学习看书了。
张承轩花一个上午看完一本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铁蛋从来不会怀疑。
“铁蛋,你要是饿了的话……”张承轩从怀里取出几个包子,道:“这是我早上偷偷带出来的,作为我们的午餐。”
铁蛋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在石头上就好,我饿了就会吃。”
“好,我去方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啊。”张承轩道。
按照前面的计划,他便是要找个借口溜掉去冲关。既然剑术已经学完,那么冲关的时机就到了。
铁蛋自然没有起疑,满口答应:“好的,你去吧。”
张承轩便一溜烟地奔向了一指峰后山。
半路上,他看到一片茂密的雪竹林。雪竹是苍岚山特有的植物,不怕高,喜低温,所以在山巅上看到这等妙物也不足为奇。翠竹墨绿,芳草幽幽,是个极好的藏身冲关之处。张承轩跑入竹林里,盘膝开始打坐。
灵息力在丹田中运行了一圈,他很快进入了状态。
今天,他要做的是突破筑基期后期。这需要很充足的灵息力做后盾,才有可能一鼓作气地冲破玄关。无疑,经过十rì的积累,他丹田里的灵息力已经够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引导灵息力突破关卡。
事实上,这两天他一直觉得身体里堵了个活塞,每回灵息力走到左胸,就有憋气的感觉。想必这就是冲关的关键。只要把左胸打通了,也许就能进入筑基期后期了。
他直接塞入两颗灵气丹——没错,就像两顿饭做一顿吃一样。然后按照步骤,不停地打坐,灵息力沿着全身脉络顺行一圈,沉积在小月复里,他停也不停,继续下一个轮回。就这样来回四五次,左胸那个憋气的地方有如积累滔滔洪水的堤坝,时刻都要奔涌而出。
张承轩又生怕积累得太多,直接把堤坝冲垮,那自己多半就要走火入魔了。但又怕洪水积累得太少,不够力度冲开闸门,就在这种小心翼翼又大胆奔放的两难境地中,他模索着强行。
冲破玄关是一件风险xìng极大的事,必须有修为更高的人在旁指点。所以,别的徒弟在冲破玄关时,都有师父在旁把关,唯独他没有师父照料。
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总有一天,他会练到没有任何人能做他的师父的境地,那时候,他若再冲破玄关,那又该如何?若习惯了再别人的照料下度过劫难,那边是一只翅膀无法完全长硬的小鸟,永远难以飞到更高的天空。
这就是修仙界江河rì下的原因。
自从有了师徒制,徒弟们都学不会完全的dúlì。很多徒弟练了一辈子也无法超过师父。
张承轩不知道,正因为他“没有”师父,所以他逐渐向着自我超越的方向走去。就在这艰难万险中,他能自己估模如何冲关,如何应对每一个模不着头脑的劫难。
因为灵息力大量沉积在左胸的缘故,慢慢的,他的脸上开始泛起氤氲紫气,而他的心跳也变得更快了。仿佛一块大石头压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跳都变得无所适从。
“噗通、噗通、噗通……”
这种心跳的感觉,有如第一次见到那绝sè佳人的急促与不安。张承轩有些口干舌燥,他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这一呼一吸间,胸口的烦闷感似乎少了一些,但是左胸竟然有些膨胀起来。
他忽然觉得浑身燥热,恨不得跳入冰水里。他双手一拂,从枯树草尖上掠过,只听“滋滋”之声不绝于耳,那些浅草竟然冒出轻烟,几乎被高温点燃。
又到了关键之处。
随着烦闷感逐步加强,张承轩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拔步跑到一颗雪竹之前,伸手抱住了冰凉的竹竿,顿时一股透彻肺腑的凉意渗入他心中。
有如遇到了磁铁,雪竹里的灵息力“嗖”地一下被尽数吸入张承轩身体里。那颗雪竹立马由青翠之sè,变成焦黑之sè。好似有人截断了它的根,汲取了它的营养,它迅速变的枯萎。
张承轩握起另一颗雪竹的竹竿,顿时清凉的感觉又渗入肺腑。他吸尽了七八颗雪竹的灵息力,只觉得体内两股灵息力在交战着,一股燥热,一股清凉,两道灵息力交织着、缠绕着,不分胜负。
张承轩瞄准一块到处都是雪竹的地方,盘膝坐下,双手抓住两颗雪竹,吸尽其中灵息力。左胸处,火焰和雪球终于相撞了,“砰”地一下,激起无数气浪,冲击着他的经脉。
在他那极为堵塞的呼吸间,一丝丝掺杂着点点青sè的气流,缓缓的从他鼻口中呼出。不管从何种角度上来看,他似乎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进行蜕变。他体内冰火两重天,什么东西在激烈地碰撞,似乎要撕碎他的身体,他的承受力快要到达极限!
“啊——”张承轩忽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双手抡了一个圈,撞在周遭的雪竹上,雪竹迅速枯萎、焦黑。身体里的寒意和燥热不停冲撞,轰然一下终于炸开了。
“呼、呼……”张承轩缓缓睁开眼睛,他的面庞变得十分平静,他的嘴角勾起了笑意。
心里的躁动退去了,有如暴晒之后迎来了一场暴雨,身心舒畅。
他,终于进入了炼jīng期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