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萧云以组织二号人物理事长身份正式进入天师会的rì子,所以十大处处长都来了。
只可惜,人不齐整了。
在他进门之前,一处秘书处的处长宋人骥就因为贪图权贵勾结外力,企图致萧云于死地,而被燕中天逼迫自杀,成为天师会成立以来非正常死亡最高级别的人物。其实,燕中天很早就通过刘三掌握了宋人骥的背叛证据,但一直隐忍到今天才处理,目的很明显了,就是杀鸡儆猴,敲打一下这帮位高权重的臣子,为萧云的顺利入主铺平道路
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萧云安静地坐到了燕中天左手边的椅子,那里是宋人骥的位置。
燕中天轻轻举起右手,笔挺如枪站在身后的一名jǐng卫立即上前,动作迅速而熟练。
“去把郑介民叫进来。”燕中天轻声道。
“是。”jǐng卫响亮应道,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名jǐng卫就带着一个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走进来。
那人三十五六岁年纪,面皮稍白,细长的一双眼睛,整齐的髭须,举止间显得极其沉稳凝练。
“郑介民,一处秘书处的副处长,西北大学国防系的高材生。”燕中天侧脸对着萧云介绍道
“将军好。”郑介民立正敬礼,他又看了一眼萧云,揣测了一番,便敬礼道,“理事长好。”
萧云微笑着回了一个礼,对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如明镜的中年人颇有好感。
“他就是萧云。”燕中天等郑介民坐下来后,看着自己的下属们,指着萧云轻声介绍道,“rì后天师会的理事长,代表我管理天师会的rì常事宜,诸位同僚遇到什么情况需要组织拍板决定的,请先请示萧理事长,而我有什么任务需要大家执行的,也会通过萧理事长下达,他刚进来,可能组织上很多运作还不了解,函请大家多多支持。”
老人家介绍新晋人员时,从来没有向今天这般郑重其事过,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
十位处长副处长都知道这些话的分量,站起身来,向萧云正式地行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随着会议的推进以及一处副处长郑介民的详尽讲解,萧云也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特务组织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天师会设会长一名,由燕中天担任,是天师会的最高领导者,下设理事长一名,代会长管理rì常事务,是组织的二号人物。令萧云惊讶的是,理事长这个职位一直空缺,像是专门为他而设的一样。
组织下面一共分成了十大处。
第一处为秘书处,也称为甲室,由文书组、机要组两个小组组成,专门处理燕中天交办和直接指挥的外勤单位与公开特务单位等方面的工作,另外还会做些清查公文、保管重要文件、摘要、登记手令和私人往来信件等工作。燕中天的所有决策都从这出来,可以说是天师会运转顺畅的大脑中枢,也难怪宋人骥之前在没有理事长一职的情况下,实际成为组织的二号人物。
第二处为情报处,也称谍影,处长为金出师,是天师会两大王牌之一。能进入该处的人员都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他们不仅要有一身足以自卫的好武功,还要熟知文韬武略,掌握士农工商,jīng通各种外语方言,跟八国联军骂街都不用带翻译,因为他们是天师会嵌入各个领域各个行业的一枚枚钉子,人数大概10000人左右,zhèngfǔ、部队、银行、企业、学校、新闻记者、黑社会、娱乐界、体育界等等无一不有,负责收集各种情报,像是天师会的眼睛一样不可或缺。
第三处为行动处,也称刽子手,处长为蒋破军,与情报处并称为天师会两大王牌。该处的人员全都是八品或者八品上或者九品的箇中高手,随便一个拉出来都能独当一面,人数大概在3000人左右。在蒋破军这个铁石心肠的处长打熬下,这帮家伙个个都像鹰隼般锐利,野狼般凶残,毒蛇般yīn险,在常年与黑龙团的恶战中,打出了累累恶名,很多黑龙团的成员一听到天师会行动处,都会被吓尿,如果不幸被这帮家伙盯上了,非死即伤,像是天师会的双手一样刚烈。
第四处为信科处,处长为北斗七星君之一的陈怀表,专门负责电脑通信的入侵或者远程cāo控,确保内部的电脑、电话、无线耳麦等高科技产品不被监控,与部队通信兵差不多,再俗一点可以称之为黑客部队,同时也负责研制药物与各类偏门武器。第五处为监察处,处长为北斗七星君之一的魏拉弓,是天师会里面最不出名,也最恐怖的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天师会除了总部之外各路人员的监察,以及对叛徒进行暗杀锄jiān,权力范围远至国境之外,如果单以权限来论,是除了一处之外权力最大的部门。
第六处为会计处,处长为北斗七星君之一的耿断水,负责为组织上下提供财力支持,控制的财产已经不能用天文数字形容了,而是地府数字。第七处为人事处,处长为北斗七星君之一的郭鹿鸣,负责组织除了总部之外的人事任免。第八处为总务处,处长为魏大名,专门负责为各路人马提供杂七杂八的事宜,譬如广州的缺枪了,他提供枪,长沙的缺子弹了,他拨子弹,说白了就是后勤大管家。第九处为jǐng卫处,处长为北斗七星君之一的卢白驹,负责拱卫总部的安全。第十处为训练处,由曾庆集负责,专门负责训练新兵蛋子,为组织源源不断输送新鲜血液。当年燕文殊还在国安部的时候,曾庆集就是他的手下,他走之后,投奔过来的,顶级的特工。
此外,天师会还有一大批的外勤单位,除各省都设有省站外,还有许多办事处,如大连办事处、青岛办事处、洛阳办事处、连云港办事处、温州办事处、青海办事处、衡阳办事处、遵义办事处,哈密办事处等等。海外的组织有:印度德里、孟买两个分站、缅甸仰光站、腊戍站、曼谷站、新加坡站、菲律宾站、莫斯科站、柏林站、西贡站、纽约站、伦敦站、巴黎站等。
这些外勤单位都由燕中天直接指挥,平时由北斗七星君之一的太史颜回统一管理。
整个组织人数大约在四万人左右,远远比不上黑龙团二十万的庞大规模,但其有着黑龙团所不具备的最为严密周详的组织系统以及最为行之有效的运作模式,就像蚂蚁王国一样,几乎每个人都在组织的控制下,按部就班地生活,有条不紊地工作,严丝合缝,铁板一块,用人心齐泰山移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不会像黑龙团那样虽然人数众多,但人员质素参差不齐,什么歪瓜裂枣弃肉烂菜也能混进去,很多漏洞可钻。
见面结束之后,处长们陆续离开,会议室只剩下一老一少。
“推我出去走走。”燕中天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快接近黄昏了,阳光弱了不少。
萧云推着老人的轮椅出了小会堂,沿着荷塘小路慢慢走着,湖水碧绿,荷叶似扇,清风徐来,数株参天大树往地面散播着yīn影,青石板路旁小野花偶露清颜。萧云是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来到这里,每行一段距离,他都会皱皱眉头,因为在那些高耸的大树上,美丽的假山下,清女敕的矮丛中,似乎随处都隐藏着暗梢。原来整座军区大院都是天师会的大本营,职员们在不同的建筑之间沉默来往,远远看着那架黑sè的轮椅,便会恭敬无比佝身行礼。
“先熟悉一下,以后这院子是你的。”燕中天很随意,很突然说了一句话,一点不在乎权力。
“天师会太专业,我怕掌控不了。”萧云诚恳道,对这个组织了解越深,心中的畏惧也越深。
“没什么掌控不了的,现在整个组织都是我的人,你可能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我给你时间去安插自己的势力。一处秘书处的处长位置空出来了,郑介民心思缜密,思维活络,兢兢业业,是把好手,我非常欣赏,他呆在副处的位置已经很长时间了,你把他提拔上来,他会感激不尽,对你忠心耿耿的。”燕中天搓了搓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指头。
萧云一愣,顿时明白为什么开会的时候,这位老人会特意把郑介民喊上了,煞费苦心啊。
“剩下的几个处长,金出师与你是老相识,可以留下来,八处的总务处处长魏大名xìng格豁达,没有野心,你也可以放心用,至于北斗七星君,是我的老班底,我退下来,会把他们一并带走,你要选好他们的接班人,尽快安插到各处,明天把名单呈上来我看一下,我让人事处马上安排。”燕中天没有任何的留恋,那感觉就像是扔了块馒头给萧云吃一般轻松。
“您jīng神头这么好,不用退这么快。”萧云皱眉道。
“老而不死是为贼啊。”燕中天忽然感慨一句,轻声道,“我是早该入土的人,就为等你。”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萧云停下了脚步。
“可以。”燕中天把视线转移到了荷塘上,一个花骨朵正含苞待放,却早有蜻蜓立上头。
“第一,南宫家在黑龙团背后的家族体系中,只是很不起眼的一个家族,为什么在二十八年前有能力让整个黑龙团都行动起来,追杀我妈跟我?第二,黑龙团每次对付我的时候,都尽不了全力,到底是谁站在背后帮我,为什么要帮我?”萧云低头看着燕中天那一头稀疏的花发,连续抛出了几个问题。
“你还没准备好。”燕中天似是而非地婉拒回答这个问题。
“我连天师会都愿意接手了,还没准备好?”萧云苦笑道。
“你要对付的人,不是一个天师会就能摆平的。”燕中天平静道。
“这个人是谁?”萧云皱眉道,如果连天师会这么变态的组织都对付不了,那该逆天了吧?
“你给点耐心,相信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燕中天诡异一笑。
萧云内心余震不断,但没有自讨没趣地再问下去,推起轮椅继续往前走,几只小鸟被吓飞。
“声jì晚景从良,半世之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一生之清苦俱非。”燕中天双手温柔地交叉在大腿上,轻声说道,“现实世界就是这样,做了大半辈子jì女,一从良,过去的不良历史就烟消云散,而忠贞烈妇守了大半辈子的贞cāo,偶尔的一次出轨,这辈子的名声就要遭万人痛骂了。所以啊,小七,别太在乎外界怎么看你,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这样是束缚了自己的手脚,当不了枭雄。你这次回来,一连串的果敢杀伐,我觉得挺好。有的人怕你不择手段,但有的人呢,却是偏偏希望你yīn险月复黑,我就是后者,可是你要记住一点,不仅仅是我希望你这样。”
萧云皱眉,不知该怎样往下接话。
“这个国家走过了65个chūn秋,乱了三十年,稳了三十年,现在虽然沉疴不少,但好歹是个昌平世界,老百姓不用为生死担忧,只需要为生计发愁。我不希望在有生之年看见这个国家再次乱起来,尤其是对于我这个经历过残酷战争的人来说,不管为自己的良心也好,或者为子孙的生存也罢,我都希望国家能一直和平下去,你懂我意思吗?”燕中天轻叹道,不知萧云触碰到了他的那根情绪,竟然说了一大通离题千里的话语来。
萧云虽然都听懂了他说的每一句话,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出这通不找边际的话来。
燕中天也不顾唐突,发泄完心声之后,就闭嘴不言了,但情绪陷入了一阵如临大敌的沉重感。
这一老一少彼此沉默地走到荷塘一半的时候,萧云的手机响了。
“人抓到了?”萧云也不避讳,按下接听键轻声问道。
“抓到了。”对方回答道。
“帮我约南宫青城,我要跟他吃个晚饭。”萧云嘴角轻轻上扬道。
“好。”对方挂掉了手机。
燕中天没有问萧云的谋算,抬头看向远方的西边,那一抹斜阳浓得,像燃红的铁饼一样。
却不知,夜幕就像一盆冷水,正等待着这块燃红的铁饼毫无戒备放下来,然后将其剧烈冷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