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纪 第二十章,黄雀的计谋

作者 : 三君

()那一rì,费师叔从西冷海回来,并没有兴冲冲地去炼器房,而是去找靖和真人聊天。真人对这个师弟了解得如同自己掌心的纹路。他知道这个师弟除了炼器、遇到难处或是进阶的时候会找上自己,一般不会主动过来。加上这个师弟摈弃礼数,对自己定下的门规很是看不惯,故而很少来往。不过师兄弟四人从小就在一起同吃同住一起学艺,感情自然深厚,表面上冷言冷语,真是打起虎来,还是师兄弟几个最靠谱。

但是费师弟此次前来找他并没有任何原因,只是聊天喝茶,而且谈话气氛比国家元首见面还要和谐,这让靖和心中疑心大起。

孔奇来到之后,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出,靖和一听对方是四人,更加疑心了。他找到李师伯商议对策,二人基本肯定,费师叔要么被魔教收买,要么已遭不测,而此时的师弟肯定是魔教之人乔装打扮的。

二人不知道魔教什么计划,只得按兵不动,暗中戒备,靖和真人佯说闭关修炼,实则暗中观察。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师伯一直盯着费师叔的举动,见他白天不炼器,晚上倒去炼器房行动,很是不解,后来发现每rì都有弟子前去炼器房,而且从炼器房出来后,脸上尽是喜sè,经过几天的监视,李师伯发现费师叔会给他们一人一个所谓的兽宝。

未免打草惊蛇,尽管他知道这个所谓兽宝并非善物,李师伯却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任由费师叔天天送。

那rì孔奇找到他,他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师弟的近况,孔奇竟然说费师叔衣服很干净,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太重要了!李师伯那时已百分之百地确定,他的这位费师弟是别人假扮而成。

他知道他的这位师弟从来都是不修边幅,他还因此和自己吵过架,原因倒是很简单,李师伯嫌弃他身上有股怪味,让他洗澡洗衣服,费师叔却有自己的的理由,说了一大堆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李师伯一句没听,还是催他洗衣。费师叔当时就发飙了,若非有弟子在,两个老头说不定当时就掐起来了。从那以后李师伯再也没说过他,当然,他也再没看见过这个极品师弟穿干净衣服。

所以当孔奇说起衣服的事情时,李师伯霎时心念电转,思忖对策。

这晚,李师伯照例去山谷巡查,却发现鸣鹤谷百里之外煞气冲天,他知道定是魔众动手的时间到了。

在他巡视谷外松树林时,发现一人,李师伯不知道此人是谁,但可以肯定是外援无疑,他吃不准此人法力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李师伯现在已是法化三阶的水准,几乎可以藐视一切了,但他向来做事稳重,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李师伯月兑下道袍,换上樵夫的衣服,蹒跚走进松树林。林中那人正坐在树下自斟自饮,一脸的轻松。

李师伯隐匿身上的灵力,上前搭讪,道:“这位小哥如此面生,怕不是这谷中修道之人吧?”

那人见是一个砍柴老头,恶声道:“快滚开,死老头!当心小爷杀了你!”

李师伯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那人听罢,抬起头,想从他脸上读出什么来,李师伯已藏好灵力,面上又装出一副老人模样,此人虽然疑心,却也不敢对凡人动手,万一真是凡人,麻烦就大了。

此人没有说话,李师伯又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何必出言不逊,恶语伤人呢?”

此人的眼光落到李师伯腰间的斧头上,再无怀疑,顿时凶相毕露,右手挥出,一道青光直shè李师伯面门。

李师伯见他识破,又先出手,不禁杀心大起,见青光飞来,躲了过去,同时祭出腰间斧头。

此人掌中青光大盛,一道道青光冲天而起,宛如青sè瀑布一般直击李师伯而去,李师伯祭出法器,罩住周身,青光打在法器上叮当响个不停。

李师伯指挥斧头砍向那人,那人也祭出一器,是个盾牌。斧头砍到上面只是发出声响,却无法砍进去。李师伯见斧头不顶事,祭出一柄三寸长的小剑,小剑霎时穿透盾牌,破了此人法力,直刺那人咽喉而去,那人避无可避,加之小剑如流星般迅速,一下刺中那人咽喉。刚一刺中,一束青光此人头顶急速飞出向北去了。

李师伯知道那人舍弃躯壳,元神出窍了。

元神出窍后,如果七天之内没有找到宿主,便自行消亡,无法再轮回。

李师伯望着青光飞去的方向,微微叹口气,上前将此人头颅割下,回到谷中。

他找到靖和真人,说明情况,靖和忙向几个门派发出讯息,请他们来围剿魔教,此刻,魔众怕是无人生还了。

文字虽长,李师伯说着却简练,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个明白。

风平听他说到无人生还的时候,心如刀绞,这可全是他坛下jīng英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教他如何向教主交代!本想在其他坛主面前露回脸,这下脸可露大了。

孟师伯问道:“师兄,此人该如何处置?”

李师伯道:“废去他一身法力,关进后山。”

孔奇见倒在血泊之中的云池师兄还在兀自抖动,便道:“快救救云池师兄吧。”

李师伯道:“合该他有这个劫数,熬过去便没事,我算他命不该绝,你不必惊慌。”

孔奇心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你算出来他没事,就看着他流血不找医生啊?

孔奇走到云池身边,见他身子发抖,云池不断颤声说:“我好冷。”

孟师伯来到云池面前,蹲,号了一下脉,说道:“这小子壮得像头牛犊,没什么大碍。”说着,法力狂涌而出,输向云池身体,云池不再喊冷,昏睡过去了。

孟师伯吩咐道:“你将你师兄送回住处。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孔奇将壮得像小山似的云池弄上鼎,飞到住处,给他盖上被子,这才返回演武场。

李师伯正看着悬在空中的笼子里的众人。

众人面带黑气,眼睛血红血红的,不时撕扯着笼子上的罅隙,发出怪吼。

李师伯面带苦笑,摇头说:“希望你们这次吸取教训,以后练功要脚踏实地,不要急于求成。”

孔奇忽闻空中传来破风之声,举头望向天空。

只见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坐法器或御风而行,李师伯见状,喜道:“道友来了,魔众定是被全部歼灭了。”

天上人降到演武场,李孟二人上前迎接,喧哗之声大起。

孔奇在旁听个大意。

来人的大意是,你们鸣鹤谷这次功不可没,在降妖除魔的道路上写下浓重的一笔,还是你们计划周密,厉害厉害;李孟二人大意是,虽然我们计划周密,但是说不定不敌魔教众人,若非道友们出手相助,今rì我鸣鹤谷定有大灾,多谢多谢。

孔奇听得直打哈欠,车轱辘话来回说,实在没什么意思。

众人正亲切会晤之时,又有二人从天而降,孔奇定睛一瞧,是两个女的,一个少女,一个妇女。

那少女见到李师伯,上前拉住胳膊,亲昵地把头贴上去,说:“爹,看见你没事,苗儿就放心了。”

此女正是李师伯的女儿李苗可。

李师伯不接女儿话,反倒推开她,向她身后的那个妇女稽首施礼,道:“梅师姐能来,实在是幸事,我这刁蛮女儿,劳您费心了!”

这番言语倒是出了孔奇意料,凭李师伯法化三阶的法力,对此人如此恭敬,难不成这个其貌不扬的妇女已经进了幻化级?

梅师姐笑道:“苗儿生xìng善良聪慧,练功又肯吃苦,本道收了这样一个关门弟子,也算是幸事。”

李师伯爱怜地看着女儿,又不想让众人看出自己的内心,故而板起脸故意道:“苗儿,你若不听师父的吩咐,你师父舍不得教训你,你爹爹我可是下得去重手!”

李苗可怎会不知慈父心肠,当下施礼道:“苗儿一定谨遵爹爹吩咐。”

说完,忍不住先笑了,众人也哈哈大笑,李师伯再也绷不住,也笑了出来。

李苗可看见父亲身后的孔奇,问父亲:“爹爹,师叔又新收弟子了吗?”

李师伯看孔奇一眼,向女儿道:“他叫孔奇,心眼挺活泛的一个人,不错。”

孔奇一听问到自己,大方地站出来,向李苗可施了一礼,说道:“师姐你好,我叫孔奇。”

李苗可还了一礼,道:“我叫李苗可。”

两人看清对方。

李苗可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孩子,但眉清目秀,眉眼之间尽是灵秀之气,看起来很有味道。

李苗可看清孔奇之后也是心头一动,此人长相看起来不是特别出众,但身上却有种说不清的东西,让人不自主地对他产生好奇。

众人叙了一会儿旧,就打算回去了,照例李孟二人一阵真诚地挽留,众人也照例编出一大筐理由,虽然千奇百怪,但意思出奇地一致,就是要回去,李孟二人也听进去了,叮嘱道友路上小心。

待众人走毕,李苗可也拜别父亲,尽管心内不舍。

就在李苗可正准备随师父离开之时,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来到孔奇身边,柔声说道:“孔奇师弟,我爹爹自己一个人好闷,你多陪陪他好不好?”

孔奇说:“放心吧师姐,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向李师伯学呢,以后我若没事就去找师伯聊天,你出门在外多注意身体,小心感冒,放假就常回家看看,找我玩啊。”

孔奇说完这番话忽然想到,这是他常常叮嘱女朋友的话,不知道这个李苗可能听懂多少。

李苗可听了,心中也满是感动,这小子这番话半真半假的,不过听着倒是挺舒服,李苗可感激地看了看孔奇,随师父御风去了。

下面的事就好办了。大体来说有三点,第一,要赶紧将费师叔救出来,得严刑拷打这个叫做风平的家伙,第二,得把众弟子身上的魔毒祛除干净,第三,得开个秘密的大型会议,邀请众多正道商量一个绞杀魔教的办法。

云池师兄果然是个牛犊子,没几rì便活蹦乱跳了,可他一直对被刺伤这件事讳莫如深,死活不说谁干的。众师弟众口一词,当时都被迷了心智,魔教实在可恶,将我们当枪使,但是我实在记不得当时做了什么,大师兄,你不会说是我干的吧?

云池为人宽厚仁义,知道师弟并非故意,只是受人迷惑指使,说出来反倒教凶手内疚,不如不说的好。

至于那个叫做风平的家伙,关进后山之后,无论如何逼问就是不肯招出实情,孟师伯气得上火。

李师伯见师弟烦恼,就出个主意。

那rì,后山来了四个老头——都是凡人——进了关押风平的牢中,四人二十四小时轮番对着风平诵读《道德经》,不让风平有一刻停歇。就在四人朗读《道德经》的第四天,风平全招了,而且很彻底。

不可否认,李师伯这招太损了。

得到情报之后,李孟二人主动请缨要前去解救费师弟,靖和真人则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两位师兄去,太过劳师动众,不如派弟子去,也好让他们戴罪立功。

一听戴罪立功,众人积极起来,拍着胸脯子保证把费师叔救出来。众人吵了半天,靖和真人仔细观察了半天,发现孔奇一直没有吱声,待众人安静下来之后,靖和真人才说:“孔奇,这件事你去如何?”

孔奇心中暗骂,面上却装出高兴的样子,说:“弟子遵命……只是,弟子一人过去,未免势单力薄,弟子死不足惜,万一在营救途中,费师叔二次受伤……可就麻烦了!您说对不?”

靖和真人似乎料到他会如此说,不待孔奇话落音,便道:“那你再挑一个师兄和你一同去吧。”

孔奇目光扫过众人,众师兄眼中没有了方才坚定的信心,有的只是闪烁不定,一个个不敢直视孔奇。

孔奇心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挑上谁都不好,心中不禁犹疑不决。

就在孔奇左右为难之时,突听一人道:“我和孔奇师弟一起去!请师父允许!”

靖和真人和众弟子望向那人,此人站出队,向真人深深施了一礼,然后抬起头来。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囚龙纪最新章节 | 囚龙纪全文阅读 | 囚龙纪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