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南炎洲队队长进行了一次不愉快的碰撞之后,陆仁带着自己的人重新回到了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人类第一前哨基地里。
回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主神并没有如同预想的那样,给出基地被摧毁或者获得多少奖励的提示,换言之,摧毁人类第一前哨基地的任务,其实还并没有完成。
“四处搜一下。”
陆仁站在小镇zhōngyāng,沐浴着初升的朝阳,冷冷命令道,“每座房子都要搜,优先检查地板,一定还有混战里被漏掉的地下室。”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在电影里,女主角的家里就有一间专门用于藏身的地下室,最后要不是反派boss亲自出手,说不定还真能让她从那些低智商的吸血鬼手里逃了出去,不过如果那样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后来两位男主(一位是女主名义上的叔叔、实际上的父亲,也是最强的猎魔教士,而另一位则是她男朋友,一个正义感过剩的小片jǐng)千里驰援顺便拯救全人类的情节了。
“格勒勒——”
接受命令的东美洲队队员立刻四散分开,一间间废墟仔细地搜寻了起来,一块块建筑材料在他们手里被轻而易举地搬开,对于这些已经强化到常人数倍身体素质的轮回队员来说,这些简陋的建材说真的压根就没比泡沫沉重多少。尤其这时候,太阳在地平线上已经升得很高,吸血鬼们自然也早就回去了自己位于地下的巢穴,临走前还顺手收割走了所有它们能够追上的生命,所以此时呈现在东美洲队面前的,只是一座被摧残一空的小镇残骸,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袭击阻碍他们的搜查,只有一具具被吸干了鲜血的惨白死人横陈于地,中间偶尔还夹杂这一两具焦炭般的扭曲尸体,那是吸血鬼们被阳光照shè碳化的尸体,一张大大的塑料布落在街心正中,一头被半座倒塌的房屋压住,另一头则被荒野上吹来的风扬起,不断发出“哗啦啦”的凄惨悲鸣,似乎是在为小镇的不幸命运而哀悼痛哭。
很快,一个只有十几岁大的女孩儿就被带到了陆仁的面前,和被俘的两个猎魔教士绑在了一起,所不同的是,这个女孩儿明显是没有经过什么特殊训练的普通人,比起两名猎魔教士的镇定冷漠,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泪水下面,却是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她死死地盯着陆仁,一字一顿地骂道,
“你是刽子手,你毁了大家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家,你不得好死!”
在心里暗叹了一声,陆仁摇摇头却并没有反驳什么,立场不同,善恶自然有了不同的定义,作为一个自己都还游走在死亡边缘的轮回队员,陆仁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只不过他也不会蠢到去和这个对他明显恨之入骨的小女孩解释什么,所以他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人把她和另外两个俘虏一起带回东美洲队临时驻扎的岩洞里,而他自己,却回头安静地看向了曾毅,
“现在你跟我说一说董玉刚的事情。”
“呃……好……”
曾毅闻言明显咽了一口唾沫,眼睛里也是仇恨和恐惧的光芒交替闪过,过了一会儿,他才长吁了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董玉刚这个人,说起来应该算是我们这一支狙击部队的前辈……”
事实证明,讲故事这种事情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差不多,虽然有时候开头会很艰难,但是一旦成功开了这个头,倾诉的**和惯xìng就会让人yù罢不能,所以等到曾毅的故事讲完,陆仁也对这个董玉刚的身世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一个脑生反骨的超级变态,他最早一次出现是在曾毅他们所在的这个狙击部队的成立仪式上,作为第一批学员加入的,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拥有了相当jīng湛的狙击技术,以及一颗血腥残忍冷漠变态到即使连曾毅这样的屠夫都无法理解的心脏,当然,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还不知道。
不过随着这一支狙击部队的慢慢壮大,董玉刚的变态也在一次次任务中逐渐浮出水面,一开始他还会很小心地掩饰自己的暴行,所以部队领导层虽然对每次他所在的小队那同时居高不下的任务完成率和战损率表示疑惑,但也只是觉得大概是这支小队被他带得敢打敢冲,军人嘛,以完成任务为最优先,至于一些“小小”的伤亡,完全当作完成任务必要的交换,为此董玉刚甚至还不止一次得到了部队领导的嘉奖,然而,直到在一次平叛的行动中,在一个完全被屠灭的小村庄里,一台恰好忘记关掉的dv却拍摄下了这家伙血腥屠杀的证据——他先是故意暴露目标,然后放任自己的战友和占据数量优势的敌人厮杀,而他自己,却同时把战斗中的双方都当做了狩猎的对象!
是役,直接和间接死在他手里的双方士兵和平民加起来足足超过了两千人!
这部录像最开始是被一个随军的战地记者发现,随后就被发到了网上,毫无疑问,如此变态的行径自然引起了轩然大*,然而,就在狙击部队的领导们还在开会商议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那个发布录像的记者却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同时被害的还有他的家人,全家六口人,包括一个只有两岁,完全不可能成为证人的小男孩,竟然都在一夜之间尽数惨遭灭门,而且全都是被人残暴地用铁钎钉入肛门,穿过肠脏,最后从嘴巴里穿出来,最令人发指的是,凶手在行凶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重要的内脏,所以,几乎每个受害者都是在隔音良好的房间里活生生地哀嚎了大半夜才得以最终咽气!
同时消失的,还有本来被锁在部队营区禁闭室里的董玉刚,而两个负责看守他的战士,也同样被他用异常血腥的手段杀害!
于是,事情的前因后果瞬间明了,可是,这样的凶残行径,甚至都已经不能称之为简单的报复了!
一支负责追缉董玉刚的特殊部队被紧急建立起来,而当时还是一名新人的曾毅,也“有幸”参与了这次结局足以用羞辱和惨败来形容的追捕,并且成为了最后侥幸生还的那三个人之一,而他付出的代价却是余生都不得不在经常回想起的恐怖和噩梦中度过!
那一场发生于丛林中的战斗,让曾毅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狙击的最高艺术,董玉刚手里那一把普普通通的狙击步枪,简直像有了生命一样自主击毙着他的队友,一枪就是一条人命,而且手法还一次被一次更凶残,一次比一次更下流!
曾毅清晰地记得,一个就在自己身边的队友,先是被董玉刚一枪shè穿掩体打爆了,紧接着,又在他本能跳起的时候被紧随其后的第二枪活生生地爆掉了脑袋!那一枪的jīng准,那一枪的犀利,就好像这个人中了第一枪之后的反应甚至是后来跳起的高度,都已经被董玉刚早早地计算好了一样!
而这种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从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瞬间到肝脑涂地的转变,足以给曾毅留下终身都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战友腥咸的脑浆溅入自己嘴里的味道!
可以说,这个董玉刚,甚至在曾毅后来心理扭曲的过程中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这还不是最夸张的……”
曾毅点燃了一根烟,颤抖着塞进了自己已经完全变得苍白的两片嘴唇之间,深吸了一口之后才继续回忆道,
“那一次,打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基本上是用人命拼空了他的子弹,可是……可是……”
曾毅连续“可是”了两声都没说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那份记忆确实是让他惶恐惊悸到了极点,又哆嗦了好一会儿,这个一贯以杀人为乐的男人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到了极点的事情一样,竟然浑身猛地一震之后就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他捂着脸,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竟然一枪……一枪啊……这个王八蛋只用了一发子弹就把正好排成一条直线上的六个士兵拦腰打断了!”
“当时这些士兵可是在一个直径起码几百米的圆周里不停地机动的啊……他怎么可能,正好找到这样一条直线!”
陆仁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搐,虽然他自己的枪法可以说是烂的一塌糊涂,但也完全想象得到,要打出这样一枪,在shè击方面到底需要多高的境界、多变态的天赋!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恐惧中的曾毅狂叫着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陆仁的肩膀,“一个被打断的士兵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甚至都还没有当场死掉,就这么拖着只剩半截的身体,朝我一点点地爬过来啊!!”
“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
曾毅疯狂地摇着头,似乎是想要把这些恐惧的记忆从自己脑海里甩出去,“当时他的整个下半身都已经被打飞到几十米以外去了,他就这么靠着两只手,抠着泥土对我爬过来,肚子里的肠子内脏就这么不停‘啪叽啪叽’地滑出来……在他身后拖了长长的一条啊!当时我觉得整个世界的都他**是红的!!!”
陆仁沉默,突然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曾毅的脸上!
“啪!”
响亮清脆的掌掴声响彻四野,不过脸上的疼痛好歹让曾毅恢复了一点理智,他捂着脸突然陷入了奇异的沉默,然后陆仁才勉强保持着淡淡的语气追问道,
“那你说他应该早就死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