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元气形成一道气旋,拧动着高速汇集于蹉跎剑锋中,小诡高高举起长剑,毫无花哨地一剑向对方斩去。
在这一刻,台上台下的数百人再也看不到小诡原本那张朴实微稚的青涩面孔,他们看到的是一尊立于天地间的战神,一位无往不利的强者。
蹉跎剑同青年人的血sè镰刀狠狠相交,又是“铿”的一声脆响,人们屏住了呼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柄宽达尺许的血sè镰刀居然……断了。
青年豹眼猛突,挥起仅剩一半的巨大镰刀,翻腕向小诡的肋下刺去。
小诡左手的蹉跎链,顷刻间化身为“蛇”,在镰刀距离小诡左肋一尺之时,完完整整地紧密盘踞在小诡左小臂上,变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金属护臂。
“当”的一声巨响,血sè巨刀再次被蹉跎链所阻挡,小诡同一时间扬起右腿膝盖,猛地顶在对方小月复之上。
那青年如同一只虾子般,佝偻着腰向后方飞去。
一个照面,青年修行者败。
止住脚步,青年捂着小月复,嘴角流着鲜血,披头散发地望着右手的断刀,一阵癫狂地大笑。
“好好好,小杂碎,你有利剑怪索所依仗,我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终极底牌,死在我的螳螂兽下,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知足吧!”
说完,青年从怀中郑重其事地模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板,口中默念口诀,仿若在召唤着什么。
小诡一击制胜,并没有丝毫放松,凝重地看着对方手中的那张“牌”。小诡思忖着对方刚才的那句话,暗道:难道他便是修行界中最为神秘的那种控兽师?
寥寥几句口诀默读完,青年一丝元气灌入指尖,将纸板向前抛去。
砰的一声闷响,纸板落地便涨,霎时间一头高两丈,长四丈的巨大yīn影便占据了大半个行刑台。
小诡倒吸了一口凉气,仰起头望向面前怪兽。
螳螂兽,形如其名,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巨大螳螂。所不同的是,普通螳螂算上前面两只捕捉足共有六条腿,可这家伙居然有八条,其中有足足四只如同先前那血sè镰刀般的巨大利刃。再加上三角形尖头上那一对剪刀般的巨大口器,简直就是一部恐怖的杀戮机器。
“妖怪啊……快逃啊……”台下的人们乍一见到这头恐怖的异兽,再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兴致,吓得怪叫着四散奔逃。
饶是台上被捆缚着的六名见多了大世面的强盗,面对这恐怖的存在也是骇得脸sè苍白,浑身颤抖。
青年修行者发出一阵令人毛骨耸立的怪笑,笑罢,一股深寒浮现脸上。
“杀了他!”青年手一指小诡,齿缝间蹦出三个字。
风声大作,螳螂兽同时举起了四道寒锋,居高临下向脚下的小诡头顶刺来。
一口浊气呼出,胸口血sè烙印发热,长剑在手,小诡飞身迎上。
无距传承初启,小诡虽然暂时不得其jīng髓,在身法速度上却深受其益,一步数丈,闪转腾挪、突退左右,小诡在螳螂兽的腿月复之间进退有致,蹉跎剑挥斩如风,剑剑直削螳螂兽的八条长足。
没想到身形巨大的螳螂兽,在战斗之间动作却丝毫不慢,彷如它早就知道小诡手中利刃的厉害,从不同小诡的剑锋相交击,包括它的四条犹如巨大剃刀的捕捉足。
小诡游走在螳螂兽的身下,几十剑斩出,未能收到实效,小诡右手长剑后指,左手小臂前伸。小诡眸子中jīng光闪动,缠绕在小臂上的蹉跎链骤然解除盘踞,如一条灵蛇般窜出,链体内流动的液体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急剧膨胀飞流,蹉跎链迎风疾涨,刹那间便化作近二十丈长,手臂粗细的一条盘天巨索。
哗啦啦的声响不绝于耳,螳螂兽的三角头、四条前足、四条支撑足、硕大的身体瞬息间不知被缠绕了多少圈,皆被牢牢捆缚。
小诡本是张开的手掌即刻改为紧紧握拳,蹉跎链随之迅速收拢。
在响彻天地的痛鸣之中,巨大的螳螂兽被团团收拢的蹉跎链分割成无数个小块。骨甲的砰然断裂声、绿sè血液的冉冉流淌声、肉块落地的啪啪作响声,声声敲击着那年轻控兽师的心扉。
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蹉跎剑紧接着刺穿了他的喉咙。
螳螂兽和控兽师同一时间砰然倒地,蹉跎链如同一条游蛇,甩掉了浑身的血浆盘踞成鞘,蹉跎剑高亢轻鸣回归鞘中。
小诡伸手扯开了扎多六人身上的链锁,回头藐视地望了一眼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一队官兵,带着扎多、虎子六人挥袖远去。
……
……
在一处密林中,扎多六人对小诡虔诚叩拜,被小诡一一扶起。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中,扎多开口说道:“老大,我们以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您不仅智谋冠绝天下,居然还是一名强大的修行者。从前我们也许只是屈从您一时两无的诡异手段,如今您大展神威再一次救下我们弟兄几人,恩同再造,我等是真心诚服,请老大允许我兄弟六人继续追随左右,我们定当万死不辞。”
小诡望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心中忽然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椰子,想起了那张黝黑的脸,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半晌后,小诡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既已经入道修行,便不宜再让你们几人伴在左右,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成败同样关乎着一个兄弟的xìng命。”
说着,小诡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大包银两递了过去,继续说道:“月兑下你们的黑衣吧,拿着这些钱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安安稳稳做些小生意重新生活,如果有朝一rì我们有缘,自会再见。”
说完,小诡露出了一种扎多等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那样阳光,那样质朴,完全不同于从前那个“魔王”时,小诡转过身去挥了挥手,独自离去。
扎多、虎子、铁刀几人呆若木鸡地望着老大的背影,感觉到似乎现在的老大和当初那个老大完全是两个人,不知是在何时因何事发生了何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