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一万铁骑救援,让盛庸、平安功亏一篑,朱棣摆月兑困境。他来救援时就多带粮草,现在,追军败退,肚子吃饱,朱棣带着燕军继续北撤。
平安没有伏击成功,依然不死心,率领骑兵遥遥尾随,寻找战机。朱棣也在心中计划,摆月兑不了平安等人的纠缠,脸上都不光彩。既然平安不走,那就打的人他怕,让他付出代价。咬朱棣一口的人,不付出代价朱棣饭都吃不下!
燕军往北,一rì以后,即将到达深州,深州往北就基本就是北平的势力范围,朱棣再也不怕南军追杀。深州周边有一些密林矮山,朱棣命朱荣、刘江率领三千铁骑在林中埋伏,只要平安骑兵攻击燕军,就截断平安退路,把平安现在带领的这几万人全部吃下。
为了迷惑平安,还安排一些受伤的燕军兵卒卒倒在路边,诈言燕军极度缺粮,受伤的兵卒已经被燕王抛弃,军中怨言四起,兵卒吃不饱,根本没有力气打仗。
傍晚时分,燕军在旷野中简单的安营扎寨,大营内生起零星的炊烟,燕军缺粮的情况,就这样无遮无拦的显露给平安。
燕军探马往来不断,平安的所有的动作都被送到朱棣大帐。
“禀报王爷,平安骑兵抵达我大军八里外,继续平稳前行。”
“禀报王爷,平安骑兵抵达我大军五里外,正在调整阵型。”
“禀报王爷,平安攻击阵型已经组建完毕,随时发动攻击。”
一个接着一个消息送来,朱棣很有信心。平安,太祖义子,不甘雌伏盛庸之下的勇将,一定会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即便只有四分把握,也会行动。只要他发起攻击,就让你这几万大军用生命来祭奠张玉。
“禀报王爷,平安保持攻击阵型,但是引而不发。”
“平安在狐疑,让左营闹腾闹腾,做出炸营现象,本王不信平安看到饿兵炸营,还能无动于衷。”
不一会,燕军左营人声鼎沸,几里外都能隐约听到,营内战旗凌乱,不时有将军骑马进入大营,饿兵炸营正是发动攻击的最佳时机。
“禀报燕王,平安依然保持攻击阵型,只是观战,没有出击。”
“禀报燕王,平安解除攻击阵型,防御式后退。”
朱棣也很惊讶,按说平安应该会来攻击,钻进设定的圈套,为什么准备好攻击,却在最后关头放弃。想来应该是盛庸,甚至是金陵城的决定,强迫平安改变。
没有从平安哪里收到利息,朱棣微微有点失望,不过是他债迟早会收回来。平安退却,北撤道路就安全很多。就是不知道平安该如何的憋屈。
平安真的很憋屈,心里一万个不爽,一万个不乐意,可是再不乐意不愿意,他也只能遵从。因为让他停止攻击的不是盛庸的军令,也不是兵部的谕令,而是皇上的圣旨!
平安是谁?明太祖义子,不是普通的将领,仅仅是和那些朱姓藩王略微差一点的人,怎么说也和皇家有点关系,也曾经把太祖朱元璋叫过几年的干爹。
明太祖朱元璋出身贫贱,更相信那种血脉的忠诚,在改天换地的过程中,他收养很多义子,这些义子有他的血脉亲人,如侄子朱文正,外甥李文忠等,更多的是部下遗孤,如沐英、平安等人。
抚养部下遗孤为义子,一来可以给他培养忠诚的臣子,二来还可以向其他臣子宣扬他的仁慈、信义,使得其他将领更愿意拼死杀敌,若是命运不济战死沙场,不说定孩子让皇上认作义子,前途不可限量。在朱元璋所有的非血亲义子中,成就最大的就是沐英,被封为世袭黔国公,死后追封黔宁王,荣华今生,泽被后世。
朱元璋把那些孩子收为义子,起初都改姓朱,后来他的亲生儿子越来越多,为了区分亲疏,让那些义子都恢复本姓,朱英变成沐英,朱安变成平安。
平安是朱元璋收的最后一个义子,年龄小,在洪武初期没有多少战功,洪武末累迁为都指挥使,掌管一省兵马大权。此后和盛庸一样,跟着耿炳文、李景隆北征伐燕,屡战屡败。
盛庸运气好,固守济南,把燕王熬回北平,圣心大悦,让盛庸担任征燕总兵官,平安内心多少有点不服。
沧州之战,徐凯守卫沧州有功,盛庸部下斩杀张玉有功,只有平安带军sāo扰尾随,没有什么功劳。馆陶伏击失败,盛庸率军南下,平安带兵继续尾随燕军,寻找战机。把盛庸留下“只可尾随,切勿出战”的命令没当一回事,总想找机会也立一次战功。
今天,战机再现,燕王缺粮少食,兵卒战斗力锐减,况且燕军左营已经是饿兵炸营,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击溃燕军。就在平安整理阵型的时候,盛庸身边的参军王度来了,随王度来的还有兵部吏员,王度不是来传达盛庸的命令,也不是宣读兵部谕令,而是宣读皇帝的圣旨。
皇上把平安过往的战绩夸奖肯定一番,又大为赞赏他的勇猛忠诚,最后严令接旨后立即返回定州,不可孤军出战。
平安自评是忠臣,不然他早去就投靠燕王,当忠臣一定要听皇帝的话,不愿意也要假装高兴的遵旨。平安端着一张脸,不理会一边不停赔笑的王度,带着骑兵撤退。
走了大概五里地左右,留在后队的斥候来报:“将军,王师撤退以后,在刚才驻地前方一里左侧的树林里,燕军骑兵回营。由朱荣、李江带领,大约有三千朵颜铁骑。燕军兵营内恢复安静,炊烟增多,和正常状态一样。”
斥候说完,平安也是心里一阵发凉,朱棣给他挖坑,就等着他往下跳,还安排骑兵截断后路,意图把他给生吞活剥。最恐怖的是,他还非常高兴非常急切的想跳下去,还非常痛恨拦着他往下跳的人。如果今天真的发动攻击,平安功劳没有,生死都在两可之间。
王度此来,刚才以为阻碍他的杀敌立功,现在看来,却是挽救他一条小命。平安背上冒出一层冷汗,脸上浮出笑容,对王度说:“王参军,天寒地冻,还劳烦你亲自过来,平安刚才多有冒犯,请你海涵。”
王度微微一笑,知道平安明白真相,意识到刚才的凶险,他这是在服软道歉。王度也不说破,笑着说:“平将军千里尾随燕逆,才是劳苦功高,王度奉命前来,不敢居功说苦。”
“王参军谦虚,等会安营稳定之后,平安置酒为王参军接风,哦,还有兵部刘大人。”
“多谢大人抬爱!”王度和那位刘大人都给平安拱手感谢、
几人边走边说,安营扎寨以后,呈上酒菜,几人小酌几杯,说说笑笑把白rì的不快都一一化解。
夜黑星繁,寒冷异常,平安军帐内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南军胜多败少,把不可一世的燕军追杀几百里,官兵上下都充满必胜的信心,平rì的生活也都轻松许多。
南军变轻松,燕军却变郁闷,沧州兵败,被一路追杀数百里,想反咬一口,临近关键时刻,鱼儿不上钩,军中伤病不少,无望沮丧气氛到处弥漫。
三军溃败,军心不稳,解决南军追击,朱棣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在深州需要重新安排以后的军事部署,主要是给所有将领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对靖难重拾信心。
深州府衙暂时征用成为燕王行辕,置酒上菜,众位将军开怀畅饮,把所有的不痛快都用酒淹死,用肉腻死。朱棣在酒席上,安排后期的军事部署,张玉的死亡让燕军缺失一为智勇双全的将领,张玉的位置由朱能来接替,其他将领各有安排。
酒宴接近尾声,众人说说笑笑,近rì以来的不快似乎都已经忘记。这时,刚才走出去的房宽回到大厅,走到朱棣面前,弯腰拱手行礼,说道:“王爷,金陵最新情报送到,请王爷过目。”
房宽手中托着一个信封,火漆封口,应该是刚刚送到。朱棣没有接,对房宽说:“你主管军中密报之事,为什么京里的情报送来的越来越少?”
“回禀王爷,据送情报的说,京里在十月底成立禁衣卫,主要负责天下情报收集,侦察京中谍探,现在在京城收集消息、传送消息难度很大,所以减少很多。”
“锦衣卫?”朱棣惊讶的反问。
“王爷,是禁衣卫。”房宽在重复一遍,就算他也没有弄清楚所谓锦衣卫和禁衣卫有什么区别。
“邪魔歪道,非王者之风。在座都是本王股肱之臣,也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你就把情报看看,都给诸位说说。”朱棣觉得既然没有什么重要情报,何不顺水推舟,公布一些无关紧要的路边社消息,收拢人心。
“遵命。”房宽站直身体,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信封,从里边抽出几页信纸,前后浏览一遍,还真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消息,基本都是在京里的一些流言。他清了清嗓子,给朱棣汇报,也是说给众人听。
“京中谍探呈送,十月,皇上不顾朝臣反对,以洪武朝锦衣卫为主,重新启用和组建禁衣卫,任命原锦衣卫指挥使邓铭为禁衣卫指挥使,新科进士胡濙为禁衣卫指挥使同知。主要负责情报收集,没有侦缉和审讯职责,不设诏狱。禁衣卫隶属兵部,所有情报可以直接奏报皇上,可以不经兵部尚书。”
房宽把第一条情报朗读一遍,停顿一下,等着燕王点评,这是攻击朝廷的最好时机,绝对不能不利用。
“唉!”朱棣痛心疾首的一声哀叹,用手狠狠的一拳砸在酒桌上,说道:“皇上年轻,一定受黄子澄、齐泰等jiān人的蛊惑,才又行悖逆之事。太祖因锦衣卫多行不法,败坏朝廷法度,洪武末当众焚毁诏狱刑具,诏令天下,永不启用锦衣卫。没有想到,皇上受jiān人教唆,又擅改太祖旧制,本王为太祖血脉,恨不得肋插双翅飞抵京城,清君侧,复太祖旧制,保大明万世基业。可惜jiān臣当道,道路阻隔,南下受阻,实乃大明之不幸。吾等自当努力!”
“清君侧,复旧制,保大明万世基业!”在座的诸位将军都齐声高喊,一番鼓动,让这些将军也都有点热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