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火锅店的老东家朱元璋他不要掌柜,只要部门主管,大事小情都是他一手cāo办。朱老爷子归天以后,小朱掌柜的把偌大一个店面玩不转,只好重新设立了一个职位——东家助理,正式名称叫内阁首辅,来帮助东家管理店面处理事务。
明朝内阁首辅被很多人看作丞相,如果勉强把这个职位当做丞相看待,那么丞相制度就进入第四个阶段——相为君奴。这时所谓的丞相彻底沦落为帝王的打手、应声虫和君王意志的执行者。而奴的xìng格就容易表现出极端,极坏者如张璁、严嵩之流,极强者如杨士奇、杨廷和、张居正之类。
朱元璋不要丞相,废除丞相制度就是一件不讲理的事。他可以找一千个理由废除,别人可以找一万个理由拥护。可是他的拳头大,只能听他的,不过很多人心里不理解或者不愿意。
想当年咱哥几个吃不饱穿不暖,磕头拜把子一起反抗元朝暴政,有人来投奔你,给你出谋划策指明前进的方向,让你一个泥腿子在众多流民盗匪中月兑颖而出,定都建元黄袍加身,都是为什么?
说为了活命混口饭吃可以,说吊民伐罪解救苍生也行。其实那个时候哥几个就下定决心,跟着你,到死都跟着你,你死了就陪你一起死,不枉兄弟一场。你成功了,大元火锅店变成朱家招牌,你做东家我等或者为将或者为相,只求富贵而已。
如若您不信,就在书里找。汉光武刘秀、隋文帝杨坚、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宋太祖赵匡胤他们走上帝王之路,最后不都是这样一种模式吗?他们可曾大肆杀戮曾经的拥戴者?
这就是大明初期普世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朱元璋的选择和大臣的期盼、意愿背道而驰。所以朱元璋以谋逆、反贪为名,屡兴大案。胡惟庸案、空印案、郭垣案三个大案,主要的目标群体就是文臣,因为这些文臣是丞相制度的拥护者,是屏藩制度的反对者,在朱元璋心中是帝国的祸害未来蠹虫,那么就去死吧!
大明朝文臣可以为相,武将也可以为相,徐达以武将之首领右丞相职位数十年,所以凉国公蓝玉、颍国公傅友德、宋国公冯胜居功自傲,骄横跋扈,年龄都比朱东家小,朱东家看着不放心,各位还是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晚年以后朱元璋的狐疑、猜忌以及杀戮达到一种病态的地步,开国七公爵,一个文臣韩国公李善长洪武二十三年被杀,六位武将中魏国公徐达、鄂国公常遇chūn、曹国公李文忠、卫国公邓愈都在洪武初年或者中期病死。信国公汤和洪武二十八年病死,宋国公冯胜洪武二十八年被赐死,估计这位是因为身体太健康的原因。以朱元璋几十年的杀戮习惯来说,假设徐达、常遇chūn等病死的人在朱元璋即将离世的时候依然健在,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是深情款款的托孤,还是依依不舍的惜别,或者是别头落泪的一杯毒酒。
从这些帝王杀戮的血腥往事分析,刘邦、朱元璋就是因为选择一个悖逆时代习惯的制度,这种悖逆不管错还是对。在自卑心理作祟之下,为了控固帝国皇权,才发动让人惊悚的病态杀戮。
以此作为杀戮真相的表述。
耿炳文实在祖上积德,老爹坟上冒青烟,有着被雷劈中的小概率运气,才得以存活逃过劫难,不容易呀!
朱元璋够狠,把那些能掐会算,能征善战的文臣武将都杀个干干净净,他给予厚望的屏藩制度却出现纰漏,孙子瞎整儿子蛮横,藩王造了皇帝反,谁来拯救维系朱元璋制定的传承制度?
若是那些能掐会算、能征善战的文臣武将不死,靠谱吗?不知道,不过可以类比。
天可汗唐太宗李世民可以算作一位八折开国帝王,他身死之后给儿子李治留下一大票高输出高能力臣子,可是这些臣子无一例外走上权臣的不归之路。
长孙无忌、褚遂良是天可汗的左膀右臂忠诚臣子,却变成李治的噩梦。他们几个整天在李治面前说,你爹说过什么这事你小子不能做,你爹干过什么这事你小子不能做。李治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小屁孩,他是血气方刚三十岁左右的皇上,不能老活在你们几个老头的yīn影中,故而废黜老爹包办的皇后王氏,册封自家小妈武媚娘为皇后,用婚姻做为突破口,打破牢笼重获zìyóu。可是月兑离虎口进入狼窝,大唐盛世帝国让武家小娘子执掌数十年,天可汗的血脉子孙死伤颇多。
若是没有武媚娘这一幕,李治安心做一个绵羊宝宝,权臣相继,相位从父传子,大唐李家又能存活几年?不要忘记,由权臣走上篡夺帝王之路的人很多。曹丕、司马炎、杨坚、赵匡胤都是这样过来的,南北朝乱五代就是权臣篡位的T台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描眉墨粉各领风sāo数十年。
青史千年有铁笔,生前权臣,死后尊荣,后世敬仰,唯诸葛孔明一人,诸葛之后再无诸葛。
开国文臣武将,大多属于猛人系列,杀留选择确实颇费脑筋。宋太祖那一招,很多人赞扬,其实还是有点早啦,天下未定自废臂膀,外敌来袭只好御驾亲征下河东,他的弟弟在谋害他的儿子的时候,没有人出面保护他存留的血脉。
这些猛人呀,杀、留、废真的很不好选择。当皇帝真的不容易,当一个开国皇帝更不容易,最不容易的是当一个帝二代。
朱允炆听着耿炳文的低语诉说,魂游天外想着各种假设,完成灵魂里历史观的全面贯通。耿炳文给那些受苦难的人求情,其心可悯其情可怜,建文帝不敢宽恕那些人,朱允炆倒是有这个胆子,可是时机不对。
所以思虑再三,给耿炳文说道:“长兴侯,你刚才所奏请的事情,朕可以理解,可是现在时机不对。燕逆一直指责朕悖逆祖制,若是此时赦免洪武案中的罪犯家眷、株连的亲友,又给燕逆一个指责的口实,故而朕现在不可以赦免他们,但是朕可以让刑部清查,让这些人在流放地、充军的地方不受虐待,待来rì以后,再做安排,然否?”
耿炳文倾诉之后,压在心中数十年的郁闷也消去,知道刚才的请求有点不合时宜,施礼回奏:“皇上英明,是老臣鲁莽,请皇上恕罪。”
君臣二人一段往事探究,时间用去几个时辰,此刻已经是落rì西沉,接近傍晚。朱允炆带着廖镛、杜川离开耿府,耿炳文带着耿璿长跪家门,直到看不到朱允炆的背影,才起身回转。
朱允炆走出耿府心情异常沉重,完全没有请来门神的那种愉悦和开心,灵魂深处和这个世界价值观的严重不兼容,聆听那种非人的血腥杀戮让朱允炆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若是没有生存的压力,朱允炆也宁愿如同项少龙那样,做一个时代的旁观者。廖镛、杜川也不知道朱允炆和耿炳文下午在书房都谈论过什么事情,不过皇上的心情很差,也不敢或者不知道怎么开解宽慰,只好当两个闷嘴葫芦跟在身后。
朱允炆返回皇宫走的道路和来时不同,旁晚时分集市已经散去,也没有早上那种心情去看去听市井生活,脚下沿着冷清的街道向着皇宫方向返回。
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在家准备祭祀灶神,孩子们欢声笑语的跑出跑进,在雪地上放鞭炮,不时响起的鞭炮声也让朱允炆在惊吓中魂归身体,也感觉到一点过年欢乐的味道。
走过一条长长的接到,两边都是高大的围墙,从围墙的规格看,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宅院,不过宅院里都非常安静,透出几缕昏黄的灯光,偌大的一片豪宅大院,寂静的让人害怕。
朱允炆指着身边一眼看不到头的豪宅大院问身后的两个跟班:“这都是谁家的宅子,怎么这么冷清?”
杜川作为前锦衣卫总旗现在禁衣卫指挥佥事,对于京城分部还是略微了解,走到朱允炆身边,低头低声说:“回皇上的话,这片都是藩王府。”
朱允炆怎么看都觉得杜川说话的样子那么的诡异,可是说的还是不清不楚,继续问:“什么藩王府?朝廷有这中封号的王爷吗?”
杜川知道他的这位爷理解偏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诡异的回答:“回皇上的话,藩王府不是那一个王爷,而是太祖皇帝册封的那些王爷。这一片的宅子都是太祖给这些王爷修建的王府,规格不是太大,就是让诸位王爷进京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
“原来如此呀,别怪的静悄悄的让人觉得渗得慌,想来这么的大的宅子,就留几个下人打理,各位藩王都在封地住着豪宅阖家团圆。”朱允炆再次抬头打量一边身边的这些宅院,不由得感慨这个时代人的真是大气,这样的府邸还要说规格不大,这占地面积都达到后世一个中等小区的面积了,朱元璋真的对儿子们不错,看来慈母多败儿的说法有道理,当父亲溺爱儿子以后,败儿程度比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这些宅子大部分没有人住,少部分宅子还是有人住。”杜川再次补充答案。
“都有什么人在住?”
“回皇上,太祖子嗣众多,除去那些已经就藩的王爷以外,还有几位年龄小,就住在京里的王府内,您看东边那几处灯光较亮的府邸,就是这些小王爷的。另外还有建文元年奉旨返京的辽王朱植也住在京城,燕逆谋反以后,谷王朱橞阵前逃回也住在京里。另外还有周庶人也暂时住在京里的王府,这都是皇上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