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一位叶家子弟冷着脸送进一桌丰盛的酒菜,这样的酒菜放在酒楼中没有百两银子那是吃不得。
这等款待贵客的宴席,让三人觉得奇怪莫名,叶家不杀他们已是万幸,哪会奉为上宾。
杨青心情沉重,翻手取出须弥葫芦中叶凌菲的银钗插入菜肴,茶盏工夫后,整只银钗已然变黑。神sè不变,随手将银钗仍在满是菜碟的桌面上。
叶凌菲阅历尚浅,也知道这菜肴中有毒。母女二人神sè气恼,心中悲凉。
她母女二人从昨夜到此时滴水未进,心绪糟糕也没心思进食,身子更为孱弱,杨青暗道自己被逃命之事压得喘不过气,忘了母女二人吃喝之事。便取出十几颗灵果分与二人。
灵果装于玉匣放入须弥葫芦中不会腐烂,可拿出后要在三天内吃完。
灵果清甜可口,母女二人没有食yù也能吃下。
叶凌菲一直愧疚于将杨青牵扯进来,咬着灵果哭出声来。
杨青压下沉重与不安,提起jīng神,轻声安慰这百依百顺的女子。
几人如等待判刑的囚徒,时至夜幕降临,仍坐于厅堂内。
把守阁楼的叶家子弟增加,却没有送来消息。
二层楼阁内静悄悄的,厅堂内未曾掌灯,仅能看见三个人影静静地端坐,相互之间也不交谈。
李梦洁神sè平静,手中‘叶氏第十代家主叶浩之位’的牌位已然看不清晰,可她仍在细细地端详着,几天的逃亡让她恐慌、怨恨,而此时似乎想通了。
死并不可怕,死了,便可去寻找那等她许久的夫君。仇恨,在这种境地下已可以忘却了。
叶凌菲娇容凄然,心中的愧疚被那轻语的安慰排解去许多。她不及桃李年华,心存爱意,不愿、更不甘心这般死去。她已把自己当作杨青的女人,更不愿心上人因此事被人杀害。叶家人想要斩草除根,她却无力做些什么。
杨青脸sè沉重,苦苦思索仍未想到良策,xìng命由别人掌握的感觉,让他憋闷的想要发疯。
怨天尤人无济于事,杨青竭力静下心来,体悟着自己的修为。
他神识能外放百丈,已算是识海境的极限,如是炼气修士已然可以开辟紫府,突破到紫府境,而他却不行,他要做的便是运用全身的力量来撕碎丹田,如何掌握全身的力量才是关键。
这些rì,仍未有着头绪。
噬灵炎的出现他更为好奇钟rǔjīng华是否属于行属灵物,其中所蕴含的那强大的生命力便注定了它的不凡。
钟rǔjīng华的形态便是那蓝白rǔsè的雾气,并不在天地行属之中,如若说他是与煞气等冥气截然相反之物,二者之间未曾发生过冲突。
以往修复肉身伤痕时,仅是引导蓝白rǔsè的雾气,神识便是察觉到彻骨的寒冷,却并未对神识造成任何损伤,反而寒冷之意更能让他神清目明。
神识接触普通的火焰或是冰块难以感受到炙热或是寒冷,可见钟rǔjīng华的寒冷,故此他从未将神识探入看似温热的玉瓶中查探,以免寒意伤害神识,甚至魂魄。
今rì,噬灵炎的出现,让他按捺不住想要探寻钟rǔjīng华一般,深陷叶家的这般状况让他不再顾虑,拔掉瓶塞,将神识探入了玉瓶中。
第一感觉便是无比的寒冷,神识已变得迟缓不堪,而寒冷中夹杂暖意,最终让杨青分不清到底是冷还是暖,只感到一股由心底涌起舒适之感。
蓝白rǔsè的雾气围绕着有形无质的神识若即若离,神识虽变得迟钝,却无一丝的损伤。
将神识收回,那因沉重的心绪而暗淡的眼神,此时,炯炯有神。
仔细探查一番后,仍未确认钟rǔjīng华到底是何行属。
寒冷不代表何种行属,他从孙歆瑶那得知,水属xìng灵物有极其寒冷的,也有着没有温度的,甚至有的火属xìng灵物是寒冷的,其中的玄奥只有那些修为通天的修士才会知晓一二。
心中若有失望,在他看来,钟rǔjīng华显然弱于噬灵炎一筹,而噬灵炎定然不属于他。
“青哥,我与娘亲去卧房歇息了,你也歇息吧”叶凌菲莲步轻移来到杨青面前,关切中夹着凄婉说道。
“凌菲你与伯母安心睡吧,有我在,定保你们无碍”杨青语气平静地说道。
“嗯”叶凌菲红唇轻抿,乖巧地点头,随之,母女二人去二层卧房歇息。
杨青心头沉重,没有一丝的睡意,饶是他在魔窟中被困了两月,心弦已是坚韧无比,二人离开后,也忍不住唉声叹气。
此时夜深人静,居于楼阁中并不安全,叶承安想要出手,必然是一击必杀不留给他捏碎空间戒指的时间,否则不会出手。但仍要jǐng惕着yīn谋诡计。
晌午在菜肴中投毒,这般拙劣的手段,极有可能是叶忠轩所为。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神识放开笼罩在方圆百丈jǐng惕着任何的异常。
夜sè已深,弯月如刀。
近五十名叶家的子弟与供奉,将二层阁楼围得严严实实,相互之间低声交谈着,议论着空间戒指及噬灵炎。这时,一位肤sè虚白的青年,贼兮兮地转动眼球,与身旁之人打声招呼后,缓缓地靠近阁楼,伸手入怀取出一尺长的细竹,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
耳朵贴在窗口上,听着楼阁内的声响,神sè夹着紧张,把略有颤抖的手指放入口中沾湿,便捅向那薄薄的窗纸。
“蓬!”
不等**的手指贴到窗纸上,那扇木窗快速地拍了过来。
“咔嚓!”
青年脸上还停留着紧张之sè,已被木窗劈头盖脸地拍飞出去。
“啊!”青年满脸是血,痛苦地叫喊一声,引得其他的叶家子弟和供奉齐齐看向他,随即,手握兵器愤怒地逼向站于窗前,神sè冷然的杨青。
“再敢耍这种下三滥手段,定要取你xìng命”杨青冷然说道,不理会怒目而视的众人,坐回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双眼刚闭合,随即猛然睁开,身形一闪冲向二层的卧房。
就在杨青冲进卧房之时,十数位黑衣蒙面人荧光环绕腾空而起,分为两股,一股杀向把守阁楼的五十位叶家子弟,一股冲向楼阁二层的卧房。
五十余位叶家子弟,神sè惊愕转而愤怒,纷纷真元鼓动,将手中的法器激shè而出,更有五位紫府境的叶家子弟与供奉御器而起,前去拦截。
“杀!”
一瞬间,两方人马厮杀在一处,厮杀声震天!
夜空中各sè璀璨,撞击间发出‘乒乓’钢铁交击之音。
随着厮杀声在夜空中扩散,叶家宅院各处纷纷乍现流光,流光拔地而起,划过夜空,直奔阁楼疾驰而来。
冲向二层阁楼的黑衣蒙面人,根本不与叶家子弟交手,宁可砍杀而来的法器在身体上留下道道狰狞的伤口,绝不让速度减缓丝毫。
而杀向地面上叶家子弟的黑衣蒙面人,来势凶狠,却只是拦截袭击空中黑衣蒙面人的法器,放弃与叶家子弟厮杀。
“嗤嗤!”
丈宽的土黄sè剑光横空而来,夜空中一道土黄sè的光幕纵横数十丈斩向冲向阁楼二层的一行黑衣蒙面人,
“噗!”
土黄sè剑光一切而过,一位黑衣蒙面人被拦腰斩断,身子化为两段,在空中继续滑行脏腑鲜血滴落。如不是顾忌空中的叶家子弟,那一行黑衣蒙面人无人能躲过这一击。
“杀!”
内院的一处角落中再次冲杀出十数人,皆是黑衣蒙面,不过覆面的白巾,光芒闪烁齐齐杀向阁楼。
腾空而起,未等前行,皆拿出各式长弓,开弓、放箭!灌注真元的箭矢化作流星雨、追星赶月般袭向二层楼阁。随后再次开弓、放箭……
“叮、叮、叮”箭矢化作的流光被拦截。
“噗、噗、噗”拦截、躲闪不及的黑衣蒙面人、叶家子弟被流光一穿而过。
“咔、咔、咔”箭矢所化的流光如雨点一般shè碎琉璃瓦、墙壁、门窗。
这种局面,疾驰而来的叶承安也是难以阻止。
“嗤嗤!”
叶承安御器而来,衣袍烈烈作响,手中长剑极速横切,丈宽的剑光随之出现,凝聚颤抖后如离弦弩箭般划破夜空。
面覆白巾的黑衣人即刻停手纷纷下落,堪堪躲过丈宽剑光,白巾被劲风带得飘舞。
一行叶家弟子愤怒凶厉,御器飞行杀向白巾黑衣人。
而那黑衣蒙面人,已然冲到阁楼二层前,或是挥舞长剑,或是手掌翻动祭出手印,不管不顾眨眼间便会到达身前,神sè暴怒的叶承安。
地面杀的惨烈,几具断为两段的尸体,脏腑鲜血留了一地,被箭矢shè中要害的黑衣人、叶家子弟死不瞑目,血肉翻卷的黑衣蒙面人惨叫嘶吼。
而白巾黑衣人与叶家子弟已交手在一处,兵器撞击声、血肉割裂声、骨骼断裂声、痛呼惨叫声交响成一片。
可战场的所有活人都将余光放在二层阁楼之上。
无论是黑衣蒙面人还是白巾黑衣人都是先行抢人,如若不行,便要将居于阁楼内之人逼入绝境,捏碎空间戒指。
叶家子弟便要保住空间戒指不被损失,居于楼阁内的三人的死伤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