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加油站牌子上面的名称,叶安娜才知道,原来她现在就在离海上百公里外的小县城。她来过这里很多次,但从未来过这个地区。
加油站边上的小便利店似乎在招手请她进去。便利店没有公用电话。叶安娜只能朝着加油站的服务员走去,问他是否允许自己用他的私人电话。
“抱歉,小姐,”他迅速的回答说,“真对不起”。
然后立即离开,将叶安娜一个人扔在原地。叶安娜所能看见的,只是他那白sè上衣的后身。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自己身体里面流露出来的不能克制的恐惧,这种恐惧竟然传染给了他。
叶安娜决定先去她熟悉的古镇景区,在那里有她经常住的旅馆,好心的老板会让她往外打电话。每次来古镇,她都会住在景区里面,那里民风古朴。
一想到自己置身如此熟悉的县城,一想到古镇民宿,叶安娜内心的恐惧立即少了三分。她不慌不忙的去了一趟洗手间。走出加油站一段路,她才看见熟悉的古镇景区标志建筑---大牌坊。
这大牌坊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每次来古镇,都会经过这个大牌坊,她喜欢在这个大牌坊下拍照。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古镇的车辆都必须经过这个大牌坊。
路标一块块地开始露面,指引外人进入古镇景区的标识也一个个的出现在了叶安娜的眼前。
叶安娜走到拐角的时候,见到一个拉着黄包车的车夫,正从她面前拉过。
“等一等!”叶安娜大声的叫了起来。
满脸沧桑的拉车大爷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赶紧停了下来。
叶安娜瘫倒的坐在了车上,感到胳膊腿儿都酸痛不堪。她不知道今天的rì期,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如果问这个拉车的大爷,他一定把她当作是傻瓜而把她赶下车。
小手包中迷一样的钥匙,牵着所有的线索。现在又把她的思绪缠住了。难道是景区中哪个民俗的钥匙?她不清楚,也不能确定。
这个拉车的大爷是不是能够将她拉到她想去的地方:“一间客栈”,她更加不知道了。
“大爷,你知道一间客栈吗?”叶安娜抖抖索索的问。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停的在心中祈祷。
“奥,在景区的中间,沿着湖,小姐,你要去那里啊!这个时候应该都没有房间了吧!”大爷一边拉着车一边说。
“去那,谢谢。”叶安娜的心终于咯噔的暂时放了下来。
终于有地方去了。
黄包车大爷一路经过了小镇景区的路口,晚上路口摆了不少吃烧烤的摊位,不少打扮时尚的青年男女坐在小小的方桌子前,吃着烧烤,喝着便宜的酒。
“到了,小姐,十元。谢谢!”大爷把黄包车停在了一间小旅馆门口。
“额。”叶安娜下了车,给了大爷二十元。
这扇门,这条门外小道熟悉又陌生。大地,是小路铺成的石块,由于rì积月累的被来来往往的人行走而变得十分溜滑,让叶安娜感觉十分的不牢靠。但是又觉得那熟悉的大门门楣和门口的摆设,门雕,而显得稳当可靠。
叶安娜本可一下车就走进这间小旅馆,但是却站在门口迟疑拖延。甚至还走出几步,再走回来,又走出更远的距离,再走回来,这样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才确信自己真实的站在了“一间客栈”的门口。
走进客栈大门,是四方的天井,天井中间摆放着古sè古香的大理石圆桌和凳子,叶安娜注视着天井的屋檐中间那一片黑sè的天空,空中闪耀的星星。在短暂的几分钟内,她由于它的美而心旷神怡。
但是当她慢慢的走过天井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消失了。叶安娜又开始寻找其他新异的东西来摆月兑内心的困扰,于是她发现这是她曾经来过的地方,为什么她刚才竟然完全的想不起来。
现在的“一间客栈”与上次来住宿已经有了一些新的变化。重新装修过了,墙壁也重新粉刷过了,连木质的门槛也重新刷了油漆,显得更光亮,jīng神。
叶安娜走在大厅的入口,强迫自己打定主意,是前去登记?还是直接上楼?
她还在那里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突然被柜台边上的书报夹里的报纸吸引住了目光。
《嘉城rì报》,报上的rì期是2008年10月31rì。她疑惑的又拿起另一份《都市调查》,报纸上的rì期仍然是10月31rì。
10月31rì!汤小伟和沈墨的订婚是在10月26rì。这么说,整整丢失了五天!
本来叶安娜害怕的是:一切都不知道,而现在更让她不禁心里发寒,感到无比可怕的是:知道了真相。
“请问,现在几点了?”叶安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正在柜台玩手机的服务员。
“九点五十。”她看了一眼手机,随意的说。
晚上九点五十。她在新天地酒吧门口等出租车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半。中间间隔了五天,没有错。
叶安娜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刚想要转身离开。丢失了五天的时间,引起了她内心无比的慌张和自责。她想要快点找到她的住处。
“是你啊,你怎么才回来!”玩手机的服务员突然抬起头看了叶安娜一眼,责备的对她说。
叶安娜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要的晚饭早就送来了,放在你的房间里,不过现在肯定已经冷了,不好吃也不能退,伙食费会从你付的房间押金里扣除。”那个女的态度不是太友好,见叶安娜没出声,又继续唠叨。
“今天降温,你穿那么点出去,外面又下着小雨,你这次一个人来,jīng神也不是很好,真是让人很担心。”
“我没事,谢谢你。”叶安娜的回答有些生硬。
外面下雨了吗?怎么叶安娜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她一提醒,果然感觉衣服是湿的,头发
也湿了,怪不得觉得越来越冷。
“我的房间在哪里?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叶安娜不好意思的轻声问。
“二楼右手第一间,你忘记你一定要沿湖的房间吗?你怎么了住了那么多天都不记得是哪间房间!”服务员奇怪的看着叶安娜。
“没,没事,我只是一时忘记了,谢谢。”叶安娜说完赶紧离开。
二楼右手第一间,二楼右手第一间,第一间……叶安娜一边嘀咕一边走上了楼。
叶安娜此刻非常清醒,从上次和汤小伟以及PURE酒吧的其他朋友一起来这个古镇玩,已经一年没有来这里了。但是柜台的服务员也一定可以清楚的告知,叶安娜在10月31rì之前几天就住在了“一间客栈”的民宿。
高跟鞋踩着木质的楼梯发出的“嗒嗒”声。似乎敲击在她的胸口,如同酒吧里所有人的视线朝她集中而使她刻骨难忘一样。楼道里没有灯光,楼道的亮光全部来自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这样的昏暗的楼道,那酒吧门口黑黝黝的小路,在两道黑暗的隧道之间,仿佛时光不曾存在。
想到这里,叶安娜的心都在颤抖。
右手第一间,现在叶安娜正站在楼梯上来的右手第一间。
叶安娜打开小手包,取出那个吊着丑陋钥匙圈的钥匙,在哆哆嗦嗦的手心里转了一转,又捏了捏,屏住呼吸,把钥匙插入了锁孔,略略转了一转。难道真是这房门的钥匙?
钥匙正合适。门开了。
没有人讲话,没有人被惊扰,没有人在屋里走动。房间里真的没有人吧?叶安娜心中问着自己。
她把身体紧紧贴住门框,伸手在墙上模索电灯开关,两脚并没有踏进屋里一步。一盏泛黄的灯亮了。等了片刻,她才走了进去,关上门,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她苦苦思索,想来想去,看来看去,还是认定她没有来过这个房间。可是,如果这间屋子不是她的,那么,10月26rì到10月31rì,她又睡在哪里?她又怎么会拿着钥匙来到这里?
她,叶安娜,高傲的女皇,总不能天天呆在街上吧。
她登记过吗?从柜台那个服务员对她说的那些话来看,她好像是登记过了,还付了不少的钱和押金。
叶安娜月兑去湿漉漉的衣服,把它扔在椅子上,踢掉湿湿的鞋子,颓然倒在床上,拉过被子,随意的盖在自己的身上。
她还是不认为这房间是自己的,但从柜台那个服务员肯定和不耐烦的语言和语气来看,叶安娜也不认为这房间是属于别人的。
她陡然的坐起了身子,背靠着床,茫然望着窗外,看着远处的树木在风中轻拂摇摆,细雨斜斜的在月光下划过夜空。
我丢失的那些时间去了哪里?我是凭空降落的吗?怎么可能?
现在就去付账,办完手续离开这里?我没有登记住宿,又怎能付账离开?我没有带随身物品,怎么住进来的?
哎,外面在下着雨,肚子好饿。叶安娜挪了挪身子,拿起床边的电话问柜台是否有热的可以填饱肚子的。柜台告诉她,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泡面,问她要不要。叶安娜实在是太饿了,让柜台泡好泡面直接送到房间。
在等待泡面送来的片刻,叶安娜想起来要给汤小伟打电话。汤小伟一定着急死了。五天了,五天,太拖拉了,真是太拖拉了,那么久才和汤小伟联系,他一定很生气。
就在叶安娜拿起电话的时候,梳妆台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无法相信地看着那样东西,不由得急急的放下了电话,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