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听了“飞天术”三个字,如遭雷击,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哈哈大笑。
老者不解:“你笑什么?”
李成似是听到了最好玩的笑话,笑得眼角都湿润了:“什么飞天,还遁地呢。你连自己身体都保不住,却说能教我飞天,你说可笑不可笑?”
老者也是窘得不好说话:“嗯,**这件事是意外,意外!至于飞天,那可是千真万确。”
李成摇头:“我不信。”
老者说:“飞天术自古有之,世人所说得道高人,不都会飞么?那些敦煌壁画里的飞天,可都一笔一画记着呢!”
现在李成处于自己的意识里,什么也不在乎,说:“我没见过那些,不信!”
老者冷笑数声:“好、好。你没见过便不信,那我说隔壁18-20病房也是个空的,中间的床铺上,现在有个打扮时髦xìng感的女子,皮草马甲,束胸内衣,是超短黑裙,脚穿长筒靴子,内裤上绣着一个动物,长着翅膀,却又不是鸟,你信不信?”
李成这下愣住了,要说隔壁有个女子,或许被他蒙对了也说不定,可说得这么详细,连人家内裤上的图案都说得如此仔细——这可真得去瞧瞧了。
当然了,不是自己好sè去偷看人家内裤,纯粹是讨论学术问题,学术问题!
老爸见儿子睁开眼,关切地问:“怎么了?”
一想到看小裤裤,李成脑子顿时活络起来:“躺了一天,都发烫了,我想下去走走。”
老爸抬头说:“你这水还有点没挂完,要不我拿着瓶,跟你走?”
李成看了看挂在床边的葡萄糖水瓶,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不了不了,我最不喜欢拿着水瓶到处走,担心掉下来。”这时老妈又端了杯水走进来。
李成喝着水,不住抱怨:“妈,怎么一住院就要挂水啊,感冒发烧要挂水,肝炎肺病也要挂水,癌症绝症要挂水,艾滋病也要挂水,这到底是医院还是自来水厂啊?”
老妈赶紧止住话,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你不懂就别乱说,你是职工子女,医生把不必要的水都取消了,你挂的水很少了,这就是最后一瓶了,不要多话,被人听见影响不好。”
老者看着慢悠悠的葡萄糖,说:“我讲的是刚才的情况,那女子随时都会走,看不到了可不能说我不准呦。”
李成听了,心下焦急,悄悄把输液管的滚轮调快了点,很快水挂完了,就要挣扎着下床,老爸立刻帮忙,搀扶着走了出去。
李成装作很随意地晃到了18-20病房,对里面一瞥,果然是个空病房,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阳光角度更加倾斜,shè进病房里,中间19号病床上,果然有个时髦靓丽的女子,约莫十仈jiǔ岁,很随意地跪坐在床中间,染成黄sè的披肩长发披散了下来,整个人坐在房间里柔和的光线中,看上去说不出的暧昧动人,两手正忙着发短信。
这个女孩果然是皮草马甲,低着头,胸前还露出了一道深深的白女敕沟壑,李成眼珠子差点没掉进去,超短裙也是黑sè皮裤,高筒靴也没错,至于小内裤上面那个长着翅膀又不是鸟类的东西,李成忍不住月兑口而出:“那是蝙蝠侠啊!”
女子听到有人说话,抬起头来,眼睛好像夜晚的星星,明亮灵动,淡淡的眉毛,小巧俏皮的鼻子,嘴唇和脸庞粉扑扑的,整个人说不出的艳丽。李成看得挪不动步子:“我怎么觉得好面熟啊,跟聂晓欢好像啊……”
女子停止了短信,一把捂住走光的裆部,一双妙目愤怒得要喷出火来,高耸的胸部气得起伏不定,更加诱人。李成想起刚才自己喊出了蝙蝠侠,等于不打自招了自己偷窥人家小裤裤的事情,赶紧扭转脑袋,迅速捂住肚子,龇牙咧嘴装出一副痛苦的病人模样,不住申吟:“啊~~哦~~疼~~~”一步一步走开了。
李成走远了,听到病房里那女子打了电话:“喂,妹妹,我听说你来医院看生病的同学,怎么找不到你啊?什么,你把他们带到我工作的KTV去帮我涨业绩啦,哎呀,早说嘛,我还特地买了花来看你同学,你等等,我马上回去……”
李成和老爸呆在楼梯口,又故意磨蹭转了几圈,这才回到病房,只见床头又多了几束玫瑰花,老妈抱着手,神情古怪地说:“刚才有个女的给你送花来了,问她叫什么也不说,儿子,你不是在外面认识了乱七八糟的人了吧?哼,浓眉艳妆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
李成非常不喜欢别人对美女指手画脚,赶紧岔开话题:“妈,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老妈果然忘记继续给刚才的女子下个差评,说:“刚才我问了医生,本来让你挂完水就可以走了。谁知道你偏偏胡言乱语起来,医生说让你再住一晚观察,明天没事就可以回家了。”
李成按下焦急的心情,只得耐心等待,晚上吃过医院的粥,还没小菜,按规定病人还不能吃咸的辣的,吃得全无味道,入夜,老妈回家收拾,老爸留下守夜。
入夜,大约九点半,老爸熄了灯,关了门,父子两人就着两张病床睡了起来。
李成重新闭上眼睛,又找出老者,问:“对了,前辈叫什么名字啊?”
老者神情凝重:“我的名字暂时不能告诉你,以免给你带来危险。”
“那总有个称呼吧,就算绰号也可以。”李成觉得有理,虽然不便细问,但还是坚持要个名号,不然连自己身体里的人都不知道,这像什么?
老者在抬头看着天空,李成意识中顿时狂风巨浪天地变sè,仿佛过了一千年,他终于开口:“道生一,一生万物。你就叫我‘道’吧。”
“道前辈,”李成问,“刚才你说很危险,是怎么回事?”
道老不再发威,缓缓说出:“我的身体被一个……五百年修为的魔物占据了,虽然拼尽一身修行逃了出来,但身体一时半会怕是夺不回来了。而且那个东西,肯定要追杀我的神识,不然他始终不能安心的。”
李成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那你要在我身体里住多久?”
道老苦涩不已:“或许两三个月,也许一两年,也有可能四十年五十年。”见李成再度惊慌起来,又说:“你放心,我在这里,对你身体不会有丝毫损坏。假如我能顺利夺回躯体,我就回去,如果不能,那等我躯体死去后,我也会灰飞烟灭。人的身体是灯芯,神识灵魂就是灯光,无源之火,无根之木,无芯之光,又怎能夺取他人的身体呢?”
李成见道霎时仿佛苍老了许多,神采不再,萎靡不振,内心也是无由来一阵伤感,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
道老察觉到李成的哀伤同情,想起某事,猛地抬头,呵斥起来:“臭小子,这么容易就轻信他人,对方底细不明,却生恻隐之心,这般妇人之仁,早晚死在小人手里!!!”
李成一凛,确实,这些话都是他说的,自己无法验证任何一条,如果他说得都是假的,如果他是吞噬自己灵魂和躯体的恶魔呢?
道老莫名发了一通火,过了片刻情绪又恢复了正常,笑呵呵地说:“反正我也住进来了,你担心也没用了,其实我已经强化了你的身体,你难道没有感觉比以前更强大了吗?”
李成这才想起来,中午班主任和老爸,还有下午医生和老妈在走廊的谈话,按理说自己是听不见的,可是听觉突然增强了许多,还有,还有视力!自己可是600度高度近视啊,怎么今天看所有的东西都这么清晰?下午看蝙蝠侠小裤裤的时候,就没戴眼镜啊!
李成欣喜若狂:“道前辈,你能把眼镜给我去了,就算身体让你占几年也值得。我人生最大的苦恼就是这副眼镜,学习生活处处不便,我一直头疼的是,以后有了女朋友,亲吻的时候,这眼镜到底是摘还是不摘?”
看着少年开心的模样,道老的心情也舒畅起来,模着杂乱的胡须,说:“其实,如果一个人真要铁了心的拒绝,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进入你的身体。小子,你这般好善,又容纳老夫,我与你聊得也无隔阂,看来,你我有缘啊。”
夜更深了,病房黑漆漆的,从窗边看出去,万家灯火,可是道在脑海中,却看到的是漫天血光杀声盈野,他就这么站着,屹立不动,苍老挺拔的身姿显示出老者是从一片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他是权倾天下的王者!
而且,他还准备再次杀回去!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李成在自己的意海中,也是激动万分,又是钦佩又是仰慕,不知道如何是好,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道老转过身来,淡然一笑,霸气横溢,向李成伸过手来:“你我相遇,就是缘分。也许是天意,也许是狗屎。管他呢,人生一世,就要轰轰烈烈闯他个痛快!
“没有一双好眼睛,怎能看透这世界的浑浊?
“没有一个好身体,怎能与这个世界相抗衡?
“小子,跟我一起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