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棋之风云再起 兄弟

作者 : 肆蛊

()离恨天看着将自己围困起来的七彩sè鳖,他知道这七彩鳖虫要与七星鉴配合养七七四十九年才能成虫,虽然这鳖虫还尚小,且行动还得依赖于七星鉴,应该是不超过十年的成虫。但这七彩sè鳖的毒xìng却是在一般毒物之上的,哪怕只是被它粘上,也是毙命。

看来这人是熟谙修罗之术的,应是修罗之人。只是修罗与鬼门向来无冤无仇且交情还颇为深厚,而这男子也是知了他的身份的,为何还要动用禁术想要取他xìng命。“你究竟是何人?”离恨天手持着青墨将自己围绕在青墨剑气与自身jīng气形成的环状护身罩中,看着那站在sè鳖后的男子,问道。

“我?”那男子语气带着疑问,他伸出右手抚模了一下自己左手上的一只身形较大的鳖虫,像是在自问自答:“我是谁,我是这地上未来的王。”他的脸上露出了自我陶醉的笑意,右脸的sè鳖又涌动的快了一些。

离恨天看着他的动作和他手上的那只鳖虫,他的嘴角突然莫名的向上扯出了一个弧度。“破。”离恨天一声大吼,只见那护身罩的上端被开了一个口子,那青sè的身影冲了出来,周边的sè鳖又跟着他的身影一窝蜂的追了上去。

苍穹之上,皓月之下,那个青衣男子忽的一个急身旋转,只见他几个踏步,剑指青天。嘴中念道:“驭气奔如电,狂风卷残雷。唤!”离恨天话音刚落,原本是闪耀着星辰的天,突然被厚云密布,云层翻涌不止,狂风卷地而起,整座山似乎都为之一荡,周遭一片肃杀之意。

‘轰隆隆’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仿佛就在耳边回响,电光忽闪。青墨剑在离恨天手中一个上升,青光凝结,集天地之气,扶摇直上,直冲九天。

‘噼啪’一声巨颤之音,狂雷疾呼而来,声动四下,下一刻,一朵闪电之花竟在青墨剑尖端绽放。这朵绽放在黑暗中的紫sè狂花,似乎想要将这天际撕成几瓣。

“唤雷?”这时却换做那男子失声大吼,只见他冲着离恨天大吼:“你怎么会这种道术?”

离恨天手握青墨,站在那电闪之光中,面sè较为难看。突然,手中青墨凝光成型,离恨天横天一挥,青墨剑剑气如泼墨般洒向身后的sè鳖。像是绽放在空中的五彩烟花,那些鳖虫破败出自己的的颜sè。而后是外泄的剑气打在周围的物体上,所过之处,泥石横飞,树木皆倒,原本盎然之意顷刻之间便荡然无存,残剩之处只留下深深的炽痕。

‘嘶嘶、嘶嘶’的为同伴死亡而哀鸣的声音从那黑sè布衣男子的身体的发了出来,那男子的周身都散发出无比冷的气息,他低垂着头,左脸也在同右脸起初的变化,速度更为迅速,起伏更为剧烈,他的眼睛也渐渐的凹陷了进去长出了同鳖虫一般的复眼,呈现出紫sè的光芒。

“你竟然敢伤害它们?你竟然敢伤害它们?”那男子嘴里嘟嚷着这句话,扭曲变形的脸上是无比的愤怒,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离恨天所在的方向,那张脸早已面目全非。七星鉴停止了旋转回到了他的手里,又是金黄sè的光芒跃动着。

离恨天看着那个已经走火入魔的男子,手紧紧的握住了青墨剑,而他的左手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唤雷’乃是洛海之术,他身为鬼门之人,今rì擅自偷用,虽并非不可,但青墨乃是三大邪剑,强行使用正道之术,却是大伤剑气和损耗自身jīng气的。而眼前的男子单就手上的七星鉴就是十分麻烦的法器,而且还不排除他还有其它的招法。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啊”震天的一声怒吼,那男子仰天咆哮,全身奋力的将手一扬与肩同高,方圆五米之内的所有物体,无论种如磐石还是轻如尘埃全都离地而起,静止在了半空之中。静谧之后,刹那间,乱石衰草连着那些含有剧毒的鳖虫尸体灰烬向着离恨天飞奔而来,气势恰如那男子的心一般决裂中带着滔天的愤怒。

离恨天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铺面盖来,他的手艰难的挥起青墨砍杀着向着自己砸来的杂物。砍断那块飞石之后,映入眼帘的是那男子无比丑陋的脸,只见七星鉴快速的在眼前旋转,金sè的光芒强盛,无比刺眼,不敢逼视。离恨天不得不遮挡那刺眼的强光,下一刻,他右手的手背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却深入骨髓的刺痛,离恨天只觉得眼前一黑,手中的青墨剑一松,他的整个身体向着地下坠了下去。

离恨天着地艰难的往后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没有倒下去,只是身体内的血液像是倒退了一般;一股翻江倒海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他强忍不住竟吐出了一口热血,血的颜sè已是黑sè。他轻轻动了一下右手,低眼看着自己的手背,多了一个针口大的刺痕,无比刺眼的深紫sè,想必是被那鳖虫咬的。

“哈哈”那男子看着离恨天,狂笑了一声:“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那男子说着往离恨天的方向走了过去,声音哀怨道:“我更痛,你伤了我那么多的儿子。”

他在离恨天的面前停了下来,伸出脚一踢,离恨天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比的轻盈。被他一碰,颓然跪地,只能靠着青墨的才能得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那男子缓缓的蹲了下来,脸不知何时变成了原来的模样,他略带玩味的看着离恨天:“堂堂的鬼门三剑之一的离恨天现在也跪在我的面前,你知道吗?那些修道之士也是如此,还有你的一个皮还没有生好的小师妹也是这样看着我的,是鄙视吗,还是愤怒,还是不甘?”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离恨天盯着他,怒声道。

那男子只是一笑,道:“和你一样,我让他们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不过你放心,再等半个多月,他们就可以相继如愿死去了,而你还得等四十九天。鬼死的时候会不会像我们修罗一样痛苦啊?啊?呵呵”

那男子高兴的站了起来,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离恨天,云垂,凤隶鬼门三剑我会一个一个找到你们,然后一个一个杀了你们。然后再是地狱宫,峔山,洛海。只要拿到昆吾,我就是万灵的主宰了。哈哈哈哈”

那男人越说越兴奋起来,离恨天无暇看着他,只想用自己的jīng气将毒给逼出来。七彩鳖虫乃是至yīn之物,七星鉴由屄蚀老祖所有,应该也是至yīn之物,yīn阳相生相克。可是他离恨天是鬼门中人,已不在峔山修世多年,而今的修世乃为鬼术,也是至yīn的。可是,刚一凝气,离恨天觉得胸口传来阵阵专心的疼痛,他的右手艰难的抓住了胸口的衣裳。

那男子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冷笑道:“想将毒逼出来?”随即他又不屑的哼了一句:“你还没那个本事,要想逼出七彩sè鳖的毒,你离恨天再回鬼门修炼一千年吧。我告诉你,全天下能解毒的人只有我杀魂一个人,能逼毒的人”

“阁下,您看我可以吗?”杀魂的话还没有说完,背后便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离恨天的心一震,手也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他顺着声音抬眼望了过去。月sè清辉之下,站着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目如画般jīng致月兑俗,眉宇间却刻着无比的沧桑。一身素sè白衣胜雪,风批被风吹得老涨,在风中猎猎作响,颇有遗世dúlì之感。他站在刚才离恨天伫立的断崖边上,负手看着杀魂,眼神涣散,漫不经心。

“你是谁?”杀魂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心里有着淡淡的隐忧,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自己没有察觉就算了,可是连鳖虫都没有发现,难道是他太大意了。

那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微微抬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杀魂,轻描淡写道:“无名之辈。”

“那你来作何?”杀魂看着那白衣男子的笑意,手里不觉的冒出了汗意,因为它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饲养的鳖虫在惶恐的涌动着,像是遇见了天敌一般,抱头鼠窜。

“看望一位老朋友。”那白衣男子嘴角轻扯,很是礼貌的继续说道:“不知阁下能否回避一下,我要和我这位朋友叙叙旧。”

杀魂眉一皱,顾不得身体里的鳖虫的反常,将那手里七星鉴紧紧握住,冲着那白衣男子道:“要是我不肯呢?”

白衣男子淡然一笑,嘴里却厉声道:“肯不肯是由我说了算的,无名小辈没有选择的权利。”

话语刚落他便朝着离恨天和杀魂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杀魂脸上怒容大现,杀气腾腾,手举起七星鉴叱咤道:“你找死!”

说着,那个七星鉴便快速朝着那白衣男子掷去,只是那七星鉴的金光还未靠近那白衣男子,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给打了回来,犹如一柄烂铁。杀魂看着回到自己脚下的七星鉴,神情怪异,他又抬头看向那个白衣男子,眼神探究。

“如果你想保命,我劝你最好快点离开,他不是你能对抗的人。”离恨天在身后好心的提醒,语气疲惫。

杀魂侧眼看了一眼离恨天,呸了一句,跃身的同时大声说道:“我杀魂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此等小辈怎能杀我。”杀魂停在与那白衣男子相隔三丈远的地方,手拿七星鉴。刚说完,又一次发动了七星鉴,金光闪现,蠢蠢yù跃。七星鉴鉴身当当作响旋转,金光随之大盛,一道光柱穿透天际,夜同白昼。

忽地一声巨响,足以慑天之威,厚重的云层似乎被静止在那光柱周边。杀魂五官几乎要纠结在了一起,只见他站在光柱前,双脚相错两尺左右,身子前弓,双手放在半空之中,十指紧绷。那七星鉴处在光柱之中,缓缓上升,离地十丈的距离。鉴上的七颗不同颜sè的透明珠子缓缓的离开了鉴面,借以北斗七星之位,向着那白衣男子急速飞去。

七个珠子的光亮突然璀璨开来,在金sè光柱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夺目,各个珠子相互交换位置阵型却没有丝毫变化。猛地,七颗珠子陡然停下,迅速的向着那站在不远处的白衣男子飞驰而去。

那白衣男子轻蔑一笑,仿佛这苍穹都这一笑因此而凋败起来,不动声sè的表情下可曾饱经磨难?一双波澜不惊的眼底看不出一丝涟漪,也不知看尽了人事多少悲欢离合,世间多少斗转星移,才能拥有这睥睨万物,傲视沧桑的眼神。

白衣男子衣袖轻挥,白衫落下,他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那七颗珠子与他相相隔了两米距离时,白衣男子脚尖轻垫,整个身子向后急速退去。七颗闪着异光的珠子和那白衣男子就保持了这样的距离和姿势,退了数十丈之后。那白衣男子似乎失去了兴致似的,脸上的笑容褪却,他缓缓的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

七颗急驰的珠子戛然而止,停在他的手前,七种sè光之间似乎要彼此争出个高低,彼此吞噬绕缠。终于,慢慢的在那只手前相互比拼之后相融化为一道白光,那道金sè光柱也跟着暗淡下来。慢慢消失在这山巅,云上,风中。

他缓缓的降落在先前的地方,看着丢了魂儿似的杀魂,缓缓道:“这‘七星鉴’虽有撼天之力,可惜你使用的方法不对。”话音一落,白衣男子信手一挥,一道白光急扫而过,向着杀魂劈去,惊千秋之势。瞬时白光一现,七星鉴又回到他的手中。

杀魂眼前的时间就那么静止下来,只觉脑海一瞬间空白,专心的巨痛。杀魂眼神溃散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睛睁的向铜钱一样,如困兽犹斗,脸上的表情深深的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字。

白衣男子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脸上露出笑意,眼神却严厉了起来,他看向那杀魂身后不远的离恨天道:“我听说修罗死亡之时,会异于鬼门或地狱之人的痛苦。身体像是被蝼蛄疾走奇痒难止,然后会是咬噬修罗骨的蚀骨之痛。”他说道这里突然顿住,看着杀魂,一笑:“不知,在下说的是否正确?”

杀魂心一怔,看向那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脸上的笑意如沐chūn风。可说的话确是这般狠毒,杀魂别过脸,不屑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白衣男子爽朗一笑,轻声道:“不知我杀了你,你们紫绫堂主知道后,不知会不会责怪于我。”

杀魂身体一颤,眼神一暗,脑海中是那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她绝世无双的容颜,她冷若冰霜的威严,以及她的心狠手辣,她的满不在乎。她从来未正视过他一眼,可是她的一颦一笑都被他看在眼里。

是谁说修罗没有感情?

世间万物,何物无情?

白衣男子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他眼底波澜的含意。桀骜的脸上,笑容收敛了些,只听他略带伤感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可是,你已私自偷练修罗禁术,只怕紫绫堂主也不会容下你。”

话音刚落,手中七星鉴鉴上的七颗珠子依次排开,转成了环形相对,只见七种光芒映shè在一起,七星鉴的盘身在空中‘当当’作响。白光从七个珠子围成的环状圈中溢出,又缓缓的离开那白衣男子的手里,慢慢的上升到杀魂的头顶。

杀魂像是预知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嘴角一扯,全是苦涩。只见他的脸又开始涌动,他的身体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剧烈的颤抖着。鳖虫在身体里的窜动,万条蝼蚁啃噬的疼痛。

“啊!”一声破天的吼叫,夹带着痛苦的呼喊。

百年来,无数场与别人斗法斗宝。在追求输赢的道路上,他知道胜负乃常情,只是不料这最后一次输,竟然输的如此惨目忍睹,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下一刻,死亡,竟来的这么平静。

周身被白光环绕,从头到脚都化为点点斑斑。

修罗,来自幻界,归于幻界。

离恨天看着眼前的消失的白光,那七星鉴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回到眼前男子的手里。

“他要是能参透‘七星鉴’的使用方法,用于正途,倒也不失为一人才。”白衣男子伸手抚模了一下那七星鉴的鉴身,柔声道。

“为什么不留下他?”离恨天沙哑着嗓子,问道。

白衣男子剑眉一挑,斜眼看向了他,厉声道:“多此一问。”说着信步走到了离恨天的身后,扶直他的身子二话不说便运气帮他逼毒。

一阵温暖的气流袭便全身,离恨天感觉身体的血流都被他的jīng气给融了一遍。心脉俱通,身心舒畅。他突然想起好多年前,自己和师姐在修罗绿衣堂遭遇了枯玲珑,自己受了重毒。垂危之下,也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帮他解了毒。也许,就是那一次解毒才让他们彼此有了羁绊,再后来

“你怎么来了?”离恨天睁开眼,侧过脸看着身后的男子,语气衰微。

“想来,就来了。”淡淡的口吻,冰冷的语气。白衣男子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真不愧是修罗禁术,虽然只有七层毒力,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是相当麻烦的。

隔了一会儿,离恨天脸sè终于正常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惨白,他像是没有察觉或者说早已习惯背后人的冷淡,继续说道:“鸿鸣认主了。”

“我知道。”

“你知道?”离恨天眉头轻皱,疑问道。

“我正是为此而来。”白衣男子收回了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辽阔的星空,似在深思。满天的星辰闪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也明亮的像其中的一颗。鸿鸣认主,要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有多少年了?突然,白衣男子幽幽的开口对离恨天说道:“离恨,为什么你会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一个天字?”

离恨天苍白的脸,惨淡一笑。恍惚之间,时间停滞,岁月翩然而过,似水流逝,转眼百载。

离恨、离恨。他该恨谁?

茫茫青山,幽幽碧水;广如浩浩疆土,多如芸芸众生。而翻来覆去,竟无人可恨。

只能恨天!

不见身后的人回答,那白衣男子的眼睛又飘远了一些,缓声道:“鸿鸣定主,天选既出。暗棋必定会在不久现世,又是一个大战啊。”

离恨天看着他的侧身,他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无奈,还有期待。

“长生和他在一起?”白衣男子转脸看着离恨天,语气带着疑问。离恨天点头道:“我让长生在那半山上的破庙等我,也嘱咐了他在我回去之前不要离开。想必现在和那少年已经睡下了。”

白衣男子眼光深思的看向了山下,又收回了眼光。“峔山那边怎么样了?”白衣男子继续问道,他差点忘了问这个问题。

“上个月萧凡就已经下山打探了,以萧凡的办事能力,估计峔山已经派人前往屄蚀山了。”离恨天撑起身子走到他的旁边,两个人同看着山下。

“那就好。”

这个被青山环围,人情淳朴的镇子,在夜空下静静的,只有几处闪烁着淡黄的灯火,摇曳在风中,忽明忽暗。微云孤月,几颗错落的晨星扣在苍穹之上,躲避在风后,半遮半掩。那两个男子伟岸的身影看着同样的风景,各自的心里揣测的对方的心事,暗自筹划着自己的心事。

璀璨星辰,寥廓星河,rì月的斗转将山河sè改,岁月的变迁把世事撰谋;风狂花尽,骤雨亦歇,他们曾是站在彼此身旁最好的兄弟,而今,却只能将千言万语都赋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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