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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府后堂,韩馥已经返回前院跟儿子团聚,而姚氏也正在跟她大哥姚伟秘密商议。
姚氏正满脸愠sè的对自己的兄长说道:“大哥,韩枫说什么都不肯释放那些家奴,而且言语中已经显露出对我姚家的敌意,需要及早提防啊!虽然如今有韩馥老儿在,他还会投鼠忌器,可是这老儿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姚伟是个满脸富态的中年人,整天将笑容挂在脸上,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和善长者的模样。他跟姚氏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两人的年纪相差十几岁,所以在姚氏面前,他真的很容易找到那种“长兄如父”的感觉。
见妹妹那副气冲冲的模样,姚伟却丝毫没有半分火气,反而云淡风轻的说道:“无妨,无妨!那韩枫不肯释放那些家奴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这说明他对于冀州军并没有绝对的控制力,否则也无需要借这点手段来邀买人心了。”
姚氏显然还是有些气恨难消,带着些许小女人脾气的说道:“可是,这不是打我姚家的脸吗?我姚家能有如今的威势,背后没少了其他家族的帮衬,如今我们若是连自己的家奴都庇护不力,会不会寒了那些盟友的心?”
姚伟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一种莫名的凝重逐渐爬上了脸庞:“韩枫此举确实让我们感觉有些棘手,不过我会去安抚好那些世家,尽量将影响降低一些。倒是韩枫在冀州的声望rì隆,若是我们姚家不能及早做些准备,最后恐怕迟早会落得族灭身死的下场啊!”
姚氏俏脸顿时罩上了一层寒冰,冷冽的说道:“虽然那韩枫号称‘屠夫’,但却是个孝子,只要他父亲在世一rì,我们姚家就还可以高枕无忧。可是我们不能总是将希望寄托在那老儿身上,趁着这段韩枫一时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大哥你要多多拉拢一些军中将领,这样才能让我姚家真正有自保的能力。”
“谈何容易?”姚伟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小妹,你是不知韩枫在冀州军中的影响力啊!虽然从种种迹象上表明,因为上任时间尚短,他还不能完全掌握冀州军的绝对控制权,但是连番大胜却已经让他的声望如rì中天。而如今我们和他之间的矛盾早已大白于天下,只要他在邺城一天,那些军中将领绝对不敢跟我们姚家有半分瓜葛。”
姚氏这才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财力就可以解决的,一旦沾染了兵权,相信韩枫会立刻毫不客气的再度挥起手中的屠刀。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邺城已经在韩枫的控制之下,那我们何不改变一下思路?那黑山军如今驻扎在巨鹿郡,那些黑山贼人刚刚归附没有多久,想必军心未附,兄长何不派人前去试探一番?”
姚伟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竟然只知道将眼睛局限在邺城一地,反倒忘了邺城外还有更加宽广的天地。看来他真的是当局者迷了,反倒不如姚氏那般置身事外,反而看得更加清楚得多。
姚伟一想到黑山军那十万兵马,心中就难免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若是能争取得黑山军的支持,不说让姚家在冀州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是要取韩家而代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黑山军那些贼头会不会轻易投靠,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些黑山贼人最想要不就是钱吗?姚伟如是想到。
想到这里,姚伟立刻拍着胸脯向自己的妹妹保证道:“妹妹放心,我这就立刻亲自前往巨鹿会见于毒,希望能尽快和黑山军取得联系,让我姚家不再时刻遭受那韩枫的威胁。相信有我亲自出面,那黑山贼定然不能不卖我这个面子。”
姚氏却显然对自己哥哥的提议不以为然,忙规劝道:“大哥,你身为姚家家主,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冀州军方的高度关注。尤其是郭图那个什么卫,听说都是由一等一的密探组成,专门从事各种情报刺探,被他们盯上不死也得月兑层皮啊!”
姚伟虽然一时激动之下忙中出错,但是在姚氏的提点之下,也很快恢复了那个睿智的姚家家主风范,略微思索便张口说道:“正好,那姚东不是惹怒了韩枫吗?我们便借口让他回河间老家避祸,在途径巨鹿时就将此事办妥。”
姚氏自无不可,但还是犹豫的问道:“东儿年纪尚轻,而且从未担负过如此重任,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啊!”
姚伟颇以为然的点点头,正苦苦思索该如何补救之时,突然听到堂外有奴婢求见。姚氏在用眼神询问过兄长之后,这才出言让那个奴婢进堂来回话。
进来的正是姚氏的陪嫁丫鬟兰儿,她对姚家兄妹行礼之后,立刻满脸喜sè的说道:“启禀家主、小姐,前堂传来一个好消息,那韩枫马上就要应董卓的邀请,进京面圣了。”
“什么?”姚家兄妹简直又惊又喜,姚伟更是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兰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清楚。”
那兰儿这才定了定神,说道:“刚才我在给前堂送茶水的时候,偶然听到韩枫正在向老爷辞行,说是要前往长安拜谒天子。老爷不放心他的安全,他还说会将骁骑军全部带去,所以请老爷放心呢。”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姚伟心中狂喜,嘴里连连说道:“韩枫小儿不但自己要离开冀州,竟然连骁骑军也要一起带走,届时只剩下区区一支虎贲军,不足两万人马,能成什么气候?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啊!”
那兰儿也是姚家的家生子,生来就已经和姚家的命运息息相关,姚伟自然不会将她当成外人,所以才会这般大胆的当着她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而兰儿也确实没有丝毫惊讶,显然对于姚家的谋划,她也早就有所了解。
姚氏也没有责怪兄长口没遮拦,而是当机立断道:“大哥,这次是我们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我们rì后定然万劫不复。但毕竟事关姚家上百口人的生死,希望兄长多加小心。”
“小妹放心!”姚伟雄心勃勃的说道:“我这就安排人手和姚东前往巨鹿,姚南也在邺城联络那些郡兵将领,双管齐下,我就不信那虎贲军还能力挽狂澜。事不宜迟,愚兄这就开始去着手安排了。”
姚氏总是感觉心里不踏实,将姚伟送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叮咛了一句:“兄长千万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