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评并没有让韩枫等得太久,直到傍晚时分,他终于在长安城门关闭之前,带着蔡琰来到冀州大营。而且,他还从长安将天子册封韩枫为车骑将军的诏书给带了出来,虽然是只加盖了行玺而没有传国玉玺的矫诏,但是却已经足以让天下人信服。
等辛评到来之后,韩枫已经连片刻都不愿意停留,便立刻命令大军拆除帐篷准备上路。虽然,如今的关中看似已经被王允、吕布控制了大局,但是韩枫却知道,很快就会因为王允不愿意接纳西凉四将的投诚,而再度引发一场浩劫。为了不被这场席卷关中的浩劫所波及,他只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要踏上离开的路途,韩枫因为太过匆忙,一直也没有机会见见那位传说中的才女。而蔡琰也一直躲在辛评带来的那架四面紧闭的马车上,连面都不曾露一下,甚至连离开大营之前吃的最后一顿饭,都是跟在马车旁边的小丫鬟给她送到车上的。
一路上,韩枫看到这个情形,不禁有些担心的问辛评:“仲治先生,是不是文姬姑娘还在为蔡大人的死而悲痛?不然为何不肯离开那架马车半步?返程如此漫长,若是她一直闷在车里,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辛评忍不住微微一笑,随即说道:“主公放心!只要出了关中,我保证文姬小姐就会出来散散心了,所以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韩枫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仲治先生,我以前可没发现你还精通周易啊?怎么如今还学会故弄玄虚了?你还能算准了她什么时候出来?”
辛评闻言忍不住一乐。然后才解释道:“主公容禀。其实现在蔡小姐不离开马车半步。非不想也,实不能也。”
原来,蔡琰刚刚听说了自己父亲的噩耗,说什么也要披麻戴孝亲自将父亲送葬守灵,死活都不肯虽辛评等人立刻长安。辛评没有办法之下,为了避免蔡邕那样的悲剧,他只好用了比较强烈的手段,将其强掳出长安城。所幸的是。这次为了便于保护蔡琰的安全,锦衣卫特意将仅有的几个女兵给派了过来,那几个跟着马车的小丫鬟其实都是锦衣卫的士兵。
韩枫听了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不豫的模样,没好气的问道:“仲治先生,那就算文姬小姐是被你强虏出来的,你也不至于能算到她出了关就会愿意离开马车啊?”
辛评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分笃定的说道:“主公放心,文姬小姐冰雪聪明,相信很快就能从这份悲痛之中清醒过来。此刻她之所以迟迟不肯露面。一是为了向我们表示其不满,二则是因为这关中乃是她的伤心之地。可一旦出了函谷关。就会距离她的家乡陈留越来越近,臣下保证她近乡情怯,很快就能忘记悲痛放开心扉。”
“但愿如此!”韩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一时看不到蔡琰那动人的俏模样,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一探究竟的渴望,满是笑意的对辛评赞许道:“先生虽然不曾研习周易,但是对于人心却能了解得如此透彻,实在令枫钦佩万分!”
辛评忙连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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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蒙蒙亮,连夜赶路的铁骑营将士都已经有些困顿了,正趁着早饭还没做好之前,窝在马背上迷糊一下。
这也多亏了冀州骑兵配备了双边马镫的缘故,使得将士们在缓慢的行军中也能抽空打一会盹,完全无需担心因为身体不平衡而摔落马下。所以这些将士们虽然比较疲惫,但还不至于坚持不下去,否则这连夜行军的成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很快,几十口大铁锅里热气腾腾的稀饭就已经熬好了,喝了这热滚滚的稀饭,那些困倦到极点的冀州骑兵们都纷纷振奋了精神。似乎这一夜的疲劳,竟然被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都给驱走了,他们又可以精神抖擞的再度上路了。
“报……”随着一声长长的呼号声,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很快就冲到了韩枫面前不远的地方,马背上那个信使没等战马停稳,就已经飞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也许是太过急促,脚下不稳还绊了自己一跤。
“启禀将军!”那个信使顾不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扑到韩枫面前,拜倒在地连连说道:“张燕、蒋奇两位将军,如今被一伙黄巾贼人堵在前方五十里的一处山谷中,正进退两难,还请将军速去救援!”
“黄巾贼?”韩枫闻言顿时眉头微蹙,然后有些迟疑的问道:“可知那伙贼人因何挡住我军去路?况且如今这黄巾贼人早已被肃清,为何还有贼人敢聚众攻击官军?”
那信使显然对情况还算了解,当即回答道:“那伙贼人号称白波贼,为首的贼酋姓杨,其中还有一个贼将善使一柄大斧,骁勇异常,飞燕、蒋奇二位将军皆为其所败,若非得骑兵之利,恐怕两位将军早已陷于敌手矣。”
杨姓贼将?善使大斧?莫非那贼帅便是杨奉,那贼将竟是徐晃?想到这里,韩枫眼前顿时一亮,可是随即又有些头疼了。这徐晃可是这个时代赫赫有名的一流武将,若是赵云、张颌在或许还能抵敌,可是如今他二人不在,想要以力降之恐怕是千难万难了。
不可力敌,唯有智取了。
想到这里,韩枫的嘴角又弯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随即很快下令道:“鞠义将军,立刻整兵出发,我们这就前去救援飞燕、蒋奇两位将军。韩德,你率领五百亲卫营将士留下,保护蔡琰小姐的马车前行,万万不可让任何人惊扰了她,否则唯你是问!”
“喏!”在场诸将都纷纷躬身领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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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下,某一处山坳之中。
前方道路已经被一群白波贼生生阻隔,严阵以待的白波贼甚至已经伐木在山道上构筑起好几道简易的篱笆。虽然这些篱笆看起来不起眼,可是却能成功的阻滞冀州骑兵的冲刺速度,使得他们无法全力冲刺。
冲击山道,本来就是由下而上的仰攻,若是再失去了速度的优势,那冀州铁骑也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命运了。几次冲击失败之后,张燕和蒋奇还想凭借自己的武力领兵冲击一番。可是他们一上阵才发现,对面那个一直端着大斧冷眼旁观的贼将确实非同小可。
无论是悍勇好战的蒋奇还是身手迅捷的张燕,在那个善使大斧的贼将面前都撑不过三合就败下阵来。那徐姓贼将的招式粗狂豪放,虽不甚精巧却势大力沉,颇有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感觉。
也许是一力降十会。甫一交手,张燕和蒋奇就被徐晃强大无匹的劲道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那看似轻描淡写的随手一击,却让自恃勇力的二人一触即溃。不过,显然对于这样轻易击败的对手,徐晃根本提不起半分兴趣,随意击退了两人就不再理会。
虽然明知道自己被人无视了,但是张燕和蒋奇还是心有余悸,根本兴不起半分报复的念头,只能勒兵将那数十车辎重牢牢守住。
杨奉兵力不足而且战斗力也不强,并不敢直接冲击冀州军的阵地,只是牢牢扼守住山口,不让冀州军通过,并且不断出言要挟让他们留下所有的辎重,否则休想通过这个山口。简而言之就是,拦路抢劫,而且还抢到了冀州大军的身上。
不得不说,杨奉确实很有眼力,一眼就看出张燕、蒋奇护送的这支辎重部队有蹊跷。毕竟粮食和金银的分量不同,身为多年打家劫舍的行家里手,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之所以放过了赵云、高顺那支先头部队,就是为了麻痹张燕、蒋奇。趁夜偷袭无果之后,他们才选择扼守山口险要之处,逼冀州人就范。
和先头部队失去了联络,彼此间无法协同作战,相信此时冀州人肯定心浮气躁,最后就算不妥协也会军无战心,到时候就是他们进攻的大好机会了。
杨奉虽然在历史上其名不显,但身为白波贼帅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此刻他就好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静静的潜伏在一侧等候猎物最疏忽、最大意的时候,务求一击致命。但是他并不知道,冀州军的主心骨不在先头部队,也不在这支辎重队,而是在他以为是鸡肋的断后部队里。
因为所有的冀州将士都知道车骑将军在自己身后,所以没有人会因为一时无法通行,而心浮气躁,让杨奉迟迟找不到半分破绽。结果,猎物还没有露出破绽,猎人就已经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韩枫在接到消息之后,立刻挥兵出发,很快就赶到了山坳之处。随着铁骑营的到来,在山坳里的冀州军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余人,人数已经和白波贼兵数量相仿,而战斗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情势似乎已经完全逆转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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