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遮魇 楔子、神缘

作者 : 莫夭阏

()龙众,被遗忘在一片幽暗静谧中。传说就从这片黑暗中诞生,也必将昭示于光明,睥睨那漫天的神灵。

少年早已习惯用拥抱去拨开眼前的黑暗,爱婆罗多冰凉的仿佛将把雪刺透的臂膀,胜才仲舟轻柔的好似要把风融化的,还又桥罗毗耶深情的像是要把时间停溯的温柔一拥。

在少年从未有过光明的紫眸里,还有一个无法替代的她‘加列阖门。少年心中的冲动就像肆虐的狂风样愈加不可抑制,终于有一天,他冲到了她的面前:”跟我一起走吧”她轻轻的摇着头,依稀看到了她隐约笑意下惊心动魄的美,这美,就算是永恒的黑暗也无法抗拒。他没明白,跟我走有着怎样更深的意味。

残存着些许苦笑,兴许,在黑暗中,也没人可以看到吧。但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不是靠眼睛捕捉的,特别是在永无止境的黑夜里。

桥罗毗耶默默的搀扶起少年,放纵的朱砂肆意开放着,开放在少年身上。还有能隐约听到的喃呢,她说:”这是我的rǔ名,在继承桥罗毗耶这个圣名之前的名字。”

“那”

“迦楼罗”说着,她在少年背后飞扬起一双dúlì于众生的羽翼……那也是她的希冀。

在一如既往的喧哗中,十龙祭无声的开始了,鲜血开出的炫美花朵中,降生了一位至高龙王,仁王持国,这一刻,她有若神临。她是爱婆罗多的妻子,是诸多龙子的母亲,也是曾经的那个加列阖门,连同着那些挥之不去的爱恋和期待,流放到了记忆最深处,剩下的,只有,也只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仁王持国了。

“你是我的妈妈吗?”

“不,你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众神的意志,是这个世界本身最纯强烈的渴望以及最纯粹的意志,或许,只有初代的龙族之王才有资格和你媲美。”不知为何,她的嘴角没有了隐约的笑意,又也许只是被黑暗掩藏罢了。

剩下的,只有比寂静更静寂的沉默,沉默中仿佛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声音大声宣布着什么。这声音的主人,叫做命运。

忘记了是第几天,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黑暗安静地描述着一个美丽的少女静卧在池塘边,浮藻间似乎有妖艳而又放纵的朱砂在默然起舞。

感应着少女安详的神情,少年轻轻地用手指蘸着朱砂,在虚空中绽放着妖异的红莲,点缀着少女的坟墓,不远处恢宏的龙殿,就像一座巨大的墓碑,在黑暗中无影无形,永世沉沦。

“你就这么看着她死去吗?”不知何时,爱婆罗多那看不见的黑影紧紧扼住了少年,低沉沙哑而又富有磁xìng的声音像邈远天际的银河水一样铺天盖地,却诡异的给人一种仿佛并不存在的幻觉。

“什么是死,是那缠绕在灵魂的灰sèyīn影吗?”

桥罗毗耶轻轻叹息:“君若已经这样了,仲舟还是不来看一眼。”

仁王持国看不出表情:“那也是没办法呀,谁让她有一双不名誉的眼睛,谁又让她是她母亲不名誉的孩子。”

一黑一蓝在黑暗中闪现,像两团冰凉的烟雾包裹着两颗最纯净的宝石。那到底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呀,孤独,绝望,还有那深切的悲哀,深入骨髓,无可救药。没有人看到,也不需要看到,少年深深被这目光吸引,无法自拔。

“什么是不名誉?”仁王持国的双眸可以呼风唤雨,召唤雷电,却在少年静默的注视下躲闪不及。

听完了断断续续的解释后,少年莫名的轻轻一笑,说不出的释意:“加列阖门,我们,不名誉。”肆意的笑靥背后,尽是无尽的放纵。

少年与胜才君若的相遇渐渐多了。

“带我走吧。”君若对少年说。少年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因为只有你可以。”沉默中少女幽幽的目光里隐约有几丝疯狂,那肆意狂舞的朱砂中,仿佛真的飞扬出了一双翅膀。

少年难道不是龙众吗?也许不是,少年的眼睛是可以吞噬一切的紫sè深渊,而龙众的眼睛却是柔软似水的冰晶,无力抗拒那深渊中暗暗咆哮的紫sè火焰。

少年慌乱中的喃喃自语静悄悄地打破了沉寂,“对不起,我……”

君若惨然一笑,撕裂的声音在少年脑海萦饶,多少年后,依然觉得就在耳边。“我,终究还是,不名誉……”

听了这话,少年面无表情的闭上双眼,良久,良久……

不知为何,大地愤怒了,愤怒着的世界寄寓怎么能被囚禁在永恒的幽暗中,这也是天空的愿望,更是无法抗拒的命运,诠释着这个世界的意志。

当少年被一丝丝金sè的温暖所拥抱,少年笑得像风一样和煦。

“这是哪里?”少年难掩兴奋,而站在他身边的桥罗毗耶竟然忽的愣住了。

半晌,她才幽幽的说:“这里,是地面呀……”震撼和兴奋下有着说不出的惆怅和悲伤。

少年茫然了,那比神迹更加神奇的的金黄sè的轮盘是什么?它周身萦绕着瑰丽的光亮和近乎无尽的温暖。这温暖,比龙王们冰冷僵硬的拥抱要柔软的多。

骊歌微微飘荡在迁徙的队伍间,轻轻摇动着人们的心灵。连空气,都仿佛愉悦起来,阳光,也在风中渐渐的醉了,就好似少年那样沉沉地睡了。

“飞翔,飞翔……”少年喃喃的呓语,就像他撒满阳光的脸庞一样轻柔,美好,还有隐隐闪现刻画在灵魂深处的寂寞,高傲,睥睨众生。

桥罗毗耶把少年的变化告诉了爱婆罗多。听到少年的呓语,爱婆罗多的恐惧像发疯的水藻一样狂乱生长,在他坚强的灵魂上勒出了道道血痕。

不寒而栗,似乎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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