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刚才观战的时候,觉得三个小矮胖子里面,就数那个叩头虫最厉害,它的功夫很邪乎,不像墨丝蚕和糊涂虫,发出的黑丝和酒雾都是有形的东西,可以预先防备,他只要是一磕头,相距一丈开外的人就会莫名受到重击,所以他最先攻击的就是叩头虫。
罗云还是一贯的做法,虽然是偷袭,到最后还是要叫开的,眼见对方已经被自己的长剑圈住,当即大喝一声:“着打。”
三虫没有料到背后的石壁上还藏着人,这一下确实做到了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叩头虫刚刚作揖下拜,在身体里聚集了很大的力量,正要通过下跪的招式隔山打牛,攻击对方,冷不防听到背后一声大喝,同时冷气森然,已经浸到脖子上。知道不妙,赶紧往地下一跪,顺势连打两个滚儿,肩膀凉,连衣带皮被削去了一大片。
叩头虫此时浑身的力量都已经集中在脑门上,双手双脚都已经软弱无力,无法反击,连打两个滚儿,也不知道对手在什么地方,只把脑袋一阵乱摇,此时他正好滚到一块大石头边,这一摇头,将脑门的真力全都发了出去,正好打在大石头上,砰砰砰接连三声大响,那块大石头被打成了无数碎片,四下乱飞。
叩头虫定睛看时,背后之人并没有跟来,早已经扑向了旁边的墨丝蚕,银光闪耀,黑丝乱飞,斗得正激烈。
他扭头看看自己的肩膀,上面血淋淋的,他知道伤势不重,但是如此被人暗算,吃这样大的亏,让他窝了一肚子怒火。
他不知道,在他满地打滚,胡乱躲避的时候,罗云一招得手,早已径飞扑向另一个人,对着糊涂虫就是一剑。糊涂虫大嘴一张,飞出一条长蛇一样的东西,直扑自己的面门,长剑一横,朝前一推,感觉一股大力涌来,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一脚踢过去,正踢在糊涂虫的肚子上,感觉就像是踢在一个吹起来的尿泡上一样,脚下急忙借力,一个跟头倒翻出去,剑前人后,直奔墨丝蚕而去。
所以叩头虫没有看到,罗云跟糊涂虫的那一下过招,以为罗云暗算了自己,便过去跟墨丝蚕争斗。心下甚是骇然,看对方也不过是个小孩子,比自己身形高不了多少,没想到本领如此了得,生xìng如此狂傲。却不知真正的罗云比他没有想到的还要厉害,还要狂傲。
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罗云飞身蹿下崖壁,剑伤叩头虫,脚踢糊涂虫,飞刺墨丝蚕,一刻不停地将三虫打了个遍。
三虫一时之间被罗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心下甚是愤怒,但是看到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自己都是成名已经的人物,还不好意思上前围剿,叩头虫和糊涂虫分别站住方位,防止罗云逃跑,定睛观战。一边斜眼瞟着另一边的三个人,他们的服侍完全一样,应该都是天王山的弟子,两个人心下疑惑,自己不参战是因为不愿意以多胜少,坏了自己的名声,他们有什么名声可言,怎么也站在一边隔岸观火,不伸援手?难道他们有什么诡计不成?
庆云看到罗云从悬崖上飞下来,真如飞将军自天而降,转眼间便将三个厉害对手攻了一个手忙脚乱,便赶紧抓住机会跳到一边,呼哧呼哧大口喘气,心里甚是庆幸,同时又有些酸溜溜的。
自己三个师兄跟使出了浑身解数跟对方斗了将近一个时辰,被打得狼狈不堪,毫无还手之力,罗云这厮一个人冲来,三招逼退了三个妖物,让他觉得脸上**辣的,非常羞愧。
因为这种心理作怪,看到罗云大展神威,跟三虫拼死争斗,他没有想到自己应该上前去同心协力,共同抗击敌人,反而觉得罗云是在向自己三位师兄露本领,显威风,故意羞辱自己。
最初的十来招,墨丝蚕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惊魂未定,双方打了个平手,十招已过,墨丝蚕见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并没有后援,便稳定心神,渐渐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开始稳住局面,一步步占了上风。
流云的右臂受伤较重,无法持剑,便将长剑交到左手,眼见罗云抵挡不住墨丝蚕的黑丝攻击,对方还有两个人站在一边成合围之状,心中一急,摆剑就冲。
因为这种心里作怪,庆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想看到罗云打败三虫,为天王山扬威,又想看到罗云被对方打倒,好好折辱一番,这样自己就能洗月兑自己先前的羞辱。
正在犹豫不觉之际,看到流云要冲上去,一伸手抓住了流云的胳膊,沉声道:“站住。”
流云挣了一下,没能挣月兑,失声叫道:“师兄。”
庆云两眼盯着场内,并没有看流云,仍然沉声说:“先不要去,等等看。”
流云以为师兄有什么计谋,看看场内,再看看庆云,虽然不明白庆云这种危机时刻到底还要等什么,但还是站住没动。
双方五个人都站在一边,静静看着罗云跟墨丝蚕在场中争斗,谁都没有出手的打算。
罗云跟墨丝蚕缠斗在一起,对方身上的黑丝就像钢丝一样,shè出来时飕飕有声,罗云用银蝉剑去挡,当当当,鱼肠剑被撞得歪三扭四,几乎就要月兑手掉落。
这还不算,这个墨丝蚕身上的黑丝似乎无穷无尽,那些黑丝只发不收,但是从开始到现在,发出了何止百八十条,却仍然没有枯竭的样子。还有这些黑丝可以从墨丝蚕的全身任何地方发出,头上脚上前胸后背,甚至胯下腋下都能shè出,让罗云觉得防不胜防,应付起来十分费力。
墨丝蚕不停地绕着罗云转圈子,距离始终保持在银蝉剑可以攻到的范围之外,这样自己就可以只攻不守,进攻之力无疑增加了一倍。
好在银蝉剑非常厉害,罗云真力到处,银蝉剑上发出五尺多长的剑芒,嗤嗤有声,黑丝飞过来,还没有飞到跟前就已经被剑芒削断,逼得飞了回去。
不过墨丝蚕身形臃肿,身法却非常非常快捷,罗云站在原地不动,而墨丝蚕在他之外一丈多远的地方转圈,罗云仍然有些跟不上对方,所以打来打去,始终无法摆月兑被动的局面。
双方观战的五个人看得都是十分紧张,但是都没有出手参战的意思,全都攥着拳头在心里暗使劲。
斗到间深之处,墨丝蚕忽然飞身空中,身形急速旋转,犹如一个灰白sè的月兑落,从他的全身各处飞出了无数的黑丝,就像是撒下了一张巨大的黑网,朝着罗云当头罩下。
流云见状忍不住高声叫道:“罗云快躲。”
罗云挥舞银蝉剑就往外冲,但是黑丝层出不穷,斩断一层又来一层,转眼间人便被困在了黑网之中。罗云平明挣扎,那些黑丝并不能完全困住罗云,但是他的动作明显缓慢了下来。
在一旁的糊涂虫和叩头虫都笑了起来,糊涂虫说:“桑兄,你这招黑煞掏心当真是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啊。”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墨丝蚕从空中飞下来,笑道:“一会儿将这小子的心掏出来给酒兄当作醒酒汤,省得你整天醉醺醺的胡话连篇。”
他们俩说话的当儿,罩在罗云身外的那张黑网却开始旋转起来,而罗云在网中的动作也越来越慢,终于伸腿扬臂,不再动弹,似乎被冻在了一大块黑冰里面。
庆云他们三人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罗云师弟这么大的本领,银蝉剑那么厉害,竟然还是抵不住这矮胖子的黑丝网。看来刚才人家跟自己动手的时候都没有使出真本领,不然的话,自己三个人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只怕早就被对方将心摘了去。
想到这里不由得都倒抽一口冷气。
流云年纪最小,xìng情单纯,一见罗云被黑丝缠住无法动弹,长剑一举,就要冲下去救人,没想到长剑举到空中却不能动弹,好像是被铸到了一个大铁块中,扭头一看,只见长剑被庆云师兄抓在手里,急忙问道:“什么?”
庆云不说什么,只是将一根手指放到嘴边。
流云不明所以,但是庆云师兄一向广有计谋,不知道现在又打着什么主意,只得作罢,扭头看着场内,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唯恐到时候庆云师兄出手不及,害了罗云的xìng命。
只见那个矮胖子转到罗云的对面,笑嘻嘻地看着罗云说:“小子,你的本领不小,可惜遇到了大爷我,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小子,不是我心狠手辣,委实是我的兄弟这两天醉得厉害,需要一碗醒酒汤,如果你还想要心,那就等到了阎王殿里去告那个糊涂虫吧。”
说完了这两句话,他伸出又细又短的一只小手,对着罗云一指,嘴里发出咻溜溜的怪声,那些罩在罗云胸前的黑丝,忽然像细蛇一样蠕动起来,自动解开网结,一条条往后退缩,而罗云伸手的黑丝网却并没有解开。
小矮胖子戟指在空中画了个奇怪的符箓,然后指尖对准罗云的胸口,尖着嗓子喝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