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一段时间,罗云仍然是迷糊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但是只要他从昏迷中清醒,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如云,如果能够看到如云,他就像是拨开云雾见到太阳一样,晴朗一整天,如果看不到,便会担心忧愁,直到如云到来之后,一切才会改观。
到了第三天,罗云已经能够说话了,他的心里有好多话要对如云说,但是又不知道先说什么,怎么说,索xìng还装作是无法说话,整天闭着口不吭声,只是默默地听如云说话。
如云本来是个开朗活泼爱说爱笑的女孩,罗云成了这样一个僵尸一样的人,如云觉得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有照顾好这个师弟,所以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一个月的时间里,如云几乎都是闷在这个屋子里,早就把她憋坏了。好不容易盼到罗云从昏死中醒过来,自然打开了话匣子,便整天叽叽喳喳说个没玩。
罗云有时候听得进如云的话,有时候就像是一阵风就吹了过去,什么都没有听到,但是他也不管这些,只要听到如云说话他就感到心满意足。
从如云的口中,罗云知道了山中的许多事情,天王山的人这段时间都憋着一股闷气,在外面碰但凡碰到了北邙山的人,一定会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连那些跟北邙山关系密切的门派也同样遭了殃。只是一直没有再见到赤尸血姑,让大家不能彻底忘掉那次耻辱。
还有罗云的师兄弟,师姊妹们也都是憋着一股劲,想要出山跟那些北邙山的魔头斗一斗,但是无垢祖师严令大家出山,整个冬天大家都没有再踏出天王山一步。但是大家知道,终有一天大家会走出去的,要想为罗云报仇雪恨,要想避免自己遭到罗云那样的灾祸,大家都是拼命地修炼,功夫都是大有长进。
罗云一听这些,不由得心里有些着急。他想到了明年中秋节的慈航演武大会,师兄和师姊们都在摩拳擦掌,拼命修炼,唯独自己躺在这里,死不死,活不活的,连手指头都难于动一动,干着急没办法。
他自然想到了华云师兄,原来华云师兄的功夫就比自己要强一些,差不多可以说是天王山第五代弟子中第一人。一直以来,自己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打败华云师兄,成为贝叶坛第一人。
但是现在大家都在加紧修炼,相信华云师兄的本领也是一rì千里,自己却躺着不能动,要是这样下去,自己拿什么在演武大会上面跟华云师兄比拼?此时距离演武大会只有半年多一点的时间,真可以说是时间如黄金一样。
他心急如焚,自己在床上多躺一天,跟华云之间的差距就会拉大一截,后面想要迎头赶上都困难,更不用说战胜华云师兄了。但是现在除了干着急又能怎么样呢?
他忽然想到如云师姐,她每天在这间屋子里陪着自己,看护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他这样不分白天黑夜地伺候自己,哪里还有时间去练功,这样以来,连她本人的功夫也给落下啦。
想到这里,罗云忍不住啊地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这一下牵动了身上的伤痛,又是一声大叫,停身倒在床上,昏死过去了。
如云正在讲得起劲,猛然看到罗云这么剧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急忙去看罗云时,罗云已经昏死过去了。
罗云开始修炼功夫,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不再是寻找如云,而是正心诚意,摒弃心中的一切私心杂念,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炼之中。幸好他一直都是装聋作哑,所以不必要跟如云说话。
罗云本来非常喜欢听如云师姐说话,但是他后来连眼睛也很少睁,省得如云总是在自己身边说东说西,耽误她自己的练功。
罗云无法开口劝师姐离开,他知道即便自己真的开口劝师姐,师姐也不会答应的。要想让师姐早rì顺利练功,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早rì康复,所以他开始拼命修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时间,甚至有时候在睡梦中都在不停地修炼。
即便如此,直到过了chūn节,罗云才能下床独自活动。
等他终于走出了那间小屋子,发现院子里的一棵梨树开满了雪白的花朵,一阵轻风掠过,花瓣纷纷凋零,飘摇而落。
罗云倏然一惊,自己又长了一岁,已经十五岁了。
花瓣不停地落下来,轻轻落在罗云的头上,肩上,清香弥漫了整个院子,罗云闭起眼睛,微微抽动着鼻子。
罗云手扶着梨树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虚月兑,举起的手臂酸软无力,双腿也有些微微颤抖。罗云觉得额头凉冰冰的,用手一擦,原来出了一头的冷汗。
他转身想要回屋里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人说:“喂,师兄,你来找那个……”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说:“小声点,不要让那人听到了。”
罗云本来不想听别人的谈话,但是这两个人说话压低了声音,又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好像是怕自己听到了,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只听一人压低声音说:“我听庆云师兄说,罗云这小子在外面中了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几个邪恶的法宝,在几个幺麽小丑面前炫耀,结果把赤尸血姑这个大魔头给招来了,所以才差点丢了xìng命,还害了元逸师叔和如云师妹。是不是这样啊?”
先一个人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听到的跟你听到的也是仈jiǔ不离十,再多的我也说不上来。”
另一人说:“不会吧,你就对我说说,我保证不对第三个人说。”
先一人矢口否认,说:“哪有的事情,别瞎猜啊。”
另一人求道:“师兄,你就别在遮掩了,我知道主持祖师不让你说,可是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啦。”
先一人嘴很严实,说:“真的没有啊,你让我说什么?”
另一人说:“你还瞒我,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罗云师弟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师祖为什么把他拘禁在这里?”
罗云听了一惊,他不相信自己是被拘禁在这里的,可是他也很是犹豫,如果真的没什么事情,那自己为什么不在贝叶坛养伤,怎么会搬到了这里。另外,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四个月了,怎么除了如云师姐,其他的师兄弟没有一个人来过这里?连大师兄重云也没有来过一次。
绝对不会的,如果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大师兄一定会来看自己的。
他当时惊呆了,那两个人后面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听到。罗云赶紧收回自己的魂儿,留心听他们说话。
先一人说:“师弟,这件事本来是不能对人说的,不过,既然师弟你似乎看出了蹊跷,那我就不瞒你了。不过咱可事先说好了,万一这事泄露出去,师父他们追究起来,你可得给兜着点啊。”
另一人说:“那是那是,这个不消说,快说罢。”
先一人等了一下,说:“我也只是知道一点点而已,据说丫髻山上有三个师兄弟被赤尸血姑所害,庆云师兄和另外两个师兄弟虽然逃得xìng命,却也是浑身是伤,情状甚是悲惨。当时是兄弟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仨一句都不肯说,径直去找主持师祖,在方丈室呆了好长时间才出来,至于都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后来诸位师叔伯和元逸师叔,如云师妹一起回来,本来已经将罗云师弟放到了他平时的寝室,后来主持师祖传来话,把元逸师叔和如云师妹叫了去,谈了好一会儿,随后便有人来把罗云师弟搬到了这里,说是罗云师弟伤重危险,这里靠近无垢师祖,有事可以及时施救。”
另一人说:“这个……师祖考虑得挺周到的啊。”
先一人冷笑一声,说:“开始大家也都是这样说,后来元逸师叔门下的各位师兄弟要来这里看看罗云师弟,结果都吃了闭门羹,说是罗云师弟伤重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见。最初大家也没有怀疑什么,可是过十多天,还是不允许任何人进这所院落,大家便有些怀疑,难道大家只是在院子里,透过窗户远远地看一眼也不可以吗?”
另一人说:“说得也是,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先一人说:“听说如云师妹三天里接连往这里跑了十多趟,最后坐在大门口痛哭流泪,谁劝也劝不走,最后更是以死相要挟,无奈之下,无垢师祖才答应她进来照顾罗云师弟。”
罗云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心里一阵激荡,自己只想到如云师姐这么多天照顾自己十分劳累,没想到能够进这屋还有这么一段过节,大为感动,怔怔地流下泪来。
另一人问:“难道无垢师祖就这么被一个徒孙给挟持了?”
先一人说:“如云师妹是第五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无垢师祖当然也要另眼相看。”
另一人问道:“这个,不知道华云师弟知道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