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知道七郎酒量心说兄弟连一碗酒都喝不下怎能喝下一斗,东溟笑道”此一是考究酒量二来当然是比拼道法了,我先饮为敬。“说着东溟君取了一杯酒仰脖咕嘟嘟畅饮不休,众人只见杯中酒水成一道水线源源不绝的灌入东溟君喉嗓之中,东溟君虽是坐于轮车中但姿态悠然自得很是享受。和尚上前拉着七郎道”兄弟,你哪能喝这么多酒还是哥哥替你吧!“七郎一笑道”此乃是考究道法,又不是真灌,我应付得了!“
秋沛雨看着东溟君低声对红娘道”要不是我不能沾染酒气也不见得输给他,不知七郎兄弟如何应对。“红娘道”我这兄弟最是古怪jīng灵,总有别人意想不到的稀奇之处,咱们看看再说。“
东溟君将这樽酒缓缓喝下,脸sè如常肚月复也不见鼓起,东溟君放下酒樽道了声好酒,然后看着七郎。七郎嬉笑道“这样牛饮也能分得出好坏?我虽不擅饮酒但这酒气还是闻得出一些的。”说着七郎端起一樽酒来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仰脖学着东溟君缓缓饮下,哪知道七郎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七郎道“闻着酒不错喝起来可不好受。”东溟君友善的笑了笑示意七郎慢些,七郎也报以善意一笑再次举杯咕噜噜一气灌下,和尚与大伙儿惊异的发现七郎这次畅饮无阻很快就将这樽酒水喝了下去。
东溟君也疑惑的望着七郎,七郎放下酒樽道“咱们也不用谦让了,这次一起喝可好!”东溟君甚是爽朗哈哈笑着端起酒樽叫道“加满。”二人捧起酒樽这次却是鲸吞,杯中酒没有须臾功夫就被二人饮了下去,二人饮下后相视一笑又连饮下三樽,放下酒樽后东溟君道“我不知你用了何种手段居然能如此快速的饮下这么多酒,不瞒兄弟讲我可再喝下九樽,你还有多少量?”
七郎看东溟君脸sè微红,肚月复也只是微微鼓起,笑了笑道“也不瞒道君,我这酒量因人而异,要是和尚大哥与我对饮我一碗下肚就晕了,但和道君对饮却是可以吞饮三川五湖之水不在话下。”东溟君吃惊非小但看七郎也不是说玩笑的样子,豪气顿起道“好,把酒缸抬来你我到底要见个真章。”
一只硕大的酒缸被抬了进来,东溟君道“此缸约莫有七斗酒,我先来!”东溟君凌空一吸,只见一道酒柱由缸中腾起径直灌入东溟君嘴中。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溟君,看到他的肚月复已是渐渐鼓起,脸sè亦是由苍白颜sè转成晕红最后居然火炭一般,猛地东溟君停住鲸吸,那只缸中酒水下去一大半了,东溟君张着口缓缓呼出一口起来,顿时屋中众人闻得酒气冲鼻莫不捂住口鼻回避。
东溟君脸sè血红眼光迷蒙显然已有了七八分醉意,他对着一只火烛蓦地一张嘴,那酒气遇火就砰的一声烧着起来,火焰顺着酒气一径烧到东溟君肚月复之中,东溟君仰着头颈任那火焰在口月复中烧个不停,过了良久东溟君终于放下头来,众人一看东溟君肚月复虽是鼓胀但神sè已经如常并无半分醉意姿态。东溟君凝目一笑“有些取巧了,不过该着兄弟你的了。”
七郎看了那只酒缸道“这些不够还须填满才好。”管家忙吩咐众人重新抬来一缸放在七郎跟前。七郎看了东溟君一眼笑道“你那吸酒成柱的本事我可没有,这个论不论本事高低?”东溟君摇摇头。七郎见着酒缸甚是高大自己身量恐怕喝到最后也够不着,便寻了只凳子放在酒缸边上,七郎先是用嘴浅尝一口咂巴一下道“还真是好酒,可惜了!”和尚闻着扑鼻而来的酒香气,馋得口水直流。
七郎蓦地一低头将嘴微微触及酒水用力一吸,只见那缸中酒水犹如溃堤的水流般往七郎嘴中泄去。众人无不惊骇,也不知七郎究竟用了何种道法,肚月复见根本就没有任何鼓胀之处,但满缸酒水却是由七郎嗓喉处倾灌而入。其中只有秋沛雨与红娘道法jīng湛,稍微能瞧得出些端倪,知道七郎秉持着一道身印,可是虽有身印却如何能将这么多酒灌进肚月复而不露形迹却是想不通了。
雨末看着七郎鲸吞,咂舌道“七哥哥何时学了这本事,记得过年那会儿猜拳行令时,他可是不到一盏的量啊,连我都可以把他喝倒。”红娘笑道“你七哥哥从小体质单薄又无金丹护体,跟你们众家姊妹比不了的。”众人瞅着七郎须臾功夫就将满缸酒喝下一半去,但七郎脸sè如常肚月复更无突兀之处。东溟君惊疑着仔细看七郎作势,但一点玄机也看不出来。七郎喝一半抬起身来道了声“我够不着了,要蹬凳子才行。”
和尚道“兄弟不用,哥哥抱着你就行!”说着和尚上前提起七郎后腰衣襟束带低声道“我将你倒放在缸里,你只管喝就是了,不过好歹也给哥哥留上一口。”雨末莞尔失笑道“这模样才好看,七哥哥悠着些别一头扎进缸中出不来啊!”东溟君忽的大声道“不用比了,我认输了!”
和尚听闻此言将七郎拉起立在地上,众人看着东溟君,东溟君道“七公子道法jīng深,喝了这么多酒脸上并无分毫酒气之sè,这酒水更是如入海川不露丝毫形迹,于我却是如何也做不到,故而认输了。”七郎听此人话语坦荡磊落直爽,全不似那些鬼魅伎俩,不由得赞赏道“未料到你们**也有爽朗之人,你我只有一醉方休之约并无胜负之分又何谈认输呢!”
东溟君哈哈大笑道“好,你我摆上宴席重新喝过。”七郎为难道“还要喝啊,这回再喝我可就要醉了。”东溟君道“我知道你们这一rì都不曾进食,这会儿只为雅谈凑趣随意就好。”雨末怯生生道“我不要吃你的东西,还是饿着好些。”东溟君一愣笑道“我来上面已有时rì,这地面的东西尽也备着了,都是你们能入口的。”
那管家听主人一说,忙令人排摆酒宴呈了上来。雨末看到桌上都是地上rì常的菜蔬肉食sè味俱全,七郎见东溟君善意做了个手请的姿势示意自己,七郎对大家道“这一天都饿了,不妨用些吧!”七郎说完并不忌讳的坐在桌旁提起筷子来取了口菜放在口中,雨末紧张的望着七郎,七郎嚼了几口后转头看着雨末脸上忽的露出惊讶的表情来。雨末急道“叫你别吃吧,快吐了啊!”七郎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真正好滋味,比之这世间任何一家菜馆都不差的。”说完嘴中大嚼起来并提箸如飞往桌上的菜盘中夹去。
众人见七郎吃的爽快知道这饭菜没有毛病,那和尚早就忍不住了上前往那缸中取了一碗酒仰脖灌下,禁不住道“真是好酒啊!”管家殷勤的上前取了用那酒樽取了一樽酒来挨个给众人斟上酒,言道“此乃月儿红,是我家主人乘着满月之rì,尽采山花野草jīng华制成红曲再用我**月儿泉水酿制,共得七缸每缸七斗半酒,平rì可不曾拿出待客今rì却一下子饮掉了两缸。”言语间甚是可惜。
东溟君哼了声,那管家忙收住口满脸堆笑着退到后面。众人都已月复中饥饿忍不住提起筷子吃了起来,和尚却不吃菜只端起酒杯大口喝酒,边喝边赞道“吃了这些年的酒算是白喝了,这酒才够滋味。”东溟君笑道“回头走时给你带上些。”和尚见东溟君爽朗之极哈哈一笑道“好朋友,洒家先谢过了。”说着从盆子中取了一只鹿腿肉大口嚼了起来,没吃得几口,想起来忙举起酒杯道“这位道君洒家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东溟君甚是豪爽也举杯与和尚对饮。
众人正吃喝间,忽然屋中的火烛闪烁像是被风吹过一般明暗不定。秋沛雨神sè一凛蓦地抬起头来,东溟君亦是神情有异朗声道“西冥子你不好好守着你的西庭来我这作何?”话音未落屋中人影幻化一个白衣斗笠之人已然现身其间。红娘见正是那诱自己入到此间之人,不由恼火道“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那人尖声细气道“我本就不是人,又如何做得好人,既有佳客来访若无我声乐作和岂不少了雅兴。”此人手中一翻现出一只长笛来。红娘掌心翻转亦是露出一柄树叶片大小的红sè小剑,小剑在掌心红芒闪烁正是那秋婵。
东溟君哼了声道“西冥子,我不来管你的事,你也少来搅和我。”西冥子一声冷笑“主上如何吩咐的你难道忘了,这几位都是贵客,主上恐怕也要相邀他们前去做客。”东溟君沉声道“你去吧,rì后主上若要怪责一切后果自有我一人承担就是。”西冥子又是冷笑道“只怕你一人担不起吧!”说着身形幻化犹如一缕青烟不见了踪影。
东溟君不好意思道“等你们吃喝完毕后我送你们出这无缺宫。”秋沛雨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此间由你二人统管,这西冥子只怕不会答应,但不知你主上何人,既然yīn阳有隔又何必强自要见我等?”东溟子叹了声道“我主上乃是青帝大殿将军噬魂天王比天,帅下十万yīn灵幽兵,我二人不过是他麾下两名守卒而已,此处yīn穴由我二人把持。自丹枫宗参毁了此处封印,**即可畅通无阻,我主上吩咐在此建立宫殿并严守防护以免你们再将此处用法器封印。“
秋沛雨亦是一声叹息道”万不想宗参为一己私yù居然毁了法器摄印,而你们却放养饿鬼投食残害寻常百姓,乃是伤天害理,yīn阳有隔你们天王却为何要祸乱阳世。“东溟君无言以对默默不言。秋沛雨起身告辞东溟君道”一出此门我也无法照顾你们,一切小心!“
秋沛雨微微一笑道”不想**也有你这样的男儿,好!后会有期!“说完秋沛雨领着众人走出屋门。红娘与秋沛雨并行手中秋婵蓄势待发,秋沛雨握了握红娘手心轻声道”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倒要看看这西冥子有何能为,就冲着他驱使饿鬼投食这一点上我恨不得立时斩杀他于刃下。“
七郎领着雨末来到秋沛雨和三姐近前道”雨末可带路,我们跟着她走才不会迷路。“秋沛雨点点头,雨末循着原来的法子模着路径往外走去,这一路只见壁上火烛光焰摇曳不定四处哀声不断yīn风袭袭,像是有无尽冤魂在不停的哭喊嘶嚎。红娘拉着雨末道”九妹,三姐护着你不用害怕,那白袍人要是敢来就让他知道姐姐厉害。“雨末见左右有人护着自己心定了下来只管引路。
和尚却是毫无畏惧与七郎行到最后,和尚悄悄问七郎道”你方才与那东溟君对赌用了什么把戏,那酒被你藏在哪里去了!“七郎嘻嘻一笑道”这可是天机,不能说不能说的!“和尚求道”好兄弟,我知道你定是把酒藏起来了,我不问你用了什么法子只管把那好酒给哥哥留着就是了。“七郎道了声”这酒我好好藏着呢,要喝管你够!“和尚大喜禁不住抱起七郎来求道”好兄弟赏哥哥一口,方才可没喝过瘾。“七郎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衣袖中取出一只酒囊来,和尚接过咕嘟嘟大饮几口,正是方才喝的那月儿红。和尚叫道”兄弟你藏哥哥了,哥哥瞅瞅!“说着拉开七郎衣袖却是空无一物。
这哥儿俩在后面嬉闹,惹得雪奕嗔道”看你们没有半点正经,这会儿大敌当前,你们却嘻嘻哈哈,小心被敌人偷袭了后面还不知。“七郎冲着雪奕做了个鬼脸,而和尚脸居然一红把酒囊藏在后身道”哪能呢,姑娘放心,我误不了事的。“
众人正行到一处岔口,忽然有阵悠扬的笛声传来,众人不由一愣顿住脚步。红娘听过这笛声道”这笛声听不得大家快把耳朵捂住。”大家听那笛声悠扬很是动听都不愿捂上耳朵,秋沛雨却是知道红娘说的没错,蓦地一声震吼,那笛声不由滞了一下,秋沛雨道“将耳朵捂上,随我来。”众人被这一声震吼一惊都不由捂住耳朵。
七郎自来是与众不同,尤其于这声sè一道更是痴迷,他听得这笛声明亮幽幽绕耳甚是受用,那肯将耳朵捂上,他偷偷的虚掩耳朵用心听着这笛声,忽而又有人轻声吟唱起来,这幽怨哀婉的歌声更是令七郎听得迷醉起来,恍惚间他一眼瞅见忽明忽暗的壁上有一婆娑女子在那歌舞,姿态曼妙几乎不输于洛神卷轴上的舞女。七郎扯扯和尚道“你看着壁上的女子舞姿可好?”
和尚捂着耳朵听不见七郎说些什么,直看着七郎一劲在墙上指手画脚,打眼在墙上看了看道“兄弟,哥哥听不见你说些什么,你快捂上耳朵别在瞎划拉了!”
那歌声似有若无如泣如诉凄绝哀婉声声入耳直刺心扉,
七郎喃喃自言“大家真的没看见吗?如此佳人岂可错失。”和尚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取下酒囊来往嘴里灌了几大口然后赶紧把耳朵捂上,再回头寻七郎,七郎却是踪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