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马上回山寨。”思虑再三,在尉迟府的简陋小木桌上,白起终于下定论。
想到那几个锦衣卫,白起就心神不宁。
“不必费神了,找我们的锦衣卫是尉迟江的人,我们刚刚交过手。”
步千湛淡淡的夹起一筷子烧焦的鸡肉,那烧焦的颜色,一看就是顾良喻的杰作。
听了步千湛这话,白起最忌吃了一半的东西就那么的卡在了嗓子眼里面,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个畜生……怎么会……”
尉迟漱放在桌下的手握紧了双拳,屈辱感犹如一个一个的耳光,在白起这样的问话中让她颜面尽失。
她有些痛恨这样直接的白起,在饭桌上,在顾家人面前,不给她留一丝颜面,哪怕背地里偷偷的问她,她也断不会有这些不满的心思的。
“他卖了我们全家的人,换了一个职位。所以,这次幕后的人,是……皇上。”
尉迟漱下定决心,掠过顾良喻的表情,她终于开口下结论。
其实皇帝这个人物无论对于步千湛来说还是白起来说,或者她尉迟漱,都是不陌生的,当年步千湛离开朝堂,不过是现在的皇帝杯酒释兵权,而步千湛本身也无心于权势,所以对于皇帝的手段,他们都略知一二。
顾良喻的手僵在了那里,皇帝这个人,对于她和顾良唯,也并不陌生。
她只见过皇帝几次,具体的次数也记不得了,而她却清晰的记得,皇帝的眼睛深邃的像是一滩死海,里面总是有不寻常的涡旋,她每次被召见的时候都不敢直视天颜,她觉得那个龙椅上的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太过高深莫测,也太过可怕,就凭着一个眼神,也能让人发抖。
皇帝虽说已经年近四十,但是浑身上下的气势完全阴沉又可怖,带着龙椅上遥远高贵的寒气,也带着身后冷冷注视着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每次那皇帝高高在上问着顾良喻话的时候,他狭长的眼眸都深深的让顾良喻不安,总有那么一种人不言语就让人臣服,那皇帝一定是个中翘楚。
“在想什么?”步千湛默不作声的为她添了一筷子菜,然后抬起眼皮看顾良喻。
顾良喻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摇摇头。
“皇帝……是个坏人?”
顾良喻又动了几筷子,而旁边的顾良唯却是在了解不过自己姐姐的,她知道,姐姐每次这样,就是有心事了。
“唔,总之你得离他远远的。阿喻,这几天,除了我,你不要靠近任何人。”
他的目光甚至微微的划过了白起,白起心中一惊,难道老大知道什么了?
白起按捺下心中的惊疑,不动声色的回应:“我们几个在这,看谁能动准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步千湛的目光带着些许的炙热在顾良喻的脸上流连了一会儿,看她羞红了脸,果真满意的不再看了——
吃完饭,顾良喻安静的和顾良唯还有尉迟漱,三个女人捡碗筷,尽管尉迟府破败了,但是至少对原主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顾良喻靠在水槽的旁边,用极小极小的声音问尉迟漱:“今日,如何……?可还顺利?”
尉迟漱的目光只是颤了颤,幸而对着的是水槽,顾良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尉迟江做了锦衣卫。”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而这句话步千湛早就说过了,顾良喻猜到了尉迟漱是不愿意多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可是这一声叹息,却似摧垮了尉迟漱强装镇定的神经和情绪,尉迟漱猛的将碗打落在地上,捂住脸,跑出了厨房,在院子里面小声的啜泣着。
顾良唯从未做过这些活计,所以嫌东嫌西,根本就没听见两个人的对话,更遑论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抬头的一瞬间,就发现尉迟漱已经不见了。
“姐……”
顾良唯的喊声被丢在身后,顾良喻紧紧的追了出去。
“尉迟漱!”顾良喻犹豫了一会儿,看她一个人倚着花树哭的实在可怜。
那种哭的让女人都心疼的女人……
尉迟漱靠着落英缤纷的树木,白衣翩跹,明明像是话里面不小心走到凡间里面的仙子,却泪眼婆娑,她清冷的气质被人间烟火抹杀去了一样,全部剩下的只有楚楚可怜和肩头无辜的轻轻耸动。
她转过身去,人间却被她这样的风姿倾倒。
顾良喻忽然就悟出了这么个道理,像她这种女汉子……哭起来……都应该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吧……
默默的自卑了一小下,顾良喻走上前去,原本想把自己的手搭在尉迟漱肩膀上面的,但是她还是把手缩了回去,她看了看自己满是油污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手,想想还是算了吧,尉迟漱应该会嫌脏的。
况且,至少表面上她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的不是么?
顾良喻打定了决心,不再管这件事儿,尉迟漱却低低的叫住了她。
“顾姑娘……”
顾良喻站住了脚,有些诧异的回头。
不是不尴尬的:“呃,我在。”
尉迟漱转过来,一双柔情带媚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尉迟江是造成尉迟家和顾家两门覆灭的凶手……”
虽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意外,但是尉迟漱不得不说……这情节和一大滩狗血是闹哪样……?
尉迟江不是尉迟家的儿子嘛?怎么还把自己家族也给算计进去了……?
顾良喻再看看尉迟漱的脸色,好像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伤心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弟弟是灭了自己全家的仇人,所以三观遭到了颠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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