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萧晨曦都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是灌酒便是闷头大睡,霹雳一连进来好几次想要安慰安慰他,可都不知怎么开口。讲道理吗,王爷比他懂得多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比他明白透彻,只是霹雳知道,这一种痛苦无关理智,即便知道这样自暴自弃于事无补,也还是抑制不住离别的心痛。
可是到了三天以后,霹雳终于找到了能引起萧晨曦注意的话题,可他却有些犹豫,因为霹雳不知道这条消息对王爷是好是坏。但犹豫片刻,霹雳还是决定告知他,因为晨曦现在的状态实在太让人揪心了。
霹雳推门进去,依旧看到萧晨曦靠在桌边怀中抱着半满的酒坛,原本莹润光滑的脸上也长出了淡淡的胡茬。霹雳上前去,半跪在他身前,沉声道: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末了,还加了一句:“是关于凤倾颜的。”
只见萧晨曦原本暗淡的双眼亮了一下,随即用极为嘶哑的嗓音蹦出一个字:“讲”。
“属下刚刚得知从皇宫传来的消息,说皇上新接入宫了一位美人并准其住进自己寝宫,不知怎么宫中前些日子传消息说那美人与王爷您有私,今天早朝百官上书奏请皇上处死那妖女呢。依属下之见,那美人九成九就是凤倾颜。”
霹雳语毕便暗暗观察着萧晨曦的神色,王爷听到与凤倾颜有关的消息必然开心,只是宫中怎会无缘无故传出这等消息?必是人有意为之,凤倾颜本不是省油的灯,如今还累及王爷,依王爷和皇上素来亲厚的关系,恐怕是要伤神了。而霹雳此时还并不知晓萧晨雾与萧晨曦的约定,以为萧晨曦是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凤倾颜而伤心,殊不知他心中另有思量。
晨曦闻言扔掉酒坛,自己撑着桌腿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他轻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皇兄果然还是对倾颜起了心思。”
霹雳闻言一惊,这事怎么又扯到了皇上,难道连皇上也被凤倾颜迷住了?
萧晨曦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知道吗霹雳,其实几天前皇兄刚刚答应我,只要我一年不再见倾颜,一年后他就会准许我们在一起。”
霹雳不解,既然如此王爷还何须再如此痛苦?只不过是一年不见而已,王爷向来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可今天……
“霹雳,其实倾颜被掉包的这件事,我知道是你做的。”
萧晨曦语调毫无波澜,此时他面色虽带了几分的憔悴,却也再无半分的醉态。次般架势,着实让霹雳惶恐之极,惊得他连忙跪下。
“属下并无背叛王爷之心,属下只是……”
霹雳尚未说完,便被萧晨曦打断,他的声音虽极轻,在霹雳耳中却重如万钧:
“本王一向信你,平日里也从未将你当过奴才使唤,其实你的身份本王一直清楚。从皇家护卫营出来的人,虽说是直接忠于自己的主上,但归根结底,你们效忠的还是皇上,只要所侍奉的主子一旦与皇上的利益有冲突,你们都会站在皇上这一边。可本王虽然知道这一点,却也从未防备过你,因为本王与皇兄一女乃同胞,皇兄的利益既是本王的利益,你效忠于皇兄,也便是效忠于本王了。”
霹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却是听不下去了,王爷待自己亲如兄弟,自己早已将王爷看的大过一切,会将凤倾颜掉包,是出自另一番计量。
“王爷明鉴,说句大不敬的话,属下早已将王爷看的重过皇上,只是王爷将凤倾颜留在身边,实在是大祸害,莫说凤倾颜自己不安分,就是皇上也不会答应留这样一个隐患在王爷身边,王爷您根本压不住她,若因此挑起三国纷争,王爷又将以何面对皇上?”霹雳说着说着便激动了起来,他以头叩地,言语间诚恳异常。
萧晨曦闻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霹雳,随即用手撑住腮,幽幽地靠开口了:“说到底,还是我没有实力,不足以与皇兄抗衡,所以皇兄能将她留在身边,而我却不能。”
他垂下眼帘,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看来若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我,事情便不会再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