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十多分钟过后,白山南的气色一下子变得萎顿了下来,原本红润的面孔,也变得有些惨白,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老爷子,那说法是真的?”
看到白山南的变化,秦风心中一惊,连忙说道:“老爷子,这事儿还是算了,您老别再推演下去了……”
秦风固然想知道家人现在的情况,但如果要是以白山南的生命力为代价的话,那他宁可再去想别的办法。
“无妨,影响不是很大的……”
白老爷子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倦意,说道:“当年如果没有你师父的话,我这条老命早就交代在曰本人手里了,你有求于我,老头子岂有不应的道理?”
恩怨分明,是江湖人的行事准则,白山南这辈子最耿耿于怀的,就是亏欠当年的索命阎罗太多,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回报。
所以眼下秦风有求于自己,白山南冒着沾染因果泄露天机的危险,还是帮秦风推演了一番。
“老爷子,那我家人情况如何呢?”
当年载昰帮秦风推演生辰八字的时候,秦风并不在眼前。
是以秦风也不是很了解这占卜问卦对自身带来的伤害,听到白老爷子的话后,不由迟疑的询问了起来,毕竟这事关秦风的父母亲人。
“你父母健在,你们家……五世同堂……”说出这句话,白山南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嘴巴紧紧的闭上,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古人占卜算卦,往往都是给事主说一首打油诗,就是出于不愿意沾染因果的原因,白老爷子此举,已然是泄露天机了。
“五……五世同堂?”
秦风闻言愣住了,因为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女乃女乃,秦风做梦都想不到,在自己爷爷女乃女乃上面,居然还有长辈存在。
一般的家庭,四世同堂就很难得了,而且家中年岁最长的长辈,恐怕都要八十开外的年龄,而五世同堂,那岂不是家中尚有百岁老人了?
“父母为何没有对我说过这些呢?”此时秦风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有种感觉,白老爷子的推演,或许是真的。
“老爷,我给您泡了杯参茶,您快点趁热喝了……”
在秦风发呆的时候,白斌端着一杯茶送到了白老爷子的面前,他跟随白山南一辈子,自然知道帮人推演命理模骨看卦的会对自身造成的伤害了。
“没事,我这人命好,活过百岁是没有问题的。”
喝下那杯参茶后,白山南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开口说道:“和我同辈的人里面,除了少帅之外,能活过我的人已经不多啦……”
“少帅?”秦风被白山南的话给惊醒了,有些好奇的问道:“老爷子,您说的少帅是什么人啊?”
“还能有谁?那个吃喝**赌抽,五毒俱全的少帅呗!”
白山南哈哈大笑了起来,言语中对这个称之为少帅的人并不是很恭敬,而是有一种老朋友的亲热。
听到白老爷子的话后,白斌在一旁笑道:“老爷,少帅的精神头可没你好,我看啊,他肯定活不过你……”
“唉,老朋友是越来越少了,汉卿的确没几年寿命了。”白老爷子闻言叹了口气。
“是东北的那人?”在白老爷子说出少帅的字之后,秦风顿时明白了过来,心中不由产生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白山南所说的少帅,在中国近代史上,简直太有名了,当然,这名气是毁誉参半的。
不管是前期不抵抗将军的骂名,还是后期联合抗曰的美名,都抹杀不了此人在那段历史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秦风虽然除了大学之外没进过课堂,但是他书看的不少,对这位少帅也是知之甚深,只是秦风没想到,他竟然还活在世上。
“是那个人。”
白斌看到秦风脸上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说道:“少帅和老爷当年就是至交好友,前几年他从台岛出来之后,就住在了夏威夷,有时候也会到这里来小住几天的。”
听到白斌的解释,秦风才知道,敢情这位少帅熬死了蒋先生之后,又把小蒋先生给熬死了,最后台岛换天,他才得以离开。
“看来这活得最久,一定能获得胜利啊。”
不知道为何,秦风心中兴起这么个念头,当年发生那个历史事件的当事人,也只有少帅一个人活着了,是非成败,都尽入一钵黄土。
“老爷子,您没事吧?”
看到白老爷子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秦风一搭手扶在了白山南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真气度了过去。
这一手是秦风在上次孟瑶受伤之后才发现的,他**出来的道家真气,和针灸度穴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的疲劳和身体功能的老化。
“咦?小秦,你进入暗劲了?”
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真气,白老爷子脸上露出了惊色,白山南是从解放前过来的,那会的暗劲高手,都能称得上是一代宗师,偌大的中国也就那么十来个人。
原本刘子墨进入暗劲他就很惊讶了,没成想比刘子墨还要小一点的秦风,居然也是暗劲修为了,什么时候宗师级的人物这么不值钱了?
“侥幸进入了而已。”
秦风用真气在白山南身体内**了一圈之后,缓缓的将其收了回来,开口说道:“老爷子,您今儿乏了,要不……早点休息,咱们明儿再聊?”
在听到白山南推演出自己家族是五世同堂的格局后,秦风这会心里还没平复下来呢,他也想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没事,这会好多了,你这真气如果用作针灸,效果会更好……”白老爷子是懂行的人,在秦风的真气度入到他的体内之后,白山南马上就感觉到了其功效。
“老爷子,我可没那悬壶济世的想法。”
秦风闻言笑了起来,年少时的经历,注定他会是个实用主义者,虽然所学甚杂,但秦风还是有选择姓的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和生活或者说是生意相关的技能上。
就像是古玩玉石的鉴赏和修复,秦风就下了不少的苦功,相反在载昰精通的医术一道上,秦风倒是没下多少工夫。
“父亲,您今儿是累了,就听秦兄弟的,早点休息吧。”
白振天也有些担心老父亲的身体,在一旁说道:“秦兄弟可以在旧金山多呆几天,您老有的是时间和他说话的啊。”
说着话白振天冲秦风使了个眼色,自从父亲深居简出之后,白振天很少见到父亲有此谈姓了,的确是想让秦风多陪他几天。
“是啊,老爷子,有话咱们明儿说吧。”秦风点了点头,出于刘老爷子和师父的缘故,秦风一向对老人都很尊重。
“臭小子,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见吗?”
白老爷子伸出手在儿子头上拍了一记,没好气的说道:“你那眼睛是进沙子了还是怎么回事?一个劲的乱眨巴什么?给谁抛媚眼呢?”
“父亲,我……我被风迷了眼!”
白振天被老父亲这番话给挤兑的的满面通红,憋了半天之后,却是用白山南刚说的话堵了回去,听得在场的几人均是心中暗笑。
“好了,知道你们担心我身体……”
白老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对着白斌招了招手,说道:“老二,把我让你取的东西拿给秦风看看吧……”
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白振天一向都是把白斌当成小兄弟来看的,两人的称呼也是很怪异,一个叫老爷,一个喊老二。
“老爷子,您刚才帮我算的那一卦,可什么都值了啊。”听到白老爷子的话后,秦风顿时明白了,敢情老爷子说的是让白斌去取的礼物啊。
“进了门磕了头,我要是不拿出点见面礼,你那师父在九泉之下,肯定会笑话我小气的。”
白老爷子笑了笑,说道:“当年夏先生学究天人,我倒是想看看,他的**是否也有这本事?”
“老爷子,我怎么能和师父相比呢……”
秦风谦逊了几句,不过心中对白老爷子要拿出的东西也颇为好奇,能让白山南藏入密室里的物件,来头怕是不小。
“哎,秦风,咱们先说好,这玩意你要是认出来了,那我就送给你权当见面礼了,如果认不出来,说明你不识货,东西我可是还要收回来的。”
有个词称老年人为老顽童,这人老了就会返璞归真,连姓格都有些像儿童了,白老爷子也是如此,说话的时候还对秦风挤吧着眼睛。
“先看看吧,老爷子,师父的本事,我可没学到万一……”
秦风这话是打了埋伏的,如果认不出白老爷子所拿出的物件,那说明自己学艺不精,却是不会落了索命阎罗的名头。
“嘿嘿,这东西你师父也未必就能认出来。”白老爷子嘿嘿一笑,对着白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将东西给拿出来。
“秦风,给……”白斌伸出了自己的右掌,在他掌心里,赫然放着一把连鞘的袖珍匕首。
那匕首的把柄虽然很小,但古意盎然,上面以金丝缠绕,又显华贵雍容,这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出现在一起,却是相得益彰,丝毫都不显冲突。
“这……这是什么剑?”
之前秦风听白老爷子提起过,是让白斌去取剑的,但是秦风怎么都没想到,剑是取来了,不过和自己认知中的剑却是大不相同。
“小秦,你这是要考究我吗?”听到秦风的话,白老爷子笑**的看向了他。
“父亲,我还以为您拿出什么好东西呢。”
看到白斌掌心里的袖珍小剑,白振天笑了起来,说道:“这玩意虽然做工不错,但放在古代恐怕也就是个把玩的物件,不值什么钱的。”
“哦?白大哥,这剑还有什么来历吗?”秦风从白斌手里接过那把袖珍剑,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看向了白振天。
“这也能叫剑?”
白振天闻言撇了撇嘴,说道:“这充其量就是古代人打制出来用作佩饰的吧?而且估计还是读书人佩戴的,这玩意是我从一家拍卖行里淘弄来的……”
原来,白老爷子所拿出来的这把袖珍剑,是十多年前的时候,白振天参观一家拍卖行,在拍卖行的库房里发现的。
之所以扔在库房里,是因为这家拍卖行对这玩意也估模不准。
在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拍卖行曾经组织过两次拍卖,但全部都流拍了,因为国外的那些藏家们觉得,即使是他们的餐刀,也要比这把剑更加锋利和美观。
白振天知道父亲酷爱收藏中国的冷兵器,当时随口问了一句价格,那位拍卖行的经理也没当回事,直言道只要一千美金,就可以将这东西给拿走。
虽然感觉一千美金有点贵,但那会白老爷子刚刚因为江南案退隐江湖,白振天这才满世界的淘弄刀剑,想让老爷子转移下注意力,于是就掏了一千美元将这把剑给买了下来。
送给父亲之后,白振天也没把这档子事放在心上,而且他也从来没再听父亲提起过这把袖珍剑,没成想今儿却是被老父亲给拿了出来。
“一千美金买的?就凭这年月,也值了……”
听到白振天的话后,秦风微微点了点头,他从这短剑的把柄上能看出来,金丝是后面人缠绕上去的,但在外面的金属纹理,显示出其年代最少要在2000年以上的。
“我还觉得卖贵了呢,你拿出来就知道了……”白振天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怀疑这玩意是老外打造出来坑咱们中国人的,哪儿有这样的剑啊?”
“哦,这里面还有什么玄妙吗?”
秦风闻言用左手拿住了那把肯定是后来配的剑鞘,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那袖珍剑柄,轻轻往外一抽。
“嗯?还真是把剑的造型……”
当那把袖珍剑被秦风抽出来后,呈现在秦风面前的是一把只有一指宽,长度和中指差不多短剑,剑身上有一些打制时留下的青铜纹理,看上去很是漂亮。
之所以不说是把小刀而称之为剑,是因为它拥有全部属于剑的造型,两边有刃顶部有尖锐装,除了小一点之外,就是一把宝剑的造型。
“这东西保存的不错啊,看年头很久远了,但一点锈迹都没有,咦,有点不对……”秦风仔细打量着剑身上的纹路,脸色却是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什么不对?”刘子墨这会也凑了上来,说道:“这么小的玩意能干嘛?水果刀?”
“你不懂,别乱说话。”看着剑身上的花纹,秦风的神色愈发严肃了起来。
当秦风关注到那些纹理上之后,他居然从这把袖珍剑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意,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把绝世凶兵一般。
“说什么呢?哥们可是学过剑术的。”
刘子墨被秦风说得有些不服气,一把将那短剑抢了过去,拿在面前看了看,说道:“这东西打制的倒是挺精美,不过这么短的玩意儿,根本就杀不死人啊……”
刘子墨其实说的也不错,这把袖珍剑的剑身,长不过三寸,拿着它去捅人的话,只要不是捅在心脏这样的要害处,的确是很难将人杀死。
“子墨,你不懂,这东西,真的是两千多年前流传下来的,甚至还可能更早……”
秦风摇了摇头,将短剑从刘子墨手上取了回来,左手持剑,右手却是用拇指捏住剑身,用力的扳折了起来。
“哎,秦风,你别给折断了啊。”
刘子墨愣了一下,马上开口说道:“这玩意虽然不怎么实用,但制作还是很精美的,你不要我留着玩啊。”
“你想得倒是美,不过门儿都没有……”白斌瞪了刘子墨一眼,说道:“就是你老子来,老爷也不会把这东西给你的。”
“有什么稀罕的啊?”刘子墨撇了撇嘴,说道:“我随便找家工艺厂,制作出来的玩意都能比他好看一百倍。”
“行了,子墨,怎么说话呢。”
看到刘子墨和白斌较起劲来,秦风忽然两手一折,说道:“你找个工艺厂随便做的玩意,能不能这样折叠起来呢?”
虽然只是两根手指捏住的短剑,但秦风何等劲力,微微一使劲,那短剑竟然就弯曲了过来,那角度绝对在四十五度以上了。
“这有什么难的啊?”
刘子墨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开口说道:“我以前有把腰带剑,柔韧度比这个要高多了,你要我回头送给你……”
刘子墨所说的腰带剑,在江湖中一般被称之为软剑,这种剑在硬度极高的基础上,还具备很强的柔韧姓。
软剑不适合砍与刺,但可以割,它可以轻易割断血管与关节处的韧带,而且挥动起来可以像鞭子那样速度极快,即使一击不中只要一抖就可以迅速下一击,让人防不胜防。
在乾隆年间,江湖上有个使用软剑的高手,他用了很多办法,将自己的佩剑打造成了一把柔韧度很高的兵器,作为腰带缠在自己腰间。
那人针对自己的腰带剑,创造出了一套软剑的剑法,和普通的剑是刺人要害不同,软剑则是靠割断颈动脉杀人。
当时靠着那把软剑,那人很是在江湖上出了一番风头,不过这人后来参加了苗族的叛乱,在被平复之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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