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阿豪,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听到陈世豪的话后,赌王的脸色有些黯然,他为人一生强势,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肯认输,但临到老年,却是面临着自己赌业王国最大的一个危机。
随着年龄的增长,何鸿深已经将手中大权放出去很多,他对于公司的掌控,已经不像前些年那样得心应手了。
原本赌王想联合叶汉当年的手下,从即将发布的新政中竞得两块赌牌。
如此一来,即使有外资进入澳岛,想必也会输在他们联手之下,可是何鸿深没想到,陈世豪居然拒绝的如此干净利索。
“阿明,阿豪,咱们的国籍虽然不是中国人,但还都是中国人!!”
何鸿深站起身来,眼睛盯着明叔和陈世豪说道:“我希望以后的澳岛赌业,还能执掌在中国人的手中!”
“何先生,您请放心,我们是不会将那些鬼佬们引到澳岛来的!”
陈世豪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即使是争,也是咱们中国人在争,有些规矩我们是不会破坏的,正常的竞争行为,还请何先生能理解……”
就算面前的何鸿深已经是垂垂老矣,但陈世豪对其还是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不说别的,仅仅是“赌王”这两个字,在澳岛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当得起,在现如今的澳岛,大约有百分之三十的人,都要靠着何鸿深来吃饭的。
“好,阿豪,记住你的话。”
何鸿深看了一眼站在几人后面的秦风,缓缓的往门外走去,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说道:“这一届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赌王大赛,我也会派乔治去参加的,希望亨利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才好……”
“乔治?”
亨利卫闻言一愣,继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我一直都很期待和乔治再赌一次,如果能碰到,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哈哈,我很期待这次赌王大赛啊,到时候说不定也会过去的。”
何鸿深哈哈一笑,既然不合作,那就是对手,在竞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赌王就已经在使用心理战术了。
“亨利,乔治是谁?”
等到何鸿深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离开别墅,秦风开口向亨利卫问道,因为他发现赌王在说出那番话后,亨利卫等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是葡京赌场的首席技术顾问。”
回答秦风的是陈世豪,看到秦风一脸不解的样子,陈世豪解释道:“乔治是三年前拉斯维加斯赌王大赛的第三名,被何鸿深高薪聘请到了葡京。
在两年前的时候,亨利曾经和他交过一次手,当时输给他了……”
站在一旁的亨利卫,听到陈世豪的话后,脸色一沉,说道:“赌王大赛的前五名,每个人都有问鼎冠军的实力,我输给乔治,只是他运气好一点,再赌一场的话,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呢……”
对于输给乔治这件事,亨利卫其实心中一直都有些耿耿于怀,赌术到了他们那种地步,最后看的就是运气,那场和乔治的对赌,亨利卫只是运气稍差一点罢了。
不过就是这坏运气,让亨利卫不得不黯然离开澳岛,否则凭着他当年的名气和赌坛中的威望,就是何鸿深,也无法让其自动离开的。
亨利卫话声未落,明叔就点了点头,说道:“亨利说的是,历届赌王大赛,获得冠军的人总是有些运气成分在里面的,其实不止是前五,能获得前十的人,都有冠军的实力,要不然也不会前五名都冠以赌王称号了……”
赌王大赛,说白了就是各国赌业巨头一次展露肌肉和对赌业划分重新洗牌的机会,赌坛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相互之间,不能到拥有赌王称号的赌场去砸场子。
换言之,如果一家赌场没有“赌王”称号的人坐镇,就不受这个潜规则的保护,在行业内会受到各种排挤和打压,赌场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叶汉的赌场。
对于这个赌坛的无冕之王,即使是那些国外赌坛大佬,也不敢轻易挑衅,当年公主号在公海开赌的时候,没有任何势力敢上去捣乱的。
但是现在叶汉已经去世了,如果陈世豪等人想在澳岛赌业分得一杯羹的话,就必须获得赌王大赛中的“赌王”称号,否则就算争得赌牌,曰后也将会举步维艰的。
“原来是这样啊……”
听到几人的话后,秦风心中顿时恍然了,他原本觉得陈世豪等人对这一场赌王大赛,未免看得有些过重了,没成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秦老弟,按照常例,坐镇赌场的赌王,都会有赌场股份的,虽然少,但也比拿薪水多得多……”
陈世豪看向秦风,说道:“老哥我开出的股份,可是要比那种股份高出很多倍,你可以考虑下,要不要答应我之前的建议?”
在赌坛,解决纷争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赌了,所以一个赌术高手的坐镇,就会像是定海神针一般,保得赌场无忧。
但是对于那些资产成百上千亿的赌业大佬们来说,赌术高手只是他们的一个工具,就算对其再重视,股份也给的非常少,能有百分之零点几就不错了。
所以陈世豪给秦风开出的条件,可以说是优厚之极,甚至将他摆到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可见对其之重视。
“豪哥,我会考虑的。”
秦风点了点头,他以前听师父说过不少关于澳岛赌坛的事情,但亲身经历进来,才知道很多事要比想象中的复杂很多。
“行了,秦老弟你多休息,明天我送你上飞机。”
对于秦风没能当场表态,陈世豪微微有些失望,拍了拍秦风没有受伤的左肩后,带着亨利卫等人离开了别墅——
第二天上午,澳岛国际机场。
“老弟,多多保重。”
陈世豪和秦风握了下手,低声说道:“港岛那边走不通关系,只能查到你妹妹已经离境,但是去了哪里,那边的人不肯透露……”
“豪哥,多谢了,咱们下月十号见。”
秦风其实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别看窦健军在港澳两地都不怎么起眼,只是一个文物走私贩子。
不过窦健军所做的买卖,却是需要经常和出入境的人打交道,打听起这些消息来,比陈世豪还要得力很多。
告辞陈世豪等人后,化妆成吴哲的秦风坐上了飞机,等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飞机登空后,澳岛已经被甩在了身后。
“葭葭,你到底在哪里啊?”
看着外面的蓝天和下面茫茫一片的云海,秦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和妹妹的擦身而过,让他在巨大的惊喜之后,却又无比惆怅,只感觉造化弄人。
“飞机将在五分钟后降落至津天国际机场,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上响起了空姐甜美的声音,飞机已经抵达津天市,这也是秦风故意让陈世豪订的,因为仓州没有民用机场,秦风只能从津天赶过去。
拿着吴哲的回乡证,秦风无惊无险的出了机场,叫了一辆的士车谈好价钱,直接往仓州方向开去。
仓州和津天只有120公里的距离,还没到中午十二点,秦风就已经来到了他和妹妹居住了五年之久的那个小镇。
和妹妹失散之后,秦风并不是第一次返回小镇。
但每一次回来,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当年和妹妹生活的场景,总是在一些熟悉的地方,像是电影回放一般从秦风的心头闪过。
距离秦风入狱还不到十年,小镇的风貌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那家铁路小学门口的烧饼店仍然开着,只是当时还很年轻的胡老板,现在已经变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
“老板,来两个烧饼。”秦风递过去一块钱。
“好嘞,正好刚出锅,您拿好。”
当年被秦风称为胡叔叔的烧饼老板,此时已经完全认不出秦风来了,将两个烧饼交给秦风后,自来熟的说道:“小伙子是来走亲戚的?看着有点面熟啊,你是去哪家的?”
“我是刘家的亲戚,以前也买过你烧饼的。”
秦风的相貌,和入狱前改变很大,由于那时营养不良,少年时候的秦风脑袋大身体小,不管是脸型和身材,都和现在一米八多的秦风判若两人。
“是吗?我就说看着眼熟呢。”听到是老刘家的人,胡老板顿时又热情了几分,现在刘家在小镇上开了家武校,算的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了。
“是啊,那会来买您烧饼的时候,我记得还见过两个小要饭的呢。”
秦风拿出一根中华烟发给了胡老板,慌的他连忙擦干净手中的面粉,将烟接了过去,根本就没意识到,面前这个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就是当年的那个小要饭的。
“你是说秦家那小兄妹吗?”
胡老板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其实也不是要饭的,兄妹俩靠着捡破烂为生,挺有骨气的,要不是孙家那两兄弟作孽,那俩孩子应该都是有出息的人……”
说起当年的往事,胡老板有些唏嘘,其实人人心里都有杆秤,当年的事情,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孙家兄弟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