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柳爸爸要去送饭,白路说:“你休息,我去送.”
“我也去。”柳文青说。
柳爸爸看看时间,点头道:“那快点吃,早点回来,晚上想吃什么?”很有种老丈人看女婿的感觉。
这要怪白路把自己整的太成熟。本来沙漠成长就比普通人显得老点儿;这家伙又长时间不刮胡子,说三十岁那是一点问题都无。柳文青偏长得年轻,俩人站一起,看年纪正好相当。
白路不敢迎接柳老爸的殷殷目光,快速吃好饭,俩人去医院。
等他俩出门,柳老爸给柳妈妈打电话,问家里这个男人是不是闺女对象。
柳妈妈在过年时见过白路一次,不过没太深印象。那时候白路满脸光滑,脑袋也光着,像个小和尚一样。
现在白路一脑袋没修理的头发,又有胡子增加岁数,柳妈妈一时没认出来。
没认出来归没认出来,可也觉得眼熟,回复柳老爸:“一会儿问问。”
于是,当白路再次走进病房之后,柳妈妈开始旁敲侧击,询问各种情况。
柳文青无奈了,小声说:“你见过的,我公司老板。”
“啊?过个年长这么多岁?”柳妈妈仔细打量白路,果真是以前那个光头,充分说明一个人是否留光头留胡子,面貌会有很大改变。
不过再琢磨琢磨,小声问柳文青:“他是明星不?”
要么没认出来,要么就全认出来,柳妈妈彻底认出白路。
柳文青无奈笑了下:“老人家,您还吃饭不?”
“吃。”柳妈妈边吃饭边打量白路,把白路看的极不自在,说:“我出去一下。”走出病房。
他一离开,柳妈妈开始审问柳文青:“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只是你老板?你可小心别被人骗。”想了想,以更小的声音问话:“你俩住一起没?”
柳文青说:“我一直住在他家,那是我的宿舍。”
“死丫头,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咱可不能吃亏啊。”
柳文青笑道:“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柳妈妈觉得有点不对,继续审问:“你俩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恩。”
“他住在哪?”
“咱家。”
“和你睡一个屋?”
“恩。”
“睡一张床?”柳妈妈声音变大。
柳文青气道:“你想什么呢,一人一床被,他像个死猪一样,再怎么说也是我老板。”
她说的简单,柳妈妈直觉不对:“少诓我!都睡一张床了,还我想什么?你是不是动心了?”不等柳文青回话,她继续说:“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比他大那么多,不一定适合,你得选仔细了!依着我,回家吧,有几个小伙儿条件挺好,咱相相。”
柳文青一无所动。
柳妈妈又想出新理由:“他是明星,那个圈乱,咱折腾不起,你可得想仔细了。”
柳文青无奈叹口气:“太后大人,您先吃饭。”起身出门。
白路和柳文青先后出去,同病房阿姨开始聊天,她们没机会仔细打量白路,没认出来,只觉得眼熟。一劲儿说柳妈妈找个好姑爷,大老远的陪闺女一起回来不说,一出手就是一沓钱啊,人又不丑,颇有明星气质,是个好姑爷。
柳妈妈心底暗叹,什么是颇有明星气质,根本就是明星。
病房外面,白路笑问柳文青:“怎么出来了?”
“你说呢?”柳文青瞪他一小眼。
白路吧唧下嘴巴:“什么时候回北城?”
“你着急就先走,我想再呆一天,如果今天我妈没事儿,明天办出院。”
“医院能放么?”
“看看吧。”柳文青说:“要不你先回去。”
白路琢磨琢磨:“再呆一天,不过我住旅馆。”
“随便你。”
俩人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柳文青说:“去理发吧,顺便刮刮胡子。”
“再说吧。”懒人有共姓,懒得打扮自己。
稍过会儿,柳文青回病房收拾饭盒,拿去卫生间清洗,陪老娘又呆一会儿,和白路回家。
刚走出医院,柳老爸打来电话,大意就是家里有事,先别回家,让他俩在外面好好玩。
柳文青苦笑道:“我爸把你当我男朋友了。”
白路笑着“哦“了一下再没言语。把柳文青气得:“你是猪么?”
白路经过认真思考,认真回话:“不是。”
柳文青决定不理他,仰着脑袋左右看:“走,姐姐带你去看风景。”
从医院往前直走约一千米是丹河,宽约十来米?或者二十米?反正不太宽,河道经过整修,显得很干净。岸边有护栏有台阶,有唱戏的,有听歌的,有放风筝的,只是河里没人。那水一看就不太干净。
俩人沿着河边走,柳文青有点儿睹景动情的架势,边说边说话:“以前是河坝,前面有个厂子,男孩都喜欢来这里玩,每年都有小孩淹死,大人也有,后来水被污染,反倒没事了,你说这污染有时候也能救人命,有意思吧。”
白路认真做听众,点头说:“恩。”
“看见这路口没,往前一直走是我母校,我以前学习好,长的也好,老师都喜欢我。”
白路打断道:“这个不太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难看,小时候长的好看,长大以后基本都丑了?你现在这么好看,小时候一定很丑。”
柳文青气道:“你到底会不会聊天?”
“我在表扬你现在好看。”
“闭嘴。”柳文青忽然化身母老虎。
“好吧,你继续好看。”白路左右张望。
经过这会儿溜达,他很喜欢这里,很悠闲,很静,没有太多事情。北城不一样,活在那个城市就要接受那个城市给你的考验,机会多诱惑多困难也多。
柳文青继续讲故事:“偷偷跟你说,我中学时代表丹城参加省青少年歌唱比赛,拿了第二名,不过我应该第一的,他们都说第一那个花钱了,唱的没有我好。”
听到这句话,白路想起大房子里,柳文青书柜的书籍中那些夹了十几年的广告,十几年前的柳大丫头初闯北城,一定有最美的憧憬、有最值得肯定的梦想,可惜憧憬依旧,梦想还在,人已老了。
这时候的柳文青有点小激动,认真讲着回忆中的过往,眼睛里跳动着的是希冀、兴奋,还有一点儿幸福,两片薄薄嘴唇一碰一合不停说话,说明她很高兴。
白路突然说:“我觉得你属于这里。”
柳文青打他一下:“瞎说什么?想开除我是吧?”
白路哈哈一笑:“继续说故事。”
“给钱,听书要给钱。”柳文青伸出手。
柳文青应该感谢父母,给了她一副特别好看特别娇女敕的身体,纤纤手指伸出,只看手,好象二十多岁的小女孩那样。
书上说,看女人年纪一是看手,二是看颈,这两个地方年轻,这个人才是真的年轻。
看着一只漂亮小手伸在自己面前,白路轻轻拍打一下,认真说道:“有时间,一定带你们去海边玩,找一个不大的小城,悠闲住上一段时间,什么都不想,就是吃和玩。”
柳文青说:“又骗人,你都说了一万次去三亚。”
白路哈哈一笑:“不是忙么?”
回到丹城,柳文青好似回归了自己的本姓,抛掉在北城时的外壳,也抛掉许多压力,只轻轻的一个人,轻轻的走轻轻的想,如果一辈子能这样轻轻的活,想来便是幸福。
可怜白路打小就没过过这种曰子,在沙漠时是训练和虐待,在北城时有许多俗事缠身,他要的不多,只想悠闲活着而已,可惜总不能够。
丹城倒是不错,见过的人都在慢慢行往,满天满地好象都在说着两个字,知足。
街边有冷饮摊,白路去买两瓶水,又带两个冰激凌回来,一人拿一个,悠闲地在许多人的悠闲中游荡。
柳文青说:“好久没走这么远的路了。”又说:“好久没吃冰激凌了。”还说:“好久没这么悠闲了。”再说:“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白路苦着脸问:“老人家,你是不是在我说压榨你欺负你剥削你啊?”
柳文青眼睛一瞪、鼻子一挺,清喝道:“知道就好。”
白路无语:“给你涨工资好吧。”
“你知道我工资是多少么?”柳文青出难题。
白路琢磨琢磨:“多少?”
柳文青气得大叫:“你到底是不是老板?”
悠闲的午后,悠闲的两个人,走走停停,吃吃看看,悠闲的很美丽很舒心,一不小心悠闲到四点半,柳老爸打电话问几点回家,柳文青吐了下舌头,说马上回去。
看她俏皮模样,白路问:“交个实底儿,你到底多大?”
“信不信揍你?看我这沙钵大的拳头,难道就不害怕么?”柳文青晃着小白拳头吓唬人。
白路呵呵一笑,站路上拦出租车。
然后就是回家,柳老爸已经做好饭,接过白路手里饭盒,拿厨房清洗,说晚上他去送饭,让俩人在家好好歇歇。
柳文青说她去。
见闺女态度比较坚决,柳老爸就说:“那快吃饭。”
书上或电视里总说家常菜很好吃,总说总说、一遍又一遍,这是真的。不过有个前提,就是不和父母一起住,长时间才能吃上一次。
柳文青特喜欢吃老爸做的菜,吃的很饱。饭后和白路再次回去医院。
临出门前,柳老爸说:“在外面多玩玩,看个电影唱个歌啥的,不用回来太早。”
白路忍笑出门,等走出门洞,笑道:“你爸有多怕你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也和你无关。”柳文青像个小女人一样斗气,又像个高傲的斗士一样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