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入里道后,山本望猛地刹车,想继续玩漂移。可惜这一次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野心也实在太大,想继续在弯道超车。
这是最后一个弯道,如果不超车,后面再没机会抢先,这场比赛只能认输。
他不甘心认输,于是拼了,也于是出事了,车辆不受控制,横着翻滚起来。
得亏是在进入弯道后、在漂移的时候出现问题,车辆没有掉下高架桥。
这段弯道很长,道边是连成一体的水泥防护墩,尽管车在翻滚,却没有滚出路面。在滚出二十多米远、接连几次撞击防护墩之后,汽车一半搭在桥上、一半悬空停住,山本望昏死过去。
山本望之后是疯子,疯子更疯,明明看到山本望已经出事,却不肯减速,双目圆睁,双手握住方向盘,使劲打转向,脚横了过来,脚尖和脚跟同时踩住油门和刹车,想做一次漂亮的过弯。
他做的很漂亮,和赛车的默契及配合度也很高,入弯后,前半程还算顺利。可还是那句话,二环弯路不比寻常的山道弯路,它有些长,它是一座悬空架起的高架桥,连接着两条主路。
这段弯路,前半端的弧度不大,入弯后比较容易控制。但是桥中心附近的弧度要大许多,疯子的车高速开到桥中心的位置,因为吃力太猛,再也转不动方向盘,想松油门,已经没用了。汽车斜着撞上防护墩,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段水泥防护墩被撞破一大块,而汽车却是腾空而起,飞向空中。
约莫八秒钟之后,汽车飞跃过下方街道。轰然落进灌木丛中,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汽车颠了几颠,往前冲了一点距离,然后寂然不动,好象一块大石头一样。
再看那车,所有的玻璃全部碎掉,车头凹瘪严重,疯子被方向盘卡在胸前。脑袋低垂,有鲜血外滴,不知道是死是活。
后面两辆车连续出事,白路却不知道,小心驶过弯路。便是玩了命的往前冲,在路灯的照射下,好象一道黑色闪电贴着地面快速移动。嗖地一下过去了,嗖地一下又过去,嗖地一下到终点了。
第四个弯道之后,前行两千五百多米就是终点。以他们赛车此时的速度,随便用个二十几秒就能跑完。不夸张的说,一秒钟跑一百米绝对不是难事。
在白路到达终点后,一秒钟不到,司通跟着到达终点。
二环路分为内环外环。终点在内环,高远等人、以及佛爷全部等在外环,等在终点的另一侧。在看到小黑子弹头率先冲过终点之后,何山青嗷的一声大叫:“赢了!”
林子、鸭子也很开心。使劲挥了挥拳头:“路子真给力。”
高远和司马智则是装深沉装稳重,努力板着脸。但是眼中的喜悦还是出卖了他们。
北城有六大著名公子哥,高远能闻喜不动,罗天锐几个人的表现自然也不差。罗天锐淡淡看着绝尘而去、不见踪影的小面包车,心里有一点点苦涩,在北城混了这么多年,居然有被人赶出去的一天,而赶他出去的那个人居然只是个厨师?
最让罗天锐郁闷的是,他很看好那个厨师,本来想拉拢过来的。
现在高远一方获胜,罗天锐看看身边一个保镖,轻轻点一下头,那名保镖拿着一个软皮支票夹走向高远:“这是我们罗少的赌注。”打开皮夹,是两张银行本票。一张一千万,一张一个亿。
高远淡淡扫过一眼,却不接手,鸭子笑嘻嘻走上前,取出本票看了看,夹回皮夹,冲罗天锐拱手:“谢了。”
罗天锐没有表情,转身就走。至于为他们开车的疯子,根本问都不问一句,完全不在意其死活。
到了这个时候,佛爷才拿着摄象机过来跟大家说:“经过仔细确认,没有人抢跑。”
可是罗天锐已经走了,这家伙真是骄傲的漫无边际,竟不关心比赛结果是否公正。
柴定安看眼佛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面色平静看向高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次赛车,主要就是他弄出来的,他想压倒高远,却没想到,又失败了。一旁的于善扬气愤不已,大骂不止:“还他马的地下王者,王者就这个德行?怎么不去死?”
似乎是感受到柴定安的目光,高远也是淡淡回望,绝不闪避。柴定安突然笑了一下,举起手,缩起无名指和小指,对着高远做了个开枪的手势,低声道:“给钱。”
欧阳笑着抽出一个皮夹走向高远:“钱啊钱,又离我而去。”同样的两张本票,依旧由鸭子检查后收下。
马战哈哈大笑走向高远:“有点办法,能让罗天锐吃瘪,这钱花的爽。”丢给鸭子一个皮夹,转身就走。
鸭子看后,冲高远点点头。高远笑了下,一吃三很高兴。
就在这时候,佛爷又跑过来,追上马战说:“马少,你的车手昏死过去,撞车了。”
山本望的汽车才一出事,马战立即得到消息,此时却是脚步不停,淡声说话:“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医院,需要多少钱告诉我一声。”
佛爷笑道:“这点小钱,不值当马少费心,交给我了。”这句话说完,有手下人去忙碌。
以四个公子哥的势力,自然有人全程监视赛车过程,当山本望和疯子才一出事,他们马上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可是不但马战不在意车手的性命,罗天锐尤其过分,那家伙早就离开,完全不在乎替他拼命的疯子。如今疯子生死不明,收尾工作当然有佛爷来做。就这时候,报话机里传来声音:“佛爷,那小子死了。”
从出事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把疯子从汽车里弄出来,仔细进行检查,确认其死亡,然后才汇报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佛爷轻轻摇下头,吩咐手下:“处理了。”然后给罗天锐打个电话略微说明一下情况,事情就此结束。
别人都走了,柴定安没走,他在等司通。虽说司通让他输了钱,但人家是真玩命了,你不能因为这个怪人家。
高远也没走,他在等白路。
两帮人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各自站着,没人说话。明明一方刚赢了钱,一方刚输了钱,可是双方都没人说话,只静静站着,气氛很怪异。
佛爷有外围要赔,没时间陪两位少爷发呆,跟他俩打声招呼,走去辅路的大货车。
比赛的时候,大家的焦点在四个车手身上,辅路上的青春男女尽是围着报话机大声呼喊,为他们加油。现在比赛完了,这群人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大货车,看看有谁那么好运中了彩。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别有用心的某某人。
现在的大货着前后都停着车,有面包有轿车,里面坐满了人,是佛爷的人,避免出意外。车周围还围着十来个人,在车后面的那张桌子前,有人在领取奖金。
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一个个来,出人意料的是,还真有人看好白路。整个晚上一共收赌资三千多万,竟然有一千多万压的是白路。
佛爷知道结果,连郁闷带生气:“一晚上,差点儿白忙活了。”
最后一算帐,佛爷当晚收入六百多万,跟手下分吧分吧之后,自己没留下多少钱。
现在这一时候,佛爷在忙活他的事情,高远和柴定安却还等在二环路上。五分钟后,司通开着鬼骷髅回来,下车跟柴定安说:“柴少,sorry。”
柴定安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司通继续说:“钱,我不要了,谢谢你的招待,只要能把车运回去就成。”
柴定安岂能失了这点面子?背地里做什么是另一回事,明面上必须漂亮,笑着说道:“该是你的钱,谁也拿不走,你多想了。”
司通摇头:“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觉得输给一个不知名的车手很丢人,这钱不能拿。”
既然如此,柴定安也就没必要硬给他塞钱,笑着点点头,让手下人去安排司通离开的事宜,再多看高远一眼,转身离开。可怜他们身边的三个美女,在知道比赛输了之后,不敢说话不敢笑的,现在又得小心陪着离开。
高远几个人又等了一会儿,白路还没回来,何山青问:“这个孙子不是又迷路了吧?”
林子说:“从辅路下去,绕一圈走外环,傻子也丢不了,怎么能迷路?”
“我靠,你给我绕,也不远,就开车到对面马路,我看你怎么绕。”何山青对二环附近的交通也有些不满意。
如他猜测,这个时候的白路确实在绕路,绕来绕去的感觉很烦。不过不是绕上二环主路,而是绕去集装箱那里,他要去拿钱。
在集装箱附近的一个路口站着个很漂亮的成熟女人,不时看手机,表情有点焦急。
此时比赛刚结束,不时有帅哥或丑哥开车从这里经过,看见美女,有人吹口哨,还有人哈哈笑。
好在只是玩笑而已,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子弹头停在路边,车门打开,白路招呼道:“上车。”
高速赛车,为避免发生意外,白路把前车窗换成固定的,明天还得去把窗户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