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
“哦?”
“说心里话吧,我父亲他根本就不是经商的料,啃啃书本还差不多。反倒是齐洁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当年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之后,不仅没有灰心颓废,反而一心扑在事业上。有了楚汉集团这个平台,她这些年混得风声水起,集团内部也慢慢出现了分裂…。”真没想到在楚苍月心里,楚森会是这么个形象。
“哦…,我明白了,你们担心会外戚专权,派我去拨乱反正。”楚江山这只老狐狸还真能算计,怪不得对她这么好,非逼她上马不可。
“聪明。”
“和着你们就不怕我夺了权,或者也来个外戚专政,又或者直接整垮集团啥的?”这么做也太不拿她当外人了,虽然这让她觉得心里很舒服,很感动,但真要入主楚汉集团可是超级累人的勾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我楚苍月看中的女人,错不了。”楚苍月自信满满的说道。
“人心隔肚皮,你这个军长怎么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等到时候骨头都被啃光了,看你哭都找不着调。”紫潇被他的自恋气得不知说点什么好了都。
“不会的,不会的,要是老婆你想啃的话,我乐意奉上。”说着,楚苍月把嘴撅起凑到她嘴边。
“切,谁希罕。”紫潇把头别开,“睡觉。”再折腾下去,不知道楚苍月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反正他哪怕是绕到月球上去,最后都回归到她身上。
楚苍月看看时间,确实很晚了,“嗯,睡吧。”两人相拥睡去。
清晨,屋外下起小雨,沙沙沙,时急时缓,轻轻拍打窗棂,好像珍珠落入玉盘。
这样细雨绵绵的天气最适合睡懒睡,但楚苍月跟紫潇都不是贪睡的人。
楚苍月刚一动,紫潇就睁眼了眼睛。昨夜她以为会认床睡不着,没想到跟楚苍月刚说话完,不到三分钟她就睡着了,而且越睡越暖和,越睡越香甜。
“老婆,早。”
“早。”紫潇睡意未褪,含含糊糊的说道。身子动了动,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又动了动,吃惊之下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的手怎么挂在楚苍月身上,而且还是从睡衣底下伸进去的,难怪昨晚一宿都像抱着暖流一样。哎呀,丢死人了,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紫潇一把扯过被子把头藏进去。
楚苍月见她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拉下被子,邪气说道:“老婆,你睡都睡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滚。”紫潇羞得脸颊通红,抓起枕头砸过去。
楚苍月正坐在床边穿衣服,身子往旁边一斜,躲过暗器,穿好衣服,慢条斯理的捡起枕头重新放到床上。“你再睡会儿,吃早饭我叫你。”说完出去了。
紫潇听房里半天没有声音,便也起身,穿衣服起床。
这一段小插曲,让楚苍月的心情大好,而紫潇也无比郁闷。
吃完早饭,雨也停了,只是天空还是阴乎乎,没有放晴的意思,但没能阻止楚苍月跟紫潇到后山摘果子的热情,紫潇可是惦记了一晚上。紫洛本来也想跟着,硬是被楚江山留着跟他下象棋。其实,楚江山心里的小算盘大家都清楚,楚苍月的假期本来就不长,他要创造一切条件让他们夫妻俩儿在一起,要不然得猴年马月才能抱上亲曾孙啊!
傍近中午,紫潇跟楚苍月带着他们的战果回来,刚进门口就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整个屋里被强低气压笼罩着。换好鞋,走进客厅,紫潇先是愣了下,后蹙了下眉,很快又恢复一脸平静。
楚江山跟刘思并排坐在沙发上,都一脸阴云,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对面沙发上坐的正是楚森,一身黑色西装,衬得整个人更精神。他身边的女人四十左右岁,保养得很好,皮肤光华如丝,加之她精心打扮,看起来起码年轻十岁,白色经典款小套装,更衬出她职业干练。看着她,明显感觉楚苍月周身泛起寒气,犹如严冬腊月的冰天雪地,紫潇猜她就应该是楚森后娶的老婆齐洁。而在齐洁不远处还坐着位美女,二十出头的花样年纪,脸蛋精致,妆容精致,衣着打扮更精致,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紫潇认得她,她便是同王妍去同去点心屋的女人,那天婚礼也在场,在S市应该有些背景。此时她脸上有些尴尬,眼神在四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眼神瞥见楚苍月便再没移开。
“孙少爷,孙少女乃女乃,你们回来了,把东西给我吧,我去洗。”婷婶接过楚苍月手里的果篮,给两人暗中使个眼色,便进了厨房。
楚苍月跟紫潇会意,手挽手,十指相扣走进客厅。语气淡淡的叫了一声,“爸!”在印象里,楚苍月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充满疏离,那是她一贯用的语气。紫潇也跟着叫了一声楚森,同样没理会坐在一旁的齐洁,看到她脸上很明显的不悦,但还是忍着没发作。
楚苍月拉着紫潇在楚江山不远处坐下,旁若无人的把她禁锢在怀里,不再说话。
“你真是苍月的媳妇?”楚森见大家都不说话,硬着头皮打破令人窒息的安静。在婚礼上他见过紫潇,印象一般,他觉得她太过冰冷,但他就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成了自己的儿媳妇。想来想去,他还是问出口。
“千真万确。”紫潇回答很简洁,也还干脆。
楚森点头,不由再次打量紫潇,她很美,很冷漠,骨子里却又洋溢着热情,更胜凌寒傲雪绽放的红梅,让人惊艳称绝。看着她,又让他不由想起了故人,他们是那么相像。
“昨天实在有事走不开,希望你别放心里去。”这话虽然是对着紫潇说的,但实际上是说给楚苍月听的,他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楚苍月,但楚苍月根本连低都不抬。
因为昨晚楚苍月的话,紫潇对眼前的公公婆婆从心眼里抵触,一个是后妈令当别论,但楚森可是亲爸。他到底有没有心,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楚苍月的感受,一个十岁的孩子失去了母亲,父亲另结亲欢,他一个人想努力改变现状,却身陷军旅,每天每天面对冰冷的器械训练,跟无情的搏斗撕杀,伤了痛了累了都只能一个人扛着。紫潇猜想,那时他肯定挣扎过,悔恨过,甚至绝望过,幸好他挺过来了,楚森不配有森苍月这样的儿子。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紫潇越看越气愤,他似乎比王维人好不到哪儿去。
紫潇不会计较他昨天是否真的很忙,没办法赶回来,但他可曾想过,楚苍月第一次带媳妇回家,他父亲却不在,这让他脸面如何挂得住。纵然她不会挑这些歪理,他心里总会不舒服,看他昨天的小心翼翼跟不可抑制的怒气就知道了。这是生生当众在打他的耳光呀,挥巴掌的人还是他的父亲,这跟拿刀捅他心窝子有什么区别?
恐怕他们的父子关系,除了那刻骨铭心的恨,跟她与王维人也好不到哪去。
“没关系。”紫潇半天回答道,语声带着生人勿近的冰冷。
“哦,这是齐洁,叫阿姨就行。”这个屋里现在只有紫潇会接楚森的话,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说出就后悔了。
紫潇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的眼睛可不瞎,自然看得出在这个家里,除了楚森没人待见她,难怪她非要搬出去住呢。想来当初同意她进门,也是因为她怀着楚家孩子的原因,老爷子跟老太太都没真正接受过她。不过,楚森在如此重大的压力下都没跟她离婚,甘愿跟亲爹妈,亲儿子关系不温不火的,这女人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高明啊!
“还有客人,这位小姐是?”此时紫潇的强调就有了上位者的感觉,带着几分当家女主人的魄力,楚苍月听了,嘴角扬起迷人的弧度,连楚江山跟刘星看她都带几分惊喜。
齐洁听了紫潇的话,脸色虽不好,却也急忙插话,“这是蓝市长的千金,叫蓝师师,也是我表姐的掌上明珠。”介绍着蓝师师,齐洁满眼柔情。
“原来是蓝小姐,欢迎你来做客。”紫潇完全女主人的语气,她到今天才知道这个跟王妍亲近的女人叫蓝师师,竟还是市长千金。
“打扰了。”蓝师师优雅含笑,脉脉含情,眼珠恨不能长在楚苍月身上,其意可比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紫潇微微颔首,算是说不必客气,转而方又对楚森说:“爸爸,阿姨,你们也真是的,有客人要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一声,这样我跟月也就不会跑出去玩,忘了时间,也不至于怠慢了贵客。”这话便将楚森也列为客人的范畴,只有她这个当家主母才有资格招呼客人。楚江山他们都不拿她当外人,她又何必客气,更何况齐洁跟蓝师师的目的他们都心知肚明,注定他们无法做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不是敌人就是陌生人。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点小辈撒娇语气,明明是责怪,却又让人无法生气。
紫潇本也不是争强好斗的人,但看到齐洁,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风华,虽然她们不认识,但她是楚苍月的母亲,是她的偶像,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被别人霸占了,她气不过,忍不定想替她教训这个抢了她丈夫的女人。
“是我们疏忽了。”楚森听了这话虽不舒服,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紫潇的眼神更深了些。
昨天不出现,今天反倒是带着别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这**果的挑衅若是不反击回去,当她紫潇是吃素的不成,看着他们,嘴角滑过一抹嘲笑。
“紫小姐严重了。”蓝师师细声细雨,十分客气道。
“请叫我孙少夫人,当然,你若叫我首长夫人也可以。”
“不好意思,是我口误。”
小样,还治不了你,要是连这么个温室里的黄毛丫头都收拾不了,那这些年不是白混了,苦白吃了,欺负白挨了?
“早就听闻楚军长是全军的神话,所以我就央求着小姨带我来一睹风采,果然是风度翩翩,人中翘楚。”蓝师师柔声细语的说着,脸上挂着红霞。
然而,楚苍月全当没听见,根本就不鸟她,蓝师师表情僵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连带着齐洁脸色也气得发青,而楚森看着儿子只是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