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歌自那天出门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劝也没用。如果秋以人还在国内,可能有些办法,但恰巧他有个合约要赶到国外去签。当他知道漾歌的情况时,她已经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了。
管家给秋以人打电话告知他漾歌的情况,他挂了电话就急着让秘书订回国的机票。但是因为签合约的日期是排在第二天,所以秘书接到秋以人的电话不敢自作主张,她思索再三,不得已将这件事向秋父上报。
秋父得知后,给秋以人打了个电话,他阻止了秋以人要回来的想法,让他先搞定手上的合约再说。
秋以人握着电话反唇相讥,"老头,漾歌在你眼中可能连这合约上的一个零都比不上,但如果她有什么丝毫差池,即使这份合约现在签下来,我也有本事让它黄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秋父拧了眉头低斥,"为了那丫头,你就要将集团的利益置之不理?你这么做,怎么跟董事会交待!"
"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态度,怎么,现在听不习惯了?"秋以人扯了唇笑得没心没肺,"现在不习惯也晚了。你有本事就把我塞回我妈肚子里再生一遍呗。或者我刚出娘胎那会儿你就给我掐死了更好。对于你来说,集团比我们三个都重要。但对于我来说,漾歌才是最重要的,这点,你给我记牢了。漾歌要是出什么事,我会做出什么来你是知道的。"
"秋以人,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吓到我。"秋父沉默了片刻,松口道,"她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别管。好好呆在那边把合约给我签下来。"他说完又顿了顿,继续说道,"她现在是大人了,你以后也要知道避嫌才是。"
秋父挂上电话后,取下了鼻梁上的眼睛,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静*坐了一会儿。半盏茶的时间,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视线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落在了对面墙上的一副全家福照片上。那照片约莫是上世纪80年代留下来的,照片上影出了一对青年夫妻和两个长相可爱讨喜的孩子,那对夫妻一坐一站,妻子手里抱了个胖乎乎的俊小子,穿着一身红绸绣花的旗袍,相貌秀丽,笑容温婉,而站着的丈夫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他容貌俊朗,眉宇带笑,一手环着妻子的肩膀,一手抱着另一个俊俏的男孩。
秋父看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着,眼神里也流露出了淡淡的怀念。半晌过后,他才不舍地收回视线。他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动手拉开了书桌右侧最上方的一个抽屉。抽屉里摞了一堆的书,他有些迟疑,终究还是伸手推开了那堆书。书一寸寸地被推开,渐渐地露出了一张护贝过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只有20来岁的样子,模样娇俏聪慧,一颦一笑都活泼得很,她冲着镜头灿烂得笑着,光线投射在她的身上,别样的明媚。
秋父的手停在压住照片的那堆书上,目光跟着停驻在照片上。他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成了一条硬朗的直线,许久也没动过,他像是在抉择,又像是在犹豫。终于,他收回了手,把书本推回到了原位,跟着慢慢关上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