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歌坐在窗前翻了几页书,可是看了几行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把头枕在膝盖上,侧着头看着窗外昏黄的天色。
不……
她记得,她惊恐地拒绝了跟阿默离婚的可能。
我给过你机会了。任泽默的声音陡然阴郁,既然你愿意守着这段婚姻,那你就一个人好好守着!
阿默!她赤足下地追逐着离去的阿默,可他几个快步,就把她甩在了身后。
自那日起到现在,她再没见过阿默回家。
反倒是邓希阮,她每天朝出晚归,回来每次见到漾歌都要在她面前炫耀今天任泽默陪她去哪里哪里玩了。且明白地指出是漾歌把任泽默逼得连自己家都不愿意回的,还让漾歌尽早与任泽默离婚离开任家。任母似乎也知道任泽默这几天是因为漾歌而不愿回家,于是对漾歌就更是不喜。漾歌每日早起向她问安,她都冷冷地不愿答应。漾歌原本就安静,现在就更安静了。在邓希阮的对比下,她安静地就像一团空气。
三日回门的日期早过了,任泽默自然是不会带漾歌回去的,秋家那边也不是不了解漾歌的难处,这些日,虽然有秋家的压制,很多媒体不敢对这桩豪门婚姻进行跟踪报道,但也会有些压不住的三流小报为博版面,对近日任泽默和邓希阮亲密出游的景象做了隐晦的报道,明里暗里地讽刺漾歌这个新嫁娘在任泽默眼里就如同是下堂妻一样不堪。
秋父和秋以人都没催她。秋父给漾歌打了个电话,只问了几句家常,漾歌回话都说自己很好。秋父也不戳穿她,只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常回家去。与秋父关系的缓解和感情的增进,也许这是这段婚姻带来最值得欣慰的礼物吧。
秋以人到任家走了一趟,他除了把秋以望送她的结婚礼物带过来之外,还问了些近来她与任泽默相处的情况。漾歌在秋以人面前无可遮掩,只抿了嘴黯然地不肯多说。
秋以人心里明白。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漾歌,她这样沉寂在任家是无所益处的,她需要主动向任泽默示好,表达自己的心意,要积极大胆地去争取这段感情。
可是现在连阿默的面都见不着,她要怎么去争取,怎么去坚持自己的选择啊?漾歌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坐着想了一会儿,仍是毫无头绪。她烦躁地起身,决定去花园里走走。
漾歌下楼梯的时候,正好撞见邓希阮挽着任母的手说笑着往楼上走。漾歌脚步一滞,往楼梯的右侧靠了靠,停在楼梯上,怯怯地向任母问好,“妈,您回来了?”
任母看也不看漾歌一眼,只微笑着与邓希阮对谈。
邓希阮在经过漾歌身边时,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脸上分明挂着得意的笑容。
漾歌等她俩都上楼之后,才默默地举步走下楼梯。
漾歌原想到宅子后面的小院里去坐坐,没想到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王嫂在厨房里忙碌地洗菜择菜。
“王嫂。”漾歌犹豫了一下,最终疑惑地走了进去,“怎么今天的晚餐是你在准备吗?”任家有专门的厨师,王嫂作为管家,一般是不需要下厨的。
“少夫人。”王嫂朝她点了点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希阮小姐难得回来,她想吃我做的菜了。”
“是,是吗?”漾歌没想到王嫂是因为邓希阮而下厨的,她尴尬地笑了笑,本想退出来,但见王嫂一个人实在辛苦,就插手接过了王嫂正在清洗的青菜,“王嫂,我帮你洗。”
王嫂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把洗菜的盆子交给了她,别有深意地讲了一句,“少爷从小是我带大的,他也是吃惯了我做的菜的。”
漾歌心一动,听出了王嫂话里的意思。她小脸微红,低头细声问道,“王嫂,你能不能教我怎么做菜?”虽然用这个法子吸引阿默的注意会有些老套,但能为喜欢的人洗手作羹汤确实也是一种幸福。
王嫂干皱的脸皮上浮现了一抹满意的笑意。
接下去的几天,漾歌把所有的精力花在了厨房,王嫂也是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的拿手菜品都教给了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王嫂对漾歌的态度也越来越和善了。
这日,漾歌在王嫂的鼓励下,鼓足勇气给任泽默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了起来,“王嫂?”任泽默见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以为是王嫂打*过来的,语气温和。
“不,不是,我,我,我是漾歌。”漾歌手指紧张地卷着电话线,有些结巴地解释着。
“什么事?”任泽默一听是漾歌的声音,语气瞬时冷了下来。
漾歌心一紧,说话更是语无伦次了,“我,阿默,你有空吗?明天起,我给你送午饭,我想给你送午饭,我会做饭了。好不好?王嫂教的……”
“不用。”任泽默不耐烦地打断了漾歌的话,“以后别打电话过来。”他冷冷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漾歌沮丧地握着断了线的话筒,用这种方式示好,还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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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端午,祝大家端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