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康主任的架子尚未大的过份。
九点钟的表针刚刚转过,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带着一副宽边眼镜,满脸严肃古板之色的中年人就神色急促,一路小跑着向校门口赶来。来到门口,他站定之后四处环顾扫视了一番,然后就带着询问的表情向着安然三人所在之处走过来,注意力落在徐秘书脸上,开口问道:
“您好,请问是徐先生吗?”
徐秘书面上浮起热情而不失得体的笑容,同时伸出手来:
“您好,我就是。您就是康主任吧?我是赵副区长介绍过来的。”
康主任也连忙伸出手,双方握了握手。康主任同时叠声向徐秘书道歉,语气真诚:
“实在是太对不起了,徐先生,让您久等了。刚才是我们校长找我有事,一直拖到快九点,我也没办法。办完事我就马上赶过来了,想不到还是晚了。”
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再配上他头上急促赶路的微微的汗珠,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徐秘书识情知趣,没道理为这么点小事不快。更何况说白了今天是来求人办事的,态度更要恭谨,就算人家故意抻抻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哪里,哪里,康主任您太客气了。我们也没到多久,再说正好看了看学校周边环境,真的很不错呢。”
双方你来我往几句话,一点点小尴尬就过去了。
徐秘书又乘势把叶治也叶安然介绍给康主任:
“康主任,这是我的两个亲戚家的孩子。今天来都是想要麻烦您给办理到贵校就读高三。男孩叫叶治,女孩叫叶安然。”
“叶治,安然,跟康主任问好。”
安然和叶治这点教养还是有的,闻言马上乖乖喊人:
“康主任好!”
说起来,康主任对徐秘书的背景还真不了解,赵副区长打招呼时只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所以他肯亲自出面招待完全是看在赵副区长的面子上。毕竟虽然说教育系统跟赵副区长不沾边,可好歹赵副区长是本地的父母官,说不准自己哪天就有用到人家的时候。现在见了人,看看徐秘书的气质谈吐,明显是体制中人,康主任自认这点眼界还是有的。再看看叶治和安然两个孩子,个个长得钟灵毓秀,气质也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明显是不错的家庭中才能养出来的孩子。
所以对待三人的态度也越发和蔼起来:
“两位新同学,你们好。欢迎你们到京大附中就读,以后叫我康老师就可以了。”
安然和叶治点头称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没有一个领导愿意别把自己称呼成普通人。两人也不可能真的那么不懂事的把客气话当真。
两方人打过了招呼,站在校门口谈事情也不方便,所以康主任把三人往自己办公室让:“徐先生,我们到我办公室谈吧,那里安静些。”
徐秘书自然是客随主便。
京大附中毕竟不是高校,面积不算太大,从校门口到办公楼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来到康主任的办公室,安然打量了一下室内,空间还算宽敞,摆设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几人谦让着在沙发上落了座,康主任给三人倒了杯水,这才开始谈正事:“徐先生,麻烦您介绍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吧。”
本着由易到难的原则,指了指一脸无所谓表情的叶治,徐秘书介绍道:“叶治的情况很简单,他之前在京城四中读的高一和高二,现在是想转到贵校读高三。”
听到是从京城四中转来的,康主任很乐意,看来这些著名高中之间也是你争我夺,结怨颇深。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
“这样啊,那肯定没问题。不过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他为什么到了高三还要转校呢?要知道突然改变学习环境对孩子的学习可是不利的。”
康主任还是很有师德的一个教育工作者,并不能算是纯粹的官僚。他或许也在乎关系人情,也有着同行竞争心理,但并不意味着泯灭了对学生负责任的良知,所以首先考虑到的是转学对学生的不利影响。
徐秘书心里也很满意康主任认真负责的态度,所以语气也从虚伪的热情变得亲切真诚起来:
“这不是安然也要到贵校上学了吗,他转过来一起,正好照顾一下妹妹。再说了,要我说在哪上其实都一样,贵校也不比四中差。”
后一句算是马屁了,不过显然康主任被拍的很舒服,脸上不自禁的露出微微得意的表情。
徐秘书乘机介绍起有些麻烦的安然:“至于安然的情况就稍微有些复杂了,需要康主任多多费心照顾一下。”
康主任竖起了耳朵。这在情理之中,要是这孩子也像她哥哥那样一点麻烦都没有,那就没必要托了那么大的关系来找自己不是?难不成这孩子学习很差?可惜了这么好的相貌和气质。
“首先呢,安然的年纪比较小,她才刚满十三岁。”
闻言,康主任惊讶的认真看了看安然。说实话,还真有点看不出来年纪这么小。安然从小身体就发育的比较早,又遗传了父母的高挑身材,此时已经身高达到一米六左右,这在高三女生也不算特别的矮。再加上随着她煅魂诀的修炼进入第二层感应期,气质更是越来越朝着疏离出尘的方向发展,所以脸上一点孩子气也没有。
在康主任看来,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要说安然有个十五六岁还差不多,十三岁就有点太不像了。当然,这不是重点,他吃惊之余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徐先生,安然同学年纪这么小,学习进度能跟上吗?要知道我们京大附中的教学气氛是很严谨的,学生的压力也会很大。”
长期驻扎叶家大宅的徐秘书很了解安然的情况,语气是又尴尬又自豪:“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康主任,安然她没上过学。”
装作没看见康主任瞪大的眼睛,徐秘书继续说下去:
“不过您放心,安然的学习成绩很好。她一直是请各科老师到家中授课,这几年从来未曾间断。而且授课老师也经常对她的学习情况进行过测试,结果显示安然的成绩还是很棒的。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当场对她进行测试。”
康主任没有想到安然的情况这么复杂,年纪小还好说,如果将来高考成绩不错的话,对附中也是一个积极影响。可是这孩子从来没上过学,能不能适应啊?别三天两头出问题,那作为托付人的自己可就是操不完的心了。不过事已至此,赵副区长的面子总是不能不给。既然不管怎样这孩子都是要接收的,在康主任想来,那也就没有必要搞什么入学测试,反而是给双方找不自在。
看到康主任的神情,徐秘书就知道了他的想法,看来赵副区长这人情是欠大发了。所以又对康主任拜托道:
“另外,还要麻烦康主任对安然的情况尽量保密,毕竟太高调了对孩子的影响不好。再说了,如果大家都不说,相信我们安然的年龄也不是那么明显。”
当然了,安然过目不忘的天赋徐秘书肯定不会说出去,这是叶家的秘密,没有必要说给不相关的人听。
徐秘书从包里掏出安然和叶治的档案,康主任喊了人来简单的办了办手续,安然和哥哥就顺利地成为了新鲜出炉的京大附中高三学生了。当然了,安然和叶治的档案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任谁也不能从中看出他们的家庭背景。
办好手续,几人也就不再墨迹,毕竟谁的时间都不宽裕。徐秘书带头起身告辞。
康主任顺势应承道:“好的,那么咱们今天就先到这。来,我带两位同学到教室,高三已经开始上课了。”
康主任很热爱自己的学校,对学校很有归宿感。路上,还不忘给三人介绍起了京大附中:
“我们学校成立于1960年,是由时任北京大学校长的陆平在北京市104中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学校包括初中和高中,现有初中教学班21个,高中教学班34个。是北京市高中示范校,也是教育部重点扶植的四所具有优质教育资源的高等学校附属中学之一。
秉承着‘勤奋、严谨、求实、创新’的校训,在40年来,京大附中坚持‘育人为本、质量第一、突出特色、全面发展’的办学思想,伴随着几代教师的辛勤耕耘和历届学生的成长,在教育事业上取得了累累硕果并已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和优秀的传统,赢得了社会的赞誉、家长的信赖和学生的热爱,成为英才辈出的摇篮、名师成长的沃土、教育科研的基地。”
徜徉在现代化的校园里,再想想曾经去过的京城大学校园,安然不得不说,在建筑风格上,二者并非一脉相承。或许是历史渊源的不同,大学是当年的王府改建,所以建筑更为古色古香,雕梁画栋。而中学则是纯粹的现代风格。
虽然,社会越来越开放后,校园也在慢慢滑向庸俗的边缘。但是,一直以来,安然对于学校,总是抱着一种特别喜爱的情感。在这里,我们人类的知识和智慧得到系统的传承。同时,这里,还有着“剪烛西窗,巴山夜雨”的同窗之情;有着“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灵魂工程师;都是那么值得记忆的人和值得珍惜的美好情感。安然一直以来,对各种情感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这正是因为她对美好感情的珍惜,才这么苛刻。怀疑而又向往!
……我是第一次出现的分隔线……。
路上,把叶治和叶安然交给康主任,徐秘书就识相的跟康主任道别后向校门口走去了。
在康主任的带领下,叶治和安然来到一座教学楼的二楼,停在挂着“高三一班”门牌的一间教室门口。康主任敲了敲门,出来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教师。康主任先是跟出来的这位女老师小声嘀咕了几句,才把安然和叶治介绍给她。这位正是他们这一年高三学生生涯的班主任,冯玉琳老师。
冯老师年纪不算大,五官端正,但是表情很严肃,有着一股虔诚修女般的严谨和肃穆,一看就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看来接下来一年的日子不会太好混哎,安然暗想。
冯老师用挑剔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叶治,叶安然兄妹,点点了头。不知是二人好学生的外表让她感到满意,还是看在康主任亲自带来的份上给点面子,总之对这两个开学之后才突然转入班级的学生,冯老师并未加以刁难。
感谢京大附中每年新学期重新排班的优良传统,安然和叶治在这开学之际进入附中,显得很自然。甚至不需额外介绍他们插班生,转校生的特殊身份。在冯老师的带领下,二人进入教室,迎接他们的是好奇的眼神,和私下议论的窃窃私语。安然和哥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各自的名字,冯老师就给他们安排了座位。
安然的座位比较靠前,第二排中间的黄金宝座。
哥哥叶治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一米八的大个子,只能给安排到后面去,也是第二排,不过是倒数的。模了模安然的头,把一直拎在手里的安然的书包放到她的桌子上,叶治这才施施然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或许是为了防止早恋影响学习,京大附中的座位安排很是煞费苦心,一律是同性才安排到一张桌子上,坚决不给异性朝夕相处的机会。把书包塞到桌洞里,安然首先观察起自己的新同桌来,毕竟接下来的一年,要跟她一起度过呢。安然的这位同桌,比她还要高不少,接近一米七的样子。安然有些怀疑:这么高的个子不知道怎么能给安排到前面来,也不怕影响后面的同学看黑板。
感觉到安然打量的目光,她也不扭捏,顺势转过头直视安然的眼睛,灿烂一笑,看了眼台上正在讲话的班主任,小声地自我介绍:
“你好,新同桌,我叫夏玫瑰。你叫叶安然,对吧?”
她这一转头说话,安然正好将其面部看了个清楚:好一朵妖艳玫瑰!
五官长得很出色,轮廓清晰,迷人的大眼睛,不涂而红的厚实嘴唇,偏向小麦色的性感肤色,修剪得很有层次感的短发。整个人透出一股妖娆中不失英气明朗的气质。再加上她对安然热情大方的态度,让人觉得她那稍显庸俗的名字配上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她就如同那那夏季的骄阳,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灼伤人的眼睛。又如同那妖娆怒放的玫瑰,毫不遮掩的展露着她独有的灿烂芬芳。
安然对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有个性,无恶意,所以也不吝积极回应她的热情:“是的,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不知是前世职业女性的态度作祟,还是今生的家庭教养影响所致,安然的回答有些不合时宜的客气。
或许是有些不适应安然这般客气庄重的态度,夏玫瑰愣了愣神,不过倒是没特别在意,很快又凑过来好奇的问道:“我说叶安然同学,刚才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是你哥哥吧?都姓叶,对你还真不错。”
“嗯,是啊,我哥哥。”安然并未解释是堂哥,在她心里,堂哥亲哥的界限分的并不清楚,在叶家这种大家庭里待久了,家族的观念也慢慢养成了。
如果说在安然的眼里,给夏玫瑰的外表打了九十分的话,那么在夏玫瑰的眼里,安然就是接近满分的。实际上,从安然进到教室开始,夏玫瑰就盯上了她。实在是安然的外表太出色了。五官完美的无可挑剔,如同上帝精雕细琢的作品。气质如空谷幽兰般悠远,整个人静静站在那里,却如同站在飘渺的云端,让人只能仰视。
第一时间,夏玫瑰就对叶安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希望能够进一步接触,了解一下她的内心。所以安然被冯老师安排到自己的身边,夏玫瑰是非常兴奋激动的。也正是因此,所以一感觉到安然注视的目光,夏玫瑰就主动跟她搭讪。
不过,对于叶安然的哥哥叶治,夏玫瑰不怎么感冒。虽然叶治也长得不错:“要我说,你们长得可不怎么像,是不是你像妈妈,他像爸爸啊?你多美丽啊,你哥看着就像个书呆子。”
夏玫瑰一向习惯用“正”,“靓”,之类的形容词,但是对于安然,下意识的觉得这些词语不够端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简单的“美丽”二字来形容。
听夏玫瑰提起叶治,安然扭头往后面看了看,他正在低头看书呢。想想还真是无奈,这个叶家的另类说他是书呆子还真是不冤枉他呢,可惜了他那不错的外表:“呵呵,我们家人也总这么说哥哥呢,你还真是说对了。”
看着安然嘴角的浅浅笑容,再看看她提起哥哥时眼中的温暖,玫瑰觉得这一刻的安然比刚才真实多了,仿佛从云端降落凡尘,从迷雾中朝前走来。
为了进一步感受这种感觉,夏玫瑰主动挑起话题:“哎,我说安然……对了,可以直接叫你安然吧?”
“当然没问题,我也总觉得带上姓称呼起来不够亲切。”实际上,叶安然也好,安然也罢,在她听来都是陌生的。这十几年来,她更多的是被疼爱的称呼为笑笑,叶安然这个大名被提起的次数实在是屈指可数。
“安然,你高一高二在几班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年级里有你这么个小美人,我竟然才发现,实在太不应该了。”
第一次被形容为小美人,安然有些失笑,今天的第一次还真是多呢:
“我以前不是京大附中的。”安然的回答没撒谎,也不怎么真实,有误导夏玫瑰的嫌疑。
“哦,原来是转校生。怪不得你竟然不认识我。”夏玫瑰了然的说。
听夏玫瑰这意思,似乎她在学校里还挺出名,好像不认识她还不正常。对此,安然没有追问原因,彼此保留一点神秘,慢慢用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去观察和发掘她的内在,这才更有趣不是吗?
似乎是夏玫瑰的声音有点大,讲台上的班主任瞪了她一眼。吐了吐舌头,跟安然眼神示意了一下,夏玫瑰乖乖沉默了,表现出一幅认真听讲的样子。
安然乘机松了口气,玫瑰同学还真是有活力,她的热情让安然有些吃不消呢。
新学期的上午,想正常上课,自然是不可能的。讲台上,冯老师正在喋喋不休的做着新学期的思想总动员。讲述的无非是时间的紧迫性,希望同学们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又或者高考对一个人的人生如何重要之类。下面的同学们肯用心听这番唠叨的人并不算多,有的在看书,有的在低头睡觉,有的如玫瑰和安然这般窃窃私语的交流着,表现各异。
安然环视一下教室,一个班接近五十人的样子,还真不少。对于讲台上讲的激情四溢的班主任的话,安然也是听不进去的,有些无聊。以往在家里如果不学习,白天的时候,安然一般是用来修练煅魂诀的,所以此时又习惯性的运功修炼起来。
功法一运转,马上感觉到效果太好了,比在家里好的多!
细细一想,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煅魂诀修炼时的能量来源于别的灵魂所散发的灵魂精华,所以人群密度越大的地方,修炼起来越得心应手。此时的校园内,课堂中,几千人的学生和老师,比起地广人稀的香山大院来说,散发的灵魂精华自然要多得多。看来以后课堂上无聊的时候有事情干了,简直是一举两得,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加快煅魂诀的修炼速度。
煅魂诀第二层功法感应期的能力首先是让修炼者的灵魂能够感知到别的智慧生命的灵魂的存在,这点安然早就达到了。自从修魂功法突破到第二层感应期开始,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因为**和灵魂的平衡发展,安然也无需压制灵魂的进程,日日勤练不辍。
目前安然已经修炼到了第二个阶段,即:让修炼者的灵魂能够感知到别的灵魂对自己的态度是善意还是恶意。在刚刚进入这个阶段时,由于不稳固,安然常常无法控制的接收到周围人的态度,不管自己是否有探测的意图。还好的是,安然一直宅在香山大宅中,身边接触的都是亲人,老师,工作人员等,大多都是喜爱她的人,因此接收到的多是善意的意念。当时安然还有些担心,如果将来到了人群密集区怎么办?还不得让接踵而至的意念给冲击成白痴?
实际上,是她想多了,一套成熟的功法肯定不会忽略这样的副作用的。稳固期过去后,安然就能够很好的控制这一功能了。如果把感知别的灵魂的善恶意念的功能比喻成一部探测仪,那么安然的主观思想是开关,功法是电流,二者缺一不可。只有在安然存着想探知别人态度的主观思想,并且运起第二层的功法的时候,才能感知到他人的善恶意念。平时如果没有安然的主观思想,或者不运起煅魂诀的的时候则是和常人无异。
看着教室里密密麻麻的同学们,安然不禁有些内心黑暗:
自己以后煅魂诀的感应功能多了更多的试验对象呢。不像在爷爷女乃女乃那里,只能接收到单纯的善意。这里肯定有不喜欢甚至讨厌自己的人,毕竟自己不是人民币,人见人爱。也只有有人讨厌自己,才能接收到恶意。这样生活才更有趣,不是吗?
与前世那“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掩埋在试卷习题中的高三生活相比,安然此时的学生生涯过的无疑是极为轻松愉悦的。
首先,从能力上来讲,安然有着前世的基础,又经过各科优秀家教的培训,早已经对相关的知识烂熟于心,应付高考不过是小菜一碟。
再者,处境决定心态。对大多数人来说,大学与自己将来的工作和生活息息相关。甚至对一些人来讲,这是一个改变命运,鲤鱼跳龙门的机会,所以难免将其看的过于重要。而对安然来说,有着那么优越的家庭背景,自己又有种种底牌,自然就可以用平常心去对待。
心态平和了,节奏再紧凑,也能从中找到自娱自乐的地方。知识的重复或许是枯燥的,身边的人总是能让安然找到独特的乐趣。
……。我是再次出现的分隔线……。
在夏玫瑰的主动勾引下,安然和自己的这位同桌渐渐熟络起来。这天中午,甩给又来粘着妹妹的好哥哥叶治几个白眼,夏玫瑰拉着安然,两人拿着自己的饭盒找了个学校内环境偏僻,景色优美的角落一起吃起午饭来。用夏玫瑰同学的话来说,这是增进友谊的,加深相互了解的午餐。
还是像前几天一样,二人边吃饭,边聊天。当然,主要是玫瑰说,安然倾听,偶而提问或者回应。
几个月下来,玫瑰对安然有了一定的了解:话不多,但并不意味着不八卦,只是相对于说,更爱听而已。又因为安然对京大附中和同学的不了解,自认为老鸟的夏玫瑰就主动地给安然讲一些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典故杂谈,或是八卦趣事。在这些讲述中,安然既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又对自己就读的这所学校加深了了解。二人的感情也慢慢升温,由初见的陌生人慢慢变得可以相互打趣逗乐。
安然也知道了第一天见面时玫瑰对自己不认识她的吃惊态度的原因。当然,这是哥哥叶治打听到后又转述给安然的消息:夏玫瑰在这一届的京大附中学生中,可是大名鼎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得益于她的父亲——夏夜,京城黑道最大帮派青夜帮的龙头老大。对于自己黑老大女儿的身份,夏玫瑰是保持着既不宣扬也不隐晦的态度。然而对象牙塔中的单纯的学生们来讲,黑道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着神秘色彩,具有极大吸引力的代名词。所以夏玫瑰在同级生里是人尽皆知,就连邻近的几届里也是名声不小。作为黑道大佬的千金,夏玫瑰既不嚣张也不跋扈,在学校里也是不惹事生非,不拉帮结派。尽管如此,大多数同学对她也是既怕又惧。
叶治对妹妹的情况还是很关心的,所以转到新学校的第一时间,就是了解一下安然同桌的信息,结果得到这样一个消息。爱妹心切的叶治差点拉着安然去找老师要求给她换位置。在他的心中,妹妹不应该跟这样复杂的女生相处。既怕安然被夏玫瑰带坏,又怕她被夏玫瑰欺负。还是在安然的一再强调夏玫瑰很好的保证下叶治才放弃了这一打算。
对于夏玫瑰的这一身份,安然自问没有什么资格去询问她的。这是玫瑰的**,如果她愿意,总有一天她会向自己讲述。自己认识的不是夏老大的女儿,而是自己的同桌夏玫瑰。一个热情,开朗,大方的女孩,同时学习成绩还挺优秀。
说起来,夏玫瑰颠覆了大多数人印象中的黑道千金形象:
不庸俗,不粗鲁,不炫富。身后也没有那一群群黑西装保镖或者头发五颜六色的小弟。
积极上进,即使是在好学生云集的京大附中里,成绩也在班级里能排到前十名,相信只要高考发挥不失误,她肯定是能进名牌大学的。
作为黑道大佬的千金,夏玫瑰家里的经济条件自然是不错的。她每天带的饭盒都是家里佣人精心准备的,但自从分享过一次安然饭盒里的东西后,她就认为自己以前吃的都是猪食!安然带的吃食看起来材料不是多么珍惜,但是味道实在是太棒了。所以,从此以后,安然就要不时应付夏玫瑰的蹭食。还好,女乃女乃一直担心孙女饿着,每次安然的饭盒都是塞得满满的,即便加上夏玫瑰,也是能够吃饱的。
二人刚刚吃完,不成想,或许是为了给她们饭后娱乐,一场意外的好戏突然撞入了她们眼前。
只见三个女生把一个女生连拖带拉的拽到了她们吃饭的这个角落之前,只是安然和玫瑰是坐在地上,被小树丛挡住了。由于角度的问题,安然和玫瑰能够看到她们,她们却看不到玫瑰和安然。
安然认识被拽的那个女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记得是叫陈楚楚。她长得只能算清秀有余,美丽不足。成绩中游,不太突出。不过,或许是人如其名,这个女生的气质不错,看上去清纯可怜,楚楚动人,再加很会为人处事,处处透着温柔体贴,所以很受班中男生欢迎。
再看看把她拖到这里的三个女生,还真不愧是附中的学生,就连这种女生小团体也没有所谓不良学生的习气。三人的校服穿的规规矩矩,一头马尾高高扎起。尤其是领头那个,态度有些高傲,应该是出身很不错的样子。
既然是好戏主动送到了自己眼前,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安然和玫瑰二人也就不着急回教室,而是继续坐在地上,偷偷观察起眼前的四人来。
夏玫瑰认识那三个女生,所以乘机给安然科普:
“看到这三个了吗?她们都是咱们高三的学生,隔壁二班的。为首的那个叫陆乔,家里开着大公司,很有钱。另外两外两个是吴芳菲和吕秀。是陆乔的跟班,三人一向形影不离。听说她们两人的家长在陆乔家的公司里上班,所以一向唯陆乔马首是瞻。”
“哦,这么说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仗势欺人了?”安然问道。
玫瑰不怀好意的偷笑:“差不多,不过没那么简单。”
看着夏玫瑰的表情,安然就知道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怎么,她们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遥遥指了指为首的女生,夏玫瑰爆出八卦:“当然啦,你看那个陆乔,跟咱们班的陈楚楚长的像不?”
虽然隔着树丛,但是安然筑基期的功力不是白搭的,眼神好的很,在两人脸上打量了一番:“不像,公允的来说,陆乔比陈楚楚长得好,就是那趾高气扬的架势不如陈楚楚的清纯可人讨喜。听你这意思,她们俩还有什么亲属关系不成?”
乘机拉了拉自己觊觎已久的安然的乌黑顺滑长发,夏玫瑰表扬的肯定:“看不出来吧?她们二人可是姐妹,亲的,同父异母。”
“一个姓陈,一个姓陆,你这情报准不准啊?”嘴上这样说着,安然实际上还是相信了的。夏玫瑰提供的消息还从来没有过不准的。该说不愧是黑道千金吗?
“我告诉你啊,陈楚楚是跟她妈姓,她妈是陆乔她爸的情妇。再具体怎么个情况我就不知道了,这都是小道消息。”
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安然朝玫瑰作了个安静的手势:
“嘘,听听,吵起来了。”
因为两伙人就只隔着几棵小树丛,所以声音很清楚,透过树缝也能清晰的看到动作。
此时正是陆乔在满脸鄙夷不屑的骂陈楚楚:“你跟你那不要脸的妈一样,就会勾引别人的男人。我可跟我妈不一样,由着你们装可怜,装无辜。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敢跟我抢卫祥,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芳菲,吕秀也帮腔道:“就是,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比比长相,比比身份,你哪点配跟乔乔争?真不知道卫祥看上你哪里。该不会是你不要脸的主动献身吧?”
安然捅捅玫瑰的胳膊,问道:“卫祥是谁?”
“我的安然,你也太孤陋寡闻了,连卫祥都不知道。卫祥,咱们京大附中校草之一。家世好,成绩棒,长得帅,还打得一手好篮球。不知是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以前跟陆乔关系挺暧昧,听说在交往。现在难不成又跟陈楚楚勾搭上了?怪不得陆乔要找陈楚楚的麻烦,这是新仇加旧恨了。”
俗套的二女争一男情节,还是姐妹俩,这不是琼瑶小说的经典桥段吗?看来男**水起来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陈楚楚看着楚楚可怜,嘴上的功夫一点也不弱,并不肯由着陆乔漫骂,而是维护起自己的母亲来: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妈呢?她跟爸爸是真心相爱的。而且是妈妈跟爸爸相爱在先,你妈妈不过仗着家里有钱,才把爸爸抢走的。要说第三者,你妈妈才是。”
看到陈楚楚还敢顶嘴,陆乔越发恼怒: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姐姐?我妈就生了我一个。爸的结婚证上的伴侣写的是我妈的名字,你妈不是个第三者是什么。说她不要脸怎么了?狐狸精!还真爱,我爸要没钱她还会爱下去?我爸的钱就是我妈的钱,你妈花着我妈的钱还跟我妈抢男人,说她不要脸已经够客气的了。”
安然不得不承认,陆乔的话还真是够一针见血的,可见这个跋扈的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不管这姐儿倆谁说的是真话,起码透露出的信息就很有意思。陆乔的爸爸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事业有成。回过头来还有不离不弃的青梅,事业美人同时揽入怀中。从男人的角度来看,简直就是成功男人的典范。只是不知道,陆乔的妈妈怎么能容忍这个白眼狼。
可能是陆乔的话骂得有些狠了,陈楚楚小脸涨红,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可惜眼前的陆乔,吴芳菲,吕秀并不怜惜她这份柔弱中的坚强。陆乔说起今天的主题:
“算了,我也不跟你继续掰扯这些了,那些是她们大人的事情,我只要你离卫祥远点就成。他是我男朋友,你别再整天缠着他,他不会看上你的。”
女人总是为难女人,安然不能理解陆乔的思维方式,她应该找卫祥的麻烦去才对,劈腿的是他,没有陈楚楚还有赵楚楚,李楚楚,光来打击情敌有什么用?可怜又可恨。
“玫瑰,陆乔很喜欢那个卫祥?”这是安然唯一对陆乔想法的唯一解释。
夏玫瑰嗤笑一声,显然也不怎么欣赏陆乔的处事方式:
“当然,简直入了迷。陆乔那可是公开追求了卫祥一年多,卫祥才跟她交往,还总是若即若离的。陆乔对卫祥看的可是够严实的,好几个喜欢他的女生都被她们三人修理过。陈楚楚还真有手段,看样子这都不是她单方面追追求卫祥了,卫祥肯定也是对她有回应,不然陆乔不至于这样。”
安然乐了:这就是所谓的孽缘?母亲辈抢同一个男人,姐妹还把这传统继续下去,比小说还精彩。不过看来陆乔和她母亲,在对付男人这方面还是不如陈楚楚母女的。
不知是单纯爱恋卫祥还是双方抢夺惯了,陈楚楚对陆乔的要求不屑一顾:
“凭什么?卫祥又不是你的所有物。你跟你妈妈一样,根本就不知什么是爱情。我跟卫祥之间有共同语言,我们永远互相理解,爱护对方。卫祥都说了,你对他只不过是霸道的占有而已,他根本不喜欢你。你妈妈拆算了爸爸和我妈妈,你现在又要拆散我和卫祥!”
陈楚楚口中的“卫祥说”深深地刺痛了陆乔的心,她的脸部瞬间愤怒的扭曲起来,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陈楚楚一巴掌。
陈楚楚愣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清秀的小脸上泪雨滂沱,安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认为还是挺惹人心疼得。可惜这种心态不包括陆乔大小姐和她的两个跟班。陆乔的一巴掌如同一个信号,吴芳菲,吕秀听到信号,也马上加入了打人行列,很快,陈楚楚就被扯着头发打翻在地。
眼看着从斗嘴上升到动手,安然有些傻眼,玫瑰一脸的习以为常:“你以为陆乔所谓的修理只是骂两句?陈楚楚不是第一个被她们打过的女生了。怎么,想英雄救美?不对,你比她还要美。”她还有心情打趣起安然的容貌来了。
扯了扯嘴角,决定无视玫瑰这流氓的态度:“额,算了,我们还是旁观就好,说不准她的白马王子卫祥就要出场了,这样才圆满嘛。”
“你电视看多了吧,安然同学,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安然不肯让她诬蔑自己的品味:“我从来不看那种电视。说起来,陈楚楚的那番爱情宣言倒是挺感人的,当然要是能不提她妈就更好了。”
不知道她妈妈是不是也是她这种类型的,安然得承认,像陈楚楚这种小白花是最能引起大男子主义男人的保护欲的。怪不得陆乔会竞争失败,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从人性角度来比,她就先输一筹。
“呵呵,是啊。看看,这陆乔三人下手也够狠的。那可是她妹妹,看看都把我们楚楚同学糟蹋成什么样了。你确定我们真的不用帮帮她?”
安然口气并不如何冷漠,很是平静,完全是旁观者的态度:“我想在她做出抢夺自己姐姐男朋友的决定之前,就已经对陆乔的报复有了心理准备,不需要我们多管闲事。”
听到安然的话,玫瑰愣了愣神,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位新同桌,新朋友来了。
在她的眼里,安然虽然气质有些疏离,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能感觉的出安然很有教养,很有礼貌,原本以为是个温柔和善的乖乖女,此时才发现自己错了。她竟然还有这么冷血的一面。
在叶家大宅,爷爷女乃女乃面前,安然总是乖巧懂事的好孙女。那是安然自认为亲情就是维系她跟这个世界的联系的那根线,所以愿意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伪装。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他们乐于见到的那一面。而到了无关人面前,安然则是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疏离淡漠,冷血无情。是的,此时的夏玫瑰对安然来说,只是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仅此而已,还远不到安然会为她的感受而伪装自己的程度。所以明知道玫瑰在想什么,安然也并不以为意: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既然敢抢自己姐姐的男朋友,就应该承担起应付陆乔的报复的责任,不是吗?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还是她指望着陆乔能够被她抢了男朋友之后还积极主动地成全祝福他们?如果这样的话,我看她才是琼瑶剧看多了。”
夏玫瑰笑了,一把搂住安然,说道:
“安然,我发现你越来越对我胃口了,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你温柔和善的那一面更真实。我本来就不喜欢咱们这位楚楚同学,整天做出一副快来怜爱我吧的姿态给谁看?这种女人最擅长用别人来衬托自己,那些表象就是为了勾引男人才装出来的。不过是她没惹到我头上,我懒得管而已,否则还轮不到陆乔来收拾她。”
把玫瑰的手臂打开,安然不习惯这种肢体接触:
“不过不管我们怎么看她,这样的女生总是在男人那里更有市场的不是吗?她妈妈能够跟富家大小姐对抗这么多年,她又能从陆乔那里抢走卫祥,这就是证明。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说不准陈楚楚就是未来的成功者。”
手臂被安然打开,玫瑰也不恼怒。要是安然肯跟自己勾肩搭背才奇怪呢。对于安然的这番话她自然不敢苟同:
“你以为卫祥是什么好东西?我曾经跟卫祥一个班过,那人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哪儿哪儿都好。实际上内心就是个看不起女人的自大狂花花大少而已。就是会演戏,骗得那些不开眼的女生都被他的外表迷惑。陈楚楚就算把卫祥抢到手了又能怎样,恶人自有恶人磨,以后有她好受的。”
“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说不准人家就是真爱,谁知道呢?”安然纯粹是事不关己的口气。
这边两人嘀嘀咕咕,边看戏边讨论,那边恶俗的剧情也走到了结尾。
陈楚楚即便被打翻在地,依旧死活不松口,坚持宣称只是遵循内心的感情,追求真爱。安然还挺佩服她,一个小女生,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这么坚强不肯妥协的心。每个人都有其闪光点,区别只在于我们欣不欣赏。
陆乔跟她的两个跟班虽然平时经常仗着家世欺凌同学,但这里毕竟是校风严禁的京大附中,不是那种可以让她们为所欲为的三流高中,所以一向不敢对同学下死手,最多不过是一些皮肉伤而已。陈楚楚态度如此坚决,她们也没有什么办法。眼下把她打了一顿,好歹出了口恶气,所以三人再放下几句没有什么用处的狠话,就扬长而去。
“走吧,玫瑰。戏看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安然首先说道。
两人站起身来,拎着吃空了的饭盒,穿过小树丛,打算回教室。
此时回去自然是要经过陈楚楚的,二人都没有体谅她或许不想被人看到的难堪。安然想来,这是她们凑到自己面前演戏的,又不是自己主动偷窥。况且自己也没有照顾陈楚楚心情的义务,不是吗?
被打了一顿的陈楚楚在陆乔三人离去后,马上停止了哭泣。眼泪只有在人前才有用,无人处的哭泣只是懦弱的代名词。很小的时候,她就从妈妈身上学会了这个道理。
想了想,陈楚楚没有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外表,反倒把本来就被扯散的头发彻底弄乱。她心中自有一番周密打算:打是已经挨了,但是不能白挨。找老师告状显然没用,就算老师不看在陆乔的家世上偏袒于她,自己也讨不来什么好。毕竟真的理论起来,肯定难免攀扯出自己跟卫祥谈恋爱的事来,说不准老师还会为此给自己个处罚,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是,自己是斗不过陆乔,她是正室所出的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还有那帮马屁精帮忙。不过自己也有自己的优势:
卫祥已经从心底倒向自己。现在就去找他,让他看到自己的悲惨的样子。自己看上去越惨,那么卫祥就会越同情自己,越厌恶陆乔的暴虐。男人总是容易同情怜惜弱者,这样才能满足他们的保护欲。要是能够让卫祥帮自己找陆乔讨还个公道就更好了。不管卫祥能不能把陆乔怎么样,只要卫祥的态度表明了就成。她倒想看看,自己喜欢的人帮着自己的情敌来对付自己,陆乔会是个什么心情。这样从心理上对她进行打击,才能报复她今天对自己的侮辱。
还有爸爸,他要是知道陆乔这么欺负自己,只会对妈妈和自己更加愧疚。不仅能打击陆乔,还能把她妈妈也带上,真是一箭双雕的美事。
想到这些,陈楚楚笑了,只是配上那脏乱的面容,显得这笑容不怎么美丽。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陈楚楚突然被一阵脚步声唤醒,抬起头一看,表情很无措:“夏玫瑰,叶安然,你们……”
安然能理解她这种糗事被人撞破的心情,还以为她是怕自己两人听到了她们几个的谈话。所以不那么真诚的解释起来:
“不好意思,陈楚楚同学,我们刚才在那边吃饭,不是特意偷窥你们的。你们的对话我们听的也不怎么清楚。”
说着还举了举手中的饭盒,以示证明。可惜她理解错了,这不是陈楚楚关注的重点。
“你们竟然一直在那边看着陆乔她们打我?我们可是同班同学啊!你们怎么能不帮我,真是太冷血了。”
想到夏玫瑰,叶安然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欺负,却袖手旁观,说不准还心理偷偷的幸灾乐祸,陈楚楚只觉得怒火冲冠,恨意顿生。此时,这二人在她眼中比陆乔和她的两个走狗吴芳菲,吕秀还要更加可恨。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玫瑰无辜的回答:
“抱歉,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既然陆乔是你的姐姐,那么我想这总归是你们的家事,我俩都是外人,不好贸然插手,毕竟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噗嗤一声,安然笑喷了。这个玫瑰,真是哪疼往哪踩呢。还特意点出人家陈楚楚的私生女身份。
或许是地球人和火星人的差异,安然还是不能跟上陈楚楚的思维方式,她以为的痛处在人家看来并不是。陈楚楚从来不以自己私生女的身份为耻,在她看来,这更是她值得怜爱之处。她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是财富权利的牺牲品。
陈楚楚关注的重点在于这二人明明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竟然这么冷血!在她想来,就是一个陌生人,也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更何况自己还是这么柔弱的女孩子。不过,对于夏玫瑰的背景她是知道的,自己得罪不起。所以一腔怨恨只能转向安静旁观的安然:
“叶安然,看着你一副乖巧的样子,想不到内心这么恶毒。恐怕你心里还很高兴我被欺负吧?”
对于叶安然,陈楚楚也很是关注。虽然安然比较沉默低调,跟班上的人都不太熟悉,不如自己讨人喜欢。可架不住她长得太好了,气质又那么特别,不少男生都私下偷偷议论她。美女相轻,陈楚楚要说对叶安然不敌视是不可能的。此时不是有夏玫瑰在旁边,说不得就要给她个教训,出出自己被打得恶气。
夏玫瑰不自觉地以安然的保护者自居,很是不满陈楚楚对安然的诬蔑,有些气愤地朝陈楚楚吼道:“给我闭嘴,信不信我让你伤上加伤?”
陈楚楚还是很识时务的,在玫瑰的威胁下不再说话。默默低下头以掩盖眼中的恶意恨意。
安然突然想试验一下煅魂诀的感知功能。偷偷运起第二层的功法,心中想着感知陈楚楚意念的念头。很快,一阵浓浓的恶意迎面而来,竟然是目前自己功法达到第二层后所感知到的恶意中最浓郁的。
看来,这陈楚楚还真是恨上自己了呢。只是这恨意竟然这么浓郁,有些出乎安然的意料。仅仅就因为自己没有出手相助?玫瑰不也没帮忙吗?更何况打她的人才应该是她最恨的人吧?实在难以理解。要是煅魂诀功法到了第四层,安然很想融合到她的灵魂中彻底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显然是痴心妄想,第四层离自己太太遥远了。
安然有些无奈:“走吧,玫瑰。被狗咬了一口,我们总不能咬回来。”安然可不是仁爱天下的圣母,既然陈楚楚很上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给她留面子。
“哈哈哈,说得好,安然。我们走,别再看下去又被她借口找我们的麻烦。”玫瑰拖起安然的手,两个人施施然相携离去,只留下背后恨意难平的眼神。
报复吧,陈楚楚,让我看看你的手段。这样有敌人惦记着的生活才更有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