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夏玫瑰未能成功拐骗自己的同桌叶安然,只得再次无奈的接受叶治的第三者插足(夏玫瑰坚决不承认自己才是叶家兄妹的第三者),三人在安然和玫瑰的座位上边吃午饭边聊天。
当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安然睁着八卦的眼睛扮演沉默寡言的自闭女,叶治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家教专心进食,夏玫瑰单方面滔滔不绝,八卦不止,还有能力不时在叶治的怒视下,从安然的饭盒中偷盗几口菜。
饭后,夏玫瑰干脆的将叶治驱逐出境。安然拿出女乃女乃给准备的水果,和夏玫瑰分享起来。
“安然,明天我有事请假,就不来学校了,你别担心啊。”夏玫瑰突然提起。
“嗯。你有事啊?冯老师管的可够严的,小心请不下假来。”
对于夏玫瑰所谓的有事,安然也只是保持礼貌,例行询问。安然爱听与自己无关的八卦秘密,但对于自己认可之人涉及个人**的事情,安然却一向注意分寸,也已经作好了夏玫瑰敷衍了事的准备。
她总是认为,真正的朋友,不是彼此毫无**,分享一切,而是能够克制自己的**,相互尊重。打着关心对方的名义窥探他人的**是不尊重对方的行为。
所以说,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即便现在的夏玫瑰还算不上安然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是起码获得了她的认可。
玫瑰的声音有些低沉,却还是毫不隐瞒的回答了安然这个算不上提问的问题:“明天是我妈的忌日,我爸,我和我弟弟要去祭奠她。”
安然这是第一次从夏玫瑰嘴里听到她的家庭情况。两人经常打诨聊天,却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提起各自家里的情况。这或许也是因为彼此家境都有些特殊的原因。安然是背景惊人,玫瑰是亲人游走在灰暗地带。
刚才玫瑰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不少信息:她有个弟弟,母亲早逝。
安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玫瑰母亲早逝这一事实,让她再一次想起了上一世父母突然出车祸去世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叶安然还是个普通的白领尹笑笑。已经上班几年,几经打拼,有着不错的工作和经济基础,足以自立。然而父母的离去,如同从天而降的巨石,彻底击塌了尹笑笑的整个内心世界。
尹笑笑本就是内心孤僻疏离的性子,只有父母才是她的根,是能让她感到真实存在的唯一依靠。那次事故之后,尹笑笑不断的从周围的亲朋好友里听到各种安慰,然而,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悲痛远非一点点言语上的安慰就能减轻的。
事实上,安然一直认为,自己直到转世重生之前也没能够从这种伤痛中走出来。父母的离世让自己觉得跟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彻底斩断,从此再也找不到根,任由心灵飘浮不定。
这也是后来她心理越来越出现问题的最终原因所在。她本来就对着爱情友情抱着怀疑和审视的态度,唯一笃信的亲情又离她而去,心灵无寄托,让她如何不厌世?
……。
或许是一瞬间的同病相怜,安然自觉对夏玫瑰的感情又深厚了一份。对于玫瑰的情况,她不想多说什么,此刻的言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抱歉,节哀。”
“没关系的,安然。不用同情我,我没事。我的个性你也知道,一向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再说妈妈已经走了快十年了,我都快忘记她的样子了。”
安然了然的握住了玫瑰的手。应该说,在某一方面,二人是截然相反的个性。
安然外表温和无害,实则内心冰冷坚硬;玫瑰外表充满攻击性,内心却比安然脆弱的多。她就像一只小小的刺猬,拼命的用坚硬的刺,来掩饰自己柔软的内心。她们或许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家人都是她们内心最深处的弱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安然了解的眼神,握着她有些冰冷的手,夏玫瑰此刻突然有了把在内心压抑了许久的一切向安然倾诉的**:
“安然,我的家庭背景你应该知道了吧。毕竟这事我在学校里也没怎么保密,不少人都知道。”
“嗯,听说了一些。”安然的口气很平淡,不鄙视不好奇。
“叶治那混蛋告诉你的吧?”不知怎么回事,玫瑰和叶治这俩人,从开始就彼此看不顺眼。在安然面前,总是不肯对对方口下留情。
“是,他说过一点。你别介意,哥哥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比较爱操心,所以想对我的同桌了解一下。”
……
对于叶治的爱妹成癖,夏玫瑰是深有体会的:“我才不会这么小心眼,再说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要不然能这么多人知道?”
顿了顿,似乎是理了一下思绪,玫瑰才继续开口:
“我爸叫夏夜,名字不错吧?呵呵,我爷爷的审美观可比我爸强多了。夏玫瑰,多俗,简直是俗的惨不忍睹。”或学是为了缓解气氛,夏玫瑰对自己的名字打趣道。
“我爸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是混黑的。没有什么迫不得已,他最开始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没念过多少书,年轻的时候一腔热血,就跟着别人混了。
我妈呢,则是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认真上学,认真参加工作,标准的良家妇女。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妈差点被人欺负的时候,我爸冒出来来了个英雄救美,俩人就认识了,然后又慢慢好上了。
后来,我妈不顾我外公外婆的反对,执意跟了我爸。再后来,有了我,又有了我弟,我爸也从一个跟在别人身后吆喝着的小混混,变成了手下有了一帮小弟的老大。
我妈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上下班,照顾我们,跟别人家的家庭主妇一样。那时候是我们一家最幸福的时光,
爸爸对我们很好,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妈温柔贤惠;我弟刚会走路,可爱的一沓糊涂;我呢,则不像个女孩子,整天跟人打架弄得灰头土脸。
再后来,我爸的青夜帮跟京城另外一个帮派黑龙帮起了冲突,两方都想当同一块地盘上的老大,冲突慢慢升级,到了彼此不死不休的地步。
那会黑道上的人还比较江规矩。在这条道上,天天死人不算什么稀罕事,都是把头别在腰带上的。但是双方再怎么砍来砍去,那都是男人的事,讲究个祸不及妻儿。
可那黑龙帮的老大被我爸逼急了,竟然铤而走险,也不顾什么江湖规矩,绑架了我妈。他想通过我妈,逼迫我爸孤身赴敌,乘机杀了他。我爸当时不想冒险强行抢人,他把我跟我弟托付给他最信任的手下,打算去换我妈,一命抵一命。
可没成想,他们是绑架成功,可他们的算计被我妈听到了。也可能是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妈放在眼里,所以也就没避着他。我妈一直被我爸保护的很好,从来不参与道上的事情。可她不傻,她知道,一旦我爸被抓了,肯定没有好下场。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竟然乘着看守的人不注意,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看守的人也没想到我妈看起来温柔贤惠,性子竟然这么。,所以就她成功了。七楼,我妈跳下来,当场就没气了。
我妈的目的达到了,没了我妈,我爸自然不会再受威胁。他彻底疯了,带着弟兄不计代价的围剿黑龙帮那些杂碎。
再加上道上其他人也不齿黑龙帮他们绑架妇孺的行为,有意无意的相助我们,所以很快,那个帮派的人死的死,跑得跑,彻底灰飞烟灭。那对头老大也被我爸活着抓住,生生千刀万剐的折磨死,算是给我妈报了仇。
再后来,青夜帮从占据一个区的小帮派,发展成今天京城地面上最大的帮派。我爸也不是当初那个护不住妻子的人了,他如今在京城地面上称得上呼风唤雨了,我还能安安静静的上学,也不怕再有人敢对我出手。
这么多年我爸对我和我弟好的不得了,他对我妈也是真的有感情,宁肯一个人把我们拉扯大,也不肯再跟别的女人结婚。
可这些有什么用,我妈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呜呜……”
……
说到最后,一向开朗乐观的夏玫瑰不顾安然不喜人近身的忌讳,趴到安然的怀里哽咽起来。拍了拍玫瑰的肩膀,安然无言的支持的表达着自己的安慰,任她在自己怀里肆意哭泣。心中思绪万千:
玫瑰的讲述很简略,或许是一些事情她不忍回忆。安然依然能够通过这短短几分钟的讲述想象后面隐藏的故事。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不管是多么黑暗的人,心中总有光明之处。
一将功成万骨枯,夏夜这样的人,从一个小混混变成黑道老大,手上不知占了多少人的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再怎么坏的人,也渴望光明。他的妻子儿女,就是他的光明,他的救赎。
玫瑰一家这样的经历,如果是当作一个故事来看,很是吸引人。小混混和良家女子的挚爱,黑道的爱恨情仇,女子为爱人慨然赴死,多么感人,多么引人入胜,可是作为故事的当事人呢?
夏妈妈是伟大的,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伟大的妻子。婚前她是一个单纯的良家女子,婚后她隐匿于爱人身后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看着如同一棵依仗丈夫生存的藤蔓,却在面临着丈夫孩子的危险时宁肯纵身一跳,结束生命,也不肯成为他的弱点,此时的她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大树,而非柔软无骨的藤蔓。
夏玫瑰和弟弟是可怜又幸运的。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是可怜的,幸运的是他们有足够爱他们的父亲。对子女的疼爱,对妻子的愧疚,让夏夜把所有的爱给了这两个孩子。
那么夏夜呢?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难评价。
他幸福不幸福呢?也不好说。
如果时间能倒回,他会如何选择,是心爱的妻子还是功成名就?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或者,他自己也很难给出答案。!我是分隔线!
第二天。
坐在座位上,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没有了往日那个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声音,安然突然有些不适应:人的惯性还真是可怕。
才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了吗?还是只是因为她算得上自己这一世非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呢?
中午,第一次没有了夏玫瑰的搅局,让哥哥叶治得以和自己的宝贝妹妹叶安然安静的共进二人午餐。
美好的午餐时间,以后要是每天都这样只有自己跟妹妹就好了——叶治这样期盼着。
有点无聊,两个人吃饭闷闷的,连个说话逗趣的人都没有,夏玫瑰明天应该能够准时来上课吧?——叶安然不仅未能回报哥哥同等的心思,反而去想念起未在场的夏玫瑰同学。
叶治应该要感谢他没有他心通这样的异能,否则保准现在一颗小心脏早就碎成一地玻璃渣渣了。
饭后,叶治被他来到京大附中后交的新朋友,也是他的同桌汪鹏同学,给连拉带扯的迅速带走了,据说是要进行例行的饭后散步运动,这是他们友谊的见证。
这个汪鹏黏哥哥黏的还真紧。真是人生处处有基情啊。好吧,安然又心理阴暗了。久经背背山文化熏陶的孩子伤不起呀。
没有了夏玫瑰,安然一个人慢悠悠的向楼下去,打算在校园内随便走走,一来消消食,二来顺便看看风景,说不准还能再看一场上次那样的好戏,当然了,再碰上这样的事,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别再给自己拉仇恨值了。有那么个把敌人可以逗逗乐,但要是敌人满天下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人还真是经不住念叨,叶安然很快对自己刚才幸灾乐祸的小心思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这是不对的,以后要改正。
……
“叶安然……”安然的肩膀突然被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很是有些可爱小女生恶作剧的意味。
可惜的是安然的反应不在预期内,她太淡定了,没有发出啊的一声的惊叫。实在是想不淡定也不行,以安然筑基期的身体敏锐性,早就发现身后有人悄悄跟随。再又用煅魂诀感应期的特殊能力感知了一下后面人的灵魂,她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不过不是被那人尾随的行为所惊吓,而是因为那尾随的人竟然是自己唯一的敌视者,小白花陈楚楚同学。她竟然跟自己开玩笑,是把她自己当成了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了吗?
安然装作没有提前侦知她的存在的样子回了头,口气依旧冷淡无波,姿态还是疏离出尘:
“你好,陈楚楚同学,有事吗?”这绝对不是迁怒,安然本来就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进行肢体接触,更何况是这样浓郁恶意的散发者来拍自己的肩膀。
陈楚楚似乎没有听出安然话里的冷淡疏离,很是热情的说道:
“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叶安然同学,我真的很佩服你,人长得这么美丽,学习成绩又那么好,真的是好厉害好厉害,我要向你学习。”
安然抬头看了看了天,还好,今天的太阳还是从东面升起的。安然不说话,继续安静的看着陈楚楚,用眼神示意:说重点。既然太阳都照常升起了,安然可不相信,这个以往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自己的小女生是单纯来示好和表达敬仰的。
陈楚楚不是叶安然肚子里的蛔虫,她不知道安然这无声眼神的意思,不过正好,这样就不妨碍她继续按照自己的打算说下去了:
“叶安然,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觉得这样很不好,毕竟我们是同班同学,这就是一场缘分。而且我很喜欢你,希望能跟你化解误会,交个朋友,可以吗?”
陈楚楚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安然,满脸怕被拒绝的渴望与期待。在这样的表情注视下,安然觉得自己要是不同意她的请求,那就是天理不容的残忍了。
可是安然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修炼者,哪怕她演技再好,真实的想法在煅魂诀的面前也无所遁形。稍微运起煅魂诀,安然的灵魂就又再一次感应到了浓郁的恶意。看看她那真诚期待的表情,安然不得不感慨:陈楚楚这孩子,不去混演艺圈,实在是太屈才了!
“不,我们之间没误会。我就是不喜欢你,我也不想跟你交朋友。”
按照安然的本性,她应该这么回答。自从决定这一世要恣意享受生活,安然在对待亲人以外的人,也就是不在乎的人时,就经常直接的表现出自己毒舌的一面。
但是呢,不知道是陈楚楚的荣幸还是不幸,现在叶安然的恶趣味再一次发作。说白了,她还想看看陈楚楚下面的戏码怎么演。
单纯的示好,化解误会,交朋友,这肯定不是陈楚楚的真实目的。所以,安然顺着她的意思表演下去,想探究一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今天这么反常。“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老祖宗们的教训还是要认真聆听的。
“可以试试。”说是不毒舌,叶安然这样简单的回答本身就让陈楚楚气的够呛:
这个叶安然,实在太没有礼貌了,回答别人的问题多说几个字会死啊!当然,这是陈楚楚的内心独白。心里的小人在咆哮,外面的陈楚楚高兴得捧着脸欢喜异常:
“啊,叶安然,你同意了,真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以后我们一定会成为一对好朋友,好姐妹的。”
……
这次叶安然干脆连一个字的回答都没有。叶安然内心的小人也在咆哮:姐妹你妹的,你姐是陆乔!我没有男朋友给你抢!我也懒得扁你,免得弄脏了自己的手。
好吧,不气馁,不气馁。暂时的妥协是为了最终的胜利。看着叶安然依旧面瘫的表情,陈楚楚给自己打气。
“叶安然,你陪我到学校外面走走,我们散散步,顺便一起买点小东西,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我要说不好你是会直接开哭还是跟我拉拉扯扯?带我去外面,这就是你的目的吧陈楚楚。
“嗯,好,走吧。”
陈楚楚为了表示亲昵,还想挽上安然的手,可惜安然没给她这个机会,演戏不能赔上自己的清白之身不是。
“不气,不气,她都同意出去了,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讨好她了,以为谁真的跟她亲近啊,自作清高。”陈陈楚只能继续自我安慰。
……
跟在陈楚楚身边,出得校门,第一眼,安然就又看到了坚持打卡已经一个多周了的鸭舌帽,大中午的还坚守岗位不放松,真是热爱本职工作的好同志——然他的本职工作不那么光明和高尚。
不对,安然突然发现,今天的鸭舌帽与以往不同。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是靠在一辆汽车车门上,车内有人,应该是他的同伙。车子停在校门右边的一个靠角落的地方,鸭舌帽正在朝校门口张望打量着。
“叶安然,我们去那边的饰品店看看怎么样?我前几天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发夹,就是太贵了,我当时没舍得买,可是回来后越想越喜欢。这两天我又攒了点钱,我还想再去看看,如果发夹还没卖出去的话我就打算买下来了。而且那家店里的东西真的很漂亮,说不准也有你喜欢的呢。”
陈楚楚指着学校右边的一排小店中的一间饰品店征求安然的意见。说是询问,可陈楚楚这一脸的恋恋不舍,谁忍心拒绝她?人家可是为次攒了好几天的零用钱呢。
“恩,好,那就一起看看吧。”又是恳求,又是诱惑,叶安然如期中招。
“叶安然,你真好,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你了。”眼看目的即将达成,陈楚楚的嘴巴格外甜蜜,或许是不吝赏赐一点临刑前的安慰。
……
二人按照陈楚楚的指引,向学校右边走去。路上好巧不巧的,正好经过鸭舌帽和他靠着的汽车。安然没有盯着鸭舌帽看,而是飞快地扫描了一眼汽车,很普通的车子,牌照也没什么特殊,驾驶座上坐车一名司机,二十出头的样子。
人家陈楚楚又是表扬又是道歉,安然也不能不回应,都答应了要做“好朋友”不是?
“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误会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相互了解。”
所以说,这才是你今天拉我出来的目的吗?陈楚楚。看不出来还挺有本事,竟然能够指使得动鸭舌帽这种专业的跟梢人士,只是你这又是派人盯梢,又是服软讨好的把我骗到这里来,那么下面又是什么戏码呢。
“哎呀,叶安然,我忘记带钱了,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好不好?我马上回去取。”突然,陈楚楚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带钱包了,于是对安然提起请求,还是期盼的眼神,楚楚可怜的神态。
这又是什么意思?安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先答应下来吧,演戏要演全套不是。要是自己不答应,那让人家陈楚楚再怎么继续下去?
“好,你快点。”
“好的,好的,我用跑的,你就在这等我啊,别乱走,免得我一会找不到你。”陈楚楚不放心的叮嘱道。
安然明白了,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旁边是鸭舌帽,司机,汽车,陈楚楚这是想绑架自己吧?而回去拿钱包则是要制造不在场证据!真tmmd的专业。
陈楚楚不仅可以当大明星,还可以兼任编剧了。看来因为她和陆乔争吵那天她算得上失败者,所以自己小瞧她了。这小心思,够缜密的。
“嗯,好,我就在这等你。”安然乖乖回应陈楚楚的嘱咐:我才不会乱走呢,否则你们怎么实施绑架?我又怎么继续看戏?
……
只要自己身上的秘密不曝光,不遇上比自己更厉害的同类修炼者,安然自认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就不会受到威胁。不提可以随时消失的随身空间这张底牌,就是单练手脚,这些普通人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筑基期的功力可不是用来看的。
所以安全得到保证,安然寻求刺激的因子就彻底发作。此时如果离开这里,或许可以暂时避开麻烦,但是一味逃避可不是她的风格,不然这十几年来的修炼是为了什么?能够多活几年,多吃几年闲饭吗?
得到安然的保证,陈楚楚朝着学校门口飞奔离去,叶安然则是尊重诺言,乖巧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站立时是背对着鸭舌帽,但注意力可都放在他身上。
不负众望的,安然感应到了鸭舌帽的灵魂,在悄悄地朝自己靠近。突然,一块手帕紧紧地捂到安然口鼻上,手帕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几十年的电视不是白看的,叶安然既然已经猜到了鸭舌帽要实施绑架行为,那么,这块手帕上的发出刺激性气味的除了绑架必需品乙醚还能是什么呢?
这一刻,安然福尔摩斯上身,狄人杰附体,穿过重重迷雾,她很容易的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所以尽管筑基期的身体早就对这种小迷药免疫,叶安然依然按照正常反应,只坚持挣扎了一小会儿,就顺理成章的“昏迷”了——好吧,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还好,鸭舌帽依旧没有抛弃他的敬业精神,在安然晕倒的瞬间,鸭舌帽顺势扶助了她,没有让她晕倒在地上,也没有让任何人看出异状。
……
半扶半抱的,鸭舌帽退后几步,打开车门,迅速的把安然塞到了了车子后座上。自己也跟着进去坐到后面,对前头枕戈待命的司机说道:
“小马,快开车,我们马上走,先离开这里。”
“好咧,陈哥。”司机小马边应声边启动了车子。
还没等车子开出去,“砰砰砰”,车窗被敲响。
安然继续闭着眼睛装昏迷,运起煅魂诀功法,用灵魂向窗外感应去——是陈楚楚这个主谋。她又要要干什么?
安然猜对了开头,猜错了结尾。
被司机称呼为陈哥的鸭舌帽没有打开车门,而是把车后座的车窗摇下了一线,有些不耐烦地问陈楚楚:
“又怎么了?钱不是已经提前给你了吗?咱们两清了。”
“王哥,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会把她怎么样?还有我不会暴露了吧?”陈楚楚以一贯让人怜惜的语调开口,只是话里有股掩盖不住地幸灾乐祸的味道:叶安然,让你看我笑话,让你不帮我,有夏玫瑰护着怎么了,有叶治宠着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蠢货,不关你的事不要瞎打听,我们怎么对她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还有,你记住我教给你的话,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有人问起,你就照实了说,你回来找她没找着,以为她自己先走了。
只要你坚持住了,我保证没你什么事。但是要是你办不好,让人看出来了,再把我们牵扯进去,小心你的小命!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一串连骂带教训恐吓的话放出来后,陈楚楚吓得小脸苍白。鸭舌帽则是直接摇下车窗,吩咐小马开车。!我是分隔线!
很快,车子发动,离开了京大附中校门口,进入马路车流中。
大事已成,司机小马显然是个很活泼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询问:“陈哥,那帮忙的什么陈楚楚叫你王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鸭舌帽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明知故问。这次雇主的要求是不得伤害这个小姑娘,她活着,那咱们就得想好后路。我跟那个陈楚楚接头当然得用假名字,就连咱们今天用的这车牌都是假的。将来即使她自己没演好,暴露了,也不会把咱们牵扯出来。至于她会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出钱,她办事,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的。”
“嘿,陈哥,你可够心狠的,那个陈楚楚长得挺不错的嘛。气质也好,惹人疼。这么个小美人你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小马嬉皮笑脸的打趣鸭舌帽。
“你这小子又犯浑了。你也会看女人?像陈楚楚这样的,面上看着温柔可人,心里恶毒着呢。就因为一点小龌龊,就帮着咱们绑架她自己的同学。这种女人要是摊上你不死也得月兑层皮,以后睁大点眼睛吧你。”鸭舌帽乘机教育小马,看来二人关系还挺亲近。
“是,是,陈哥您教训的对,还是您有经验,我以后一定离这种女人远点。”
……
两人笃定了安然的昏迷,所以说话也不怎么防备。来回几句话,安然就从中得到了不少信息:
首先,陈楚楚不是这次绑架案的主谋。她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拿了这几个人的钱,帮他们把自己从学校里引诱出来,带到预先设定好的地点的帮凶而已。当然,这个帮凶在赚钱的同时还能发泄一下对自己的愤恨,实在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站在受害人叶安然的角度则是: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整我还能赚钱,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破产一百遍啊一百遍。
不过,想明白了这一点,安然又将面临一个新问题:既然不是陈楚楚指使的,那就更找不到合理的绑架案主谋了,要知道除了有点小矛盾的陈楚楚,安然还真是可怜的连个敌人都不找到了了。
再说了,这么周密的绑架总不会仅仅是为了求财吧,毕竟自己可是从未曾在人前显露出“我是大肥羊,快来绑我吧”的气质不是?
其次,这鸭舌帽陈哥和司机小马怎么知道自己跟陈楚楚有矛盾,从而利用她来对付自己呢?要知道,除了自己最亲近的玫瑰和哥哥叶治,在外人眼里,自己和陈楚楚可是毫无关系,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路人。难道说是他们不小心说漏了嘴?
不管怎么样,这个消息不可能是陈楚楚本人爆出的,她恨不得装成天下人都爱她的白莲花,又怎么肯承认自己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忌恨上自己的同学这一事实。
最后,陈哥所吐露的“那句雇主要求不得伤害自己”,说明他们确实背后有一个雇主,陈哥和小马不过是跑腿打杂的执行者而已。那么这个又雇主为什么坚持要求不得伤害自己呢?这不科学。
……
安然对自己的智商很有自信,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毕竟不是断案如神的狄大人,也不能来个场外召唤“元芳你怎么看?”。所以只好识相的继续保持沉默,等待着更多案件信息提示。
“对了,被陈楚楚那个蠢货一打岔,我忘了给咱们这小肉票带眼罩了,可别让她看见咱们,将来放出去后再惹出什么麻烦。”
陈哥边说着边把一个眼罩给安然戴上了。又拿出了胶带,看样子连安然的嘴巴和手脚都不断算放过,真是认真敬业到极点。如果受害人不是安然本人的话,她都要给他颁奖状了,你妹!
从后视镜里看到陈哥的动作,小马又插话发表自己的建议:
“我说陈哥,这小姑娘看起来娇滴滴的,别封嘴巴了,把她手脚绑一下就是了,轻点,别真给弄出什么毛病。你不是说了雇主要求不得伤害她一根汗毛吗?别说她还昏着,就算清醒着,只要一吓唬,也肯定老老实实。”
考虑了一下,陈哥觉得小马的建议还是有些道理的。再说了,反正这小姑娘还昏着,只要把她顺利带到大哥那,自己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至于大哥怎么处理她,那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看看安然晶莹如玉的肌肤,和戴上眼罩也难掩摄人美丽的容貌,一向心狠手辣的陈哥也有些不忍,只能说,美好的事物人人爱。
轻轻的把安然的手捆起来,放过了嘴巴和脚。陈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小马说: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能漂亮成这样。我都不忍下手,这样的女孩子就该是被放在手里捧着呵护着的。”
该死的鸭舌帽,你给我等着,不要以为拍马屁就有用。你抱过我,碰过我的手,还给我戴眼罩,看在你手下留情的份上,我也放你一马,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碰过我的两只手罢了。安然暗下决心。
“呵呵,是呀,我还以为就我这么认为呢,不想陈哥你也是。”小马应合道。“对了,陈哥,你说那雇主是什么人呀,咱老大那么听他的,这又是绑人时周密计划不得打草惊蛇,又是不准把这小姑娘磕着碰着的,要求贼多。”
“我哪知道,大哥的事情怎么会告诉我这种小喽啰。不过那天大哥跟他身边的蒋护法说话时,我偷听了几句,
说是什么楮少爷,还说只要巴结上了他,那咱么今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云云的,好像是那楮少爷说了,只要咱们帮他办好这件事,保证京城地面上的白道不再找咱们的麻烦。这话我是偷听来的,你别到处嚷嚷啊。”
“哦,知道,陈哥,你的话我什么时候不听来着了。看来又是那些没事找事的大少爷。让咱们青夜帮这种正经的黑道帮派来干这种绑架小姑娘的事情,晦气。
要我说,估计是他看上人家女孩了,想霸王硬上弓,要不怎么还要求不得磕着碰着。”小马的猜测越来越下流。
……
“闭嘴。”陈哥呵斥小马。探头看了看安然,还好,还在安安静静的昏迷着。
“大哥交待过了,不准咱们暴露身份,你别再把帮派名字挂在嘴上,小心被她听到。
还有大哥也是为了咱们帮里好,那位楮少爷肯定是家里权势滔天的人。咱们混江湖的,只有靠上大腿,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不然哪天条子想抓我们就抓,打击我们就打击我们,忒鳖屈。
咱们给这位楮少爷把事情办成了,他也算有了把柄在咱们手里,日后也不能想放弃我们就随便放弃。大哥的心思我弄不懂,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他这都是为了咱们帮里的弟兄弄个好前程。”
这二位绑匪实在是太配合了,一个教,一个学,来了个现场直播。安然刚嫌提示信息不够,他们就继续爆料。不过安然的心情并未为这些一手资料高兴起来,反而心越来越往下沉,温度也越来越低。
青夜帮,昨天夏玫瑰刚刚讲述过的故事里的背景。夏玫瑰的爸爸,那位自己认为很耐人寻味的黑道大哥,夏夜,所创建的帮派。
第二个问题有了答案:陈哥和小马知道自己跟陈楚楚有矛盾,是夏玫瑰告诉他们或者告诉夏老大的。夏玫瑰比哥哥叶治更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当初是两人一起偷偷看戏,更是夏玫瑰对陈楚楚冷潮热讽,惹起了陈楚楚对安然的敌视。夏玫瑰她当然清楚!
同时,安然又怀疑起昨天夏玫瑰靠在自己自身所倾诉的那个引起自己共鸣的故事的真实性来。
今天真的是她妈妈的忌日吗?还是仅仅是像陈楚楚一样,制造一个她不在场证据的完美托词。
要知道,自己两人一向是形影不离的,如果今天夏玫瑰在学校,那么自己就不会独自下楼,也不会独自跟陈楚楚出校门,不是吗?所以才她要在今天离开学校,那么自己被绑架后能安全归来的话,也不会怪到她的头上。
如果自己是真的昏迷了,如果自己没有听到这二人的谈话中的“青夜帮”三字,那么以后肯定不会怀疑夏玫瑰今天不在学校的原因,听过这样哀伤的故事,再怎么冷情的人也会考虑夏玫瑰对已经逝世母亲的感情。
好一个夏玫瑰,以往的那些和睦相处的日子是真实的吗?自己眼中的夏玫瑰又是真的夏玫瑰吗?一时间,安然有些迷惘。人性真很复杂,哪怕两世为人,安然依然表示搞不懂。
……
或许是安然从来不是一个感性大于理性的人,也或许是夏玫瑰在她心中的地位没那么重要,所以虽然夏玫瑰的事情让她有些失落和迷茫,但她很快又收拾心情,投入到接下来关于绑架事件真相的思考中。
刚才二人的谈话透露了一个最最重要的信息:这件绑架案的主谋叫做楮少爷。目前来看,按照陈哥的描述,应该是一位官家大少爷。
安然回想了一下,自己一向深入简出,也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大少爷的纠缠,所以二人的猜测是不成立的,这人绑架自己肯定不是为色。为钱?开玩笑,能让夏老大巴结逢迎的官二代还会缺钱到靠绑架勒索?那还如直接撞死算了,免得给衙内或者太子们丢人。
那么只剩下一个原因,自己只是一个人质,他真正的目的在于叶家。只有同样处在权力顶端的叶家,才能与这样的大少爷扯上关系,也才能让他通过绑架这样的手段,而非直接权势压人达到目的。
楮这个姓,不常见。安然在爷爷的口中并没听说过,所以楮少爷是官三代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官二代。而且,他的父亲地位不低,不然他绝对不敢在知道安然身份的前提下还绑架了她,即使他一再交待不得委屈了安然。
安然此时有些后悔,对国内的政治局面不怎么关心,否则光凭楮这个姓,就能把这位少爷的那个高官父亲给扒拉出来。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八卦也是。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这个圈子里就算找事,也要讲究个地位相当,平起平坐的意思。
就算这位楮少爷的老爹是一号首长,他也不敢去找叶大伯或者叶爸爸这样层次的人的茬,哪怕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因为他老爹就一个不会放过他,这是不成文的默契。一代对一代,二代对二代,除非双方地位相差过于悬殊。
那么楮少爷针对的很显然是叶家几位哥哥中的一人。少爷对少爷,自己肯定是被哪位惹事的哥哥给无辜牵连了。
这样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这个雇主楮少爷要求不得伤到自己一根汗毛,因为同为京城太子,他知道自己的背景,他不敢伤到自己,否则真把到自己身后的叶家大人给惹急了,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安然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太子间斗法还有用绑架这招的?绑的还是自己这个上学的小孩子。这些疯子!
安然已经给几位哥哥定了罪,也认定自己只是受了无妄之灾。找找刺激不是不好,可是作为一个被无辜牵连的受害者的感觉就很不好了。
安然此刻下定了决心,某位叶哥哥,你给我等着,回到家后不让爷爷打断你的腿我就不是叶安然!——至于是她为了直面敌人,追求刺激,才让这次绑架行动得以成功的事实,安然已经习惯性的选择遗忘了。
……
有奖竞猜环节。
问题:
1,猜猜楮少爷绑架安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要对付的人谁?
2,夏玫瑰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是否参与了这起绑架事件?
竞猜截至时间:下一章更新前
至于奖品?终极**oss别处表示,她保留最终解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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