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镜花立刻警惕起来,快步朝那人的方向走过去,但没想到那人却是反应极快,转身就离开。(咣玒児晓
“谁,谁在那里。”夏镜花小跑着追过去,但那人却动作明显比她更快,等她到廊下,那里早已经没了人。
夏镜花左右四顾,除了自己方才来的一条路,这回廊通往的方向只有另一头,她就又提起裙子快步朝前跑,希望能追上。
但是,夏镜花跑到回廊的尽头,却依旧半个人影也没看到,她觉得自己难道是大白天撞了鬼?拍了拍额头,夏镜花觉得自己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挪着步子走下回廊打算离开,才下台阶就看到有一个身着青色衣衫,手上拿着帐本青年人走了过来,是二管家。
“见过五小姐。”二管家一贯温和地行礼问安。
“二管家免礼。”
“二管家方才过来时可见到有什么人?”
“五小姐在说什么?什么人?”二管家一脸的不解。
“哦,没什么,应该是我眼花了。”夏镜花随口笑着带过。
二管家温和地微笑点头,然后侧身从夏镜花旁边走过。
“哦,对了二管家,有一件事我想请教。”
“五小姐请讲。”二管家止步回身。
“我想问一下,三夫人的事,二管家可知三夫人是何时入的府,入府前又是何身份?”
“五小姐恕罪,我五年前才有幸入府当职,三夫人却是十几年前就随着侯爷入府的,关于三夫人,属下知道的并不比五小姐多。”
夏镜花有点失望,但也不算意外,哦了一声,低下头离开。
“府内不上至夫人下至粗使丫头,但凡入府皆会有记档在案存于谱集,兴许我能替五小姐查查。”
夏镜花感觉又有一些希望从心底燃起,扭头冲二管家微笑着点了下头,道:“多谢二管家。”
“五小姐客气了。”二管家笑着颔首,然后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看二管家离开的背影,夏镜花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不像是她从前见过的二管家,好像眼前的人……皮肤差了许多,脸也难看了一些,但具体难看在哪,又说不清。
看这二管家是朝着大娘院子的方向去了,夏镜花脑子一转,转身就朝着二管家平日居住办公的帐房院子那边去。
帐房院子里空无一人,夏镜花悄然推开帐房的屋子进去,在屋内四下寻看,想要看寻找些蛛丝马迹,但屋里除了书架,墙面,桌椅凳子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再没有其他。书桌后面的抽屉都上了锁,根本打不开,夏镜花也不敢多浪费时间,只能将一切放回原位,打算退出去。
临离开前,夏镜花的目光扫视看到桌案上放着的一只碗,是药碗,她认得这碗就是昨日丫环用来给二管家盛药的碗,碗边的壁沿上还有一些药汁在渐渐顺着瓷面滑动下落。夏镜花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想拿起来看一看,触手之时,发现这碗竟还是热的,似乎这里面的药刚才被人喝掉,这碗才放回到桌上不久。
可这屋里现在并没有人,夏镜花再一次的环顾四周,屋内没有半点影子。
夏镜花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她觉得自己留在这里的时间有点长了,二管家随时会回来,于是只得先出门离开。小心地合上门,转身下阶时,夏镜花的目光落到了几只落在窗台上的白色鸽子身上。
她小心地走近那些鸽子,试图拿出自己当初以部队时接受的训练功夫,捉住一只,但却就在她要出手时,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夏镜花不敢大意,赶紧闪身躲到院子旁边的一棵万年轻后半蹲子。
院子外的脚步声进来了,夏镜花猫着腰从万年青的叶子间隙朝外看,见到二管家正夹着帐本进屋。
夏镜花找准了时机,赶紧从万年青后面出来,提起裙摆,轻步朝院外跑去。
夏镜花刚刚跑出帐房院子,后面院内的书房里,二管家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推开了窗户,朝院外去看。
窗台上的鸽子被惊飞起来,扑扑地纷纷飞走,二管家左右地朝院内看了又看,并没有半点人影,这才放下心去,转身去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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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镜花从二管家那里有惊无险地跑出来,靠在墙后面深吸了几口气,才松懈下来。整整衣襟,她恢复了平常姿态,气定神闲地朝回走。
路过府里的花园时,夏镜花看到妞子正拿着剪刀在修剪一处墙边的花树,灵机一动,就轻咳了两声。妞子闻声转头,看到夏镜花路过,连忙行礼问好。
“妞子,你过来。”夏镜花冲妞子招手。
妞子立刻放下剪刀,笑米米地跑了过去。
“五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妞子,我又有件事要交给你办。”夏镜花开口。
“五小姐尽管吩咐就是。”
“我方才路过帐房院子那里,瞧见那里面有不少鸽子,觉得真是可爱漂亮的紧,想在自己在院子里也养一只。你替我在新进来的下人里找两个手脚利落点的人,替我捉一只过来,不要弄伤了鸽子。还有就是,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瞧见,特别是二管家,乘他不在时去做,不要打扰了他对帐做事,免有人多说闲话。”
“好的。”妞子笑着应下。
作别了妞子,夏镜花去了一趟三夫人院里,三夫人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已经连坐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夏水月的眼睛红肿的厉害,显然是没少哭过。
夏镜花知道,如果自己不帮三夫人,也许她很快就会死在这个大院里。但是,现在她又能怎么帮呢?夏青城依旧没有回府,连这府里唯一可能帮她的人都不在。
没有了别的办法,夏镜花只有博一博,打算去找夏妍,希望她念在昨日自己帮她的份儿上,卖自己一个人情。15amG。
但是,令夏镜花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正在朝夏妍如意馆去的时候,她在回廊下遇到了一行匆匆跑过的下人。
随后是衣着一等丫环服饰的丫环从各处跑出来,全朝着前院而去。再回身看向如意馆的方向,夏妍也正被青儿和一干丫环簇拥着走出来,粉面凝脂,发髻高绾,头上是鸣叮珠翠,巍峨如云,身上是翠微羽纱的芙蓉长裙,宽大的长袖,拖地的裙尾,。配着银线绞制成的束腰,镶嵌珍珠的绣鞋,更衬得本就美貌的夏妍仙姿摇曳,仿若玄女下凡。
下人们的忙碌,夏妍的盛装出馆,夏镜花有一种预感,这府里是有什么大事了。
“见过三姐。”夏镜花冲迎面行来的夏妍行礼。
“起来吧。”夏妍的语气相比从前客气了许多,甚至还亲自伸出手来示意抬了抬夏镜花的手腕,然后,未待夏镜花开口说话,她已经接道:“五妹,娘要我马上去前院接驾,就不与你多说了。”
“接驾?”夏镜花皱眉,但是并不由得她多问,夏妍已经领着一干丫环风也似地匆匆朝前院去。
夏镜花见到两个端着青瓷花瓶的下人正跑过,顺手拉住一人,道:“是什么人物要过府来了。”
“小的也不知道,夫人一早就下令,要在前厅设案净席,铺毯焚香,想必定不是简单人物。”
能让大娘如此用心的布置排场,如此上心接驾的人,这天底下,没有多少人。夏镜花并不想多猜测,随着那些下人一中丢了前厅,她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到人群后面,见到定远侯府的前厅院已经被下人打扫一新,前厅里面业已经一尘不染,大娘与夏妍正在厅内站着,似乎是大娘在向夏妍交待什么。
有人从大门口跑了进来,是守门的下人,进厅堂内冲大娘和夏妍行礼,然后向大娘禀报了些什么。
随后,大娘冲旁边的嬷嬷说了句什么,便带着夏妍朝大门口去。
“好了,闲杂人等都退下吧,没有召唤,不许随便到前院走动。”大娘身边的嬷嬷在台阶上发话,显然是传大娘的令。
在院子里的下人接了令,应了声,就纷纷离开,夏镜花也就又随着众人离开,眼睛朝府院大门口的方向看去,见到大娘和夏妍在向一谁行礼。
夏镜花伸着脖子朝大门外看,见到有身着玄色衣袍的人自一匹雪白的马背上翻身下马,虽然相隔甚远,但夏镜花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太子,独孤承。
难怪,难怪大娘会如此紧张,上心。
大娘邀请独孤承过府的事,到底还是做了,而太子竟然也欣然接受过府。只是夏镜花略有些奇怪,昨夜太子在沧州的消息已经被她散布出去,照例来讲,作为太子,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他会立刻警惕起来,但太子就如此的过府,让夏镜花有些别扭。
不过再想想,自己又不是姓诸葛,哪里事事都能算得这样准,安慰自己只当这是昨夜经过一品天香楼事件的后续发展,太子对夏妍好感大增,所以才不惜暴露身分的可能过定远侯府府。
既然太子过府,那么府内所有人的心思,所有人的重点都放在前院了,夏镜花想找夏妍帮忙的事儿,估计是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不过,也多亏了太子过府,后院再没有人多理会,夏镜花飞快地跑回自己的院子,换上男装,外面再穿上丫环的服饰,悄然溜到了府院的后门,出了府。
夏镜花先去了一品天香楼,因为昨晚发出去许多免费奖券,今日楼里就有许多为了吃这一道免费药而来的客人。
到酒楼,仅吃一道免费菜,多半是拉不下脸的,上了桌子方才寒酸,于是怎么的也要再点些东西。再加上从昨府起,沧州城中便传出了消息,原来太子竟然在沧州微服,昨夜太子光临一品天香楼,打败所有人,赢了一品天香楼的所有题目,而巧的是这出题的却是定远侯府的三小姐,真是姻缘际会,才子遇佳人的好话题,让不少人对一品天香楼产生了好奇,皆有兴趣来一探究竟。
所以今日楼里便是夏镜花今天没来掌勺,依旧生意火爆,刘老板在柜台后面看着帐本,乐得眯起了眼睛,见到夏镜花进来,便迎了上去。
“我的小财神爷,你可真是神了,今个儿你没来下厨,这生意依旧是好,现在全城的百姓都说咱这一品天香楼可是太子来过的店,涨了身价啦。”
“刘老板高兴就好,这店里的生意,以后便是没我在,短期内也差不到哪去,您只需再招两个功夫好的厨子回来,把茶式再做精细些,以后这店名扬天下也不是虚谈空想。”
听夏镜花这样说,刘老板脸上的笑意消逝了一些,道:“听公子这口气,怎么像是以后不来了。”
“实不相瞒,以后我的确不便在此帮厨了。”
听夏镜花这么说,刘老板脸上的笑意就全都消失了,露出了可惜的神色,道:“我还有意雇佣公子当我这楼里的掌勺大厨呢,公子怎么就要说不来了,不妨公子再考虑考虑,薪资之事都好商量。”
“不必了,我心意已定。”夏镜花没有经过任何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然后接着道:“刘老板,记得当初我们有约定过,但凡我经手的,收入都是我与你五五分成,昨日的帐,连同今日的帐,不妨就此给我结了吧。”
刘老板听着这些话,脸色就变了,随手从抽屉里取了十两银子丢给夏镜花,道:“好吧,即然你执意要走,那随你吧,这两ri你的分红就是这些了。”
夏镜花看了看桌上的银子,没有去拿,道:“这两日生意火爆,怎么可能只有二十两收入,还有我的点子,将来给酒楼带来的生意也远不止二十两。”
原本赔着笑脸的脸再没有笑,渐渐换上了一副大爷的嘴脸,声音语气也变得生硬而傲慢,道:“我是老板,你不过是临时给我做了几天菜的无名厨师,我给你十两,已经是抬举你了,难不成你还想在我的地盘撒野?”镜警步想作。
正所谓,无歼不商,有些商人甚至是无恶不商,显然刘老板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夏镜花想起那日在街边,刘老板和一帮小二站在街边看着她摊子的模样,当时只觉得创是忌妒,现在想想,兴许他当时想的就是暴力的把她的摊子掀了,不过后来她发出了条约,表示有意与他合作,到一品天香楼开厨,他想要赚钱,才停下此想法而已。
而现在,刘老板变脸之后,再次露出了暴力的本性,丝毫不留余地,不念旧情,那意思似乎就是,若夏镜花现在不识好歹,还要争执,这十两银子都拿不到,也许还会招来一顿好打。
夏镜花本是要好聚好散,与刘老板拿了分红就算完事儿的,但是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霸王式的克扣,不禁怒火自心头烧起,五指在袖下慢慢收紧。
“刘老板,我忽然改变主意了,不知道可否与你换个清静点的地方详谈?”夏镜花在脸上露出最温和有礼的微笑。
看夏镜花这样微笑,又说改变主意了,刘老板心头一喜,以为夏镜花是想要留下来,面色也缓和了,一侧手,道:“唉呀,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来来来,我们到厢房里好好谈谈薪资的事。”
“即是谈钱的事儿,不如到帐房吧,算帐取银子也方便。”夏镜花笑着提议,因为知道一品天香楼的帐房设在二楼,就径直朝二楼上去。
刘老板并没有多想,这帐房和厢房没多大区别,也就随了夏镜花的提议,跟着上了二楼。
上二楼,夏镜花与刘老板进入最右边的帐房。房门关上,然后就是屋内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椅子翻倒的声音,瓷器被摔碎的声音,还有架子倒下,柜子翻倒的声音,整个一品天香楼的人都听着二楼厢阁里的声音,渐渐停下了筷子,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地。
一盏茶的功夫后,厢阁的门被拉开,所有人看到一个年轻的漂亮公子哥儿负手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众人在注意着她,小公子哥儿冲众人微微一笑,礼貌地颔首,然后径直从二楼下来,风轻云淡地迈着悠闲步子出了一品天香楼。
“救……救……救命……”二楼的帐房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察觉到不对,有小二赶紧跑了过去,刚要进门,就看到一个走鼻青脸肿的人趔趄着爬了出来,吓得众人一惊。
“她……她……打我……”刘老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强撑着说了几个字,然后就爬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夏镜花打了刘老板一顿,并从帐房里拿了一两千的银票,这就是她在帐房里干的事。
在现代,她是个特警,通常来讲是不主张以暴制暴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可是任人欺负,特别是对于刘老板这种,堪比克扣民工工资的包工头式丑恶嘴脸,主张有钱的才是大爷,打工的都要跪求的想法姿态,打他还只是个小教训。夏镜花不仅心安理得,甚至十分高兴。
带着一千两银票,夏镜花换了些散碎银子,然后打听了沧州城最大的镖行。
夏镜花直接见了镖行的当家人,要两名镖师走一趟晋都,至于价钱一切好说。
夏镜花豪爽利落,当家人也不含糊,立刻叫了两个中年汉子出来,说是镖行里的好手。可夏镜花朝那二人上下扫视一眼,立刻发觉他们都是新手,仅从那皮肤的颜色,就能断定乃是长年不在外行走的,看来这镖局不是没有强手,就是当家人有意敷衍了事。16007822
“你二人走镖多少年了。”夏镜花发问。
“十年。”
“十五年。”
“既然总当家的说这是镖行里最好的镖师,那与我过几招如何?”夏镜花站起身。
在场除夏镜花之外的三人闻言皆惊,这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公子哥儿,看起来细皮女敕肉的,竟敢向两个中年大汉挑战,也未免太过自大。
“公子,拳脚无眼,只怕我们会误伤了你。”年长的中年镖师面露不屑。
夏镜花微微一笑,一抬手将手里正喝着的茶碗丢出去,朝那镖师直砸过去,那镖师本能反应的立刻伸手去接,夏镜花就在这个时候一跃而起,抬脚踏腰,脚尖上挑,直勾上那镖师的下巴,足尖点在镖师的咽喉处,然后收住力道形成一个点到即止的姿势。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谁也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微型瘦弱的小公子,竟然有如此利落出手。
“若是你们没有功夫够好的人,那就算了。你们镖局名声在外,里面也不过如此了。”夏镜花收回腿,转身就要离开。
“公子留步。”当家人感觉自己被挑衅了,也站起身来。
夏镜花止步回头,那人就冲旁边打了个眼色,道:“去把刘氏兄弟二人叫来。”
刘氏兄弟二人,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皮肤黝黑,长相粗狂,从垂在身侧的双手虎口可以看出,是有长年演习兵器的。
“你们可会驾车?”
“我们自幼随父亲跑马,十分熟悉。”刘氏兄弟中的一人回答。
“好,那就你们了。”夏镜花满意地一点头,顺手从袖下取出一锭银子丢给当家人,接着道:“这是一百两银子,我请他二人护送家妹走一趟晋都,去了晋都,家中另有赏赐。”
“不知公子想要何是出发?”
“今夜戌时,你二人到马市口等我。”
“戌时已经天黑,公子你……”刘氏兄弟中的弟弟一听时间就皱起了眉,可话才说到一半,旁边的哥哥就伸手示意他止住。然后拱手朝夏镜花行了一礼,道:“好,那戌时我与兄弟二人在马市碰面。”
夏镜花与镖师约好时间,然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