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贱人!去死罢!”子嫣这一声大吼,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楼船上无人不闻,个个惊心。梦依涵距她最近,感觉双耳嗡嗡作响,又见这悍女披头散发,先声夺人,顿时自馁,退後几步,颤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别杀我。”
“嗤嗤嗤!”几声响动,剑风猎猎,子嫣挥动湛卢剑,哇哇乱叫,如同发疯一般,攻向仇人。梦依涵举起凤头盾,左遮右挡,未抵四个回合,一面盾牌已被劈断,好在没削到手指,不禁汗流浃背,她本xìng懦弱,忍不住求饶道:“我认输就此罢手如何?”
长孙冲见妹子被人毁容,好生心疼,厉声高叫道:“薛仁贵,快将这干逆贼剁碎!”仁贵强打jīng神,提戟向紫莲馨等冲去,不提。却说风潋兀自呆立,心有所思,驸马见後,咬牙道:“复姓公冶的,我妹子是你未婚之妻,她被人凌辱,你怎无动於衷?”风潋一言不发,提剑冲入战团。
驸马开始指挥:“张副将!传我号令:教诸校尉整饬队伍,将这批歹徒包围,若跑掉一人,军法处置!”不一时,翊麾、宣节、御武、仁勇、陪戎五个校尉、副尉领军而来。这五人,职官名相同,但品从有异,自“从第七品上阶”至“从第九品下阶”不等,以便节制。(按:长孙冲官拜秘书监,从三品,赍诏到此,故有权调配诸将。)
亲卫中郎将一声令下:“布阵!”。众校尉各率麾下三百军士,驻扎四方。这些州府jīng兵,多数来自南方,jīng通水、路战法。在甲板上穿梭来去,如履平地,期间排列,进退有秩,阵容齐整如一,丝毫未被桅杆、缆绳、闲人等影响。
一千五百人摆成“四门斗阵”。众军中,叁十个“队正”抽出横刀,待时出手。一百个“火长”紧握长槊,列在阵前。余者擎着强弓硬弩,不过,此次所用之箭,乃火箭是也!
却说仁贵、风潋二人,大战紫莲馨等,拆了二十几个回合;夏子嫣、冰凝两女,正围攻梦依涵。薛仁贵本来过度疲劳,恍惚间,太阳穴、额头被yīn寒掌风所侵,非但无恙,而且还jīng力焕发,睡意全消。
他膂力奇大,这方天画戟,乃浑铁铸就,重达百斤,舞动起来时毫不费劲。戟法大开大阖,虎虎生风,笼罩着周边一丈之地。虽然,月玲珑使一根银杖,凌霜子用一条软鞭,俩人前后夹击,龙鹰子、紫莲馨左右相扰,但是,根本不能近其身。
好仁贵!大喝一声,舒展猿臂,抡戟横扫一圈,倏上忽下,宛若游龙,一招之间,生出两式变化:戟尖刺向月玲珑双眼,她吓得花容失sè,受内力所逼,窒息难当,忙向东北角一跳;仁贵见她避开,顺势攻向正南方,紫莲馨使柳叶刀格挡,兵刃相交,虎口生疼,利刀拿捏不住,月兑手而飞,遂仅凭一双肉掌,抵住风潋。
月玲珑被迫,跳在凌霜子身侧,两人立即并肩。这是薛仁贵有意而为之,将敌人赶到一处,可暂免後顾之忧。凡高手对阵,无不眼观四方,耳听八面,他借助画戟沉重超长、可勾可刺之类优势,占了上风,可谓毫不稀奇。
“呃啊”忽听有女子惨叫,其人非子嫣、冰凝、李婧媛,亦非玉兰宫女弟子。却是星月派掌门孤铘秋菱!原来,龙鹰子败在薛仁贵手下後,再不敢逞能,见他缠斗二师姐、五师弟,遂乘机去偷袭冰凝。
霎时间,龙鹰子擎着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背後全力猛刺。而冰凝力抗梦依涵,哪有余暇躲避?眼看一代佳人就要香消玉殒。说时迟,那时快,孤铘秋菱从旁闪出,一把将徒弟推开,自己却硬生生受了一剑,贯胸而入。
变故突来,众人不由一惊,纷纷罢斗,龙鹰子大笑一声,飞上舱顶,奔向远方。身後shè来无数火箭,他根本没防备,因为飞奔比箭速都快。
凌霜子、梦依涵、紫莲馨同时跳入浅滩中,借水遁去了。唯独月玲珑见师叔殒命,骇然呆立,被仁贵一掌劈翻,封住穴道。
冰凝犹如五雷轰顶,简直难以相信眼前之事,她脸sè惨白如纸,泪水一滴滴落下,浑身颤栗,摇着头直道:“不不不!”。噗通一声跪倒,将秋菱揽起,抽抽噎噎道:“师师父这是为甚麽?”
孤铘秋菱气息微弱,拉着她手,忍痛道:“凝凝儿,当初你母亲为保全你祖师婆婆和我之xìng命,被迫陷身魔窟後来以死明志现今为师、还有咱们星月一派欠你母亲的情分真是太多太重”
夏雪冰凝肝肠寸断,凄然哭道:“师父,先母对本派是有功德,但十六年来,你待弟子视如己出,这场恩早就报了。你如此对待弟子我我是罪人,千古罪人呐呜呜呜啊”
“哇”孤铘秋菱吐了口鲜血,泪流满面,道:“凝儿记住我这句话:今後不管遇到多大磨难都要坚强活下去知道么?”冰凝点头,眼眶里掉出两滴血泪。
孤铘秋菱气若游丝,连声咳嗽,道:“玲珑过来!”月玲珑穴道被点,秋菱师徒对话,全听在耳里,甚是伤心。薛仁贵在其背上推拿几下,她挣扎着爬起,跪倒秋菱面前,泣道:“师叔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