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白惠侧面不远处落坐,女人眉眼晶亮,一袭侧影娇媚而明艳。模样竟是与当年的楚乔秋色不输。
徐长风,这么短的时间而已,你就又有了新欢吗?白惠的心里凉凉的,唇角不由挤出几分嘲弄的笑来。
“这女人不就是那个刚出道的女敕模路漫漫吗!”王新亚低低地说了句。
小丁则是啧啧赞道:“这真人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漂亮什么,依我看纯粹是妖里妖气。”王新亚撇撇嘴,又转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道:“白惠你说是吧?真不明白,那位徐总的夫人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要是我呀,非得让人扒了那女妖的皮不可。”
白惠在一个多月之前才来到他们的学校教书,他们并不知道白惠和徐长风的关系,因此说话也没有忌惮。王新亚还在顾自愤愤地地低低地说着什么,白惠却已是一脸的沉静。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那么他,包养谁又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唇角轻轻地弯了弯。
“据说,《绝世王妃》这部电视剧,就是这个金主专门为这小妖精量身打造的,光投资就是不下五千万。”小丁又低声报料道。
白惠的脸顿时白了白,手中那只轻轻搅动玫瑰女乃茶的小匙不由一僵。
“风哥,谢谢你对我的支持。”
耳旁又响起路漫漫娇柔的声音,眼角余光里,她正对着那俊朗无边的男子眯出灿灿的笑来,样子竟是多了几分年轻女孩儿的天真无邪。白惠低头用小匙默默地拨弄着杯中的一片玫瑰花苞,她知道,这个夜晚,她是不可能过得太舒坦了。
徐长风的俊颜一如既往的温和,眉眼间样子说不出的迷人。他笑道:“你演得那么好,今天算是我给你的奖励。”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晃动着杯中的极品蓝山,仰脖喝掉,手里握着空空如也的杯子,一双俊眸却是微微眯着,似是在欣赏着眼前女人的无边美貌。
“谢谢风哥。”路漫漫羞涩一笑,微低蝽首,春色弥漫脸颊。
白惠将小匙中的玫瑰女乃茶轻轻地送进口中,听着那两人浅浅低笑,她只觉得耳边像是飞进无数只苍蝇,玫瑰的芬芳萦满口腔,她却再也品不出女乃茶的清香。
“徐先生,您要的花。”有侍者的声音响起来。空气中便有花香弥漫过来。白惠微微侧眸,视线里,穿着合体制服的女侍手中的一大束的粉色玫瑰花苞亮得刺眼。
粉色玫瑰的花语是喜欢你那灿烂的笑容,而玫瑰花苞却是代表着美丽和青春。
呵呵,白惠在心底冷笑,手指擎着女乃茶杯,一小杯的女乃茶被悉数送进了口中。
“哇,真漂亮!”耳边是路漫漫娇柔惊喜的声音,白惠的太阳穴却是忽然间裂开一般的疼起来。
“对不起,我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去了,你们慢聊。”白惠站起身来,小丁怔了怔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白惠笑笑,转身离开。
她步子匆匆地向外走,走了几步,却又忽然间放缓了脚步,她将自己的脊背挺直,左手捏住了包包的带子,捏紧,然后,迈开步子,离开。
从咖啡厅出来,白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冬末阴凉的风扑面而来,窜进她的领子里,一阵刺骨的凉。
“相恋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那年,她才新婚,夕阳下,她轻轻地朗诵着纳兰性德的词,身后有温暖的怀抱贴过来,将她轻轻地拥住,“一生一代一双人,嗯,写得好。”
“那你对我,会一生一代一双人吗?”她转过身来,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些羞涩的问他。
“会。”他沉呤了一下,那一刻,眼神温柔而深沉。
白惠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将眼角就要冒出来的泪意憋了回去,伸手将大衣的领子向上拢了拢,走到路边招手拦出租车。
车子行驶到距她所居住的小区还差一里多地的时候,她付了车钱,从车子上下来。城市的夜空,稀疏的挂着几颗星,清冷的白月在那天空的最高处,淡漠地俯视着这个世界。她的心情因为咖啡厅里的一幕而布满酸涩,她想,她需要走一走。从这里,到她的家,够了。
沿着马路缓缓前行,不知不觉间,已经进了小区。一座座高楼,点点柔和的灯光从一扇扇窗子间透出来,那是家的气息。
一个小女孩儿正趴在窗台上,小手轻轻地在满是湿气的窗玻璃上勾勒着什么。白惠忽然间有些恍惚。记忆里,一幕很温馨的情景在眼前浮现。她笑了笑,一晚的抑郁好像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她加快脚步向前走,快到自家的楼下时,那身形却是倏然一顿。
夜色下,一点烟火明明灭灭。一道黑色的身影,轻倚着车身,徐长风,他就站在她楼下的门口处,低头吸着烟。
白惠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向前走,回家必然要经过那个人的身边,而她,却并不想见他。她无声地站住了身形,任冬夜阴冷的风嗖嗖地吹过来,全身僵冷。
“怎么,自己做得出来,却不敢见我吗?”淡淡嘲弄的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被夜风送了过来。
徐长风微侧头,一双比那冬夜的星星还亮上几分的眼睛透着阴冷。
“抱歉,我只是不想见到你。”白惠微微眯了眯眼,不待那男人说什么,已经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只要他还站在那里,还挡在她的门口,这一关就总是要过的,不是吗?她让自己尽量无视那男人带来的强烈的存在感,径自从他的身前掠过。